第13節
  等過幾日,她還是得去街上轉轉,找尋些商機。

  定國公府外院

  定國公想到最近聽說的些事情,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他是真的沒想到,靜王竟然會如此不安分。之前流雲國二皇子來的時候他就聽說靜王常常去二皇子下榻的別院,跟二皇子來往過密。沒想到,如今在過年期間,靜王竟然又跟各地來的藩王以及來京述職的大臣們結交。

  這個“結交”自然不是普通的結交,也不是明麵上的結交,而是私底下。

  靜王私下去見藩王和大臣,還以靜王妃的名義悄悄送了些禮。

  也不知道,睿王知不知道這些事情。

  這大齊國將來定然是睿王的,這是明擺著的事情。

  皇上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看好自己的弟弟。要不然,皇上不會給睿王如此大的權力,既讓他管著兵部,手握兵權,又讓他管著吏部。而對靜王和青王兩位皇子,就顯得輕視不少。六部皆不在兩位皇子手,兩位皇子身上隻有閑職。

  世人皆說,皇上不僅把自己的弟弟當成兒子養,也當成下任皇上來培養了。

  至於讓睿王當攝政王,兩個兒子當皇上?這不可能。兩位皇子早已過十五,睿王也比他們大不了幾歲,若皇上真有心讓兒子上位,早就有苗頭了。且,如今皇上病重,真有這個意思,早就開始培養了。

  兩位皇子雖然能力不如睿王,但心智都很健全,好好培養,未必擔不了大任。

  可沒辦法,皇上就是不用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些,定國公讓小廝研磨,隨後,提筆給睿王寫了封信,讓人送去睿王府。

  個時辰後,睿王收到了信件。看完之後,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把信件扔給侍衛,讓侍衛去處理了。

  定國公等了兩天沒等到睿王的回信。而靜王依舊秘密跟藩王聯係,得知此事之後,定國公眉頭蹙得更緊了。同時,心裏也著實不解,很顯然,睿王早已經得知此事。即便之前不知道,在他提醒之後也應該知道了。可睿王在得知這些事情之後,不知為何竟然沒什麽反應,這可真是讓人著急。

  靜王雖然能力不如睿王,可他畢竟是皇上的兒子。大齊國自開國以來,曆任皇帝都是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青王玩兒心過重,心思單純,不適合為帝。可靜王卻是心機深沉,又有野心的人。他若是出麵去籠絡朝臣,說不得,有些人會被他籠絡過去了。

  這該如何辦才好?

  女兒馬上就要嫁給睿王了,他們自然是站在睿王這邊,而且也是期待著睿王登基。若是睿王不登基,青王登基也就罷了,要是讓靜王登基,以靜王的性子,勢必會清算睿王。

  思來想去,定國公覺得自己不能這般不作為。畢竟,皇上的嶽父和被皇上忌憚的王爺的嶽父之間差著十萬千裏。想到這裏,定國公讓人把府的幕僚請了過來。

  番商議之後,眾人都覺得不能如此放任靜王的行為,要密切關注著靜王那邊,了解他的動向才好。

  至於該選擇什麽樣的好法子,時之間也沒個定論。

  好在靜王如今隻是有這麽個苗頭,勢力還比較弱,所以,切可以慢慢想。

  過了幾日,正月十五到了。

  這日午,國公府眾人難得聚在了起。不僅大房二房到了,三房的人也來了。祁雲菲來了,柔姨娘也有機會來了正院這邊。

  對於這件事情,柔姨娘非常激動。老夫人不喜他們這房,柔姨娘身份又低,年到頭也見不到老夫人。對於這個府輩分最高、曾經是國公夫人的老夫人,柔姨娘很是懼怕和仰慕。

  為此,柔姨娘提前兩天就開始準備十五那日要穿什麽。見祁雲菲不太上心,柔姨娘又是番說道。可,不管柔姨娘怎麽說,祁雲菲都沒改變主意。

  到了十五這日,柔姨娘換上了身桃粉色新衣,祁雲菲則是穿了件藕色的襖子,默默跟在李氏身後去了正院。

  如今新年還沒算正式過去,眾人多半穿得喜氣的顏色,唯有祁雲菲不知從哪裏找出來的件舊衣,還是淺色的衣裳。這樣的她,在人群根本就不會被人注意到。

  向來對相貌非常自負的祁雲昕時常會關注到祁雲菲,見她今日穿了件藕色的襖子,頓時嘴角上揚,看向祁雲菲的眼神多了幾分滿意。心想,還好這丫頭識相,要不然,她定會好好羞辱番。

  祁雲嫣看著被眾星拱月的祁雲昕心情自是不好。原本祁雲昕就比她好看,身份也比她好些,比她受歡迎些。隻是,從前也沒這麽明顯。如今祁雲昕要嫁給睿王了,旁支的人全都去巴結她了,國公府的人大半也都去巴結她了,就連他們院的下人也去討好祁雲昕,著實讓人心情不好。

  想到祁雲菲今日也會過來,祁雲嫣打起精神去尋找了番。見祁雲菲穿得如此樸素,根本就不能跟身著大紅色衣裳的祁雲昕相提並論,甚至還不如祁雲昕的丫鬟穿得周正,頓時失望不已。暗道,真是個沒用的東西,白瞎了那副好相貌。若是這相貌是屬於她的,這睿王妃的位置就不定是祁雲昕的了。

  祁雲菲直垂著頭坐在角落裏,盡量讓眾人忽略她的存在。她自是不知自己又被人打量了。

  許久過後,定國公來了。見他來了,屋內所有人都站起來給他行禮。番見禮之後,便到了用膳的時辰。

  定國公府足夠大,花廳也不小,眾人便沒按照男女分開坐,而是家戶坐著。間空了出來,表演歌舞。

  聽著眾人的恭維聲,看著麵前的表演,定國公心情甚好。

  就在他笑著端起來酒杯抿了口酒之後,突然,他看到了張漂亮的臉蛋,時之間愣住了。心想,這是誰家的姑娘,竟然如此好看。

  祁雲菲見麵前的舞蹈跳得好,便抬頭多看了幾眼。才看了會兒,她就發現有道炙熱的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下意識回頭看,見是自己的大伯,也就是如今的定國公,祁雲菲心頭跳,連忙垂下了頭。

  前世,便是大伯誆騙了父親,父親把她送入了靜王府。今生,大伯說不定還會如此做。麵對能夠決定她生死的人,祁雲菲本能地感覺到絲害怕。

  雖然祁雲菲低下了頭,但定國公還是看清楚了她的相貌。見祁雲菲坐在自己三弟的身後,便知道了她的身份,隻是,也有絲不確定,便問了羅氏幾句。

  羅氏看了眼祁雲菲的方向,問:“您是問穿藕色衣裳的那個?”

  定國公點頭。

  羅氏撇了撇嘴,說:“不就是老三家的那個麽。”

  “當真是老三家的啊?沒想到已經出落到這般模樣了。”定國公感慨。他並不喜自己的三弟,也很少見他,他們那房的人見的更少,以至於他隻記得自己的三弟有兩個女兒,卻不知具體什麽情況。

  羅氏輕笑聲,說:“長得再好看有什麽用,您忘了,三姑娘不就被老三用萬兩銀子賣給個富商了麽。”

  定國公看了正在大口喝酒的三弟,心頭突然閃現出來個念頭。

  第16章 鬧事

  過了正月十五之後,祁雲菲便再次出門去街上尋找財路了。出去了幾趟都沒找到,眼見著已經出了正月,祁雲菲心裏微微有些著急。

  而經過半個多月的觀察和討論,定國公與其幕僚終於商議出來個“絕佳”的好辦法。

  這日,定國公把直在家躲債的祁三爺叫了過去。

  見到祁三爺之後,定國公也沒說什麽廢話,直截了當步入正題:“菲兒不小了,也到了出嫁的年紀。”

  祁三爺不知自己這個大哥葫蘆裏買什麽藥,含糊地說道:“嗯,正尋摸著呢。”

  “我這裏倒是有門好親事,不知三弟意下如何?”

  祁三爺絕不相信定國公會為他著想,但,他也著實好奇祁三爺所謂的好親事究竟是什麽,便問了出來:“哪家哪戶?”

  “靜王府。”

  祁三爺想也不想,立馬拒絕:“她不過是個庶女,高攀不了王府。多謝大哥好意,小弟打算給她找個家世普通些的。”

  祁三爺和承恩侯世子起為青王做事,青王看不慣靜王,他哪裏敢把女兒送入靜王府。

  “若你同意,六千兩銀子我替你還了。屆時,你也不必日日在府躲債了。”

  聽到這個誘人的條件,祁三爺眼前亮。不過,很快,又暗了下去,看向定國公的眼神也不怎麽友善。他那長相般的長女都能賣給富商換取萬兩銀子,這長得跟天仙似的庶女才換六千兩?呸,這賠本兒的買賣他才不做,換兩萬兩還差不多。

  “多謝大哥為小弟操心,若您真的關心小弟,年前就不該拒絕小弟的請求。小弟之所以日日躲在府,那也是因為大哥你不幫忙啊。”祁三爺不要臉地說道。

  祁三爺哪裏是定國公的對手,定國公早已把他吃得透透的,祁三爺現在的反應也在他的意料之。

  “我也知你的難處。隻是,昕兒不日就會嫁入睿王府,從此,咱們定國公府可就跟睿王綁在起了。你是未來睿王妃的親三叔,也就是睿王的長輩,他句話青王還敢說什麽不成?”

  聽到這番話,祁三爺眼前亮,深覺定國公這番話非常有理。若是侄女嫁給了睿王,從此他們就是睿王的人,他哪裏還需要怕青王,怕承恩侯世子?

  於是,定國公又說了幾句好聽的話之後,祁三爺就被定國公給忽悠住了,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等祁三爺走後,兩位幕僚從後麵走了出來。

  定國公看著幕僚,笑著說:“讓兩位先生見笑了,三弟愚蠢不堪。”

  兩位幕僚對視了眼,笑著說:“這是國公的福氣。”

  三日後,祁雲菲再次失落地從外麵回來,讓香竹把答應給祁思恪買的果子交給他,便準備回屋去了。

  這時,柔姨娘卻突然過來,她有些失態地扯著祁雲菲進了屋,臉興奮地說:“四姑娘,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祁雲菲蹙了蹙眉,著實想不出來國公府裏能有什麽值得她高興的地方,便問:“什麽好消息?”

  柔姨娘扯著祁雲菲的衣袖,激動地說:“你父親要把你送入靜王府了。你終於不用跟你三姐姐樣嫁娶商賈之家了。”

  看著柔姨娘開心的模樣,祁雲菲想附和著笑笑,然而,這消息,著實讓她開心不起來,也笑不出來。

  她記得,前世約摸也是出了正月之後,便有了傳言。不過,間還會有些變故,真正定下來是在月底。

  接下來,想必三房沒什麽素淨日子了。

  “姨娘,您最近幾日待在房裏繡花,輕易別出來。”

  “嗯?你這是何意?”柔姨娘不解地問。

  祁雲菲想了想,低聲說道:“姨娘,父親跟承恩侯世子交好,而承恩侯世子是青王的人。聽說青王和靜王不對付,父親若是要把我送入靜王府,您想想,承恩侯世子作為債主會如何做?”

  柔姨娘聽後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說出來句讓祁雲菲意外的話:“四姑娘,您如何得知這些事情?”

  祁雲菲道:“最近女兒去外麵次數多了,便知曉了此事。”

  柔姨娘似信非信:“不定吧?若你父親為青王做事,應該是把你送到青王府,怎麽會把你送到靜王府?”

  不管柔姨娘信不信她的話,祁雲菲都耐著性子解釋:“靜王比青王更厲害些。”

  “哦,這樣啊。”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之後,柔姨娘出去了。不過,柔姨娘沒聽女兒的話,時不時往李氏身邊湊。畢竟,她覺得女兒的終身大事比較重要,她得好好打聽清楚了。

  祁雲菲也管不了這件事情了,她得去跟周掌櫃商量下把柔姨娘買走的事情了。這事兒早在年前她就吩咐過周掌櫃了,此刻過去是再商量商量細節。

  沒過兩日,祁雲菲正在屋裏繡花,外麵就傳來了爭吵聲。隱約聽到了“青王”、“靜王”、“還錢”等等字眼兒。接著,就是霹靂吧啦打架摔東西的聲音。

  祁雲菲沒出去,她也沒讓香竹出去。

  外麵約摸鬧了兩刻鍾左右,終於恢複了平靜。

  見外男走了,香竹悄悄出去打探消息了,很快,她便臉緊張地回來了。

  “姑娘,您可知今日來鬧事的人是何人?”

  “哦?是誰?”祁雲菲明知故問。

  “竟然是承恩侯世子。”

  “哦,這樣啊。”祁雲菲淡淡地應了聲。

  香竹神色有些遲疑,見自家姑娘看過來了,終於說了出口:“姑娘,奴婢聽說,聽說咱們家老爺欠了承恩侯世子銀子,世子是來要錢了。您覺得這事兒可是真的?”

  祁雲菲把手的線剪斷,看了看手的寶藍色荷包,平靜地說道:“是真的,父親的確欠了承恩侯世子銀子。”

  “啊?這可如何是好?”香竹緊著地說道,“世子不會日日來鬧吧?”

  “不會。”祁雲菲肯定地說道。

  前世,承恩侯世子共來鬧了兩次,次是現在,再次是她出嫁之後父親沒有按照承諾給承恩侯世子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