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千戶所
蔣初音做好飯菜後，拿了一些回去齊勳安排的小院給蔣佑奚和蔣佑寧，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剛才在做飯的時候跟廚房裏麵的人聊過，他們用花椒的方式跟孟嬸嬸是一樣的，所以在看到她用的方法時還覺得奇怪，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
另外，在涼拌菜的調料上，做到花樣很多，但其實並沒有什麽用。
如果說，可以在這些方麵下功夫，說不定真的可以賺錢。
且不說要怎麽拿到聖諭，光是從這裏到國都這裏上千裏路，路上的盤纏也得夠用才是，替王氏報了仇之後，賺錢才是王道。
就在恍惚間，碗裏多了一塊肉，蔣初音一愣，抬頭看著眼神躲閃的蔣佑奚，他囁嚅著說道：“我見每次你做菜，都隻吃菜不吃肉，這裏是齊府，齊大公子有求於你，肉是管夠的。”
蔣初音心裏一暖，似乎在這一刻，她才有了除卻報恩之外，更多的親情感。
親情是一種力量，更多了一層使命。
蔣初音的心裏更加的堅定了要帶著他們離開這個窮鄉僻壤，堂堂正正的回到國都，替爹平反的信念。
“你是說，這些菜都是蔣姑娘做的？”
“什麽姑娘姑娘的，如果表哥你不說，我真感覺不到她哪裏像姑娘了。你見過哪個姑娘家像她那麽粗魯的？”齊勳一邊鄙視，一邊大口的吃菜。
楚鈺掃了他一眼，齊勳隻覺得一股冷風掃過，嘴裏還叼著菜呢，一臉不解的看著楚鈺，楚鈺端著酒抿了一口：“我剛才聽你跟一個下人說什麽，明日準備馬車，你要出門嗎？”
“不是我，是母……沒什麽，表哥你多吃點，要說這菜倒真是不錯的，這也是母老虎身上唯一的優點了。”
這句話的話音還沒落，齊勳就感覺一股更為強勁的冷風掃過，抬頭一看，楚鈺正眼神涼涼的看著他，嚇得愣愣的看著他：“表……表哥，你怎麽這樣看著我？”
楚鈺的眼前晃過那雙美則美矣，隻是稍顯清冷的雙眸，笑了笑：“她確實沒有必要對你溫柔。”
“什麽？”齊勳不解的看著楚鈺。
楚鈺已經起身走了。
……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蔣初音就被齊勳派來送她的人叫醒了，蔣佑奚猛的翻身而起，蔣初音趕緊示意他小點聲，不要吵醒了佑寧。
“你多久回來？”蔣佑奚走到她麵前，見她什麽都沒帶，隻拿了幾件衣服。
蔣初音將一個錢袋放在蔣佑奚的手裏：“如果我十日內還沒有回來，你就拿著這些錢，帶小妹離開，越遠越好。”
蔣佑奚沒接：“你知道的，我們根本就走不了。”
蔣初音看了他一眼：“你既然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為什麽不試試？與其坐著等死，不如放手搏一搏。”蔣初音伸手輕輕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別這麽悲觀，我也怕死，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說完，蔣初音拿著包袱走了出去，剛剛走到門口，蔣佑奚跑了出來，對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姐姐，你別忘了你說的話，你會回來的。”
他的聲音稚嫩中透著哽咽，蔣初音笑了笑，將眼底的淚拚命的壓了回去，頭也沒回的走了。
馬車駛出齊府時，一個身著白衣的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看著馬著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皺了一下眉頭。
“世子，你在看什麽呢？”肖力提著行李跑了過來。
“沒事。”
肖力將包袱背在背上：“世子，為什麽我們要偷偷摸摸的走？還沒有跟齊家的人說呢。”
“不是我們，是你！你先回國都去，把這封信帶給我爹。”
肖力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世子，可是屬下哪裏做得不夠好了，你別趕屬下走。”
“本世子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這封信很重要，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不然，你可以永遠消失了。”
重要？肖力一聽這話，趕緊站了起來，站得筆直筆直的：“屬下領命。”
肖力走了之後，楚鈺轉頭，見到齊府的門口站著一個身上隻胡亂披著一件外衣的孩子，他記得這個小男孩，是蔣初音的弟弟。
他不禁也轉頭看著馬車早就已經消失的街道。
蔣佑奚轉頭看了一眼楚鈺，提著衣擺就往裏麵跑了。
楚鈺皺了一下眉頭。
齊勳正夢見自己躺在水惑軒的花魁懷裏喝酒呢，就被一杯涼水潑醒了，嚇得從床上直接滾到了地上：“是哪個王八……表哥……表哥你這是幹什麽？”一邊說話一邊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把蔣初音送到哪裏去了？”
齊勳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才徹底的清醒了：“不是我要送她走，是她自己要走的，我也不搞不懂了，非要去那個什麽張千戶家裏，我們齊府哪就不如那個什麽張千戶了？”
“她的弟弟妹妹現在都在這裏？”
“嗯。”齊勳走到屏風後麵去換衣服，“她說要讓她答應給表哥你治病，就必須答應她這兩個條件。這個女人腦子真的不太好使，我家的工錢這麽高她不做，非要去那什麽勞什子張千戶的家裏……也不對啊，她之前說讓我幫她照顧幾日她的弟弟和妹妹，她既然是去做工的，幾日哪夠？表哥你說是吧？……表哥？”齊勳穿好衣服出來，外麵哪裏還有楚鈺人。
為了不讓人發現她的特殊性，在離張千戶家還有幾裏地時，蔣初音就讓馬車停了，問清楚去的方向後，自己獨自走了。
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突然變了天，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
四周連一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蔣初音咬咬牙，往千戶所跑去。
跑了許久，終於見到鎮子裏最為權威的地方，千戶所，整個街道的地麵都開始飛濺著水花，雨水砸在頭上生疼。
蔣初音從袖袋裏找到府裏通行的腰牌，正要上前詢問時，就見到幾個穿著蓑衣的人從千戶所裏走了出來，手裏拖著兩個被打得皮開肉綻，傷可現骨的屍體出來扔在門口。
她本就是法醫，什麽樣的屍體都見過，可是現在眼前這兩具屍體也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地上的雨水很快就被血染紅了，直直的朝著她的腳邊流了過來。
蔣初音連雨都忘了躲，趕緊往旁邊讓了讓。
不到片刻，一個拉著牛車的老人過來了，將兩具屍體搬上車，他的表情非常平靜，就像撿垃圾一樣的熟練。
剛才在做飯的時候跟廚房裏麵的人聊過，他們用花椒的方式跟孟嬸嬸是一樣的，所以在看到她用的方法時還覺得奇怪，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
另外，在涼拌菜的調料上，做到花樣很多，但其實並沒有什麽用。
如果說，可以在這些方麵下功夫，說不定真的可以賺錢。
且不說要怎麽拿到聖諭，光是從這裏到國都這裏上千裏路，路上的盤纏也得夠用才是，替王氏報了仇之後，賺錢才是王道。
就在恍惚間，碗裏多了一塊肉，蔣初音一愣，抬頭看著眼神躲閃的蔣佑奚，他囁嚅著說道：“我見每次你做菜，都隻吃菜不吃肉，這裏是齊府，齊大公子有求於你，肉是管夠的。”
蔣初音心裏一暖，似乎在這一刻，她才有了除卻報恩之外，更多的親情感。
親情是一種力量，更多了一層使命。
蔣初音的心裏更加的堅定了要帶著他們離開這個窮鄉僻壤，堂堂正正的回到國都，替爹平反的信念。
“你是說，這些菜都是蔣姑娘做的？”
“什麽姑娘姑娘的，如果表哥你不說，我真感覺不到她哪裏像姑娘了。你見過哪個姑娘家像她那麽粗魯的？”齊勳一邊鄙視，一邊大口的吃菜。
楚鈺掃了他一眼，齊勳隻覺得一股冷風掃過，嘴裏還叼著菜呢，一臉不解的看著楚鈺，楚鈺端著酒抿了一口：“我剛才聽你跟一個下人說什麽，明日準備馬車，你要出門嗎？”
“不是我，是母……沒什麽，表哥你多吃點，要說這菜倒真是不錯的，這也是母老虎身上唯一的優點了。”
這句話的話音還沒落，齊勳就感覺一股更為強勁的冷風掃過，抬頭一看，楚鈺正眼神涼涼的看著他，嚇得愣愣的看著他：“表……表哥，你怎麽這樣看著我？”
楚鈺的眼前晃過那雙美則美矣，隻是稍顯清冷的雙眸，笑了笑：“她確實沒有必要對你溫柔。”
“什麽？”齊勳不解的看著楚鈺。
楚鈺已經起身走了。
……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蔣初音就被齊勳派來送她的人叫醒了，蔣佑奚猛的翻身而起，蔣初音趕緊示意他小點聲，不要吵醒了佑寧。
“你多久回來？”蔣佑奚走到她麵前，見她什麽都沒帶，隻拿了幾件衣服。
蔣初音將一個錢袋放在蔣佑奚的手裏：“如果我十日內還沒有回來，你就拿著這些錢，帶小妹離開，越遠越好。”
蔣佑奚沒接：“你知道的，我們根本就走不了。”
蔣初音看了他一眼：“你既然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為什麽不試試？與其坐著等死，不如放手搏一搏。”蔣初音伸手輕輕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別這麽悲觀，我也怕死，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說完，蔣初音拿著包袱走了出去，剛剛走到門口，蔣佑奚跑了出來，對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姐姐，你別忘了你說的話，你會回來的。”
他的聲音稚嫩中透著哽咽，蔣初音笑了笑，將眼底的淚拚命的壓了回去，頭也沒回的走了。
馬車駛出齊府時，一個身著白衣的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看著馬著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皺了一下眉頭。
“世子，你在看什麽呢？”肖力提著行李跑了過來。
“沒事。”
肖力將包袱背在背上：“世子，為什麽我們要偷偷摸摸的走？還沒有跟齊家的人說呢。”
“不是我們，是你！你先回國都去，把這封信帶給我爹。”
肖力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世子，可是屬下哪裏做得不夠好了，你別趕屬下走。”
“本世子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這封信很重要，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不然，你可以永遠消失了。”
重要？肖力一聽這話，趕緊站了起來，站得筆直筆直的：“屬下領命。”
肖力走了之後，楚鈺轉頭，見到齊府的門口站著一個身上隻胡亂披著一件外衣的孩子，他記得這個小男孩，是蔣初音的弟弟。
他不禁也轉頭看著馬車早就已經消失的街道。
蔣佑奚轉頭看了一眼楚鈺，提著衣擺就往裏麵跑了。
楚鈺皺了一下眉頭。
齊勳正夢見自己躺在水惑軒的花魁懷裏喝酒呢，就被一杯涼水潑醒了，嚇得從床上直接滾到了地上：“是哪個王八……表哥……表哥你這是幹什麽？”一邊說話一邊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把蔣初音送到哪裏去了？”
齊勳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才徹底的清醒了：“不是我要送她走，是她自己要走的，我也不搞不懂了，非要去那個什麽張千戶家裏，我們齊府哪就不如那個什麽張千戶了？”
“她的弟弟妹妹現在都在這裏？”
“嗯。”齊勳走到屏風後麵去換衣服，“她說要讓她答應給表哥你治病，就必須答應她這兩個條件。這個女人腦子真的不太好使，我家的工錢這麽高她不做，非要去那什麽勞什子張千戶的家裏……也不對啊，她之前說讓我幫她照顧幾日她的弟弟和妹妹，她既然是去做工的，幾日哪夠？表哥你說是吧？……表哥？”齊勳穿好衣服出來，外麵哪裏還有楚鈺人。
為了不讓人發現她的特殊性，在離張千戶家還有幾裏地時，蔣初音就讓馬車停了，問清楚去的方向後，自己獨自走了。
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突然變了天，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
四周連一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蔣初音咬咬牙，往千戶所跑去。
跑了許久，終於見到鎮子裏最為權威的地方，千戶所，整個街道的地麵都開始飛濺著水花，雨水砸在頭上生疼。
蔣初音從袖袋裏找到府裏通行的腰牌，正要上前詢問時，就見到幾個穿著蓑衣的人從千戶所裏走了出來，手裏拖著兩個被打得皮開肉綻，傷可現骨的屍體出來扔在門口。
她本就是法醫，什麽樣的屍體都見過，可是現在眼前這兩具屍體也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地上的雨水很快就被血染紅了，直直的朝著她的腳邊流了過來。
蔣初音連雨都忘了躲，趕緊往旁邊讓了讓。
不到片刻，一個拉著牛車的老人過來了，將兩具屍體搬上車，他的表情非常平靜，就像撿垃圾一樣的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