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很有錢
  穿過來這麽些年,我竟才剛得知,我娘竟然是古龍大大下薛青碧的後人,“月神”女俠是也。一輩子嫉惡如仇行俠仗義最愛打抱不平,女神大大,請收下小子的膝蓋!

  薛母既應下了林家的事,便也不囉嗦,隔日便打扮得鮮亮的,帶著許氏與寶釵寶琴姑嫂幾個一同去了賈家。

  先去了王夫人屋裏,說了會兒話,聽說賈母那邊醒了,已收拾妥當了,才又一同去了賈母那院兒裏。

  一番互相拜見請安問候後,彼此按著序齒落了座。薛母笑道:“原早該來的,偏生不是這裏有事便是那裏有事的,也不得消停。我那侄孫子年歲小,府裏府外管家理事的處處指望著侄媳婦呢,偏這兩個冤家又帶著身子回家小住,可忙壞了她們嫂子了。”

  賈母拿眼睛在寶釵寶琴兩個身上溜了一圈兒,雖還未顯懷,可卻瞧著豐腴了幾分,麵色也好。便笑問了幾句,又對薛母道:“你是個有福氣的。”

  薛母笑歎道:“什麽福氣啊,兒女都是前世債,盡來討債來了。”

  賈母亦笑,“人丁興旺才是福氣呢。”

  薛母便笑著跟著應和,“還是老太太有見識呢。”

  說了幾句話,薛母便道:“鳳丫頭,你姐妹們難得出來一趟,彼此定有許多話要說呢,你且安置著她們去後頭兒,你們姑嫂妯娌地一起說說話。我也有許多體己話要和老太太說呢。”

  薛母既然這樣說了,王熙鳳見賈母點頭應允,便笑著起身,“姨媽可真是,我這擱家裏頭多麽惦記您哪,偏您來了隻同老太太說話,可見是隻疼老太太不疼我了。”

  薛母便笑對賈母道:“瞧瞧鳳丫頭這張嘴喲,偏我少說了兩句便叫她拿住了。”

  寶釵也起身拉著王熙鳳的,笑道:“鳳丫頭可真是,母親不疼你,我來疼你可好呀?”

  王熙鳳便笑著領幾人去了。

  待姑娘媳婦們都出去了,薛母方示意王夫人叫屋裏伺候的丫環都避了出去,神神秘秘道:“原家裏十分走不開,我打算過些日子家裏兩個姑奶奶回去了才來的,也免得鬧著了老太太。可偏生出了那樣的事,我想著,怎麽也要來一趟府裏,同老太太說一說呢。”

  賈母心裏咯噔一聲,自家還能有何事,偏要薛姨媽特意來說的。

  王夫人尚且攏得住,邢夫人卻是叫前一遭寧府那邊降爵申飭一事嚇破了膽,忙驚呼:“他姨媽,可又有什麽事了?”

  薛母也不拿喬,聽邢夫人問了,便壓低了聲音道:“哎,也是咱們林家外甥女命苦。”她先總結一句,然後不等人問便繼續道,“老太太與府裏兩位太太不常出去走動,想也是沒聽說。外邊兒都在傳,說陳家嫌咱家外甥女門第低了,欲聘一位高門嫡女做妻,叫咱家外甥女去做二房呢。”

  賈母心下一緊,卻也還撐得住,“此話當真?”

  薛母歎道:“可不麽,如今京有些頭臉的人家,哪個不說他家辦事不地道呢。隻可憐了咱家外甥女了,那孩子最是個好的,偏被人這樣說嘴。”

  賈母暗罵陳家辦事不謹慎,如今她家這邊還沒應下呢,就先漏了風聲出去。

  薛母抽噎了兩聲,賈母才道:“實在是欺人太甚了。隻是兩家原就是有婚約的,便是有心另攀高枝也該先退婚才是,如何竟還想著納我家黛玉作二房呢。林家亦是正經官宦出身,如何肯的。”

  薛母道:“林家大外甥如何肯的。偏他家說了,原先時便與別家指過娃娃親的,因是先去的長輩的意思,如今人家拿了信尋來,實不好做那等背信悔諾之事。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的,陳家願聘黛玉做正經的二房,將來亦入族譜,隻做平妻對待的。”

  旁人還未說話,邢夫人便先嚷嚷起來,“什麽平妻不平妻的,咱們是什麽樣的人家,豈能學那些個商賈之氣呢!”

  她這話一出口,立時便自悔失言了,訥訥地不敢再說。原賈母便想將她打發走了,這時候便道:“老大家的,你適才不是說身子有些不爽利麽,他們姨媽不是外人,不必你在這裏陪著了,回去好生歇著吧。”

  邢夫人欲張口辯解,到底剛得罪了薛母,便隻得訕訕地起身告退了。

  賈母笑道:“她慣不會說話的,你別同她計較。”

  薛母笑笑,也不多言語。

  賈母心下還在惦記著方才的話,便問道:“陳家果真露了那樣的口風出來?”

  薛母便也將邢夫人的話撇到一旁去,道:“這原話都傳出來了,哪裏還有假呢。老太太恐還不知道,年前那陣子,林外甥遇到一個跛腳的道人,最是個能掐會算的。道長說黛玉今年命裏有些妨礙,不宜婚嫁,否則對男方不好。便是這樣的事兒,林外甥也沒瞞著陳家,都是一一說清楚了的。如今黛玉還在家裏的佛堂念經呢,說是化了這業障,往後便是大吉大利的。好在黛玉沒嫁過去,否則還不定被怎麽作踐呢!”

  賈母心下一凜,別人不知道,一說起那跛腳道人,豈不是當初鳳姐兒和寶玉魘著時,救了二人的那個?他說的話,再是沒有假的了。如今隻一點,既然陳家都知黛玉今年命犯太歲不宜婚配,那陳皇後難道竟不知麽?還打著幌子蒙她家呢。若果真賜了婚,她必是今年便辦了喜事的,到時便是林家來說這事,她也必是會認為是林家推脫,哪裏肯信的?若是寶玉因著這個有了什麽妨克,她豈不是得悔死了。

  王夫人亦是按捺不住了,“我說林丫頭今年怎的沒來家裏給老太太請安呢,竟還有這麽一層事兒呢。那馮氏還說是染了風寒了,便是染了風寒,怎的連十五都過了,竟也沒好不成?豈不知是在家消孽呢。”

  賈母不悅地瞪了王夫人一眼,王夫人忙息了聲。

  林玨的意思,先穩住了賈家,再挑撥了賈家同陳家的關係,叫兩家不敢輕舉妄動。待他將陳家那邊解決了,自然賈家也就不足為慮了。

  薛母聊完了八卦,完成了任務,樂嗬嗬地領著家裏的姑娘媳婦回去了。

  皇後宮,陳太太急吼吼地來求見,見到之後,便將一段新近的流言同陳皇後說了。

  陳皇後按了按眉心,什麽早有親事,這不是她給賈家出的主意麽,怎的變成陳家這邊俊哥兒早有親事了?

  “母親別急,慢慢同我說來。”

  陳太太哪能不急的,如今京各處都在傳,說她家俊哥兒早便有了娃娃親的,如今人家尋來了,要陳家給個說法呢。那陳家也不是個背信棄諾的,便認下了這樁事,正同林家退親呢。林家人亦是知禮的,並不為難。隻是都說陳家守信,可既然亦有親事,當初又去林家求娶算怎麽回事兒呢?

  陳皇後暗惱賈母心思深重,自己這裏再是不會漏出風聲去的,必是賈家不願擔了惡名,便想叫陳家擔了這名聲。到時陳賈兩家退婚,他家再以心疼外孫女為名義聘了林氏女去,反添了一好名聲。

  賈母恐是料定了自己這邊不好去辯白,且也說了陳家是因著重信守諾方才退了與林家的親事的,裏裏外外家都是幹淨的。便是有人說嘴幾句,大可搪塞過去,幾方都便宜。

  陳皇後隻得道:“好了,母親不必再哭了。這般也是好事,總有借口退了林家這親事的。我頭些日子已經宣了周閣老家的老太君和那二房的繼室太太,不過略提了提,那二太太便應承了下來。兒女的親事,自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周家老太太亦是不能越過二太太去的。屆時我再求了表哥給俊哥兒賜婚,也算全了這份體麵了。到時旁人若是提起,便說當初定的便是周家大姑娘。乃是你同周大姑娘的先母定下的,後因其早逝,時過境遷的,竟忘了。如今既然想起來了,自然不好悔了諾言。周大姑娘樣樣比不過林家女,旁人便是說嘴也說不出什麽的。”

  陳太太道:“那林家便這樣算了?”

  陳皇後嘴角擎起一抹冷笑,豈止是林家,便是那賈家,哪裏便能這樣算了的?“那林氏女既然要念佛,屆時賜給她個法號便是了。”那賈家麽,不是想娶林氏女麽,那願不願意娶一個帶發修行的尼姑進府呢?

  陳太太這才覺得解氣了,笑道:“果然還是娘娘聰慧。”

  陳皇後又交代陳太太,“雖那周大姑娘容貌上差些,到底咱們也不能虧待了她,一應聘禮都要按著原先預備給林家的聘禮再高兩成的規製來預備。待她進了門,亦不能虧待了她,隻管好吃好喝地供著。便是俊哥兒不願意,給他屋裏多放幾個人便是個,定要將人籠絡住了。”

  這番交代還是很有必要的,陳太太雖不滿林家,可也未見得多喜歡周大姑娘。畢竟那是個一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呢,配自家兒子多有不足的。

  不過陳太太也曉得輕重緩急的,陳皇後既然吩咐了,她心下雖有不願,到底也應下了。

  陳皇後怕她私下有旁的心思,便又多說了一句,“雖是送去女家的聘禮,到底將來都是姑娘的嫁妝呢,亦都是要帶回夫家的,母親總是不虧的。”

  陳太太這方見了幾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