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寒黎篇一百四十四
  聽木青黎說完來意,夜思天驚訝的睜大眼睛,“雖然我跟木隨認識的時間不長,也不算了解。但我怎麽看都覺得他不像是會主動提起要娶妻的性子。”

  木青黎點頭,“他確實不是那樣的性子,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想娶妻。”

  夜思天想了想然後道,“大概是因為看著你跟二哥快要和好,洛洛又要去書院,他自己一個人覺得孤獨了所以想找個人陪著吧,他這麽想也正常。”

  孤獨?

  可是木隨並不是怕孤獨的人,他甚至喜歡享受孤獨。

  夜思天又道,“這樣吧,春獵前我在府裏辦個賞花宴,將京都裏未嫁的女子都叫些來,到時候找機會讓木隨相看相看,如果有看中意的,我們再做打算怎麽樣?”

  自然是好的,隻是……

  木青黎問,“我見王府裏沒什麽花呀?”

  夜思天說,“我對花那些沒什麽特別的喜好也沒種,不過沒事,我去大哥府裏搬些回來就是了。小舅舅閑來無事就喜歡種種花,他的院子裏沒有上百也有幾十盆,再加上他在韓府王園裏種的那些,都搬過來辦個小型的賞花會也夠了。”

  木青黎聽了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沒什麽麻不麻煩的, 平日閑著也是閑著。”夜思天問,“就不知道木隨平日裏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溫柔大方的、善解人意的還是活潑俏皮的?具體些,我到時候也好安排些。”

  木青黎其實也不知道木隨喜歡什麽類型的,剛才她除了驚訝也忘記問了。不過他說過喜歡自己,她屬於什麽類型的?

  想了想,木青黎道,“年長些的吧,他應該喜歡穩重安靜些的。”

  如今的夜璽國女子成親年歲並沒那麽小,最早十五及笄後,最遲雙十才成親。現在的太後當年也是近十八才嫁的人,是以現在夜璽女子多是十八,十九沒有成親的人。

  聽木青黎這麽說後,夜思天點了點頭,“好,我懂了。”

  “謝謝。”木青黎對夜思天說。

  夜思天笑笑道,“再給你一段時間改變這麽客氣的毛病。”

  木青黎笑著回道,“不是客氣,隻是真的太麻煩你了。”

  聽著木青黎的話,夜思天笑笑沒說話,有些事情還是要慢慢來的。

  木青黎看著夜思天,腦海中又出現剛才看到的韓子歌咳嗽的一幕,想來想去心裏還是有些不安。算了,就算是多管閑事了,沒事最好,若是真的有什麽事,她也希望夜思天他們能早些知道。

  “天兒,有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多想了。可如果不告訴你,我的心裏總有些不安。”木青黎猶豫著開了口。

  見木青黎這般模樣,夜思天有些好奇,“什麽事?”

  木青黎將剛才在院子裏看到的一幕告訴了夜思天,她有些糾結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帕子的紅色是不是真的血跡,但……但看著小舅舅咳成那個樣子,心裏實在有些不放心。”

  隨著木青黎的話,夜思天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她立即起了身,“木木,我去趟韓府。你自己先回去,等我回來了再繼續商量花會的事情。”

  木青黎也跟著站了起來,“恩,你先去吧,花會的事不要緊。不過,天兒,有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不管是不是你亂想的,我都要去驗證一下。”夜思天說:“最後的結果就是你想多了,不過木木,不管是不是你想多了,我都很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說完夜思天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木青黎知道她是去韓府驗證去了,她隻希望真的是她想多了。

  &

  韓府

  韓子歌正在院中給自己新培種的一顆花澆水,一旁笑笑正以樹枝為劍舞著劍。

  韓子歌抽空又交待了句:“笑笑,你動作小些,別傷到我的花花草草了。”

  笑笑停下了動作,“小舅舅,這話你說三次了。”

  韓子歌道,“你若是去練武場練,我一次也不跟你說。”

  “這裏練更有感覺些。”笑笑說。

  韓子歌翻了個白眼, “練劍要什麽感覺。”

  笑笑將手裏的樹枝仍下,“那我不練了。”隨後走到韓子歌的聲音,看著他正在澆的花,“這是什麽花,怎麽這麽醜?”

  韓子歌擺弄的花的手微頓了下,轉頭看向她,“你很無聊嗎?”

  笑笑很老實的點頭,“有些。”

  “看書些。”韓子歌說,“不想看書就去練武場練武去,總之別在我眼前晃,煩人。”

  “也不想練武了,等著用晚膳。”笑笑伸的撥弄了下韓子歌的花,“小舅舅,這花真的不好看。”

  “去去去。”韓子歌抬手打開笑笑的手,“你以後少跟靖琪在一起,好好的一個人,話是越說越難聽。這花哪裏醜了,哪裏醜了?隻是還沒開花罷了,等開了花就好看了。”

  笑笑收回了手,“靖琪是我的夫君,我不跟他在一起跟誰在一起。你不也說,等開了花就好看了,那不就是承受他現在不好看嗎?”

  笑笑說完,韓子歌放下手裏的手壺,“你,你是不是想討打?”

  “我……”

  “小舅舅,笑笑,小舅舅!”笑笑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聲比一聲急的叫喊打斷,跟韓子歌對視了一眼後,“是天兒?”

  “小舅舅,笑笑!”夜思天的聲音越來越急,也越來越近,兩人也確定了聲音確實是來自夜思天。

  韓子歌好奇道,“我剛從她那裏回來,她怎麽又過來了?”

  笑笑搖頭,“怎麽叫的這麽急?”

  兩人話落就叫夜思天跑進了視線內,然後快跑著跑到兩人的麵前。

  笑笑忙迎過去扶住急喘氣的夜思天,看著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擔心的皺起了眉頭,“這是怎麽了?跑的這麽急。”

  夜思天喘著氣,抬手指著放下修花剪跟水壺走過來的韓子歌,“小,小舅舅。”

  韓子歌不明所以:“我怎麽了?”

  夜思天擺擺手,繼續喘氣,等終於喘好後從笑笑手裏抽出自己被扶著的手臂,然後回頭看去,“怎麽還沒來?”

  韓子歌跟笑笑不解的麵麵相視,這到底是怎麽了?

  笑笑問,“誰沒來?”

  韓子歌道,“天兒,你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夜思天沒回答,隻是回頭看著身後等著什麽人。就在韓子歌再次準備開口追問時,看到韓府的一個侍衛領著一個背著藥箱的人走了進來,那樣子一看就是一個大夫。

  韓子歌眉頭皺了下又瞬間鬆開,看來,木木是看到她咳嗽了。

  夜思天看到人後出聲催著,“這裏,快過來。”

  大夫跟著侍衛走了過來,夜思天說,“這是我們府裏平日裏常用的府醫,走,我們回屋裏,讓他給小舅舅把把脈。”

  笑笑不解的看了眼韓子歌,然後又轉頭看向夜思天,“給小舅舅把脈?小舅舅怎麽了嗎?”

  夜思天拉著韓子歌一邊進屋一邊跟笑笑解釋:“木木說看到小舅舅咳嗽,咳的很厲害。而且她說好像看到了小舅舅咳出血,但是不確定。”

  笑笑聞言震驚的看向韓子歌,“咳血?”

  然而韓子歌也是一臉的震驚,“咳血?誰?我嗎?怎麽可能。”

  夜思天看著韓子歌道,“不管怎麽樣,先讓大夫幫你把把脈。隻有大夫給你把了脈我才放心,至於其他的在大夫說話前小舅舅你也別說了,我暫時不信。”

  韓子歌哭笑不得,“這事弄的,怎麽好像我病入膏肓瞞著你們似的。”

  聽到這話正一心拉著人回屋的夜思天回頭瞪視韓子歌,臉色嚴肅的韓子歌立即出聲道歉,“錯了錯了,我胡說的。先進,先進屋,讓大夫給我診一診。”

  夜思天聽了沒有再說話,笑笑也是一臉擔心的看著韓子歌跟著一同進屋。

  韓子歌微歎氣安撫的看著笑笑,“真沒事,我就是近日裏著了涼沒跟你們說,小毛病也沒什麽好說的。”

  笑笑沒有回聲,她不覺得小毛病木木會特意告訴天兒,她一定是覺得哪裏不對才會說的。

  見笑笑這個模樣,韓子歌隻又深深歎了聲氣沒有再解釋。

  入屋內,韓子歌便乖乖的在桌邊坐下任大夫給自己把脈。

  大夫把完脈剛收回手,夜思天就迫不及待的出聲問道,“大夫,怎麽樣?小舅舅的身子怎麽樣?”

  大夫回道:“成夫人放心,韓爺的身子沒什麽大礙。想來這幾日應該是著了些涼,身體有些寒症,隻要好好休息喝上幾幾副藥就沒事了。”

  大夫說完後,韓子歌道,“說了吧,沒什麽事。你瞧你緊張的樣子,我就是怕你們這麽擔心才沒跟說著涼的事,太大驚小怪了。”

  夜思天看了眼韓子歌就應他的話,隻是又不放心的問了大夫,“大夫,我小舅舅真的隻是著涼引起的寒症嗎?沒其他什麽問題?”

  韓子歌不滿的“嘖”了聲,“你這孩子,沒事難道不好嗎?怎麽好像還盼著我有事呢。”

  “你先別說話。”夜思天輕斥了句,真沒事自然是好的,可是小舅舅這樣的反應也有些奇怪。

  被說了的韓子歌抿著嘴也沒再說話了,這小丫頭凶起來是真凶,他還是不說話的好。

  一邊的笑笑也有些不放心的出聲道,“大夫,要不你再給小舅舅把一次脈?”其他的不說,小舅舅的態度倒是真的有些問題,如果真沒事,他不該這麽緊張才是。

  大夫自然沒的拒絕的又替韓子歌把了次脈,把完後他道,“成夫人,韓夫人,韓爺確實沒什麽大礙。不過如果兩人實在不放心的話,也可請宮內的太醫來診治一下,這樣心裏也可放心些。”

  韓子歌對大夫道,“這一路過來辛苦大夫了。”說著轉頭看向侍衛,“領大夫去帳房領一綻銀子,然後送大夫離開。”

  “是。”侍衛領著大夫離開。

  韓子歌則看向屋子裏另兩個人:“好了,我們來好好說一說,天兒,你為什麽懷疑我生了什麽大病這件事。”

  夜思天看著他回道,“因為木木說的,她說,她好像看到你咳血了。不過她也不是很確定你的手帕上是不是真的有血,我想到你臉色也確實有些不好。”

  “手帕?”韓子歌從腰間拿出自己的手帕,疊起的手帕上確實看到一條紅色血條,可是下一刻韓子歌便將手帕展了開來,是繡的一朵花,說是花也不算正確,因為隻有一枝杆,而這樹杆是紅色繡線繡的,樹杆上並沒有繡花朵。

  夜思天認得出,這是她繡的,有一段時間她心血來嘲想學女紅,繡了好幾塊手帕,給韓子歌,夜洛寒以韓靖琪幾人一人一條,隻是都是些半成品。而這塊就是其中的一塊。

  “木木不會是把這團紅的當成血了吧。”韓子歌笑道,“當初你給我的時候,我就說要是不注意遠看倒是有些像血跡,沒想到竟真的被人當成血跡了。”

  夜思天看著那塊手帕,不確定的問,“真的是這塊手帕?”

  韓子歌道,“我回來後都沒換過衣服,難道會特意去換塊手帕來?不是,天兒,你怎麽非要我有事一樣?”

  “當然不是!”夜思天急道,“我當然希望你沒事了,隻是,隻是會擔心。”

  也會害怕。

  害怕小舅舅真的有什麽事,也不跟他們說。

  韓子歌走到夜思天的麵前,摸了摸她的頭發,“知道你擔心,但是小舅舅真沒事,別胡思亂想了。如果你們要真的不放心,這樣,等春獵過去了,我就召太醫來,當著你們的麵給我診治行不行。這兩天宮裏的人忙著過兩天臨渝使臣的離開,又要忙著後麵的春獵,我就別添亂了。”

  夜思天也知道現在宮裏很忙,剛才那大夫也做他們府醫四五年了,醫術她是姓得過的。雖比不上宮裏的太醫但也差不了多少,他說沒事,她心裏也是真信的,隻是有些不放心小舅舅罷了。

  夜思天盯著韓子歌,“那,那你保證,你真的沒事。”

  韓子歌一副被逼的無可奈何模樣,“我發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