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有沒有你的手筆?
  他唇瓣緊抿著,目光幽沉,死死的盯著秦煙,她嫣紅的唇瓣動了動,將之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我問你明川和顧三的這件事情,有沒有你的手筆?”

  薄雲深眼神裏星光寂滅,盯著秦煙的瞳孔掀起了一陣巨大的浪潮,幾乎能把人溺斃其中。

  他唇瓣又白了,似乎是覆蓋上了一層霜雪,無端端的讓人覺得陰冷。

  他腦子嗡嗡作響,氣的狠了,話脫口而出:“是,當然跟我有關係!顧三一條腿,換秦氏覆滅,換我薄雲深一條命,怎麽算都劃算!反而是秦總你,我要是沒記錯,你和秦家難道不死不休的麽?我還以為這件事情秦總你不會出手的!?”

  秦煙唇瓣張了張,瞳孔緊縮。

  薄雲深將秦煙的反應收歸眼底,他心裏的惡氣散了一點,雙腿交疊在一起,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

  秦煙似乎反應了過來,她眼圈微紅,看著薄雲深遲疑了一下,低聲問:“顧瑾言說,明川手裏的那瓶酒,和薄家淵源甚深,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薄家送給他的吧?”

  她六神無主,十一年將近十二年,包括三年的夫妻生活,秦煙和薄雲深交流很少,她根本就不確定,薄雲深是不是變了。

  這三年不幸婚姻,將秦煙心裏的陰謀論發揮到了極致。

  “或者說,應該是薄夫人送的,我查過,那瓶酒是明川是兩年前得到的,那個時候你把酒給明川,是不是就埋了一個暗樁,是不是就是為了有備無患,打算留到現在。”

  薄雲深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意,蹭的一下冒了上來。

  兩年前,他當時還處於失憶的時間,他每天忙著找林蔓,有空去算計秦煙?

  結婚的時候,他已經說過了,就算是死,他也絕對不會要秦煙的骨髓!

  現在看來,秦煙根本就沒信。

  也對,秦煙當時就威脅他,借著骨髓,威脅完他媽,轉頭同一套來威脅他!

  誰不怕死啊,秦煙當時估計就覺得他說的是笑話吧?

  薄雲深萬念俱灰,坐在沙發上,隻覺得人生灰敗,他目光陰鶩,看著秦煙的臉。

  秦煙卻隻覺得,薄雲深是因為被她給揭穿了,所以才惱羞成怒。

  她垂著眼睫,閉了閉眼睛:“你們家從一開始就沒把我當成是兒媳婦吧。”

  “你們家誰把我當成一個人看啊?”她伸出素指纖纖,指著薄雲深,一雙烏黑的眸子裏溢出來幾滴淚珠:“薄雲深,你就沒有想過,我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情妥協,嫁給了你,我們兩個人的好日子都過到了頭!”

  她說完,霍的一下站了起來,拎著包往外跑,走的又急又快,出病房門的時候,差點和顧瑾言撞上。

  男人倚著門框,手裏捏著一根煙,叼在唇畔間,慵懶淡然的姿勢,實在是讓人覺得俊美非凡。

  顧瑾言伸手扶了一下秦煙,他掌心滾燙,手上力度極大,似乎輕輕的一個動作,能拉住秦煙整個人,讓她不至於墜落懸崖。

  秦煙心口一突,忽然想到了之前的薄雲深,男人沒有的這個病的時候,力道也是這樣。

  自從這次住了醫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煙總覺得,薄雲深似乎有些滄桑了,身上似乎被刻上了時光的印記,不似以往,還有風花雪月的痕跡和溫柔。

  “嫂子,走這麽急做什麽?”

  秦煙掙了一下,她恨屋及烏,隻覺得和薄雲深在一起廝混的人,估計都不是什麽好鳥,現在連看顧瑾言都覺得他渾身上下都刻著一個“渣”字。

  “放開!”

  他力道太大了,秦煙掙脫不開,顧瑾言嘴裏叼著煙,唇縫裏有煙霧飄了出來,給男人的臉上的表情暈染掉,就連那雙一向帶著三分笑意的桃花眼裏,也不見一絲溫和。

  “話還沒有說清楚,嫂子這麽急著離開做什麽?”

  他不由分說,拽著秦煙進了病房,直接把人甩到了薄雲深的病床上。

  病床鋪的蓬鬆柔軟,秦煙整個人摔了上去,雖然沒感覺到痛,但是心裏難免難堪!

  “老顧,你這是幹什麽?”

  薄雲深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很高,身形削瘦,熨燙的毫無褶皺的西服將男人的身形勾勒的更加修長,他走到了床邊,擋在秦煙的身前,似乎能夠給她遮風擋雨一樣。

  顧瑾言吐了一口煙霧,濃白的煙,鋪在他麵前,讓他看上去格外的邪魅。

  “怎麽,剛才她都那樣跟你說話了,你還打算慣著?”

  “這是我的事情!”

  薄雲深淡聲開口,顧瑾言一笑置之,也不跟薄雲深生氣:“老薄,我勸你一句,女人不能寵。”

  “這是你一直單身的理由?”

  顧瑾言噎了噎,喉結動了動,臉上完美無缺的倨傲,差點因為薄雲深這句話龜裂開。

  他摸了一下襯衫領口,停頓了一會兒,才低聲說:“滾!”

  “該滾的是你。”

  顧瑾言明明沒喝酒,但是莫名覺得有些上頭,可能是氣的。

  他直接在沙發上坐下,眼神瞥了一眼坐直身體的秦煙,也不跟薄雲深扯皮了,直接說:“秦小姐,我一直覺得你很聰明,不過現在看來,我眼光也有出錯的時候。”

  薄雲深盯著顧瑾言的眼神,似乎更加的幽沉了下去。

  顧瑾言恍若未知:“顧家在桐城的地位不亞於薄家,為了薄雲深的愛情,犧牲我爺爺最喜歡的孫子的一條腿,你覺得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秦煙頓住。

  她又不傻,隻不過是當局者迷,現在顧瑾言已經把話挑明了,秦煙腦子也不被憤怒支配了,一瞬間清明了些。

  她情緒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薄雲深。

  他還站著,影子細細的,宛如一個細微透明的薄膜,壓在她身上,勝過人間千重的亮色。

  “顧慎行在整個顧家,家庭地位都是數一數二的,否則這些年,他再蠢也不可能在整個桐城作威作福!也就秦明川這個從外麵回來的傻小子,才敢這麽無所顧忌的,直接跟他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