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撒潑
倆人一進公+安局大廳，當場怔住，隻看見一個身形肥胖的婦女，披頭散發，衣衫不整，一邊在地上打著滾撒潑，一邊發出慘絕人寰的嚎叫聲：“我的兒子死得慘啊！他是給人害死的，你們警+察要調查到底……”
兩個女警費了好大得勁才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溫聲勸她有事好好說，哭鬧解決不了問題。
婦人一抬頭，蘇菀看清楚她的臉，大吃一驚，她正是外祖父曾經的情+人，私生子沈懷瑜的母親，她此刻毫不顧忌個人形象，神情癲狂，看著甚是嚇人。
隻見那婦人毫不預兆地衝到一個看起來像是領+導的警+察麵前，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麵前，哭得聲淚俱下：“領+導，我兒子死得慘，死得冤啊，你們一定要好好調查。”
領+導歎一口氣，和趕來的兩名女警，合力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按到椅子上。
“怎麽回事？”領+導冷冷地問身旁的女警。
女警無奈地解釋道：“她兒子是個癮君子，注射過量毒+品去世，她不信，非說有人謀殺了她兒子。”
領+導清楚了，天底下，有哪個母親會平靜地麵對子女的猝然離世？她們通常會找一個假想敵出來，讓自己好受一些。
“不，我兒子一向謹慎，他絕對不會吸食過量，”那婦人拉著領+導的手臂不撒手，不經意間，她的眼睛餘光掃到蘇菀母女，瞬間雙眼發出綠瑩瑩的光芒，猶如發狂的野獸，撒手推開按著她的女警，朝著倆人撲過來，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是你們害死了我兒子，我要殺了你們！”
蘇母呆呆地站著，手足無措，像是不明白胖婦人為什麽會冤枉自己是凶手。
蘇菀大驚失色，試圖拉母親躲避，卻拉不動。
幸得這時，一道高大的身形擋在母女麵前，一出手，硬是把婦人擋住了。
是方致堯，他回來了！也對，他是受害者之一，自然需要回來認人。
看到他，蘇菀大喜過望，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激動地說道：“你回來了。”聲音裏聲音中有難以形容的驚喜，還夾雜著一絲委屈。
他拿眼角掃她一眼，輕輕抽走手臂。
蘇菀清楚問題出在那裏，看著他不出聲。
幾個警+察撲上來，將情緒失控的婦人硬生生控製住。
那婦人混身散發著強烈的敵意，表情猙獰地瞪著蘇氏母女，恨不得親手扼死這倆人。
她身體無法動彈，嘴巴卻一張一合，把畢生絕學都施展了出來了，髒話一句接一句，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場麵變得難堪，警+察合力將她拖走。
臨走，她還要回頭看向方致堯，警告他：“這一家女人都是煞星，克死了父親，丈夫，現在是兄弟，你和她們在一起，遲早被她們害死。”接著，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一聲接著一聲，完全無法停下來，令得一眾人頭皮發麻。
蘇母雙耳嗡地一聲，被刺激得渾身簌簌發抖，“不要臉的女人，瞎說八道。”
蘇菀拉她離開，勸慰道：“別聽她的，她是兒子去世，受刺激太大。她早些年要是抽出一些玩樂的精力好好教育孩子，也不會讓他走上吸毒犯罪的道路。現在搞成這樣，還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都是別人害的，真是笑話。”
方致堯默默陪在兩人身邊，此刻出聲建議：“伯母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先送她回家？”
蘇菀鬆一口氣，“這樣最好。”她正後悔帶蘇母來這裏，接下來還要辨認屍體，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何時，雨越下越大，變成滂潑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到地上反濺起來，白茫茫一片。
司機特意把車開到最近的地方，還需要下幾十層台階。
方致堯為兩人撐著大傘，蘇菀扶著蘇母上車，“媽，你先回家等我，我忙完就回家。”
蘇母軟軟地靠在後座上，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
車子開走，蘇菀抬頭看一眼，發現傘都撐在自己頭頂，方致堯大半個身體都已淋shi，連忙往他身邊靠了靠，他卻故意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蘇菀發出一絲冷笑，“怎麽？離我太近，怕我念咒語害死你？”語氣中滿是諷刺意味。
方致絲毫不受刺激，冷靜地說道：“你要是有這個本事，也不會讓兩個癮君子搞得狼狽不堪。”
她冷笑數聲，“你看，他們現在都死了。”
他全神凝視著她，不說話。
她收住冷笑，清秀的麵容現出惆帳之色。
兩人默默進了局裏，由警+察帶著去了停屍房。
不用細看，蘇菀已認出躺著的兩人正是那晚襲擊她的犯人。
一個是手腕處有蠍子紋身的沈懷瑜，曾用匕首對牢她的喉嚨，嚇得她不敢呼吸，生怕碰到那鋒利的刀刃。
“他用匕首抵著我的喉嚨，不準我出聲……”
一個伸手撕開她的衣領時，她看得很清楚，對方的手很大，一把就能扼斷她的脖頸，唯有小指有些短，像是被人剁去一小節。
“他搶走了我的手機和包，差點用匕首捅我……”
天道好輪回，不等警+察抓住他們，他們就用蘇菀身上搶到的現金，購買了充足的毒+品，葬送了自己生命。
終於，蘇菀難過想吐，由一名女警帶著去了洗手間。
因此，錯過了後麵精彩的部分。
警+察別有深意地看向方致堯：“方先生，你能認出他們嗎？”警+察年紀輕輕，圓圓的麵孔，頗有親和力，唯獨一雙眼睛目光炯炯，讓人不容小覷。
方致堯冷靜地回答：“年輕的那個，左胸口被我踹過一腳，年紀大的那個，應該是那晚咬傷我的人。”
警+察話鋒一轉：“事後，曾有人出巨額賞金追查這兩人。”他獵鷹般的目光死死盯著獵物，期待對方慌亂中，露出蛛絲馬跡。
像方致堯這種在商場廝混多年的角色，早已練得百毒不侵，對於這種虛虛假假的試探，早已習以為常，故作驚奇地問道：“追查罪犯不是你們警+察的職責嗎？還有人願意多管閑事？”
警+察追問道：“這人是不是你？”
方致堯淺淺一笑，“你有證據？”
有證據早就請他去審問室，還會容他在這裏談笑風生？
警+察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燈，不再透露過多信息，隻說：“我們這邊已經檢測出，咬傷你的沈懷瑜確實懷有艾滋病。”
方致堯麵色一沉，深邃的眼眸中現出厭倦的神色，不再開口說話。
警+察起了疑心，苦於沒有證據，隻得放他走。
方致堯在洗手間門口等著，不一會兒，蘇菀洗完臉出來，小臉煞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像太陽落山後，蔫蔫的花朵，提不起精神。
一開口，聲音沙啞，“可以走了？”
方致堯迎上去，“走吧，我送你回家。”語氣裏有說不出的溫柔。
上了車，蘇菀低眉垂眼，輕輕說道：“我知道你躲著我，是為了我好。”
一句話讓方致堯即心酸，又驚喜。
是的，他出自真心的想要她好。
“我一直在給你添麻煩。”她情緒低迷。
“舉手之勞。”
“是我害了你。”她雙手掩臉。
“不關你的事，咬傷我的人不是你。”
過了很久，沒有聲音，方致堯下意識轉頭一看，蘇菀猶如一隻小動物歪著頭窩在座位裏，沉沉入睡。
車到院門口，他輕輕喚一聲，“到了，醒醒。”她似乎聽見了，翻個身，卻又睡過去。
那均勻的鼻息，引得坐在她身旁的方致堯不期然地俯身望向她，心頭像是有蜘蛛爬過，癢絲絲的，很想在那張柔+軟的唇上輕輕吻一下。
方致堯長長籲出一口氣，把大腦裏的雜念甩走，坐直身體。
雨越下越大，傾盆而下，好似有一道水簾接天連地，急急的雨滴砸在車窗上，發出劈裏啪啦地聲音。這樣的天氣，實在很適合找一處好地方，談情說愛。
方致堯打開雨刮器，啟動車輛，前路白花花一片。
車停在咖啡廳前麵，雨依然沒有停，不停地自天空落下，像是跟大地有說不盡的話。
這一次，蘇菀終於揉揉眼睛，醒來，怔怔地望著窗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哪裏？”
“要不要下去喝杯咖啡？”方致堯提議道。
她猶豫三秒，拒絕，“沒胃口。”她此刻滿嘴苦澀，最想要吃點甜蜜蜜的東西，讓心情好起來。
“那就下車喝杯蜂蜜薄荷茶。”他像是看是看透她的心思，下車撐著傘接她。
等她跳下車，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進了店。
一場大雨下來，溫度降了好幾度，涼颼颼，終於有了些許冬天的涼意。
蘇菀剛睡醒，涼風吹過，連連打了好個噴嚏。
一坐下，方致堯立刻替她叫了熱茶和喜歡的點心。
喝一口熱茶，蘇菀的臉色由蒼白轉為紅潤，她悄悄打量他，不懂他突如其來的體貼是何用意。
客觀地說，他五官搭配得無可挑剔，即使這一刻，他眉宇間有淡淡的憂傷，絲毫不損他的神采，反倒平添了一份憂鬱氣質。不僅僅如何，他風趣，心智成熟，有頭腦，有手段，跟他在一起，實在舒服。
錯過他，再找到如此理想，又有感覺的男人，恐怕很難。
蘇菀迅速下定決心，把握機會主動出手，一舉拿下。
心靈想要做到一百分的高度，肉體卻十分軟弱，隻拿出了十分的成績。
還沒開口，臉頰先燙得厲害，連帶著說話聲音都變得怯生生的。
隻聽見她故作輕鬆地問道：“這，算不算約會？”
話一出口，後悔不已。出門太急，沒來及化上精致的妝容，精心打扮你一番。此刻白襯衫牛仔褲，素麵朝天，想要做出眼波流轉，媚眼如絲的動作，都顯得不合時宜。
還未展開行動，先開始泄氣。
方致堯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一本正經地提醒她：“女人要矜持些，太過主動，得到太過容易，就不會珍惜。”笑意孕育在嘴角，卻漸漸蕩漾到眉角眼梢。
他愛死了蘇菀這種難為情，有話說不出口的樣子，跟她人前冷清果敢，口齒伶俐的模樣相去甚遠。
見他顧左右而言他，蘇菀滿心忐忑，正在思考下一步行動時，點心送過來。
啊，美味的芒果慕斯，等她一口氣吃光，頓時覺得今日的時機和勇氣，已隨著她的狼吞虎咽，消失殆盡。
算了，下次再戰。
蘇菀神情恢複自然，想到他不辭而別，沒好氣地調侃道：“回去也不跟我說一聲，怕我追過去？”
方致堯一怔，他確實在逃避現實。
拉開距離，反倒逼著自己看清楚心意，警+察一個電話，他又放下一切，坐飛機匆匆趕過來，隻為看她一眼。
兩個女警費了好大得勁才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溫聲勸她有事好好說，哭鬧解決不了問題。
婦人一抬頭，蘇菀看清楚她的臉，大吃一驚，她正是外祖父曾經的情+人，私生子沈懷瑜的母親，她此刻毫不顧忌個人形象，神情癲狂，看著甚是嚇人。
隻見那婦人毫不預兆地衝到一個看起來像是領+導的警+察麵前，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麵前，哭得聲淚俱下：“領+導，我兒子死得慘，死得冤啊，你們一定要好好調查。”
領+導歎一口氣，和趕來的兩名女警，合力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按到椅子上。
“怎麽回事？”領+導冷冷地問身旁的女警。
女警無奈地解釋道：“她兒子是個癮君子，注射過量毒+品去世，她不信，非說有人謀殺了她兒子。”
領+導清楚了，天底下，有哪個母親會平靜地麵對子女的猝然離世？她們通常會找一個假想敵出來，讓自己好受一些。
“不，我兒子一向謹慎，他絕對不會吸食過量，”那婦人拉著領+導的手臂不撒手，不經意間，她的眼睛餘光掃到蘇菀母女，瞬間雙眼發出綠瑩瑩的光芒，猶如發狂的野獸，撒手推開按著她的女警，朝著倆人撲過來，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是你們害死了我兒子，我要殺了你們！”
蘇母呆呆地站著，手足無措，像是不明白胖婦人為什麽會冤枉自己是凶手。
蘇菀大驚失色，試圖拉母親躲避，卻拉不動。
幸得這時，一道高大的身形擋在母女麵前，一出手，硬是把婦人擋住了。
是方致堯，他回來了！也對，他是受害者之一，自然需要回來認人。
看到他，蘇菀大喜過望，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激動地說道：“你回來了。”聲音裏聲音中有難以形容的驚喜，還夾雜著一絲委屈。
他拿眼角掃她一眼，輕輕抽走手臂。
蘇菀清楚問題出在那裏，看著他不出聲。
幾個警+察撲上來，將情緒失控的婦人硬生生控製住。
那婦人混身散發著強烈的敵意，表情猙獰地瞪著蘇氏母女，恨不得親手扼死這倆人。
她身體無法動彈，嘴巴卻一張一合，把畢生絕學都施展了出來了，髒話一句接一句，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場麵變得難堪，警+察合力將她拖走。
臨走，她還要回頭看向方致堯，警告他：“這一家女人都是煞星，克死了父親，丈夫，現在是兄弟，你和她們在一起，遲早被她們害死。”接著，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一聲接著一聲，完全無法停下來，令得一眾人頭皮發麻。
蘇母雙耳嗡地一聲，被刺激得渾身簌簌發抖，“不要臉的女人，瞎說八道。”
蘇菀拉她離開，勸慰道：“別聽她的，她是兒子去世，受刺激太大。她早些年要是抽出一些玩樂的精力好好教育孩子，也不會讓他走上吸毒犯罪的道路。現在搞成這樣，還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都是別人害的，真是笑話。”
方致堯默默陪在兩人身邊，此刻出聲建議：“伯母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先送她回家？”
蘇菀鬆一口氣，“這樣最好。”她正後悔帶蘇母來這裏，接下來還要辨認屍體，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何時，雨越下越大，變成滂潑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到地上反濺起來，白茫茫一片。
司機特意把車開到最近的地方，還需要下幾十層台階。
方致堯為兩人撐著大傘，蘇菀扶著蘇母上車，“媽，你先回家等我，我忙完就回家。”
蘇母軟軟地靠在後座上，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
車子開走，蘇菀抬頭看一眼，發現傘都撐在自己頭頂，方致堯大半個身體都已淋shi，連忙往他身邊靠了靠，他卻故意退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蘇菀發出一絲冷笑，“怎麽？離我太近，怕我念咒語害死你？”語氣中滿是諷刺意味。
方致絲毫不受刺激，冷靜地說道：“你要是有這個本事，也不會讓兩個癮君子搞得狼狽不堪。”
她冷笑數聲，“你看，他們現在都死了。”
他全神凝視著她，不說話。
她收住冷笑，清秀的麵容現出惆帳之色。
兩人默默進了局裏，由警+察帶著去了停屍房。
不用細看，蘇菀已認出躺著的兩人正是那晚襲擊她的犯人。
一個是手腕處有蠍子紋身的沈懷瑜，曾用匕首對牢她的喉嚨，嚇得她不敢呼吸，生怕碰到那鋒利的刀刃。
“他用匕首抵著我的喉嚨，不準我出聲……”
一個伸手撕開她的衣領時，她看得很清楚，對方的手很大，一把就能扼斷她的脖頸，唯有小指有些短，像是被人剁去一小節。
“他搶走了我的手機和包，差點用匕首捅我……”
天道好輪回，不等警+察抓住他們，他們就用蘇菀身上搶到的現金，購買了充足的毒+品，葬送了自己生命。
終於，蘇菀難過想吐，由一名女警帶著去了洗手間。
因此，錯過了後麵精彩的部分。
警+察別有深意地看向方致堯：“方先生，你能認出他們嗎？”警+察年紀輕輕，圓圓的麵孔，頗有親和力，唯獨一雙眼睛目光炯炯，讓人不容小覷。
方致堯冷靜地回答：“年輕的那個，左胸口被我踹過一腳，年紀大的那個，應該是那晚咬傷我的人。”
警+察話鋒一轉：“事後，曾有人出巨額賞金追查這兩人。”他獵鷹般的目光死死盯著獵物，期待對方慌亂中，露出蛛絲馬跡。
像方致堯這種在商場廝混多年的角色，早已練得百毒不侵，對於這種虛虛假假的試探，早已習以為常，故作驚奇地問道：“追查罪犯不是你們警+察的職責嗎？還有人願意多管閑事？”
警+察追問道：“這人是不是你？”
方致堯淺淺一笑，“你有證據？”
有證據早就請他去審問室，還會容他在這裏談笑風生？
警+察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燈，不再透露過多信息，隻說：“我們這邊已經檢測出，咬傷你的沈懷瑜確實懷有艾滋病。”
方致堯麵色一沉，深邃的眼眸中現出厭倦的神色，不再開口說話。
警+察起了疑心，苦於沒有證據，隻得放他走。
方致堯在洗手間門口等著，不一會兒，蘇菀洗完臉出來，小臉煞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像太陽落山後，蔫蔫的花朵，提不起精神。
一開口，聲音沙啞，“可以走了？”
方致堯迎上去，“走吧，我送你回家。”語氣裏有說不出的溫柔。
上了車，蘇菀低眉垂眼，輕輕說道：“我知道你躲著我，是為了我好。”
一句話讓方致堯即心酸，又驚喜。
是的，他出自真心的想要她好。
“我一直在給你添麻煩。”她情緒低迷。
“舉手之勞。”
“是我害了你。”她雙手掩臉。
“不關你的事，咬傷我的人不是你。”
過了很久，沒有聲音，方致堯下意識轉頭一看，蘇菀猶如一隻小動物歪著頭窩在座位裏，沉沉入睡。
車到院門口，他輕輕喚一聲，“到了，醒醒。”她似乎聽見了，翻個身，卻又睡過去。
那均勻的鼻息，引得坐在她身旁的方致堯不期然地俯身望向她，心頭像是有蜘蛛爬過，癢絲絲的，很想在那張柔+軟的唇上輕輕吻一下。
方致堯長長籲出一口氣，把大腦裏的雜念甩走，坐直身體。
雨越下越大，傾盆而下，好似有一道水簾接天連地，急急的雨滴砸在車窗上，發出劈裏啪啦地聲音。這樣的天氣，實在很適合找一處好地方，談情說愛。
方致堯打開雨刮器，啟動車輛，前路白花花一片。
車停在咖啡廳前麵，雨依然沒有停，不停地自天空落下，像是跟大地有說不盡的話。
這一次，蘇菀終於揉揉眼睛，醒來，怔怔地望著窗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哪裏？”
“要不要下去喝杯咖啡？”方致堯提議道。
她猶豫三秒，拒絕，“沒胃口。”她此刻滿嘴苦澀，最想要吃點甜蜜蜜的東西，讓心情好起來。
“那就下車喝杯蜂蜜薄荷茶。”他像是看是看透她的心思，下車撐著傘接她。
等她跳下車，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進了店。
一場大雨下來，溫度降了好幾度，涼颼颼，終於有了些許冬天的涼意。
蘇菀剛睡醒，涼風吹過，連連打了好個噴嚏。
一坐下，方致堯立刻替她叫了熱茶和喜歡的點心。
喝一口熱茶，蘇菀的臉色由蒼白轉為紅潤，她悄悄打量他，不懂他突如其來的體貼是何用意。
客觀地說，他五官搭配得無可挑剔，即使這一刻，他眉宇間有淡淡的憂傷，絲毫不損他的神采，反倒平添了一份憂鬱氣質。不僅僅如何，他風趣，心智成熟，有頭腦，有手段，跟他在一起，實在舒服。
錯過他，再找到如此理想，又有感覺的男人，恐怕很難。
蘇菀迅速下定決心，把握機會主動出手，一舉拿下。
心靈想要做到一百分的高度，肉體卻十分軟弱，隻拿出了十分的成績。
還沒開口，臉頰先燙得厲害，連帶著說話聲音都變得怯生生的。
隻聽見她故作輕鬆地問道：“這，算不算約會？”
話一出口，後悔不已。出門太急，沒來及化上精致的妝容，精心打扮你一番。此刻白襯衫牛仔褲，素麵朝天，想要做出眼波流轉，媚眼如絲的動作，都顯得不合時宜。
還未展開行動，先開始泄氣。
方致堯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一本正經地提醒她：“女人要矜持些，太過主動，得到太過容易，就不會珍惜。”笑意孕育在嘴角，卻漸漸蕩漾到眉角眼梢。
他愛死了蘇菀這種難為情，有話說不出口的樣子，跟她人前冷清果敢，口齒伶俐的模樣相去甚遠。
見他顧左右而言他，蘇菀滿心忐忑，正在思考下一步行動時，點心送過來。
啊，美味的芒果慕斯，等她一口氣吃光，頓時覺得今日的時機和勇氣，已隨著她的狼吞虎咽，消失殆盡。
算了，下次再戰。
蘇菀神情恢複自然，想到他不辭而別，沒好氣地調侃道：“回去也不跟我說一聲，怕我追過去？”
方致堯一怔，他確實在逃避現實。
拉開距離，反倒逼著自己看清楚心意，警+察一個電話，他又放下一切，坐飛機匆匆趕過來，隻為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