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奉旨用膳
  豆蔻聽見白景澤的聲音,心下一驚,將頭埋得愈發低了,生怕被白景澤瞧出端倪。殊不知白景澤早已將豆蔻認出,雖不知道她又在鬧什麽幺蛾子,卻也無心拆穿她的把戲。

  “既然朕這皇兒鍾情於你,不如你今日就留在蘭心殿陪她一道用膳吧,你們也好多培養一下感情。”反正已訂了婚,司徒昭幹脆順水推舟,讓兩人增進一下彼此的關係。

  “多謝皇上美意,那景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景澤微笑著回禮。

  司徒昭點點頭,又看了一眼狀似害羞正埋頭一聲不吭的豆蔻,滿意離去了。

  見司徒昭走豆蔻總算暗暗鬆口氣,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白景澤,正猶豫著要不要向他表明身份,請求他放自己一馬,沒成想白景澤先開口,“還要勞煩公主帶路。”

  “我……”,豆蔻剛想解釋,忙被雁兒拉住了,低聲道,“公主還是先回蘭心殿妥帖。”

  豆蔻隻好改口,“殿下請。”

  再次回到蘭心殿的豆蔻一臉鬱悶,既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白景澤,又憂心此時身在宮外的蘇伯召等不到自己心中定已焦急萬分。不過看白景澤似乎並未認出自己來,豆蔻總算稍稍安下心,決定先不暴露身份,見機行事。

  於是遣了雁兒先去知會蘇伯召,自己笑意盈盈坐下來和白景澤用膳。

  “公主今日似乎有些不大一樣。”白景澤微笑道。見了這麽多次麵,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小丫頭做女兒家打扮。平日裏多見她穿著中性化的袍子出門,想來是方便與人打架。不想今日換做女子扮相,倒是少了幾分往日張揚,多了幾分乖巧靈動,一時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豆蔻聽他如此說,哪想到那麽多,隻擔心會被拆穿,忙不迭解釋道,“許是我近日裏吃胖了,模樣有些變化。”

  白景澤看她眼神躲躲閃閃,心中的忐忑不安盡數寫在臉上,著實可愛的緊,便忍不住想再多逗逗她,於是沉吟道,“素聞公主飽讀詩書,每月十五都要在宮中舉辦詩會,好不熱鬧。不知在下今日是否有幸能欣賞到公主的詩作呢?”

  豆蔻一陣呆滯。會做詩的人是司徒櫻,自己哪裏知道她都做過什麽詩啊!可是要是幹脆說自己不會作詩不是明擺著自己是個冒牌貨嗎?

  “公主不知,在下曾在宮外遇到過一女子,和公主生得甚為相似,隻是性格不大相同,那女子平日裏隻懂舞刀弄槍,對詩詞卻是一竅不通。”白景澤看到豆蔻的窘態,心裏暗暗發笑,又加了把火。

  “你,你方才說那女子,本宮也略有耳聞。據說為人天真爛漫,很是可愛。”豆蔻一本正經為自己辯解。

  白景澤憋著笑道,“原來連公主也對她有所耳聞。說起來在下與她也有一些交情在,若不是公主性情恬淡,不似她那般好動,就連在下也分辨不出你們有何區別。今日若她在,定是做不出來什麽詩的。”

  怎麽又繞回作詩來了?豆蔻心中絕望哀嚎。

  “這……終日作詩又有何樂趣,我看今日我與殿下一見如故,不如我們玩點別的,如何?”豆蔻小心翼翼轉移話題。

  “哦?公主有什麽新鮮玩法,在下願聞其詳。”白景澤看著豆蔻。

  豆蔻道,“古人雲:雅俗共賞。這雅呢,諸如琴棋書畫吟詩作對一類,我們日常裏早已習慣了,沒什麽大稀奇。不如我們今天就來試試這俗的。正巧我前日裏聽到些市井玩法,不知殿下可願嚐試?”

  “卻有些道理,隻是不知公主想怎麽玩?”白景澤問。

  豆蔻見魚上鉤,神秘一笑,對一旁宮娥道,“上酒。”

  待酒上桌,豆蔻才解釋,“我們今日來玩藏勾令。殿下可會?”

  “未曾聽過。”白景澤如實回答。

  這就好辦了。豆蔻心中暗喜。自己在晚晴天早就對這類手勢酒令駕輕就熟,如今看這小殿下也不像是會玩酒令的模樣,待把他灌醉了,自己再偷溜出宮去,最是穩妥不過。思及此,豆蔻忙笑道,“不怕,我也不怎麽了解,隻是大概聽過些玩法,未曾實踐過。不如今日我們就來玩玩看,你道如何?”

  “好。”白景澤點頭應允。

  隨即豆蔻講了酒令規則,兩人便玩起藏勾令來。豆蔻自然是一路遙遙領先,輸的白景澤連連灌酒。縱使酒量再好,也架不住這樣灌,沒一會兒白景澤就被灌的醉眼朦朧,癡癡望著豆蔻一言不發了。

  豆蔻看差不多了,先試探著伸手在白景澤麵前晃了晃,見他沒有反應,又輕輕推了推他,問,“殿下可是醉了?”白景澤亦不搭話。知他是真的醉了,心總算放了下來。

  雖然誆騙過程稍有艱難,好在大功告成。如今終於可以甩下白景澤出宮了,豆蔻忙不迭抬腳向外走去。可前腳剛邁出門檻,轉念一想,又不願意放過此時戲弄人的好機會,遂又倒回了屋內,找了筆來在白景澤額頭畫了個“王”字,又在嘴角旁添了一圈胡子,最後又在左右臉和鼻子上各塗抹了幾筆,畫到白景澤臉上再沒有地方下筆才滿意的將筆放回原處,準備出門。

  誰知經豆蔻這麽一折騰白景澤也清醒了些,睜眼剛好看到豆蔻打自己身旁走過,帶起一陣清香。於是下意識拽住了豆蔻衣角,嘴裏道,“何人!”

  白景澤手中抓的死,豆蔻一時掙脫不開,見他此時醉酒,靈台尚未清明,忍不住想再戲耍他一番。於是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你可知這是何處?”

  “這是何處?”白景澤一臉茫然。

  “這裏是閻羅寨。我看你這小公子細皮嫩肉,模樣有幾分俊俏,所以將你虜過來,給我做個壓寨夫人,你道如何?”

  “壓寨夫人?壓寨夫人……”白景澤喃喃重複著豆蔻的話,不明所以。

  “就是說你這小公子從今往後就是我的人了!”豆蔻使勁揉捏著白景澤被塗滿墨汁的臉,一字一句重複道,“你,是,我,的,人,了!”

  “阿錦?”白景澤聞言眼中突然多了一絲驚喜的光亮。

  啥?這阿錦是何方神聖啊?豆蔻一頭霧水。待欲再仔細打聽一番,就見白景澤忽然用力,將豆蔻扯近了自己,未待豆蔻反應過來,一雙唇就已壓了下來。

  白景澤喝多了酒,口中正焦渴難耐,此刻尋到豆蔻的唇後發覺冰涼甘甜,於是愈發不肯鬆,直撬開豆蔻唇齒,試圖索取更多。豆蔻此時被他這麽一吻下來腦子也一片空白,正發怔之際,聽白景澤口中還不忘喃喃喚著:阿錦,阿錦。腦中登時清醒了大半,拚盡全力掙脫開了白景澤的懷抱,抬手重重打下一巴掌後慌張跑了出去。

  “阿錦!”白景澤半夢半醒間感覺到自己的阿錦又再度離開,焦急萬分就要追去,結果剛起身又因腳下沒力跌坐在地。此時酒的後勁也漸漸發了出來,終是忍不住閉上眼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