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章:打人打臉
  “呦,姝妃起啦?”宸妃挑著眉眼誇張道,“想姝妃妹妹病重,這不替姝妃妹妹管教宮人呢……”

  被禁足數月凝聚的滿心陰鬱,因為這肆意的發泄,終於疏散開,讓宸妃禁不住想要掩唇嬌笑。

  雲樹目光掃過宸妃與她的那幾個奴才。動起手來,那幾個奴才眼中竟隱隱閃著興奮的光芒!一窩子變態!見她來了,仍沒有停手的意思。

  “三個月的禁足沒讓宸妃你長記性,剛出宮門就跑我這裏撒野!是覺得我不能將你如何嗎?”

  雲樹語中頗有威嚴,宸妃微微一愣,但她手下的奴才有些被嚇住了,一個兩個僵硬的收了手腳。

  宸妃發覺自己竟然被雲樹的語氣嚇到了,剛歡悅起來的心又有些怒了,忘了自己是替姝妃教導宮人的事了,口無遮攔道:“不過是憑借美貌勾引陛下嗎?你有什麽可驕橫的?”

  宸妃沒有看清雲樹是怎麽到她麵前的,隻是一口氣尚未呼完,雲樹已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這般被羞辱的不雅姿態,宸妃極力想擺脫,但也未能扭兩下。她隻覺得下巴被姝妃捏得很痛,呼吸都輕了半浮好緩解下巴傳來的痛感。宸妃到底是性子烈的真國女子,又在宮中待了這許多年,雖強壓住心中的驚慌失措道:“姝妃!你好大膽子!本宮與你同為妃位,你竟敢這樣對本宮!”

  宸妃想要抓扯雲樹的手,麵對下巴逐漸加重的痛感的威脅又垂下。

  雲樹一雙美目掃過宸妃嬌嫩依舊的麵頰,冷冷道:“你也知道,你我同為妃位啊?來我宮中撒野,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下巴傳來的重重痛覺與雲樹語中的深深威壓,又一次嚇到了宸妃,她聲音有些變調兒。

  “姝妃,你好大膽子!我父親是吏部尚書!”

  先前是宸妃抖威風,姝妃的人隻好受著,現在是姝妃發威,宸妃的人也不敢上前。陛下的女人相鬥相爭,她們隻有偷偷通風報信的膽兒。

  雲樹瞥見剛才打人打出興奮感的丹青悄悄出了子雲宮,也沒攔她,接著宸妃的話道:

  “敢情是你吏部尚書的父親給了你在我宮中撒野的底氣啊?他幹涉陛下的後妃之事,陛下知道嗎?”

  前朝人涉後宮事的話讓宸妃慌了。

  “你,你閉嘴!不許胡說!”

  “你父親作為吏部尚書,不好好為陛下招攬賢臣,整頓吏治,卻對陛下的後妃過於關注。你吏部尚書的父親揣的什麽心啊?”

  雲樹給吏部尚書扣了那麽大一頂歪帽子,宸妃急的眼都紅了,語氣也橫不起來了,反而有些嬌軟欲泣的模樣。

  “你,你,姝妃你別胡說八道!我父親沒有!”

  “這般嬌滴滴的女兒態多好!”

  雲樹鬆了手,順便拍了拍宸妃嬌嫩的臉頰。那“啪啪”打臉的聲音將宸妃的麵子掃了個幹幹淨淨。

  更讓眾奴才驚得吸了口氣的是——宸妃的下巴竟然被姝妃捏出兩塊深深的青紫!!原本嬌俏的下巴呈現出怪異的變形之感。姝妃娘娘手勁太大了吧!然而下一刻,她們就顧不上感慨了,轉而十萬分的後悔自己剛才做的事。

  雲樹瞥了眼地上的雲想與宮人,語調不耐煩道:“去,把打你們的人揪出來。”

  雲想聽命第一個捂著心口站起來去抓齊年。

  她雖然是個孤兒,幼時吃過些苦,可是自從跟了雲爺,從沒這般委屈過。齊年趁她不注意,那一記窩心腳可沒吝嗇力氣,她一時竟沒能喘過氣。

  齊年眼見這會兒姝妃娘娘更橫,但想到丹青已去搬救兵了,便也沒那麽怕,反而懷著些笑意解釋道:“奴才是稟承我家娘娘的旨意,提點宮人規矩罷了。姝妃娘娘明察。”

  雲樹沒理他,隻看其他幾個挨打的宮人依然不敢伸手的樣子。

  “我宮中不需要懦弱的人。過會兒,你們便回去收拾東西,另擇良主吧。不過今日你們既在我宮中受到無禮對待,本宮就替你們討還回來。”

  “娘娘!娘娘……”眾宮人含血噙淚委屈萬分。

  她們都是完顏澈安排的人,不敢在兩個妃子的鬥爭中挑事情,盡管被牽累挨揍,也不敢有意見。主子卻嫌她們懦弱。委屈的眼淚愈發多起來。

  見主子不理會宸妃娘娘尖著嗓子憐惜自己的下巴,更不理會她們,而是微凝著眉看看宸妃的奴才。她們仍在猶豫的當兒,雲樹對身後的雲遙勾勾手指,雲遙跨步上前。

  雲遙、雲想雖口才不是最好的,照顧人不是最趁手的,卻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宮中險惡,這也是雲樹選她們帶在身邊的原因,隻是沒想到她們做事還是那麽不盡如人意。

  雲遙收到主子示意,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個巴掌下去,雖然躬身垂首仍心氣不低的齊年好半天才扭回腦袋。

  眾人驚恐的見他唇角、耳際都開始流血,那整張臉已然有些偏歪的樣子。

  宸妃是真國女子中少見的容貌嬌美,加上家世背景,嬌慣的性子也烈。這些年頗得完顏澈寵愛,直到雲樹出現。容顏比她美許多!性子比她烈許多!就連手段都比她更直白狠辣!

  宸妃目瞪口呆的看雲遙一個個巴掌下去,將她手下那幾個動手的奴才扇了個遍,個個血流臉歪。驚恐之餘,瞥到雲樹身邊大睜著眼睛的雲昭,像是忽然來了底氣。

  “姝妃!你瘋了!在你兒子麵前也敢這麽毒辣?”

  雲樹眸光微微一滯。她當然知道雲昭在她身後看著,她是想要教雲昭反擊的。可是那些奴才被打的唇頰染血的樣子,雲樹有一些擔心嚇到過幼的雲昭。在宸妃的提醒下,她回身抱起雲昭,貼了貼他的小臉。

  “昭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是要讓她怕的。知道嗎?”

  雲昭抱住母親的脖子,偎上去,奶聲道:“昭兒知道。”

  宸妃不可思議的看這母子倆的現場教學。

  安撫完雲昭,雲樹繼續淡然的向雲遙道:“剛才,看到他們是怎麽動手的吧?”

  雲遙點頭,“回主子,看到了。”

  “動手的斷腕,動腳的斷足。”雲樹淡聲道。

  “是。”

  雲遙快速閃過的身影中響起一片鬼哭狼嚎。

  宸妃麵子裏子被雲樹拆卸個幹淨,後知後覺,跺著腳指著雲樹尖叫起來,“姝妃!你會付出代價的!”

  雲樹在雲昭身邊耳語,“昭兒知道此時該如何做嗎?”

  雲昭與雲樹如出一轍的漂亮眸子轉了轉,長睫忽閃,看看歇斯底裏的宸妃和滿地欺軟怕硬的狗東西,在母親耳邊道:“讓她再也不能來討還代價?”

  他可不想讓十三和他的瘋母妃再來找他和母親的麻煩。在上書房,無緣無故的被十三欺負,他壓製懼意,竭力反抗;上次冰湖中差點要他小命!那種被冰冷的湖水噎喉刺肺的窒息感,那種再也見不到母親的恐懼,他再也不想經曆了。

  被宮廷生活塑造過的小雲昭,雖然說話未脫奶聲奶氣,對身邊的人心軟,可是對敵人,卻生出冷靜與狠意。

  雲樹並不管別人怎麽看她。她不想雲昭盲目的相信這世界單純的美好,因為這世界並不溫柔。她不想雲昭像她一樣,在數年的溫柔嗬護後被逼著要忽然長大,扛起他所無法扛起的重擔。她要雲昭早早認識到這世界的尖刻,在她還陪在他身邊的時候,教他如何去應對。如果她不在身邊。。。昭兒也要懂得保護自己。

  雲樹親親雲昭的小臉,“昭兒不怕,這些事母親來做,你隻需以後處事多長些心。”

  雲昭似懂非懂,非懂似懂的點著小腦袋。

  皇後娘娘的鳳輦趕來時,遠遠就聽見子雲宮中滿是哀嚎哭泣。皇後心中久久沉積的抑鬱竟稍有疏解,但看到現場時,大吃了一驚。坐鎮中宮這麽些年,從來沒遇到妃嬪間踩西風壓東風的爭風吃醋,會鬧成這滿宮人仰馬翻的模樣!

  宸妃見來了救星,“嗷”的一聲哭出來,人也撲到皇後身邊,可憐兮兮的哭道:“皇後娘娘救命啊!”

  皇後一眼就看到宸妃白皙臉上的青紫之色,又瞥見姝妃放下她那個野孩子,淡然請安的樣子讓她有些來氣。

  皇後端莊威嚴道:“姝妃,這是怎麽回事?”已然又想問姝妃的罪過。

  皇後要她解釋,雲樹就將原本冷淡的聲音稍稍軟了些,解釋道:“臣妾晨起頭痛發作,未能去向皇後請安,皇後是知道的。”

  “嗯。”

  此時的雲樹麵色微白,一副病弱模樣,微微蹙著眉道:“宸妃說是來看臣妾,但臣妾用了藥睡下了。宸妃認為宮人故意怠慢,要替臣妾管教宮人,便讓人對這幾個又踢又打,吵醒了臣妾。”

  雲樹指著自家的傷員,皇後覺得姝妃就是一幅“宸妃就是欠打”的回複。這讓她覺得威嚴受到了挑釁,麵色不不好了起來。可是腦子不夠用的宸妃不知道抓住時機借力,卻指著地上自家加倍慘兮兮的奴才賣可憐。

  “皇後娘娘,您看看姝妃她都做了什麽?”

  “這幾個奴才在我宮中鬧的不像話,臣妾頭痛起來,規矩有些嚴,下手便沒個輕重了。皇後娘娘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