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九章:被慫恿
  最重要的人……因為一些緣故,對最重要的人分身乏術。她想起了完顏滄月……

  雲樹輕輕搖頭,她不該去想這些!

  看看懷裏的雲昭,看他那越長越像宋均的小臉蛋,心又發痛。

  往日,雲樹送完顏澈早朝後,便趕著時間去叫雲昭起床習武。那是他們母子難得的相處時間。

  一個時辰後,她會匆匆沐浴,簡單收拾,便去長春宮請安。滿宮鶯鶯燕燕,花花綠綠,她往往是最素淡簡單的一個,而這更讓人生氣!讓人怨恨!

  素淡的她不是年紀最小的,不是家世最好的,但卻是最美的!最得寵的!自從有了她,皇帝幾乎忘了他還有滿宮的妃嬪……

  雲樹去請安,若回來的早,會看到拿著書本,坐在桌邊溫書的雲昭,還在等她用早膳。不過這種情況並不多,更多時候是回來晚了,雲昭已經去了上書房。

  受寵的雲樹被眾妃明裏暗裏敲打、擠兌。她口中說的好極了,卻從未將“雨露均沾”的道理聽進去一分,自然也未如眾妃的願——高舉後妃美德大旗,逼著皇帝下床去寵別的妃子。

  被眾妃逼著答應了,她會對完顏澈提一提,但他不想,她也就翻過去了。

  而雲樹常在侍寢之後才說這話,連完顏澈都打趣說她對眾妃陽奉陰違。

  說這話時,雲樹正幫他穿龍袍,預備早朝。

  雲樹手上繼續忙活,頭也不抬,“陰陽怪氣”道:“陛下的意思是希望被我管著?連寵幸哪宮妃嬪都要我決定?”

  雲樹竟然要替他做決定!正玩笑的完顏澈老臉一虎。

  雲樹感受到完顏澈氣壓的些微變化,但這些日子完顏澈與她有獨特的相處方式,所以她繼續在完顏澈身後,給他束腰帶。

  完顏澈心中也好奇,這段時間的親密相處,他在姝妃心裏有幾分位置,遂語帶“威嚴”道:“若讓你決定,你待如何?”

  雲樹束好了腰帶,卻從背後環抱住了他的腰,貼在他後背上,帶點嬌軟的小怨氣道:“陛下喜歡我,便是我的人!既是我的人,為什麽要拱手送人?”

  從來都是別人歸屬於皇帝!雲樹這“大逆不道”的話,卻完顏澈唇角卻禁不住一點點上揚。

  後宮的女人都想要他的恩寵,敢這麽張狂的說出來,隻有她。她的性子比真國女子還要野!他卻忍不住有些開心,他在她心中有些重要了嗎?

  完顏澈握住腰間的手,細細撫著。他很喜歡姝妃的手,筋肉相宜,微微的粗糙感,淡淡的安全感。

  “那你心意如何?”

  “陛下覺不出來嗎?”

  “覺不出來。”

  雲樹抽出手撫上他的心口,酸溜溜道:“陛下心懷整個後宮,我隻是其中一個,陛下覺不出來,也屬正常。”

  霸氣的是她,埋怨的也是她!完顏澈被逗笑。

  雲樹入宮近一年,各方麵都深得完顏澈心,因此,完顏澈隻是偶爾去皇後和元妃處,其他的妃子,他見的更是寥寥,其餘時間都是雲樹在身邊。

  長春宮中,雲樹的人前來告病。這讓眾妃有些竊喜她終於病了,她們有機會了,忽又揪心,姝妃盛寵之下是不是有了?

  一時間坐立不安的不在少數,心思轉的靈快的也有。心思淺薄,又處事隨心的宸妃,剛解禁不久,很快被有心之人盯上。

  宸妃先被元妃嘲諷,又受慧妃慫恿,果然上鉤。

  華麗的步輦在子雲宮外停下,宸妃並沒有起身,握緊扶手,望著那牌匾上的字,隻覺得心堵。

  “娘娘?”貼身宮娥丹青小心翼翼的喚道。

  因為娘娘錯想了陛下對姝妃的寵愛,那一念之間的決定送了入畫一條命。這才剛解了禁足,便又這般找上門……她有些擔心自己的小命會因娘娘的一時衝動而葬送。

  有雲樹之前立威,子雲宮中人見擅長找事的宸妃娘娘來了,隻覺頭皮一緊,趕緊進去傳話,這邊又分工嚴謹的“看著”宸妃和她的人。

  待宸妃壓下怒氣,麵色稍晴後,正扶著丹青下輦時,雲想已迎了出來,“請宸妃娘娘安!”

  宸妃睨了她一眼,認清是姝妃帶進宮的人,沒讓她起身,接著走。

  雲樹安排雲想來把宸妃打發走,宸妃不理她就往宮中走。雲想起身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想想在子雲宮還是自家主子最大,不能直接把這不顧禮節的宸妃趕出去,正要起身跟上,宸妃卻立住腳轉回了身喝道:“一點規矩都沒有!”

  丹青硬著頭皮上來幫腔,“聽聞你們娘娘身子不適,我們娘娘親來探望。隻你迎出來是什麽意思?”

  雲想複又跪下,“宸妃娘娘容稟,我家主子用了藥剛睡下,這會兒不方便見客。”

  見宸妃鳳目一瞪,丹青熟知主子心理,大聲道:“宸妃娘娘親來探望,你這刁奴竟然攔駕!”

  宸妃胸中怒氣翻湧,努力壓抑著,陰沉沉道:“姝妃養著你這麽個沒規矩的東西,本宮就替她管教管教!掌嘴!”打不了姝妃那個妖女,還打不了這些沒規矩的奴才嗎?

  禁足的這些日子,主子有些喜怒無常,也不管這是在子雲宮中便要執刑。而主子恨意滿滿的麵色,讓丹青把勸解的話咽了下去,作為本分的奴才聽從命令。魚魚小說

  丹青上前一步,揚起手,巴掌就要落到雲想那不為所動的臉上,腕子卻被雲想死死捉住。

  “奴婢隻是奉命回宸妃娘娘的話,並未犯錯。”

  “娘娘未讓你起身,你便擅自起身,失了這宮中禮儀,豈不該打?”丹青已慣性的進入角色。

  “我們娘娘已然歇下,不便見客。宸妃娘娘來小坐,奴婢自當好好奉茶。娘娘不許奴婢起身,奴才便無法奉茶,那才是失禮儀。”

  “你是死的嗎?”宸妃見一個小小的宮女言語都敢如此放肆,更加生氣。

  丹青聽得主子的怒意,因雲想把她的腕子握的緊,掙不開手,便揚起另一隻手,還要去掌嘴。

  雲想又捉住她的另一隻手,同時也心中暗警:宮中女人真是一個賽一個的蠻橫不講理!

  見丹青掙不開手,宸妃更怒了,喝道:“放開!”

  雲剛準備鬆開手。

  宸妃鳳眼向身側一掃,貼身太監齊年得旨上來就是一腳,將沒有防備的雲想踹翻在地。

  子雲宮的奴才雖然是完顏澈安排的,但誰也不敢把宸妃如何?雲樹在偏殿聽得宸妃在院中不得安生,低頭看懷中的雲昭已然醒了,漂亮的眼睛帶些憂慮之色,轉啊轉。

  小兒懷揣心事的樣子讓雲樹心裏不好受,揉揉雲昭的小臉溫柔道:“吵醒昭兒了?”

  “母親,我是不是睡過頭,錯過了去上書房的時辰?”

  雲昭厭惡張揚跋扈的殿外之人,但母親未說要去解決,他便繼續珍惜與母親難得的相處。

  “母親著人替昭兒告假了,母親今天都陪昭兒,好不好?”

  小雲昭眼睛立馬發亮,“好!”

  雲樹親親兒子的額頭,“先去洗漱一下,母親去把院中的事情解決了。”

  雲昭聽得院中更鬧,小手盡力握住母親的手,“昭兒是男子漢,陪著母親。”

  雲樹不希望兒子是個打不還口的性子,宮中險惡,他也要早早認識到,以免再大意遇到上次那樣的落水事件。

  宸妃見吵了好一會兒雲樹都沒出麵,可見是真病了,更要抓住機會好好氣氣姝妃,讓她病的更重些才好!

  在雲樹不緊不慢給兒子整理衣飾的當兒,宸妃已經把子雲宮當成她的宮室,挑了一堆的“錯”出來,正替雲樹教導滿院子的奴才呢。

  奈何是與自家主子同等級的妃嬪,雖然不滿宸妃的跋扈,也隻能承受劈裏啪啦的巴掌,壓抑著委屈抽泣。

  雲樹推開門時,雲遙守在門邊,望著院中的場景早已滿臉急慌。她知道爺在屋內是醒著的,但爺沒出聲,她隻能幹著急。

  雲樹眸色沉沉看了她一眼,雲遙立即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又一次犯錯,跪了下去:“爺,爺,我錯了!”

  門邊其他幾個心慌慌的宮女回過神,也跟著跪了下去,雖然還不明白為啥主子先對自家奴才生氣。

  雲樹沉聲道:“你的職責是守好昭兒,還要我再說多少次?遇事再如熱鍋螞蟻般不分主次,被人鑽了空子,釀成錯,你知道懲罰的!”

  話雖是針對雲遙說的,眾人也恍然,齊道:“奴婢錯了!奴婢謹遵教誨!”

  “爺,我知錯了。請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犯了!”

  雖然宮人名字多有避諱,但雲遙雲想名字依然,私下雲樹也沒要她倆自稱奴婢,也依然喚她為“爺”。因為雲樹心中,她倆是自家的人。

  雲昭輕輕晃晃母親的手。

  雲樹看雲遙並未敢抬頭向雲昭求救,語氣稍鬆道:“母親都是為了昭兒的安危。”

  “母親,昭兒知道的。”雲昭懂事道。他未再替雲遙說更多的話,因為他的心思,母親都懂的。

  雲樹終鬆了口。“都起來吧。”

  雲遙起身想要上前攙雲樹,雲樹揮手讓她在邊上站著,轉頭看院中場景。

  子雲宮中迎來送往的奴才加上雲想共7個。如今這7個人被宸妃教訓的好不暢快,扯亂的宮裝,青紫的臉,帶血的唇角……雲樹的眸色又深起來。

  宸妃早注意到偏殿這邊的人雖然麵上著急,卻一直未敢動,待見雲樹出來,卻先在門前訓人,心中也覺奇怪。

  雲昭一時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樣複雜的情況,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的,上前兩步抓住母親的手。

  雲樹對雲昭溫柔一笑,將他的小手握於掌心為他定定心。

  牽著雲昭走到院中,雲樹開口道:“宸妃這是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