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八章:超乎生死
  雲樹冷著臉在床邊坐下,輕輕的揭開他頸間的被子,看著那些刺目的紅痕。

  “這不是有證據嗎?怎麽能說什麽也沒做?”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來的,你要相信我!”江雨眠從被子裏伸出白皙而瘦弱的手臂抓住雲樹,求她相信。

  夜裏匆忙,今日又恍恍惚惚,他根本沒意識到身上的痕跡。

  雲樹看著他的手臂。“你說受不了別人碰你,所以,我都是盡可能的親自照顧你。為什麽你卻可以受得了與別的女子歡愛?”

  “我……”

  “不要說你沒動心!你睡了別的人,還有臉求我去給她看診。”雲樹吸了一口氣,心抽疼,“我在你心中隻是一個大夫吧?治你身上的病,治你心中的病,也隻是一個大夫!在你與別人歡愛時,我也是一個可以為你們看診的大夫!”1ti1ti

  “不,眉兒,你不要說了。我沒有,不是的!”江雨眠胸中悔意翻湧,痛苦道。

  “我沒有給你開門,你沒有空去想想為什麽?你轉身就可以去陪別人下棋,喝酒。你還說你沒有?”

  “眉兒~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

  “同鄉之誼?好借口!蘇州城裏,揚州城裏都是你說著吳儂軟語的同鄉!她們都等著與你這絕代佳人相會!我成全你了,你還追我的船做什麽?!”

  “我,不要,我不要同鄉,我再不要同鄉了!”

  “你如果真的羞愧欲死,天下之大,為什麽非要死在我麵前?”

  他隻是想求她原諒,他沒有想死。他不夠羞愧!他對不起她的好,他卻不夠羞愧!死能換回雲樹的原諒,他願意去死,他眼睛搜索著屋內的利器,掙紮著要從床上爬起來,卻被雲樹按下去。1ti1ti

  “要拿你這副勾引我嗎?”

  “我沒有,沒有。”江雨眠狼狽的抓著被子圍著自己。

  “給爺管好了美人居,爺有大把的銀子給你,你想找什麽樣的美人兒沒有?你非要跟著爺走。”雲樹酸了眼睛,眼淚啪嗒落下來。“那天我拖著病體去追他,求他留下來。隻要他留下來,我就嫁給他。他不願意。你拖著病體去追我,我以為給你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結果現都是笑話!哈哈,笑話!”

  “眉兒~”江雨眠想給她擦眼淚,雲樹避開他的手。

  瞥見桌上的藥猶冒著熱氣,雲樹抹了眼淚,起身將藥端過來,自己抿了一口試了溫度,然後遞給他。“把藥喝了。”

  江雨眠不接。1ti1ti

  “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絕不會有下次。求你了眉兒!”

  “我說把藥喝了。”

  江雨眠不喝。

  雲樹狠狠道:“我再說一遍,把藥喝了!”

  “我不喝。你不原諒我,我活著也沒意思,我寧願死了……”

  雲樹捏住他的嘴巴直接將藥給他灌下去。不管他被嗆的連連咳嗽,將藥碗甩到桌上,藥碗底在桌上轉著圈圈,“咣啷”作響。

  “你若真想死的話,下了船,死遠點,不要給我添堵。”

  雲樹摔上門出去。她心疼的難受

  過了會兒,雲嶺給江雨眠送來一套自己的幹淨衣服。

  江雨眠高燒未退,重著腦袋,穿了衣服就去找雲樹,可是他在船倉找了個遍,也沒找到雲樹的影子。誰都不告訴他,雲樹在哪裏?1ti1ti

  他吹著風,守在雲樹的門前,等她回來。

  雲樹很晚,很晚,才回來,她看了好幾個時辰的戲。看到那兩隻兔子在她麵前累的沒有力氣動彈,她想瘋狂大笑。

  是江雨眠現那個女人流血不止,才忽然清醒過來,控製住了自己嗎?他可是累了一整夜啊!哈哈哈!

  她沒有進自己的屋子,她進了那個官小姐住過的屋子,她將裏麵的東西摔打的粉碎。

  燒迷糊的江雨眠在摔打聲中醒來,扶著欄杆站起來,雙腿軟,摸黑走進那間屋子。

  “眉兒,不要這樣,都是我的錯。隻要你能好好的,我會死的遠遠的……是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雲樹沒理他,轉身往自己屋裏走,江雨眠卻支撐不住,“咕咚”一聲栽在地上。1ti1ti

  他再醒來時,雲樹靠著床尾坐著,眼眶黑,眼睛卻直直盯著他,眨也不眨的讓人害怕。

  “眉兒~”

  江雨眠伸手想抓她。雲樹不理他。

  江雨眠想起身偎在她身邊,卻驚訝的現他身上又是未著寸縷。

  “我的,我的衣服呢,眉兒?”

  “剝了。”

  “為什麽要剝我衣服?”

  “爺喜歡!”

  雲樹說著喜歡,語氣卻冰的像是在刮骨頭。

  江雨眠在被窩裏掉個頭,偎到雲樹身邊,又大著膽子枕在她腿上。任雲樹冷著眼看他,抓住她的手,捂在自己光溜溜熱乎乎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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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隻喜歡眉兒一個,真的隻有眉兒一個。你允許我抱著你,允許我親吻你,我很滿足,可是我,我的身子卻想要更多……我喝了酒,控製不住自己的想要,可是我不敢去找你,我不想那個樣子壞了你的身子。我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是我不好。我,我以前沒有碰過女子。我見她流血太厲害,我嚇壞了。”

  “我小時候,在戲班子裏,最開始是,是班主,班主動了我,而且,有好幾年。我不順從,他就打我。班主,班主是我弄死的。我受不了別人碰我,是真的。可是我,我確實碰了別人。眉兒,是我心思不純,你生氣是應該的。你打我吧,不要氣壞了自己。”

  “你也知道自己心思不純,你昨天就應該下船好走,為什麽還要追船?”

  “我覺得不在你身邊,活著真的沒有意思了,眉兒。”江雨眠的聲音有些哽咽。1ti1ti

  “所以你想讓我給你做大夫,你還可以和別的女子逍遙?”

  “是我錯了!我一定改!我保證不會再犯!以後絕不碰任何女子!我可以什麽名分都不要,隻要你允許我跟在你身邊。眉兒,你原諒我這一次好嗎?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苦苦哀求,可是也是他自己親手毀了那一切。

  “你要是覺得不能原諒我,下一次停船,我就下去。我會死的遠遠的,不會給你添堵的。眉兒~”

  江雨眠的聲音落寞至極,雲樹的手掌察覺他心髒的抽搐。

  雲樹沒再說話,抽出手,從桌上倒了杯水喂他喝了,抽了條被子墊好,將他裹在被子裏抽了起來,靠著。從爐子上的小鍋裏盛了碗粥,一勺勺喂給他。1ti1ti

  江雨眠乖順的吃著粥,滾著眼淚看著她。

  雲樹喂完一碗粥,給他抹去眼淚。“不要哭了。下次靠岸,你就下船吧。不用死。我既救了你,你就好好活著吧。”

  “眉兒,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你不知道我在蘇州的那幾年是怎麽熬的。眉兒~我求你不要趕我走~我求你……我真錯了~”江雨眠痛哭著掙開被子抱住雲樹。

  一直努力冷著臉的雲樹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為什麽你也要來為難我?我答應同你在一起不滿一個月,一個月你都守不住,我能指望你守得了一生?我寧願同一個我一點不喜歡的人過一生,也不要看我喜歡的人去同別人歡好!”

  “眉兒喜歡我?眉兒喜歡我!眉兒!眉兒!”1ti1ti

  江雨眠由大慟陷入狂喜,又由狂喜轉入大慟,情緒的劇烈轉換引起病弱的身子極度不適,他沒忍住,推開雲樹吐了起來。

  吐完之後的江雨眠,麵白如紙,的半身受了涼氣,渾身顫抖,卻依然堅持對著雲樹笑,口中絮道:“眉兒喜歡我!眉兒喜歡我!”

  雲樹心痛難當。讓他漱口後,扶他躺好,用被子裹緊他。讓雲棉進來收拾,讓雲深加一個炭盆。

  雲樹剝了他的衣服,一方麵是因為生氣,另一方麵是為了給他針灸,還有一方麵隻是想以最簡單的方法把他限製在床上,讓他不要病中亂跑,浪費她的藥!

  她有藥也不給那個女人用,逼她下船,否則她要被這兩個人給氣死。

  可有藥,也不是這樣給江雨眠浪費的!1ti1ti

  赤身,一再動彈,在被窩裏難以保溫。雲樹將江雨眠的衣服拿出來,在炭盆上用火烘過,探到被子裏給他穿上。

  雲樹每動他一下,他就溫柔至極的喚一聲“眉兒~”

  雲樹的心生生的被他喚軟了。

  穿好衣服後,江雨眠抱住了她,喃喃道:“眉兒~”

  他試探著親吻著她的臉頰,雲樹忍不住閉上眼睛微微顫抖著深呼吸。這是第一次因為江雨眠輕輕的親吻,她的腦袋就情不自禁的眩暈。

  江雨眠見她沒有拒絕,便試著吻上她的唇。雲樹忽然睜開眼睛,掙開他。

  他的那雙唇,不久前剛吻過別人!

  江雨眠明白她為什麽會有那樣的反應,他的眸色黯淡下去。

  雲樹揉揉自己的臉,她不想再想。“再吃點東西吧,一會兒吃藥。”

  “好~”

  他吃過藥後,雲樹回了自己屋子,黑著屋子,和衣躺在床上,大睜著眼睛。

  如果那天晚上,她沒有對自己施針,讓自己陷入沉睡,聽到他們兩個在隔壁的動靜,她會有什麽反應?她會當時就給逼瘋了嗎?

  是什麽,讓江雨眠明知道自己在隔壁,也要去同別人做那樣的事?他真的有在乎她嗎?還是床上那件事,對於他來說,乎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