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五章:媚眼如絲
  “冷嗎?”

  “還好。”從外麵進來的江雨眠身上有些涼。

  江雨眠緊了緊手臂,將她抱的更緊,“好些了嗎?”

  “嗯。”她抱著江雨眠,試圖暖化心間的那塊懼意與冰寒。

  江雨眠對雲樹的那隱隱畏意,在抱住她的時候消失殆盡。

  “我好了,明天我們走吧?”剛說完他就打了個噴嚏。

  雲樹鬆開他,將衣服給他披上。

  小棉正好送湯婆子過來,雲樹順手塞到他懷裏。

  “快回去吧,明天再說。”

  江雨眠給她披上衣服。

  “要再抱抱我嗎?”

  雲樹忍不住又抱住他。

  1ti1ti

  “眉兒,今晚,我在這裏陪你吧?”

  “以什麽身份?”

  “你希望我以什麽身份,我就以什麽身份。”

  雲樹緊了緊手臂,又鬆開,“不用了,你回去吧。”

  “我這樣回去會生病的……”

  “那今晚你就睡我屋裏吧,我去你屋裏睡。”撫撫江雨眠的麵頰,自語道:“病的都瘦了。”

  江雨眠呆愣的坐在床邊,看著雲樹起身披衣,回頭對他道:“快進被窩吧!”說完帶著雲棉雲深去了他的屋子。

  她在他眼前,他與她的距離可以隻剩兩層單衣,可是她的心一直在一個他觸不可及的殼子內……

  第七天晚上,雲樹提了個匣子去了柴房。1ti1ti

  地窖內隻有她與韓聚。多點了兩個火把後,她打開匣子將各樣冷光閃爍的刀具、瓶罐在案子上排好。

  收緊鐵鏈,將韓聚從地上拉起來,持刀剝下他的衣服,韓聚身上慘不忍睹的傷痕就出現在了她麵前,每一道都是她親手留下的。

  “你父親當年的樣子可比我現在慘多了,你可不夠狠啊小東西!”

  雲樹一言不,回身拿過一個老大的瓶罐,拔下瓶塞,衝韓聚的傷處潑了過去。

  韓聚大叫一聲痛暈過去。他的痛呼聲透過地窖的通氣孔,隱隱傳出更是滲人,驚飛了樹上的烏鴉。

  韓聚是被痛的再度醒來,雲樹正頭也不抬,雙手鮮血淋漓,拿刀在他身上割著。

  韓聚咬牙切齒道:“小東西有長進啊!都開始研習淩遲之法了!”1ti1ti

  雲樹手中的刀一頓,韓聚痛的悶哼。

  他的重要穴位上立著銀針,防止他流血過多。

  雲樹割去壞死的腐肉,又一次拿燒酒潑在他身上,酒水和著鮮血滴滴答答落了滿地,韓聚再次痛暈。

  等他再醒過來時,現身上的傷被包裹了起來,有兩個男子在給他穿衣服,而後又一個下來,端了碗藥給他灌了下去。

  那幾個人走後,地窖的燈依舊滅了,他摸索著現腳邊多了一條被子,還像是換了個牆根鎖他。

  雲樹帶著濃鬱的血腥氣走出柴房,江雨眠顫抖著從牆根站起來。

  雲樹聽到聲響,回頭看到他,卻快步離開。

  沐浴更衣後再去找江雨眠,現他並不在屋子裏,轉到後院,見他依舊立在牆根。1ti1ti

  他眼前的雲樹恢複一身白衣,還有淡淡的梅香。

  “怎麽不回屋?”

  “我,我腿軟。”

  雲樹抬手,扶他一步步走回屋子,倒了杯熱水給他,看他喝了方道:“有話要

  說嗎?”

  江雨眠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那你早些睡吧。你身體還沒好透,晚上不要到處跑。”

  江雨眠抓住她的袖子,“我,我聽到有慘叫聲,我才,才去的……”

  “沒事的,不要怕。”

  “眉兒,你還好嗎?”

  “嗯。”

  “我,我害怕,今晚,今晚留下來,好嗎?”1ti1ti

  雲樹抬手撫上江雨眠的臉頰。想起雲樹剛才那張冰寒的臉,他忍不住一抖。雲樹微微勾唇,“你怕的不是我嗎?”

  “不,不,不,我不怕你,不怕你。”江雨眠忙辯解道。

  “不用怕。明天,我讓人送你回田莊。”

  “不,不,我不回去,我不怕你,我不回去。”像是為了表明自己不怕她,突兀而僵硬的抱住她,見她一動不動,毫無反應,又鬆了手。

  雲樹剛要說話,她的唇被吻住。她睜大眼睛,看到江雨眠緩緩閉上眼睛,他溫熱的唇輕輕的,柔柔的一點點追尋著她……

  雲樹禁不住心頭一顫,掙開他。

  “怕就不要去柴房了。”

  “我再也不去了,你不要送我回去。”1ti1ti

  雲樹抬手摸摸他的額頭,被冷風撲的又有些起熱。“去睡覺吧,我等你睡著再走。”

  雲樹依在床頭出神,江雨眠縮在被窩裏,大睜著眼睛看著她,翻來覆去想了好多遍。

  “眉兒~”

  雲樹低頭看他,“怎麽還不睡?”

  “眉兒心情不好,就抱抱我吧。”江雨眠說著掀開了被子,攥住雲樹的手,“今晚留在這裏吧,我什麽都不會做。”

  他非要跟著她,他不能說不讓她做什麽,既然每次她做完那樣的事後,都需要抱抱他,那一直抱著她,她是不是就不會再去做了……

  雲樹看看他,猶豫了一下,脫了鞋子,和衣進了被窩。她終於可以安穩的睡一覺了。1ti1ti

  第二天,她在江雨眠懷裏醒來,江雨眠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兩條彎彎的墨線。

  雲樹慣性的抬手摸摸他的額頭,沒有燒。江雨眠一副你快問我,快問我的表情,雲樹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你怎麽這麽開心?”

  江雨眠將她抱的更緊,“我是雲爺的人了!你再也不能動不動就要送我回去了!”

  雲樹抬抬自己依舊齊整的衣袖,在他麵前晃晃,“無憑無據,爺不認。”

  江雨眠的臉拉下來,伸手就去扯雲樹的衣服,口中道:“扯亂了就有憑據了!”

  一個拚命去扯,一個努力捂住,在床上鬧成一團。

  最後被抓住手腕,壓在身下的那個,自然是江雨眠。1ti1ti

  “‘其之修窕,媚眼如絲’,江美男真好看!”

  既甜且澀的笑容在江雨眠臉上層層漾開,更是動人萬千!雲樹垂吻在了江雨眠的眼睛上,然後是鼻梁,然後是嘴唇。

  鬆開江雨眠的手腕,捧住他的臉頰,小心翼翼的吻著,目色迷離,“這樣,喜歡嗎?”

  “喜歡~”

  室內的呼吸粗重起來的時候,雲樹停下,從江雨眠身上翻下來,側身撐著腦袋,撫弄他染了紅暈的麵頰、眉眼,勾唇笑道:“現在是雲爺的人了。”

  江雨眠紅著臉道:“雲爺,還差一步。”

  雲樹的臉紅了起來,“等你好了再說。”

  “我好了!”江雨眠說著將雲樹再度向他拉過去。1ti1ti

  雲樹點著他的腦門,把他按回床上,“我是大夫,我說了算。”

  江雨眠從床上又彈回來,在雲樹耳邊道:“我覺得我該吃藥了。”

  雲樹想說,還沒吃飯,吃什麽藥?她的嘴巴被某人的唇舌堵上,人也被壓到了床上。

  這回她被吻的燥熱起來。她察覺到江雨眠身下的異樣,他的臉更紅了,眼睛也像含了水。

  “眉兒……”江雨眠隱忍道。

  “不要著急,容我想想什麽時候‘娶’你。”

  “眉兒真的要‘娶’我嗎?”

  “你願意嗎?”

  “願意!今天,好嗎?”唯恐她反悔。

  雲樹笑了,“這樣倉促,可就成了納妾了。”1ti1ti

  江雨眠愣了愣,麵上有些失落。

  揉揉他的臉,“我開玩笑的,娶你做夫君,不納妾。”

  “以後,隻有我一個,好不好?”江雨眠記得雲樹和那個人……

  “好。”雲樹答應的很幹脆,她什麽也不想去想。

  這一整天兩個人交頭偎耳,好不甜蜜,然而用過晚飯後,看他喝了藥,雲樹起身又要走。

  江雨眠心中一涼,她又開始了!抱住她不撒手,“別出去了,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雲樹掰開他的手,對他笑笑,“你先看會兒書,我很快就回來。”

  雲樹頭也不回的走了,門被關上了。他知道柴房裏有人,即將被雲樹折磨,就像當初……他鑽進被窩蒙上頭,他不想再聽見那慘叫聲……1ti1ti

  地窖裏的火把重新燃起來。雲樹抓起韓聚的腕子,按了按脈。

  韓聚陰冷的盯著她。

  雲樹丟了他的腕子,兩人對看著,半晌不說話。

  最後還是韓聚先開了口,“是不是想起了你父親,下不了手弄死我?”

  “你想死嗎?”

  韓聚忽然大笑起來,“我的命不是在你這個小東西手裏嗎?”

  “你不想死,別人也不想死。”

  “死又如何?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像你這樣手上有那麽多人命的人,下輩子還能做人嗎?”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可從沒做這血腥之事,說不定,餘生,你手上所沾的人命比我多多了!”

  “那你說,我要不要先拿你祭刀?仇人之血!我也算是師出有名!”

  雲樹的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把銀亮的刀,刀尖彎挑,剖心、剔骨甚是趁手。此刻那刀尖正抵著他的心口,輕輕的劃著,一下,一下,衣服被層層劃開,鋒利尖銳的感覺透過衣衫傳到皮膚上,傳到心間,每一下都讓韓聚心口一抽。

  雲樹笑了,“感覺如何?”

  “不如何。”韓聚心髒抽搐道。

  “雲爺修習醫術,對於人體的骨骼、筋肉、內髒,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要不要獻個身,讓爺剖開看看?”

  “你試試啊?昨天你不是還在練習淩遲之法嗎?”

  想起昨天雲樹在他身上又割又劃,完了卻把傷口給他包紮了。這小東西大概沒膽子弄死他。想到這裏,他多了幾分底氣。

  “你是不是在想雲爺不敢弄死你?”雲樹一刀劃開了繃帶。

  韓聚臉有些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