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四章:小巫見大巫
  餘宏沒料到雲樹依舊這樣說,微露的驚訝,全落在辛坦之眼中。

  “他為什麽打你呢?”

  “那要問哥了,我剛才都沒問明白。”雲樹抿著一抹壞笑,望著餘宏。

  “宏兒,你作為師兄,把樹兒打成這樣,是何道理?”辛坦之的聲音大了起來。

  “誰?誰打樹兒了?”嚴世真耳朵尖,對雲樹的問題尤其敏感,本來正在後院打養生拳,隔著牆都能聽見!身影一閃,人已經落到隔壁院裏。

  看到雲樹臉上的紅腫,心疼不已,“是誰?剛才說誰打的?”一副要立刻去幫雲樹打還回來的樣子。

  “這村子裏,有幾個能在樹兒臉上留巴掌的?”這話不究緣由,卻很挑事,辛坦之還衝餘宏揚揚下巴,一副聽之任之的樣子。

  “師父?”雲樹不敢相信,師父竟然不護著師兄。

  嚴世真的雙眼立刻鎖定餘宏。“是你?我可沒許你再對眉兒動手!”說著往餘宏處跨了一步。

  雲樹忙抓住嚴世真的手。“義父,義父,不是他。”

  “那是誰?”

  “我沒事,敷敷就好了,一點兒不嚴重。”

  “怎麽一點不愛惜自己?看你這臉腫的!”嚴世真心疼道。

  “樹兒,你在為師麵前,無故誣陷你師兄,又是何道理?”辛坦之冷聲道。

  嚴世真有些沒看明白眼前的情況。

  “師父……我……玩笑……”雲樹看著師父的麵色,有些編不下去了。

  “你覺得好笑嗎?”辛坦之語氣又多緩,威壓就有多大。

  “不……”雲樹是有些畏懼師父的。

  辛坦之接著道,:“學藝不精,被人摑臉,不以為恥,反而玩笑。樹兒,你是愈長進了!”辛坦之與餘宏都愛用“長進了”三個在來評價雲樹,不過語氣卻有很多種,眼前的這一種,便透著不滿。

  雲樹忙躬下身子,捧手道:“師父,教訓的是,徒兒……”

  嚴世真聽明白了,眉兒頂著傷痛,開了個玩笑而已,覺得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不值得辛坦之這樣脾氣,剛要阻攔辛坦之對雲樹的訓斥,卻被餘宏搶了先。

  “師父,我還不想從軍。”餘宏與師父相伴的時間最長,最是理解師父的想法。

  師父現雲樹被打,雲樹故意“誣陷”自己,是想將話題從“如何說服師父”上麵移開,好方便以後勸服師父,而師父敏銳的現了其中的關鍵,任由雲樹作戲,又嚴厲責問她,不過是想知道第一個問題的答案。

  師父不喜歡徒兒有事瞞著他,他決心想知道的事,自己坦白最好。大概自己這幾天的鬱悶,讓師父有所察覺。

  辛坦之聽了餘宏的話,眸光一冷,“為什麽?”

  “邊境近年隻是小打小鬧,並不急需我從軍。我雖然看了許多地理誌,可是對於國域內情況的了解仍是泛泛。徒兒不想功成身死,私認為謀軍者,當從謀國著手,徒兒想在國境內先走一圈。”

  “狂妄!功成是那麽容易?”辛坦之帶著薄怒,心跳又有些加。餘宏的才華,他是看在眼裏的,餘宏的自信,讓他有些激動,又莫名擔憂。

  “請師父成全。”

  “哼,你是大了,有主意了,哪裏又需要我成全?”

  “師父,年後我孝期就滿了。”雲樹晃著嚴世真的手,以示需要幫腔,“我與義父本就想著去遊醫,順帶考察一下雲家在外地的店鋪。師兄想多了解一些國境內的情況,正好同行!師父也一起去吧?”

  “埋頭研究了三年典籍,是時候多研究些病例了。”嚴世真很配合雲樹的小九九,對辛坦之道,“你也多出去看看吧,總窩在這山村裏,容易窩出怨氣。”

  “你什麽意思啊?我教訓徒兒,你就來插科打諢,哦,現在還都是我的不是了?”辛坦之沒好氣的與嚴世真爭執起來。

  “呦?還真來氣了?年紀一把了,怎麽脾氣還這麽大?”嚴世真根本沒把辛坦之的質問當回事,辛坦之怒氣又盛一分。

  雲樹忙道:“師父,義父他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大家一起出去散散心。待師兄從軍,以後怕是有很多年,我們都沒法聚在一起了。”

  見師父麵色稍霽,雲樹接著補充道:“我們聚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每一刻都分外珍貴。師父,我和師兄沒有忤逆您的意思,還請師父不要動怒。”

  辛坦之一個糙漢子,最是吃軟不吃硬。雲樹一席話說的極盡柔婉動人,辛坦之一時啞然。

  嚴世真站在雲樹身後,見雲樹的軟言讓辛坦之無話可說,笑著慣性揉起雲樹的小臉,雲樹臉痛,哇哇叫起來。

  嚴世真將她的小身板扳過來,看著她的臉皺起眉頭,“瞧這臉!走,回去跟你算賬!”抓起雲樹的手就往側院走,走兩步,又回頭對辛坦之道,“有話好好說,別老亂脾氣,把家裏攪的雞飛狗跳的。眉兒說的對,要珍惜相聚的日子。”

  辛坦之不服氣道:“你也管好那個小的!別把我徒兒寵成廢物了!”

  “我家眉兒不過蠢笨些,哪裏算得上廢物?”嚴世真點著雲樹的腦袋撇嘴道。

  雲樹不敢反駁師父,可是敢不滿意義父的評價,“義父!我哪裏算得上蠢笨?我……”

  “別人要是有你這副相貌,早歡喜的天天燒高香了,可是你呢?你自己說,你這是第幾次傷在臉上了?指望我不知道是誰打的你?你是打不過她?嗯?”嚴世真又是心疼,又是恨鐵不成鋼。

  “義父既猜到了,為什麽剛才還作勢要對哥哥動手?”雲樹不解道。

  “嘖,還敢問為什麽?好玩不行啊?隻許你們詐我們這些老的玩啊?”嚴世真“刁鑽”道。

  雲樹無語的蔫下去,乖乖被提走,暗暗告誡自己:玩計謀,比師父和義父差太遠,三言兩語就被看透!以後要多鑽研!還有,以後絕不能傷在臉上,麵子還是很重要的!不,最好不受傷!

  “有沒有還手?”

  “嗯?嗯,沒有。”雲樹喏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