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章:以後多搭理你
  說到這裏,雲樹眼淚開始掉。

  餘宏伸手給她擦眼淚。

  雲樹抽噎著,繼續道,“我從椅子上跳下去,摔到地板上。我爬起來就跑,他就在後麵追我。我跑不過他,後來,後來他追上了我,掐著我的腰,把我舉了起來。”

  雲樹的手開始蹭著自己的腰,像是上麵有什麽惡心的東西,還沒彈掉。眼淚啪噠啪噠,連珠線似的落下去。

  餘宏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在顫抖。

  “我覺得,覺得惡心,可是他湊過來的腦袋更恐怖,我就,我就用盡所有的力氣,把師父給我的那枚防身戒指,捶入他的太陽穴。他摔到地上,我也摔到地上。我爬起來去開門,現我的手指就成這樣了。”

  雲樹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餘宏握住她的手,卻不足以止住她的顫抖,隻得小心翼翼嚐試把她抱進懷中。“沒事了,沒事了,樹兒。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宏哥哥,以後不要丟下我,好嗎?”雲樹哭的淒切。短短半年的時間裏,被擄了三回,這一次,她真正認識到被擄的恐怖。

  “是我不好,以後都不會再丟下你了。回去讓師父罰我,好嗎?”還好在事情進一步惡化之前,雲樹逃了出來。否則。。。餘宏覺得自己的心都開始抖了起來。

  “宏哥哥。”

  “樹兒不要怕,沒事了,沒事了。”餘宏的手碰到雲樹的腰,她忽然從餘宏懷中竄出去,大大的眼睛裏盡是驚懼。

  餘宏看著她,這件事對她影響如此之大!換了更溫柔的語氣,學嚴世真喚道:“眉兒,眉兒,是我,是師兄,是宏哥哥,宏哥哥不會傷害你,永遠都不會的。眉兒。”

  一聲眉兒,卻讓雲樹的臉上顯出一無所依的絕望。

  餘宏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顯出這樣的表情,繼續安撫道:“眉兒,宏哥哥為你殺狼,宏哥哥在丹房護著你,宏哥哥不會傷害你,眉兒,我是宏哥哥啊。”

  雲樹抱膝哭道:“我答應黎哥哥會照顧好自己,我讓他放心,可是我,我,我。。。黎哥哥會不會嫌棄我?”她終於意識到女子被擄走的殘酷意義,明白義父上一次為什麽那麽著急。

  “黎哥哥是誰?”餘宏第一次想要好好了解雲樹以前的生活。

  “黎哥哥,黎哥哥是父親同窗的兒子,父親走的那天,把我許給了他。”

  餘宏一愣,這個問題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現在在哪呢?”

  “在京城。”

  “他為什麽放你一個人在這裏?”

  “是我,是我非要一段自由的時光,是我求他同意的,都是我,都怪我!”雲樹開始捶自己的腦袋。

  餘宏抓住她的手,唯恐她把手傷的更重。“不怪你,怪宏哥哥沒有照顧好你。你放心,宏哥哥不會讓別人知道這件事的。你等著,宏哥哥這就去解決這件事。”

  餘宏起身,卻被雲樹死死抓住袖子,哭道:“宏哥哥,你不要丟下我!”

  “不丟下,不丟下,宏哥哥帶你一起去。”餘宏回身給她擦眼淚,又向雲樹伸出手。

  雲樹猶豫一下,握住餘宏的手。

  餘宏牽著她正要出去,張景領著李久山進來,李久山背著李大。“勝兒,這是要去哪?爹爹把人給你帶來了。”

  雲樹不說話。餘宏指著李大道:“他還不能走路,你去幫忙雇輛車子,我和樹兒去去就回。”

  張景盯著雲樹求證,雲樹掛著淚珠點點頭。

  餘宏又對李久山父子道:“你們在這裏等一會兒。”

  李久山完全搞不清楚情況,盲目的點點頭。

  餘宏牽著雲樹往外走,張景在後麵巴巴兒道:“勝兒快回來喔,爹爹在等你喔。”

  牢房外,天色已經黑了下去。

  餘宏牽著雲樹進了一條巷子,走了一段,見四下無人的時候,立住身子,“眉兒,有些人你不適宜見,閉上眼睛一會兒,好嗎?”

  “嗯。”雲樹乖乖閉上眼睛,死死抓住餘宏的一隻手,把腦袋埋在餘宏身上。

  隻聽餘宏打了一個呼哨,不大會兒,傳來衣衫快擦過空氣的聲音,和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在很近的地方停住。雲樹聽到餘宏的聲音,“狗尾巴巷的那幫人,留不得了,讓他們從清河縣消失。”雲樹沒看到餘宏的殺戮手勢。“這件事要做的隱秘,不要牽扯到她的身上。”餘宏輕輕撫了下雲樹的小腦袋。

  那人明白,這孩子,就是他陪餘宏費力的找了一下午的少年。“是。”

  “這是銀子。”那人愣了愣,看到餘宏的眼神,忙接過去,配合的說了聲,“有銀子一切都好說。”

  然後,雲樹又聽到衣衫快擦過空氣的聲音。

  過了會兒,餘宏蹲下身子,“好了眉兒,這件事會很快處理好,不要擔心了。”

  “真的嗎?”

  “宏哥哥保證。”

  “剛才那個是什麽人?”

  “拿錢辦事的人。”

  “宏哥哥,那錢夠嗎?”

  餘宏一愣,自己有多少銀子,她是清楚的。“夠了,宏哥哥以前曾有恩於他,這點錢就夠了。眉兒,這件事,能不能不要讓別人知道,包括師父和嚴先生,好嗎?”本來並不想那人涉入這件事,現在竟然動用那人為雲樹善後,這件事做得有些不管不顧了。

  “嗯。”雖然她對於“消失”二字沒有概念,但絕不是件愉快的事。“宏哥哥也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宏哥哥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月光下,雲樹剛哭過的眼睛格外清亮,卻又忽然黯淡下去。

  “怎麽了?是想到那個黎哥哥了嗎?”

  雲樹點點頭,眼淚又開始落。

  餘宏有些納罕,女孩子的眼淚,怎麽說來就來?“放心,這件事並沒有什麽,以後你不要告訴他,他不會知道的。”然後舌頭有些不聽調度,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很在乎那個黎哥哥嗎?他叫什麽名字?”

  雲樹點點頭,“他叫黎歌,黎明的黎,詩歌的歌。”

  “他很好嗎?”

  “我七歲那年春天,他隨父親進京,借住在我家,我們一起讀了兩年書。他待我很好。去年他連中小三元,去了學宮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