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章:人呢?
  另一個會心的閃閃眼睛,咧嘴道:“我們是擔心老大的安危,去看看,是吧?”

  眾人再次會心大笑,“是了,是了,我們都是擔心老大!”

  那個精明的道:“這裏真聽不到什麽,我們去前牆角。”

  “走,走。”

  眾人一拍即合,順著牆根往前溜。真是做賊的心性改不了。自家院子裏,老大又沒有看著他們,他們還是自覺地順著牆根溜。

  一個膽子大的,想透過門縫看看,卻見房門洞開,大著膽子往裏瞅,卻沒見到屋裏的人影兒,甚至一點動靜也沒有。

  “老大不會真出什麽事了?老大!”膽大的大著膽子道。

  屋內卻沒有回音。

  那人心知不好,起身推開門,衝進去,“老大!”

  眾人也忙跟著進去,卻見到倒在前窗下的牛眼兒,半個腦袋泡在血水中,在鼻前試了試,還有氣息。其餘幾人在屋內轉了一圈,卻沒見到那個小東西。

  回過身卻見大門也開著,便知道壞事了。

  “你們兩個將老大抬到床上去,你去找大夫,你們兩個跟我出去追那個小東西。”老二沉穩的吩咐完事項,帶著兩個人追出去。

  雲樹出了院子,也不認識路,隨便挑了一條埋頭就跑。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破船偏遇頂頭風。剛跑到一個拐角,卻撞到一個人身上,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覺得後頸子上是熟悉的一重。

  失去意識前,雲樹心道:剛出狼窩,又遇猛虎,這下徹底完了。

  餘宏本是去幫大家去買食物和水的,卻意外見到一個牲畜交易市場。想著師父要教自己騎射,沒有馬匹不好辦。按著懷裏裝著的雲樹分給他一半的銀子,決定先去看看有沒有好些的馬匹,回來再買食物和水。

  趙國土生的馬匹個頭矮小,一點也沒有矯健的樣子,餘宏想著印象裏真國的馬匹,那才是雄峻非凡。在牲畜市場轉了一圈後,還真讓他看中了幾匹。高大的骨架,一看就不是趙國的馬。

  然而,餘宏並沒有買任何馬匹,因為遇見了特別的人,在裏麵耽擱了不少時間。出了牲畜市場,隨意買了些吃食和涼茶,出著神往交糧之處走去。

  離開了這麽久,隊形早已變換,費了一番功夫找到李久山的糧車,卻沒見到人。幫李久山看護糧車的鄰人看到餘宏,像看到救星。

  “您可算回來了!”

  “怎麽了?他們人呢?”餘宏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您怎麽去了這麽久?李久山和李大被衙役抓到縣衙大牢了,雲公子跟著去了。”

  “出了什麽事?怎麽會被抓到大牢去?”

  那人將事情緣由一一告知餘宏。餘宏將手中的東西塞給那人,“這糧有勞你替李久山交了,若是晚些時候我們還沒回來,就勞煩你拖著這車子再回去。這是酬謝。”餘宏拿出一塊碎銀子給那人,轉身便走了。

  餘宏趕到縣衙大牢的時候,雲樹已經被張景帶走了。他拿銀子打點後,跟著一個老獄卒轉過曲折幽暗氣味熏人的走道,看到了李久山父子。張陵帶回來的老大夫正給仍然昏迷的李大看診。

  “李久山,樹兒呢?”

  “我們進來的時候,她跟在後麵,應該在外麵徘徊吧。”李久山一心隻在李大的傷勢上,哪裏還想得起雲樹,甚至忘了,這牢中怎麽會有大夫來給自己的兒子看診。

  “你是怎麽進來的?”餘宏問那個大夫。

  “張衙役請我來的。”老大夫道。

  “你來看診,可收了診金?”餘宏繼續問。

  “自然是收了,我們做大夫的也要吃飯啊。”

  餘宏心下已經明白,那張衙役必然收了雲樹的好處,才會幫忙。“那張衙役呢?”

  “張衙役?”那大夫回頭看看,早沒了張陵的身影,“大概回去當差了吧。”

  “他在哪裏當差?”

  李久山反應過來張衙役是誰,“在交糧的那裏,就是他把我們關進來的。餘公子,大郎是為了護雲公子才被打成這樣,您要救我們出去啊!”

  餘宏皺皺眉,問大夫,“他怎麽樣?”

  “性命無礙,我開劑藥給他,不過這段時間要好好養著。”老大夫起身拿筆。“可有人去抓藥啊?”

  “張衙役已經交代了,我跟您去抓藥,再煎給這小子。”掛著鑰匙的老獄卒倚在門框上道。

  餘宏對李久山道:“李大這樣也不適合挪動,你且安心在這裏等著,我自會救你們出去。眼下樹兒不見了,我必須先找到她。”掏出碎銀子給老獄卒道,“勞煩你給他們弄些吃食。”

  老獄卒一看到銀子,整個人來了精神。今天進來三個窮鬼,可是卻跟著來了這麽多的打賞,今天是個好日子。“好好好。”

  餘宏問道:“請問,張衙役叫什麽名字?”

  “張衙役啊?叫張陵,是我們牢頭的兄弟,為人最好。”

  照這麽說,雲樹應該是跟他在一起的。可是張陵回去當差,雲樹呢?還是先找到張陵問清楚。

  餘宏回去找張陵的時候,雲樹正在張景的背上流哈喇子。待餘宏找到張陵後,張陵卻說帶大夫回到大牢的時候,就沒見到雲樹,還以為他是去找人幫忙,救牢裏的什麽大哥哥去了呢,也沒放在心上。

  忙了一圈的餘宏依然不知道雲樹去了哪裏,便又返回縣衙大牢的門前。看著毒辣的日頭下,稀疏的行人,他抬步去了那個炊餅攤前。

  “請問,您今天正午時分,有沒有見過一個這麽高,穿白色衣衫,形貌很俊俏的少年?”餘宏換掉往日冷峻的麵龐,添上笑容上前問炊餅攤的老板。

  “白色衣衫?形貌俊俏?少年?”

  “對,您有沒有見過?”

  他自然是見過的,還在自己這裏吃了炊餅,不過,那少年卻是與張牢頭一起來的。張牢頭這幾年做事可是夠混的,他能帶那少年來吃東西,必然不會做什麽好事,自己還是少招惹是非為妙。“每天人來人往的,沒注意到。”

  餘宏看出了他的猶豫,必然是知道什麽的。掏出碎銀子悄悄塞到他手上,“麻煩您再想想。”

  世上無難事,財帛動人心。老板捏了捏手中的碎銀子,仍有猶豫,餘宏再次給他塞了些。

  老板攥住銀子,這可是好幾個月的收入,心裏寬慰自己:或許也沒什麽事,隻是找個人而已,若是張牢頭找到自己,自己就一推二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