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朝廷病了
  與此同時,真國騎兵糾集一萬部眾來尋釁報複。

  在考量過辛坦之的才能後,節度使梁原大膽支持他率部迎擊真**隊。最終,辛坦之再次擊潰來犯的。

  麵對此次勝利,可以說是,朝野為之歡騰!

  擊敗真國尋釁,對疲弱了近百年的邊軍來說,是一次大展神威。節度使梁原因此受到朝中眾大人的青眼,連皇帝都下旨表揚,還象征性的送來一些物質,犒賞軍士。

  辛坦之由此在軍中顯威名,被節度使破例提為副將,負責訓練騎兵以對抗真國騎兵。

  由朝廷的認可,節度使才破格提拔辛坦之,讓他訓練騎兵。但是訓練新騎兵,不僅難住了辛坦之,還難住了騎兵訓練的起者——節度使大人。

  勝利得來都不易。除了軍士訓練有素,臨陣不怯,刀馬功夫都過硬,以強弩對弱弓,精鋼煆刀槍是關鍵點,但也是騎兵訓練的難點所在。

  馬上所用的小型高射程弓弩是辛坦之研的,但製作起來比較費錢。

  辛坦之的百人隊所配置的弓弩、刀槍都是他自行打造的,所需的費用,是嚴世真從家中誆來,偷偷給他的。

  為此,年過而立的嚴世真,被他的父親滿院子追著打。他的兩個哥哥抱拳守著門牆,看父親教訓這個不馴的弟弟。

  若訓練出一支強大的邊軍,擊潰真國騎兵,收複失地,自己加官進爵,光宗耀祖,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任務、目標是定下了。錢卻一分沒有。

  百人隊的武器配置,是嚴世真頂著一頓好打換來的。兩萬人的騎兵配置,幾個嚴家傾家蕩產也供不了。況且,辛坦之也不可能真去逼著嚴世真傾家蕩產來支持他。

  在辛坦之的再三請求下,節度使厚著臉向朝廷請求撥錢。原先大力支持他的朝臣頓時禁了口,皇帝也含糊起來。

  說什麽連年多戰事,國庫連年空虛,沒有額外的錢了,而皇帝還有一座別院要修建,總不能停了修了一半的別院,拿錢給他。那幫大臣又是勸他,又是埋怨他不懂事。

  邊地風沙雖然吹糙了節度使的皮,可是節度使的耳根子還是軟的,心思還是玲瓏的,他乖乖的回了邊地。雖然他明白了其中關係,可是辛坦之不懂,而在他起了頭之後,滿腔熱血的辛坦之就一天幾遍的跑到他跟前,聒噪要錢。

  節度使受不了這個滿腔熱血的執拗人,利用關係,將辛坦之調到京中任職,但交給辛坦之最重要的任務,還是從朝廷討來銀錢,壯大邊軍騎兵。

  辛坦之若能完成任務,也是大功一件,若是不能完成任務,也當丟個包袱吧。畢竟節度使也明白,一次小捷,什麽也改變不了,沒有後續變革,這次小捷很快會被遺忘,或者隻剩下嘴皮子上的吹噓。

  帶著這個任務,辛坦之在接手邊軍訓練三個月後,又飛被調往京中。

  在京中的幾個月,滿腔熱血的辛坦之更加鬱悶。

  朝中人知他便是擊潰真國騎兵之人,對他也是一番熱捧,當他提到抗擊真國,收複失地時,那些人便開始裝傻充愣。他上書皇帝的治軍之策,被皇帝讚賞,但讚賞過後,就沒了下文。

  朝中之人,自是懂得體察聖意。辛坦之還未在京中站穩腳,也未能說服皇帝,他便被放到南部野性為馴,民智未開的番地平亂。

  辛坦之倒是不負朝廷所托。三年中,不僅平了番地之亂,還利用手中的那點權利,練了一支地方軍。

  這隻地方軍剛剛成型,朝中人就有耳聞。為了讓皇帝清靜清靜,辛坦之又被調往另一個窮僻之地整理治安。

  都說窮鄉僻壤出刁民,極難管理,但是辛坦之就是辛坦之!負傷回奔數千裏,隻是不想落入異族的統治。而今能夠為國效力,雖然並不被重視,他也沒有推脫。

  隻是,幾年之後,在他有所成就後再次被調任。

  雖然有政績在,但辛坦之是個閑不住的人,一直上書要練兵,收複失地,因此他的數次調任並不是升職,而是越調去的地方更加窮困,職權更加低微。

  就這樣,治得了軍,平的了亂,治得了民,一腔韜略抱負的辛坦之,一直被冥冥之中的某種力量耽誤著。

  不能不說辛坦之的的遭遇,對嚴世真還是有影響的。如果以辛坦之之大才,都誌不能伸,這本就不情願的科考,再考下去,又有什麽意義?

  浪子嚴世真說服了父親,從此離了書院,周遊天下,研習醫術。

  後來,屢屢被挫的辛坦之的妻與子,在陪他嚐盡苦辛後,一一離世。辛坦之辭了官職,在周遊中,出家做了道士。

  六年前,心中鬱鬱的辛坦之再次來到邊地,卻意外救了餘宏。便通過教授餘宏來排解心中的鬱悶。

  他想著,即便如今這看似安穩的盛世之景中,朝廷不需要自己來提醒邊患,但邊患終將成為大患,到那時候,朝中還是需要精良的將領的。餘宏就是以這樣的目的和標準,被他傾心栽培多年。

  現在,為了餘宏和自己,他又收了雲樹為徒。不過,既已知道雲樹是個女孩子,便也不指望她能像餘宏一樣,到時候成為國之棟梁,隻是,預防萬一。

  辛坦之與餘宏正在各自的思緒中神遊時,忽然,“轟”的一聲將他們驚得醒過神,硝石硫磺燃燒的氣息,很快飄過來。

  “師父!”餘宏對這樣的聲音和氣息變得敏感,掙紮著要爬起來,卻被辛坦之按住,“別動,師父去看看。”說著撩開簾子走出去。

  院中飄來刺鼻的煙霧,源地在後院,辛坦之快步趕往後院。遠遠就聽到後院的笑聲,那麽歡快輕靈。

  嚴世真讓雲樹遠遠在牆角躲著,她避開了熏灼的麵頰,白淨依舊。隻是在爆炸聲後,跑過去,看到義父熏黑的眉眼,忍不住嘻嘻的笑起來。嚴世真伸手揉揉她的小臉,雲樹立刻變成了個花貓,卻不甘示弱,用她白淨的小手在嚴世真的臉上也是一番揉搓,越揉,兩人笑得越歡。

  辛坦之看著這沒大沒小的兩個人,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搖頭,便歎了口氣。

  “驚到你了?宏兒還好嗎?”嚴世真聞聲回過頭,露出一口白牙,被焦黑的麵容襯托出十分滑稽的皎然。

  辛坦之打量著院子裏的狼藉,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