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章:淳風真人
  “雲樹是誰?”長清執著道。

  “我就是雲樹啊!”說完,雲樹有些咬唇,心道:長清哥哥不會真的失憶了吧?

  長清看她的樣子,換了說法,道:“我記得山上遇狼之事,也記得丹房之事,記得你是雲樹,可是,雲樹又是誰?”

  “我?!!”雲樹明白長清並非失憶,卻第一次對自己是誰,這個問題陷入糾結。不知道該如何跟人解釋。

  想了一圈,覺得長清應該是對自己所處的大環境不了解,才此問,於是從大環境介紹道:“這裏是山下的白樹村,村莊周圍的土地都是我雲家的宗祠產業。一個多月前,我與義父搬到村裏,是為了陪伴長眠在村後的父親和母親的。我是,”雲樹終於想到,該如何向長清介紹自己了,“我是濟陽城雲家的現任家主。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村中之人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雲樹說完最後一句話,見長清眸光微動,可是究竟傳遞的是什麽意思?雲樹一時看不明白。

  想了想,笑著補充道:“淳風真人也收我為徒了。師父說以後不做道士了,我才知道師父俗姓辛,長清哥哥的俗家名字叫什麽?”

  “俗家名字?”長清想起六年前,拜倒在師父跟前。餘,宏也!“餘宏。”

  “餘宏,那,師兄,我可以叫你宏哥哥嗎?”

  餘宏點點頭。

  雲樹說了半天話,見餘宏猶端著那碗藥,催促道:“藥都涼了,快把藥喝了吧。”

  餘宏看看藥碗,微微皺了下眉頭,卻並不想喝下去。

  辛坦之從外麵挑開簾子,“宏兒醒了?”

  “師父。”

  “師父。”

  辛坦之示意餘宏不要動,又拍拍雲樹的肩頭。

  “放心吧,快把藥喝了。”辛坦之知道這個徒兒不愛吃藥。“眉兒的義父是師父的老朋友,他的醫術很好,他說你體內有餘毒未清,像是幼年留下的,這藥對你身體的有益的,不要諱疾忌醫。”

  “是,師父。”餘宏順從的一口喝下藥汁。餘毒未清?心裏想起,幼年時的他。剛掀起記憶的簾幕,立即告誡自己:不,不要想起。

  餘宏愣怔的空當兒,雲樹接過他手中的藥碗,又從桌子上捧來一碟蜜餞,“藥很苦吧?吃些蜜餞就好了。”

  餘宏看看雲樹眼中,讓他不適應的親切與期盼,又看看師父對他點點頭,便捏起一塊,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眉兒,去看看你義父在忙些什麽?告訴他,宏兒醒了。”辛坦之用自己都不太適應溫柔語氣對雲樹道。

  “好。”雲樹會意的退出去。

  “師父,是徒兒不好。”餘宏說著就要從床上爬起來請罪。

  辛坦之按住他,示意他不要隨意動。“是師父沒能照看好你,你不要想太多,好好養傷。這個白樹村,還不錯,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裏,讓樹兒做你的小師妹,你覺得如何?”

  “師妹?”

  “是啊,外人都道她是個過於漂亮的男孩子,她卻是個女孩子。樹兒父母雙亡,以後你作為師兄,多多照顧她,互相扶持。”

  餘宏沒再說什麽,隻是沉默著點點頭。“是,師父。”

  即使他不適應雲樹過度的關心,事已至此,他並不能改變什麽。師父的脾性,從來都是決定下來的事,便不會再改變。這或許與師父早年的經曆有關。

  說到辛坦之,便要說到真國。

  趙國初立時,真國本是附屬之地。百年之後,真國領在實現本族各部的統一後,起兵反趙。興起的真國,野心勃勃,憑借金戈鐵馬,數度攻打趙國邊地。趙國曾派兵鎮壓,但是近百年的和平環境內養出的士兵,已經不複趙國初立時的鋒銳,敗北良多。

  趙國很快現,在真國問題上,已經不是母國在製服屬地,而是變成抵禦外辱。對兵力疲軟的趙國來說,所幸真國部族的人力有限,在占領十數城池後,現兵力無法在守住城池和繼續進攻之間實現平衡,轉而向趙國和談。

  趙國邊軍無法把真國如何,真國不在邊地鬧騰,影響趙國大範圍的盛世局麵,和談,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在洽談之後,母國與屬地的關係,就變成了大國與小國的關係(真國所占領的城池,並未歸還)。很多時候,兩國處於一種和諧的貿易關係,但是,真國本是遊牧部族,有時也會帶軍隊,在邊境小打小鬧一番。

  這樣的情況竟然存在數十年。

  數十年中,真國一邊不斷實現軍事製度的完善,訓練軍隊,一邊在學習趙國的國家製度、農耕方式,國力實現穩步上升。而趙國一直沉在看似安穩的盛世夢中。

  曆史總是會對敵對雙方給出新機會,就看哪一方能夠更好的把握機會。很明顯,趙國並沒有抓住機會。這也是雄心勃勃的新帝趙琰常常引以為憾的,要是他能早生數十年,絕不會讓邊地百姓在真國的統治下苟活。

  到天成帝的父親,明德帝在位期間,真國新任領完顏策帶領真國的鐵騎,在邊地掀起又一輪的戰火,北地數十城池,或潰敗,或城守棄城,大範圍國土,再次淪為真國之地。

  雙方再度和談。

  曆史一遍遍的告訴我們:當你自以為無能,當你無心去戰鬥的時候,你會納罕自己的包容心,怎樣苛刻的條件,似乎都能夠忍受。你會覺得,趕快舍棄這一直加在身上的不快,餘下的歲月仍然滿是愉快。但是,事實上,很多容忍最終都會變成,縱容,毀滅自己的縱容。

  辛坦之祖籍距趙國與真國的邊界較近,不時會受到真國騎兵的滋擾。辛坦之的父輩就希望能抗擊真國騎兵的侵虐,辛坦之幼年便受到兵法謀略、弓馬騎射方麵的訓練。

  明德二十一年,趙**隊再次不敵,辛家不支,被屠。隻是當時,他還是一個如餘宏一樣大的少年,父母與族人都浴血而亡,隻有他一個人從死人堆中爬出來。滅族之恨,使得辛坦之從此與真國不共戴天。

  由於戰事原因,邊境不通,這個浴血的少年辛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