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心有千千結
  就當自己好奇,問一下也沒什麽。李維翰給自己打氣。

  張張口,卻什麽都問不出。他怕那個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嚴世真看他猶豫的模樣,心道:這件事雖然遲早要告訴他,可是他既然沒準備好,還是緩上一緩吧。

  “李公子想知道什麽事,可以直接問我。不過,有件事,不知道眉兒之前有沒有跟你提。過幾天,等眉兒身體好了,我們就要回去了。”

  “回哪裏去?”李維翰驚道。

  “你知道,雲大人夫婦總要入土為安。而眉兒,總要為她父親母親守孝三年。”

  李維翰愣住,語無倫次道:“喔喔,似乎提過,怎麽這麽快?那什麽時候會回來?”

  “總要過幾年吧。這些日子你很照顧眉兒,眉兒也拿你當哥哥。我也很是感謝李公子的相助。”

  “哥哥?可與那個黎歌有所不同?”李維翰脫口道。

  嚴世真心道:這兩個人竟然都是這般敏感。不過,話說到了這裏,還是告訴他吧。

  “黎歌比李公子早認識眉兒幾年,她們一起讀了幾年書。在雲大人被帶去問話的那天,給她們定下了娃娃親。”

  嚴世真的每句話都讓李維翰心中一緊,最後一句,徹底壓垮了他。

  遲一步?原來他不是遲一步,是遲了好幾年。

  李維翰騎在馬上的身形晃動,嚴世真忙伸手扶住他。“李公子?”

  “我,我知道了。”

  “李公子,你還好嗎?”

  “我沒事,今日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李維翰茫然驅馬往前走。

  嚴世真看著他失落的樣子,不由搖頭。

  李維翰本是覺得,那黎歌對他隱隱有些敵意,沒想到竟然問出這樣的答案。一顆心,一時無處安放,滿腔都是煩悶。猛抽了兩鞭,馬兒在行人寥落的大街上,狂奔起來。

  身後的人忙跟上。

  “要是雲樹真有個孿生妹妹就好了。”嚴世真輕道。可是,家世門第,又哪有那麽容易的事。這本也就是不可能的事。年少的萌動,早些說清,也好吧。

  京兆尹施長庚收了雲帆的狀子,將萬世明和薛蘅抓的萬家仆人分開羈押進監牢,說是要進一步調查。讓薛蘅和雲帆先回去,明日再審。

  萬世明並不怕,買了獄卒去找萬家人,開始向施長庚使銀子。施長庚倒也不拒絕,隻是並沒有因此對萬世明加了青眼,萬家人以為銀子使得不夠,便繼續加。

  東家被囚在監牢裏,對於萬安堂的名聲很是不好。不管怎麽說,還是先把人撈出來才好。三天內,為了萬世明,萬家投了近3萬兩銀子給施長庚。並請人在施長庚麵前說好話。萬家在京城經營這麽些年,還是有些人脈的。然而,事情並沒有往萬家人所期望的方麵轉化。

  萬世明終於覺出事情不對了。

  萬世明的那些家仆見東家自己都顧不上了,哪裏還顧得上他們的死活?這施大人看樣子是要嚴治,還不如及早招認,這件事自己隻是從犯,大不了以後換個地界兒,換個主子,為這事折進去,不值得。於是紛紛招認。

  謀劃,實施,一一交代清楚。

  城外萬宅內,有雲樹與雲帆留下的血跡,隻是未見雲樹主仆所騎的馬。在萬家反水家仆的指引下,在陷馬坑內挖出兩具死馬。據說是馬腿折了,不好弄出來,又要趕快將痕跡抹平,就將這兩匹馬直接埋了進去。

  最後施長庚做出判決:萬安堂東家萬世明嫉妒同行新秀,擾亂京城的藥材市場和治安環境,給益生堂東家造成重大傷害,給藥材市場造成惡劣影響,還妄圖以3萬兩銀子賄賂京兆尹,實在罪大惡極。

  將萬世明所賄賂的3萬兩銀子充公,另外再作3萬兩銀子的罰資,並賠償益生堂掌櫃的醫藥費。萬世明外加3o大板,各仆將功贖罪,但畢竟思謀不良之事,也各領3o大板,以儆效尤。望廣大市民引以為戒,切勿再犯。

  以此為由頭,施長庚在京城好一番整治。京城治安為之一肅。施長庚倒是真得了刑部尚書劉皓嶺的青眼了。

  而益生堂因為這一事件,成為弱勢群體的代表,再加上嚴神醫的義診,這懸壺濟世的平價藥房的名號,算是打出去了。

  自那晚李維翰失落離開,已經四天。

  昨日,京兆尹已經結了案子。雲樹的高燒退了,雖然身體並未好全,還是要登門拜訪李維翰,作為感謝,可是李府人說李維翰病了,拒不見客。

  雲樹去了劉府、申府、唐府感謝了三人,唯獨見不到李維翰。

  第五天去,依然不見。

  第六天,依然不見。

  實際上,李維翰不僅不見雲樹,連唐安盛、申思堯、劉承熙也不見。

  “你說我們這樣行嗎?”唐安盛擔憂道。

  “什麽行不行的?你不行的話,下來,我來。”劉承熙仰頭叉著腰,大大咧咧道。

  “每次都是走正門,大搖大擺,沒想到翻牆也這麽過癮。”兩個家仆疊羅漢,申思堯踩著他們往上爬,扳到院牆的邊沿,做最後的攀爬。

  “維翰什麽時候有了這個不見人的毛病?我們可都沒招惹他啊?”唐安盛下來讓劉承熙先上,自己嘟囔道。

  “自然是有人招惹他了。”申思堯不急不忙的騎在牆上,看著風景道。

  “誰?”唐安盛仰起的臉,寫滿懵懂,極是可愛。

  申思堯皺眉道,“不會自己想?”

  “不是我們三個,還能有誰?”劉承熙喘著氣道,“思堯拉我一把。”

  “承熙都上去了,你們托我上去。”唐安盛終於著急了。

  費了好一番功夫,三人都騎到了牆上,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傻眼。

  沒有梯子怎麽下去?翻宰輔家的院牆,也就他們敢,家仆們可不敢進去接他們下去。跳下去吧?還是有自知之明——功夫不到家。

  “哎!丫頭過來。”申思堯對院中走過來的一個小丫頭招手道。

  小丫頭轉了一圈,沒現人,撅嘴叉腰道:“是誰?敢這麽稱呼本小姐?”

  “笨丫頭,這裏!”唐安盛也叫道。

  “咦,思堯哥哥?安盛哥哥?承熙哥哥?你們是怎麽爬上去的?”李維寧仰著小臉,比唐安盛還可愛。

  “這裏是偏院,你怎麽在這裏?”申思堯道。唐安盛雖然人冷話少,卻是個喜歡“吃”可愛的。

  “我聽他們說,我哥弄來一匹小馬,他不帶我騎,我偷偷跑去看。回來路過這裏。你們怎麽在牆上呢?”

  “你哥不願意見我們,沒辦法,隻好強行來見他了。”申思堯道。

  李維寧聞言大笑。“我哥不願意見你們,你們不會來見我嗎?用得著爬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