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誰在說話
  想到這裏,尚景望抬眼看了一眼皇甫景宸,他在想,皇甫景宸於這件事上有什麽好處?

  他利用了自己,讓自己親自前來籌劃治疫之事,可是於他又有什麽好處?

  似乎並沒有,他沒有謀求任何好處,相反,他和小夏大夫兩人傾盡身上所有,在為望山鎮的百姓們做事,是真正的想要治愈這些疫症患者。

  為此,小夏大夫還差點搭上自己一條命。

  如果不是不死毒醫來了,在不死毒醫的指點下有了新的解疫之方,小夏大夫今天就和那些重疫患者一般,已經成了一堆灰。

  而這位“景公子”,他也是在隔離區轉,在小夏大夫身邊轉,冒的是生命的危險。

  他們算計了什麽?

  什麽也沒有算計啊!

  尚景望心裏有些失望,他多希望“景公子”是真的,皇室宗親的身份是真的,因為他能分辨,景公子和小夏大夫,心中有大仁義,是菩薩心腸。比他這個父母官,更在意百姓生死。

  在尚景望猶豫的眼神中,庾世奎似乎想說服他,繼續大聲道:“尚景望,你少去京城不知道,康王府皇甫錦宣公子根本不是這般,他是京城有名的紈絝,仗勢欺人無惡不作,他不欺負百姓就是好事了,你覺得他會在意一個鎮子百姓的死活嗎?這人不過是假借錦宣公子之名,想要你為他所用!”

  “是誰在說本公子壞話呢?”庾世奎這番話才剛剛落音,遠處就有一個不悅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很年輕,透著一股子陰涼和惱怒。

  皇甫景宸一呆,這聲音他知道啊。

  夏文錦也露出一個怪異表情,這聲音她也聽過。

  庾世奎一眾都對著隔離區這邊,又要防著聞皓手中那支箭,誰也沒有時間或心思去注意別的,但這聲音,卻是從他們身後傳來。

  庾世奎大驚道:“誰在說話?”

  眾人朝聲音來處看去。

  在望山鎮往縣城去的路麵上,三人三騎緩步而來。

  因為是緩步,並沒有聽到馬蹄聲,馬背上的三人,中間那個二十歲左右,錦袍玉帶,分外精神,一雙眼睛本如長在腦門兒上一般傲氣逼人,不過此時多了幾分惱怒,臉上的神色也透著不悅,顯然不爽到了極點。

  這人滿身貴氣,衣履華貴,處處透著精致,但卻又顯得風塵仆仆,不過,他們卻沒有絲毫疲累之態,相反,這最前的年輕公子雖然臉色不愉,卻是精神抖擻!

  另兩個應是他的侍衛,都是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眼神中透著一股穩健和靈敏。

  庾世奎大怒,喝道:“誰準許你們過來的?好大的膽子,拿下!”

  那年輕公子冷笑一聲,氣勢比庾世奎還足,眼神微眯,透著不可一世,張狂中帶著被冒犯的不悅,道:“說本公子壞話被本公子當麵聽到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把本公子拿下?膽子不小!你是什麽東西,也配這樣跟本公子說話?”

  庾世奎聽著這囂張狂傲的聲音,氣得笑了起來。

  他這是都遇上了些什麽奇葩?

  他堂堂四品郡守,在他的治下,竟然有人在他麵前左一個公子,右一個公子自稱也就罷了,還當麵罵他是什麽東西。

  他身前擋了人,聞皓的箭射不到他,他此刻遇上比聞皓更難纏的,也顧不得聞皓這邊了,整個身子都轉身麵對那個錦衣青年,怒聲喝道:“怎麽今天盡遇些冒名頂替,不知天高地厚之輩,哪來的張狂小子?在本郡守麵前不知下馬行禮嗎?”

  錦衣青年白眼上翻,狂拽不可一世的模樣,哼道:“你是什麽東西,也配受本公子的禮?”

  剛才說他是什麽東西,現在又說他是什麽東西,這不但狂傲得沒邊,對他堂堂郡守,更是輕視到如無物。

  庾世奎氣得臉色青黑,他怒道:“你們還怔著幹什麽?對付不了聞皓,難道連這路過的張狂小子也對付不了?來呀,拿下!”

  站在一邊的劉參將王參將大概是麵對著聞皓時感覺壓力太大,立刻就轉向那個錦衣青年。

  錦衣青年脆端坐馬上,神色倨傲,絲毫也不在意,隻是唇角上揚,帶著幾分陰厲狠色。

  兩名參將還沒衝到馬前,左邊那侍衛人在馬上,已飛身而起,人在空中,腰刀卸下,甚至都沒有拔刀,就見人影飛起,接著,就是兩聲痛呼。

  王參將劉參將被腰刀連鞘抽飛,一東一西摔在地上,動彈不得,看著那侍衛的目光帶著迷茫和驚恐。

  看他們的神色,似是不知道怎麽就摔出去了,又似是麵對這樣的高手心生無邊恐懼,樣子有些呆怔。

  錦衣青年薄唇裏吐出幾個字:“不自量力!”

  他模樣高挑清瘦,身子骨並不強壯,但身邊有這麽厲害的護衛,便是再張狂一些,也不用擔心有人會讓他吃虧。

  庾世奎氣急敗壞地叫道:“反了反了,一個個的,竟然都敢跟朝廷軍隊相斥,本郡守看你們是不要命了!”

  錦衣青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一口一個本郡守,莫非你是北郡郡守庾世奎?”

  庾世奎聽他這句話倒是正常,心想這愣小子是不是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才不知天高地厚?現在知道他的身份了,想必也懂得敬畏了,當即道:“正是本郡守!”

  “郡守很大的官麽?”那錦衣青年又翻了個白眼,一臉鄙夷地道:“不就是安寧侯家庶女的兒子,侯府無人看得起,為了謀份官職,便天天跪舔安寧侯,給安寧侯倒了一個月馬桶,安寧侯不耐煩了,才給你在吏部謀了這麽個官嗎?在本公子麵前,倒顯官威來了!”

  他口氣大極了,語氣裏的鄙夷和輕蔑也不是虛張聲勢,這讓庾世奎聽到庶女兒子,跪舔,倒馬桶之類的字眼,本已心中殺氣騰騰,但是聽他口氣很大,語氣裏更是帶著一種高高在上,又按捺住那股怒火。

  他暗暗決定,這年輕人敢揭他**,一會兒拿下之後,定要把他狠狠折磨。

  不過現在,先弄清楚他的身份再說。

  想到這裏,他忍耐地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