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教你做人
  似有一聲極短的驚呼,連聲音都沒有聽清楚便斷了。

  可皇甫景宸卻聽得清清楚楚,這就是夏文錦的聲音。

  皇甫景宸的房間與夏文錦的房間並列,兩房之間的窗子隔著一丈,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窗外,開門朝外,是客棧的後院天井,開窗朝外,就是外麵的街巷。

  兩個不同的方向。

  皇甫景宸迅速地回想了一下地形,人已經快步衝向了窗子,伸手一推,人已經如一尾靈活的魚,一個空旋飛躍,人便出了房間,落在窗外。

  窗外是個巷子。

  他出來後,正好看見夏文錦房間的窗子又開了,一個人扛著個麻袋從窗裏出來,麻袋那形狀,顯然裏麵是個人。

  而那個從房間裏出來的,卻是個不曾見過的男子。身材挺拔,一身衣服在夜裏看起來似青似藍,並不分明,臉上蒙著一塊白巾,沒錯,白巾,倒像是臨時找的衣袖或是手帕之類的東西胡亂應付了一下。

  麻袋裏是誰,不言而喻。

  那白巾蒙麵男子離開窗子正要展開身形,一抬眼,就見到皇甫景宸擋住了去路。那雙眼睛眯了眯,他捏著嗓子道:“兄弟,借條道!”

  皇甫景宸看一眼麻袋,心裏擔心,麵上卻不顯,隻是低沉地道:“放下麻袋,你可以走!”

  那人目光閃了閃,突地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挑釁地道:“我要不放下呢?”

  “那就都留下吧!”皇甫景宸說著,衝上前兩步,不等對方反應,率先動了手。

  拳風呼呼就到了眼前,那人眼睛一眯,向側一讓,一腳踢出。皇甫景宸雙掌托擋,擋在他小腿處,這一踢便沒了力氣。那人反應也快,退步沉身,整個人飛旋而起,腳下更是連環飛踢,每一腳都帶著極強的力道。

  他低聲警告:“識相的退到一邊,與你無關的事,少糝合!”

  皇甫景宸怒:“你擄走我的朋友,還說與我無關?”

  皇甫景宸傷好後,雖每天都在練功,這還是第一次與人動手。

  他拳腳相加,身形騰挪,與那人戰在一處。

  兩人都是以快打快,一轉眼的工夫,就過了十幾招。

  對手很強,這是兩人此時的想法。

  那人便沒什麽戀戰的心思,虛晃著想撤。

  皇甫景宸一門心思救人,哪裏能容他走?立刻糅身跟上。

  那人打得興起,肩上扛著個人到底不太方便,把人往邊上一放,便放開拳腳和皇甫景宸打起來。

  空出手來的那人武功頓時強了不少,一頓暴風驟雨般的進攻,把皇甫景宸迫退三步。

  皇甫景宸看他已經把人放下,換成他無心戀戰了,拿眼直看那麻袋,那麻袋裏有動靜,這說明夏文錦醒著或者在醒來。

  他想把那白巾蒙麵人趕開,去看看夏文錦的情況。

  可是那白巾蒙麵人如影隨形,手底下著實不弱。

  他要想讓那人就此罷手,怕也不可能。

  這一來二去,反倒束手束解。

  皇甫景宸衝著麻袋著急地道:“文錦,你沒事吧?”

  麻袋裏又動了一動,聽見夏文錦哼了一聲。

  皇甫景宸放心一些了,再看向白巾蒙麵人時,目光就淩厲許多:“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深夜偷入別人房間,擄人害命?”

  白巾蒙麵人向天翻了個白眼,道:“難道我白天偷入別人房間,擄人害命不成?”

  皇甫景宸怒道:“毫無悔意,休怪我不客氣!”

  白巾蒙麵人不屑地道:“說得你好像之前很客氣一樣!”

  這人被人抓了現形,不但沒有半分害怕緊張,反倒滿不在乎,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讓皇甫景宸覺得應該好好教訓一下。

  他確定夏文錦無事,也不再對白巾蒙麵人的招式退讓了,指掌拳腳輪番上,一招出手呼呼風聲,如狂風暴雨般向白巾蒙麵人攻去。

  看他陡然淩厲許多的招式,那白巾蒙麵人道:“看來不把你打服氣了,你也不讓我帶走她,那小爺就好好教你做人!”

  皇甫景宸也是這麽想的,不把他打服氣了,他看來是不死心,那就狠狠教訓一番。像這種夜闖民居擄人害命的,搞不好不是第一次,抓住了得送去官府,把他之前犯下的罪行也挖出來。

  兩個都存了這樣的心思,再一番動手,比起剛才又凶險多了,拳腳風聲呼呼,每一招出手,都帶了內力,連兩邊的青石磚,也被他們的勁氣震掉不少沙粒粉末。

  夏文錦被放在角落裏,他們的對招不會傷到她。

  皇甫景宸越打越是驚訝。

  這白巾蒙麵人的武功是真的強,他的招式完全不按常理,想怎麽打怎麽打,可就是這不按套路的打法,反倒讓人無法預測他的下一招,你以為他出拳,也許他變拳為指,底下還加上一腳。你以為必是淩厲招式,可他下一招出手,也許隻是輕飄飄的逗人玩一般。

  好在皇甫景宸的武功很紮實,哪怕是這樣出奇不意的打法,他也能應付得來。

  兩人越打越快,打到後來,隻見兩團影子在這一片忽焉在前,忽焉在後了。

  皇甫景宸打鬥空隙看過麻袋幾眼,發現裏麵的動靜更大了一些,先委屈文錦在裏麵多待一待,把他把這小子抓住了,讓文錦好生出氣。

  打到四百多招的時候,兩人不免還是被對方的拳腳傷到,白巾蒙麵人臉上被打了一拳,皇甫景宸腿上被踹了一腳,身上挨的拳腳就更多了,不過,都是高手,一見避不開對方的招式,便會借力卸力把傷害降到最低,傷的都是皮肉,沒有受內傷。

  打到六百多招,兩人步伐都有些蹣跚了。

  又過了兩百多招,那白巾蒙麵人往後退開三步,喝道:“光是拳腳有什麽意思,敢不敢出兵刃?”說著探手腰後,拉出一對蛾眉分水刺。

  皇甫景宸也站定,探手腰間,那裏纏著一柄軟劍。

  這軟劍扣在身上是一條腰帶,拔出來便是一柄利器。

  白巾蒙麵人打得興起,此時看他出了武器,躍躍欲試地道:“再來再來,小子,讓小爺教教你做人!”分水刺一擺,整個人像一道閃電般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