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路千雪
  籬王談興一起,頓時把誠王那點事兒當故事講了:“當初五哥要死要活的非要娶五嫂,我們還當兩人已經兩情相悅,沒誠想,五哥在父皇麵前犯渾,其實人還沒追上。你聽聽,一個江湖草莽,還對堂堂皇子愛搭不理的,多新鮮?”

  皇甫宇軒意外:“這麽說,我那五嬸當初還挺矜傲?”

  籬王喟歎道:“可不是嗎?你說那路千雪,到底是給你五叔灌了什麽迷湯,把人迷得五葷八素的?”

  皇甫宇軒淡淡地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唄!”

  籬王笑道:“說到這路千雪,也是個奇怪的女人。五哥在京城,有皇子之尊,地位超然,對她跟前跟後的,她愛搭不理。可五哥就藩雲州去了,落魄離京,千裏流放,路千雪反倒願意嫁了。”

  皇甫宇軒想到他曾見過一次的那位五嬸,長得並不是很漂亮,隻能算清秀而已。勝過她容貌的不知道有多少,顯然那位誠王叔不是為她容貌吸引。

  籬王興致勃勃地道:“五哥也是個胡鬧的,路千雪願意嫁給他後,他連稟報父皇都來不及,直接就把雲州牧,雲州當地的名儒,一古腦連綁帶請,弄了濟濟一堂,看著他與路千雪拜堂成親,那些人都是見證。消息傳回來,把父皇氣得夠嗆,當時在禦書房裏摔了折子,二十年了,父皇統共才召見了五哥幾回?這是完全沒當他是兒子了!”

  皇甫宇軒想了想那場景,誠王這般行事,皇祖父不待見他是有道理的!

  籬王眉飛色舞地說到這裏,突地麵現幾分悲戚和憤怒,看了皇甫宇軒一眼,才又道:“宇軒,你說得沒錯,連五哥的兒子,老三都不放過,我的經綸,定是死於他手。”

  他眼裏迸出一股恨意:“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何況,於他來說,不僅僅是殺子之仇,因為經綸死了,父皇才沒有考慮把太子之位傳給他!

  皇甫宇軒緩緩道:“籬王叔,談什麽仇不仇的,如今你我皆在劣勢,能否繼續留在京城,還得看三皇叔的眼色。王叔慎言!”

  籬王也醒覺過來,嘿然笑道:“這不隻有咱們爺倆,如今你我形勢相同,處境一般,你定不會將此事告知你三皇叔的吧?”

  皇甫宇軒正色道:“自然,我若要這麽做,之前就不會幫王叔!王叔放心,你我守望相助,彼此不負,定能在京城安居下去!”

  新太子府。

  皇甫翰鈺自冊為太子以來,就直接搬進東宮,其實並不需要在外再建太子府,但是他奏請了皇上,想在宮外另有府邸。

  理由是有時候藩地有事不分日夜要進行處理,而宮門晚上會關閉,進出不便,會耽誤一些事。

  太子還是莊王時候的藩地暫時還沒有收回,不知道是皇上忘了,還是覺得不重要。

  想在外建府不是什麽大事,畢竟太子想要組建自己的小朝廷,這也是正常的,但是若有一道宮門阻隔,到底是多有不便,再說,前太子現梁王不也在宮外建府?便準了。

  新太子府座落在離皇宮很近的東大街,這樣皇甫翰鈺進出也方便。

  並不是新建的府邸,而是皇上賜的一個宅子,皇上出手,自然不差,經過翻新之後,分外氣派。

  至少,勝過籬王府良多,當然,趕不上梁王府。

  不過,籬王聰明,宅子低調,也無意和太子爭長短。

  而梁王卻是一直愛享受的,東宮裏不好布置得奢華靡靡,就把宮外的太子府建成這樣。這也是皇上當初對他不喜的原因之一。

  如今,太子府東側的閣樓裏,皇甫翰鈺正在聽暗衛傳回的消息。

  三天前,傳回的消息是:有確切消息,人已找到,正在追去,不日便可呈上景世子人頭。

  消息共有三條:

  “已追上!”

  “對手甚強,但我方占優勢,必取其性命!”

  “玉石俱焚!”

  皇甫翰鈺的臉沉得很可怕。

  玉石俱焚的意思,豈不是同歸於盡?

  暗衛首領在一邊低聲道:“我們的暗衛都有自己傳消息的方式,這是臨死之時的特殊方式,並無文字,是屬下根據特殊傳來的消息確定的信息!”

  皇甫翰鈺咬牙,他派出七人,四明三暗,是為萬無一失,結果,七人皆折損,隻換了一個皇甫景宸的命?

  不過想一想,公羊璞玉可是說過,皇甫景宸有九五之命,用七人換他一命,倒也不虧!

  到底是除了一心頭大患,不如,再去問問公羊璞玉,威脅是否已經全部消除?

  夏文錦這幾天很忙。

  飛雲閣的成立,似乎是一時之念,其實也不是。

  她很清楚,便算真隻想逍遙江湖,但是,皇甫宇軒出現在昊天寨的那一天起,有些事情,她就不能不多考慮幾分。

  朝堂上那些力量,她不想再涉及,也不想再參與,可是她需要有自己的力量。

  那麽有一天如果皇甫宇軒的報複來的時候,她才有可以抗衡的東西。

  飛雲閣的成立,一來可以讓那些可憐的人有個家,二來,這將是她勢力的基石!

  既是基石,當然要打好基礎!

  忙了好幾天後,她長長地籲了口氣。

  答應黃錚會把玉佩還給她,這一耽擱又是幾天,還是趕緊去取回來吧。

  夏文錦翻身上馬,準備抄近路去往琉璃閣。

  太陽從雲層裏出來,天氣變得很熱。

  夏文錦讓馬放開四蹄,清風拂麵,緩解了那份熱意,倒也舒爽。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一股血腥氣順著風,衝入她的鼻中。

  她皺了皺眉。

  江湖中常常有解決私人恩怨的事,他們行事有他們的規矩,夏文錦沒想插手。

  但是目光所及,看見前麵草叢中臥著一個人。

  一個黑衣人。

  夏文錦白眼望天,這段時間她老見到黑衣人。那些個江湖人,殺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殺手,都要穿件黑衣來彰顯身份。

  在這黑衣人的屍體右前方草叢裏,還有一匹死馬。死馬身上三件暗器,都是煨過毒的。從黑衣人腰下配著的暗器袋來看,這匹馬很顯然是死於這黑衣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