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半甲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半甲子

  南山經之首曰?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於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狀如韭而青華,其名曰祝餘,食之不饑。有木焉,其狀如榖而黑理,其華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有獸焉,其狀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麗麂之水出焉,而西流注於海,其中多育沛,佩之無瘕疾。

  西山經華山之首,曰錢來之山,其上多鬆,其下多洗石。有獸焉,其狀如羊而馬尾,名曰羬羊,其脂可以已臘。

  北山經之首,曰單狐之山,多機木,其上多華草。漨水出焉,而西流注於泑水,其中多茈石、文石。

  東山經之首樕鼄之山,北臨乾昧,食水出焉,而東北流注於海。其中多鱅鱅之魚,其狀如犁羊,其音如彘鳴。

  中山經薄山之首,曰甘棗之山。共水出焉,而西流注於河。其上多杻木,其下有草焉,葵本而杏葉,黃華而莢實,名曰籜,可以已瞢。有獸焉,其狀如猷鼠而文題,其名曰?,食之已癭。

  不知不覺中,春去秋來,冬盡夏至。即便秦弈然在地界之中並沒有任何計時的工具,也無固定記日期的地方,卻也能感覺到,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許久。

  姑且把下雪再停雪作為一年的逝去吧。在第一年過去的時候,秦弈然走出了森林,期間又殺了一兩隻蠪侄,但由於過去的時間太久了,當年那第一隻蠪侄早已痊愈,所以永遠也沒人能知曉,秦弈然最後有沒有殺死它。

  往後的日子裏,他走遍了各個地方——平原、山巒、峽穀、沙漠、盆地、高原、海邊……最初的一年,當秦弈然感受到下雪時,心中頓時一片迷茫:已經過去這麽久了?

  冬日的寒冷對一流高手來說,隻是有點微微涼意罷了。但由於目前秦弈然沒有任何衣物,因此還是要生一堆火驅寒。所以在下雪的日子裏,秦弈然的行徑範圍,要少了不少。但這並不是秦弈然迷茫的首要原因,首要的原因,是一年好像渾渾噩噩一般,在這個沒有計時的地方,永遠不知時間快慢。而那通道,更是和沒找沒什麽區別。

  在他走出森林之後,就看見了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怎麽想著,此處也不大可能有通道,於是返回森林,又重新找了找,這一找又是兩次下雪,也沒有找到所謂的通道。他甚至回去又找了找綠年,向他再詳細詢問有關通道的事情,但綠年卻告訴他的與兩年前如出一轍:“沒有誰知道,所以也沒人去找。地界太大,以垢人的壽命,怕是窮盡一輩子,也找不到。”

  秦弈然當然不會放棄,他掉頭回了最初始的那片草原,尋找著所謂的通道。這一次,可以算是地毯式搜索,草原上的小湖泊,也被他找到了好幾處,但依舊毫無通道的線索。

  也曾向那紅色的豬——山膏詢問過,但毫無疑問,得到的隻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哪怕是秦弈然已經成為了一流高手,那山膏也沒被氣勢所震驚,有所收斂,若不是它先出口罵人,還頗有種“威武不能屈”的感覺。當然,對於這種謾罵,即便是秦弈然已經有了一流高手的心境,也是不能忍的,直接一套枯捌槍法過去,把它戳幾個窟窿。

  秦弈然也找過神獸重明鳥,但那火雞一樣的怪物一看到秦弈然,就噗嗤一下飛上了天,秦弈然武功再高,再怎麽呼喊,也鞭長莫及。而重明鳥的雙瞳,似乎能幫助它擴散視野,故此哪怕秦弈然在很遙遠的地方向它潛來,或利用輕功突襲想抓住他,都會到一半路程就望見重明鳥飛走了。

  也曾想過,這所謂的“通道”,是否會潛藏在水底。因此他又費了不知多久時間,在草原的湖泊中練習遊泳。在下一次雪落之前,終於又把水性練的極為精熟。但他又紮便了草原的每個湖泊,又回到森林,紮入河底,再次尋找。但是讓人沮喪的是,依舊沒有找到所謂的通道。

  在第六個下雪的季節裏,秦弈然突然有些崩潰。一流的穩定心性也不能阻止淚如泉湧。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安靜地、無聲地不斷流淚。整個人雖然如槍杆一樣筆直地站著,手握著大鐵槍撐在地上,身子卻不斷顫抖。

  憐筱,我已經被困在這個地方六年了,抱歉,我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我真的找不到通道。依照這個形式下去,恐怕別說見你,自己也要困死在此處,直到外麵的能量耗盡。

  六年,外麵給的期限,便是六年。在一開始,秦弈然還在思考這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擬的。但隨著想的越久,他越不能保證了。在一開始進入草原的那扇門,是那麽真實。哪怕六年過去了,依舊有這個印象。如果將左新典的那段警告置之不理的話,怕是到了時間,自己就真的悄無聲息地死去了。

  左新典說有六個世界,若是真的的話,六年,一個世界都沒有過,也不知道流逝比例如何,這是多麽讓人絕望啊。

  接下來的時間裏,秦弈然拚了命的尋找,從平原開始,白天運用輕功加速,而晚上則休息趕路。

  雪下了一次又一次,秦弈然也見到了各種地貌,也見識了各種奇禽異獸。待到秦弈然來到海邊之時,雪已經落過三十次了。秦弈然也再沒有之前的情感波動,說得好聽點,那是見怪不怪,但若是說得不好聽點——他已經心靈麻木了。

  地界,已經轉遍了吧,再往前走,就要駕船出海了,或者換個方向。秦弈然站在海邊,獵獵海風吹著他,漲潮的海浪輕吻他的腳板,眼神看著海的另一邊。

  他隻給自己半天時間考慮,此刻的他已經完全相信了這是虛擬世界——三十年,他並沒有任何衰老的跡象,也讓他知道一點時間都不能耽誤。

  我一定要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