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南陽閑話
第一百六十三章南陽閑話
南陽之間，天高雲淡，曲水潺潺瀉出於亂石之間，唰唰聲中，卷起幾點碎冰。棵棵綠竹在已經化去大半的積雪中亭立。四周的小草剛經過一個冬天，還未能生長出，顯得地上空曠無比。空氣帶著絲絲的冰涼，輕吸一口，渾身上下都是一陣清明。
在這南陽之中，有一間草廬處在竹林之內，用稀疏的籬笆圍起，周圍種著或紅或黃的野花，零星地將其點綴。茅屋之內，兩人席地而坐，一人四十餘歲，身穿黑衣，頷下生著短須，滿麵風塵，手執白子。另一人年齡更大，身裹貂裘，一把鵝毛扇放在雙腿之上，手執黑子。在他二人之間，有一張小桌，桌上一張木板，其上縱橫十九道，黑白子於其間拚殺。
“郭兄弟，我這黑子下在這，這個劫就是我打勝了，你看。”老者拈起一顆黑子，在棋盤一落，隨手拂去對方一大片白子。男子盯著棋盤，看了半分鍾，將手中夾著的白子輕放一邊：“輸了。”老者一笑，將棋盤、黑白棋子收好。
那下棋的二人，是郭木和諸葛水雲。這年才剛剛過去，郭木就從雁蕩派來到了南陽。諸葛水雲見是老友來，當即便煮茶對弈。郭木這局棋下完，喝了口茶：“你怎麽看捕然盟？”諸葛水雲道：“你是說江湖各路人馬，都要追殺金竹宗的叛徒秦弈然吧。”郭木默然半晌，突然道：“他可是被你害了——你把他排得太高了！”
金竹宗的“竹幹計劃”，就連金竹宗內部也很少人知曉，外麵的人自然更無從得知。但諸葛水雲通天曉地，卻明白金竹宗這個計劃。郭木作為諸葛水雲最好的朋友，諸葛水雲知道他性格，不喜與人多說，因此也就把這個消息告訴過郭木，不擔心他會在江湖上傳開。
“江湖新銳榜，必須公正，才能保持諸葛一脈的才智啊。”諸葛水雲道：“我不可能因為擔心他被金竹宗除去，而刻意降低他的排名。”郭木道：“秦弈然那劍法固然強大，可我覺得，不一定有南宮燕強，你怎麽把他排在前麵呢？”諸葛水雲道：“排在後麵，難道金竹宗楊清風就不會對其進步神速所忌憚麽？一兩名之差，不可能會使得態度天差地別。再說，他們倆沒打過，很難判斷，我看秦弈然潛力不錯，因此排在南宮燕前麵。”
郭木默然半晌：“隻可惜一個少年英傑，就此要夭折了。他再強大，也不可能與天下為敵。金竹宗，真狠啊。”諸葛水雲搖搖頭，笑道：“郭兄弟，你又錯了——秦弈然被天下人追殺，可不是金竹宗的原因。”郭木一挑眉：“不是麽？”諸葛水雲道：“我知道金竹宗的作風，若是在宗門內沒有處決，絕不會對外張揚。一是為了宗門的顏麵，二是因為他們問心有愧。”郭木怒道：“那是何人所為，我雁蕩派也有人傳言，要追殺秦弈然。可我作為副掌門，怎會不知門派命令？根本沒有人頒發命令，而是下麵以訛傳訛。我本欲下令禁止門派諸人加入那‘捕然盟’，少惹是非，但這新年大家都回家團圓，難以傳達，真是氣人！”
諸葛水雲道：“即使不是過年，恐怕郭兄弟也隻能阻止本派——據我所知，秦弈然鬧得滿江湖風雨，是和千金閣有關。我明察暗訪，發現似乎是千金閣頒布的消息，鼓動江湖上所有的年輕一輩，去追殺秦弈然。”“秦弈然到底惹上了誰，導致千金閣都出手了——千金閣，嗬嗬，那可是貴得緊的地方啊。”郭木與諸葛水雲二人私聊，話也漸漸變得多了起來。諸葛水雲道：“我懷疑是北堂家族搞的鬼，秦弈然不過是應該誘因，他得罪過西門家族，又是金竹宗叛徒。而南宮家族和金竹宗唇齒相依。北堂威這是要拿秦弈然做人情，賣給西門墨和南宮楓，好使四大家族再次齊心協力啊。”
郭木悚然：“如此說來，秦弈然不值得關注，真正關注的，應該是北堂家族的動作了。”諸葛水雲道：“三年前那件和天劍門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郭木自然清楚：“聞說北堂家族派了臥底暗害東方博雷不成，若不是家族隱蔽，很可能會被天劍門找上門來。現在兩三年過去了，事情已經風平浪靜，他又想找天劍門麻煩？”諸葛水雲點點頭：“天劍門作為四大勢力，北堂家是不可能單獨與之抗衡的。這一次，恐怕他想要四大家族聯手，攻打天劍門了。”
郭木微微皺眉：“天劍門的獨孤意，可不是好惹的。”他低沉著聲音：“他可是巔峰境界的人，與一流高手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整個江湖這個境界的人，有一掌之數麽？”諸葛水雲沉思細算：“差不多正好一掌。”“所以說，北堂家族去惹天劍門，實在是不智。”郭木道。諸葛水雲歎了口氣：“他也是被逼的沒辦法。千年前四家分軒轅，其餘三家都欣欣向榮，唯有北堂家因為內功心法原因，生育困難，子嗣稀少。這次北堂穹算是幾代以來資質最好的，因此要搏一把。”郭木慢慢分析道：“四家合攻天劍門，北堂家自己肯定沒問題，天劍門副門主東方博雷是東方家族叛徒，所以剿滅東方博雷，東方家族也會參與，可秦弈然一個無足輕重的二流角色，人情有那麽大，值得西門和南宮兩家為了殺他而幫北堂？不大可能啊。”諸葛水雲道：“南宮世家和天劍門唇齒相依，我想會的。至於西門——他因為秦弈然，導致被傳出與盜匪勾結，都傳到當今聖上那去了，給整個家族抹上了一絲不光彩的形象。如果北堂家抓到罪魁禍首，西門家即使不出十分的力，也會出五六分。”
郭木道：“其他門派我管不住，但我身為雁蕩派副掌門，絕不能讓門派白白為他們出力。一過年，我就會宣布雁蕩派根本不想追殺秦弈然。”諸葛水雲一笑，不作回應。
南陽之間，天高雲淡，曲水潺潺瀉出於亂石之間，唰唰聲中，卷起幾點碎冰。棵棵綠竹在已經化去大半的積雪中亭立。四周的小草剛經過一個冬天，還未能生長出，顯得地上空曠無比。空氣帶著絲絲的冰涼，輕吸一口，渾身上下都是一陣清明。
在這南陽之中，有一間草廬處在竹林之內，用稀疏的籬笆圍起，周圍種著或紅或黃的野花，零星地將其點綴。茅屋之內，兩人席地而坐，一人四十餘歲，身穿黑衣，頷下生著短須，滿麵風塵，手執白子。另一人年齡更大，身裹貂裘，一把鵝毛扇放在雙腿之上，手執黑子。在他二人之間，有一張小桌，桌上一張木板，其上縱橫十九道，黑白子於其間拚殺。
“郭兄弟，我這黑子下在這，這個劫就是我打勝了，你看。”老者拈起一顆黑子，在棋盤一落，隨手拂去對方一大片白子。男子盯著棋盤，看了半分鍾，將手中夾著的白子輕放一邊：“輸了。”老者一笑，將棋盤、黑白棋子收好。
那下棋的二人，是郭木和諸葛水雲。這年才剛剛過去，郭木就從雁蕩派來到了南陽。諸葛水雲見是老友來，當即便煮茶對弈。郭木這局棋下完，喝了口茶：“你怎麽看捕然盟？”諸葛水雲道：“你是說江湖各路人馬，都要追殺金竹宗的叛徒秦弈然吧。”郭木默然半晌，突然道：“他可是被你害了——你把他排得太高了！”
金竹宗的“竹幹計劃”，就連金竹宗內部也很少人知曉，外麵的人自然更無從得知。但諸葛水雲通天曉地，卻明白金竹宗這個計劃。郭木作為諸葛水雲最好的朋友，諸葛水雲知道他性格，不喜與人多說，因此也就把這個消息告訴過郭木，不擔心他會在江湖上傳開。
“江湖新銳榜，必須公正，才能保持諸葛一脈的才智啊。”諸葛水雲道：“我不可能因為擔心他被金竹宗除去，而刻意降低他的排名。”郭木道：“秦弈然那劍法固然強大，可我覺得，不一定有南宮燕強，你怎麽把他排在前麵呢？”諸葛水雲道：“排在後麵，難道金竹宗楊清風就不會對其進步神速所忌憚麽？一兩名之差，不可能會使得態度天差地別。再說，他們倆沒打過，很難判斷，我看秦弈然潛力不錯，因此排在南宮燕前麵。”
郭木默然半晌：“隻可惜一個少年英傑，就此要夭折了。他再強大，也不可能與天下為敵。金竹宗，真狠啊。”諸葛水雲搖搖頭，笑道：“郭兄弟，你又錯了——秦弈然被天下人追殺，可不是金竹宗的原因。”郭木一挑眉：“不是麽？”諸葛水雲道：“我知道金竹宗的作風，若是在宗門內沒有處決，絕不會對外張揚。一是為了宗門的顏麵，二是因為他們問心有愧。”郭木怒道：“那是何人所為，我雁蕩派也有人傳言，要追殺秦弈然。可我作為副掌門，怎會不知門派命令？根本沒有人頒發命令，而是下麵以訛傳訛。我本欲下令禁止門派諸人加入那‘捕然盟’，少惹是非，但這新年大家都回家團圓，難以傳達，真是氣人！”
諸葛水雲道：“即使不是過年，恐怕郭兄弟也隻能阻止本派——據我所知，秦弈然鬧得滿江湖風雨，是和千金閣有關。我明察暗訪，發現似乎是千金閣頒布的消息，鼓動江湖上所有的年輕一輩，去追殺秦弈然。”“秦弈然到底惹上了誰，導致千金閣都出手了——千金閣，嗬嗬，那可是貴得緊的地方啊。”郭木與諸葛水雲二人私聊，話也漸漸變得多了起來。諸葛水雲道：“我懷疑是北堂家族搞的鬼，秦弈然不過是應該誘因，他得罪過西門家族，又是金竹宗叛徒。而南宮家族和金竹宗唇齒相依。北堂威這是要拿秦弈然做人情，賣給西門墨和南宮楓，好使四大家族再次齊心協力啊。”
郭木悚然：“如此說來，秦弈然不值得關注，真正關注的，應該是北堂家族的動作了。”諸葛水雲道：“三年前那件和天劍門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郭木自然清楚：“聞說北堂家族派了臥底暗害東方博雷不成，若不是家族隱蔽，很可能會被天劍門找上門來。現在兩三年過去了，事情已經風平浪靜，他又想找天劍門麻煩？”諸葛水雲點點頭：“天劍門作為四大勢力，北堂家是不可能單獨與之抗衡的。這一次，恐怕他想要四大家族聯手，攻打天劍門了。”
郭木微微皺眉：“天劍門的獨孤意，可不是好惹的。”他低沉著聲音：“他可是巔峰境界的人，與一流高手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整個江湖這個境界的人，有一掌之數麽？”諸葛水雲沉思細算：“差不多正好一掌。”“所以說，北堂家族去惹天劍門，實在是不智。”郭木道。諸葛水雲歎了口氣：“他也是被逼的沒辦法。千年前四家分軒轅，其餘三家都欣欣向榮，唯有北堂家因為內功心法原因，生育困難，子嗣稀少。這次北堂穹算是幾代以來資質最好的，因此要搏一把。”郭木慢慢分析道：“四家合攻天劍門，北堂家自己肯定沒問題，天劍門副門主東方博雷是東方家族叛徒，所以剿滅東方博雷，東方家族也會參與，可秦弈然一個無足輕重的二流角色，人情有那麽大，值得西門和南宮兩家為了殺他而幫北堂？不大可能啊。”諸葛水雲道：“南宮世家和天劍門唇齒相依，我想會的。至於西門——他因為秦弈然，導致被傳出與盜匪勾結，都傳到當今聖上那去了，給整個家族抹上了一絲不光彩的形象。如果北堂家抓到罪魁禍首，西門家即使不出十分的力，也會出五六分。”
郭木道：“其他門派我管不住，但我身為雁蕩派副掌門，絕不能讓門派白白為他們出力。一過年，我就會宣布雁蕩派根本不想追殺秦弈然。”諸葛水雲一笑，不作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