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大夢病得不輕
  路道兩側的花壇裏種了些許樹木,長得比人還要高,些許枝丫彎延出來,頭頂樹葉的罅隙之間有斜陽落下。

  何夢微眯了眼睛,有些刺目。

  男人高高瘦瘦的背影逐漸和三年前的人重逢,隻不過物是人非,哥哥的背上不再有她,隻餘一點斑駁的陽光,身旁早已站了別的女人,穿著淺青色的連衣裙。

  何夢先前挽著南玫的手臂,突然停下腳步時不小心扯了她一下,南玫抬起的腳步重新被拉回來,轉身就看到大夢臉色有些蒼白。

  “大夢,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沒什麽。”南玫的關心拉回她飄遠的思緒,扯著嘴角勉強一笑,“我們等一下鹿鹿。”

  “也行。”南玫沒多想,隻是一扭頭,就看到前麵有道熟悉的人影,正拐進另一條路,好奇道,“咦,前麵那個好像是鹿隱,旁邊那個人女的是誰?”

  何夢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風子矜。”

  “風子矜?”南玫張大了嘴巴,抬手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不過人已經不見了,“真是風子矜?”

  “是她,喜歡穿淺青色的裙子。”何夢的思緒似乎又要飄回三年前了,不過南玫很快就打斷了她。

  “你認識風子矜?”南玫還未從震驚中緩過來,自喃了一句,“還真和我當初猜的一模一樣。”

  何夢心不在焉地說,“我和她見過一次。”

  “就見過一次,那你怎麽知道她喜歡穿淺青色的裙子?”南玫的眼珠子直轉,心底裏琢磨鹿隱和風子矜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當初風子矜不是痛恨鹿隱,跟著別的男人跑了嗎?怎麽又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了?

  那個帶風子矜私奔的男人呢?允許他們兩這麽私下見麵?

  何夢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知道自己的腦子裏有些亂,就像當初打翻的草莓蛋糕,落在地上一團糟。

  “她和我說的,她說哥哥喜歡看她穿淺青色的裙子,青青子衿。”

  “她和你說這個幹嘛?”南玫一直不喜歡風子矜,不是因為鹿隱是鹿溪的哥哥而護短,純粹就是看不慣她這個人。

  明明是她先招惹鹿隱,後麵又和其他男人攪在一起,弄得所有人都以為鹿隱是仗勢欺人的惡霸在強搶民女。

  南玫隻要想起當初鬧得滿城風雨的那樁事,眼中就會流露出鄙夷,“風子矜這人有病吧,第一次見麵就和你說這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宣示主權,不過你們為什麽見麵?”

  是在宣示主權嗎?

  何夢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又覺得不太像,隻是覺得她那天說的話挺有道理的樣子。

  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過去了就不要想了。

  “沒什麽呀。”何夢重新咧嘴笑起來。

  鹿溪已經停好車過來了,“你們兩個不過去,站在這裏幹嘛?”

  “鹿鹿。”何夢每次看見她就一臉雀躍,伸出另一隻手去挽她,“我們在這裏乘涼等你,有旁邊這棵樹,太陽剛好照不到。”

  “到家裏更好乘涼,走吧。”鹿溪邁開步子,三個人一道往前走,拐過剛才鹿隱和風子矜一塊拐過的彎。

  “鹿溪,你哥哥和風子矜現在什麽情況?”南玫好奇道,“我和大夢剛剛看見他們兩肩並肩地走路,有說有笑的畫麵有點和諧,複合了?”

  何夢垂著眼眸,卻豎起了耳朵。

  哥哥和風子矜複合了嗎?

  什麽時候複合的?

  三年前嗎?

  可是那時候風子矜並沒有說他們複合了,隻是說……

  “我沒聽哥哥提過。”鹿溪不疾不徐地說,“我從來不過問哥哥的情感狀況,他也不和我說這些,不過我聽洛明笙說哥哥在三年前派他去調查風子矜的下落。”

  “果然啊。”南玫搖頭歎道,“果然和我想的分毫不差,當初他決定帶風鳴來臨城,我就知道他還沒死心。”

  鹿溪側頭看了她一眼,南玫就接著說,“你想啊,滄溟島又不止一個風家,就算要帶風家的人過來,為什麽偏偏是和風子矜關係最好的風鳴?”

  “而且風鳴是旁支,從小也沒怎麽受風子矜她們這一脈照顧,反而受過欺負,風家怎麽可能同意讓風鳴來領這個美差,萬一風鳴不願意護他們風家呢?隻有可能是你哥強製性地要帶風鳴,為的就是找到風子矜。”

  南玫對此深信不疑。

  “你管背井離鄉叫美差?”鹿溪若有所思地岔開重點。

  “還不是美差?整個風氏集團都在風鳴手裏,除了這些肯定還有其他產業和資產,你不要低估你滄溟島公主的嫁妝好不好?能不能有一點自知之明?”南玫翻了個白眼,氣得不輕。

  “我們知道風鳴隻是你哥聘請的管理者,但是別人不知道啊,所以他在別人眼裏也是有權有勢,以你父母和你哥疼愛你的程度,以你們家有錢的程度,隨著時間的推移,風氏集團遲早是要和時光集團比肩的,名利地位風鳴都有了,而且會強過滄溟島的風家。”

  南玫說的毫不誇張,這就是風氏集團以後的發展趨勢。

  風氏集團不姓風,而是姓鹿。

  怎麽可能隻做一個醫療領域的巨頭,自然是要不斷拓展領域,起碼要和時光集團比肩,才配得上鹿溪公主的身份。

  而且以滄溟島的財力,用不了幾年就會成功。

  南玫一直在旁邊講個不停,鹿溪時而點頭,時而應兩句。

  隻有何夢安靜得出奇,神情有些微妙。

  一方麵她確實插不上話,另一方麵是心事重重,腦子裏隻記住了南玫的兩句話。

  “我就知道他還沒死心。”

  “為的就是找到風子矜。”

  原來三年前哥哥口中“重要的事”就是找自己喜歡的人。

  斜陽照在何夢的臉上,卻怎麽也暖不了一寸寸涼下去的心,連手掌都泛冷。

  “大夢,你生病了嗎?臉色不太好。”鹿溪注意到了突然變得安靜得何夢,說著就要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南玫也看了過來,“是啊大夢,從剛才你的臉色就不太好,會不會真的病了?”

  生病了嗎?

  好像是生病了,三年前發現自己喜歡上哥哥以後,隻要看見哥哥,身體就變得不對勁了。

  以後隻要看不見哥,病就會好。

  事實好像不是這樣,出國了以後總是想著哥哥,一天比一天要想。

  反而病得更加嚴重了。

  她不知道是什麽病,去醫院檢查身體,醫生隻說是睡眠不好,可她覺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