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恩寵溫存,朱聿鍵出牢(求訂閱)
  “娘娘,這裏風有些大。”宮女躬身請示道:“要不要換個地方坐?”

  看著殷勤的宮女,張裕兒作勢起身,卻早有宮人上前攙扶,弄得她更加地不習慣。

  剛進到殿內落座,便有宮人稟報,萬歲駕到。

  張裕兒趕忙迎出準備跪接,卻被笑意盈盈的朱由校伸手扶住。

  “還跑?”朱由校嗔惱地看向幾個宮人,斥道:“裕妃有了身子,你們都小心侍候著。”

  “皇爺,奴婢——”張裕兒脫口辯解,又意識到稱呼有點不對,偷偷吐了下舌頭,改口道:“臣妾沒有什麽感覺,不用太過小心的。”

  朱由校搖了搖頭,挽著張裕兒進到殿內。

  王體乾親自捧著自鳴鍾,臉上笑得跟花兒似的,進殿就開口詢問:“娘娘,您看這自鳴鍾擺在哪兒合適?”

  張裕兒伸手指了指,說道:“王公公,請放到那張桌子上吧!”

  王體乾痛快答應著,放好自鳴鍾,知趣地退了下去。

  坐在榻上,朱由校伸手攬著張裕兒的腰肢,隨便打量了一下屋內的陳設,開口問道:“搬過來住得還習慣吧?”

  “回皇爺,奴,臣妾覺得挺好。”張裕兒微垂著頭,在少年皇帝手臂的用力攬抱中,順其自然地靠在朱由校的肩膀上。

  朱由校輕輕一笑,說道:“總要習慣的。朕已經派人去召你的母親和妹妹,讓她們進宮陪你一段時間,估計也快到了。”

  “皇爺——”張裕兒剛抬起頭要致謝,少年皇帝已經親了過來,堵住了她的小嘴。

  好半晌,朱由校才鬆開懷抱,看著滿臉緋紅的丫頭,笑得滿足又暢快。

  自己的種兒,就在這丫頭肚裏發芽成長呢。不管是男是女,想起來都讓人心情愉悅。

  當然,最好是個大胖小子,好好培養,或是指定幾個親信顧命。就算自己沒了,這江山也比崇禎坐要強得多吧!

  張裕兒輕輕咬了下嘴唇,大膽地攬住皇爺的胳膊,把臉貼在皇爺身上蹭著,有些幽怨地說道:“其實,臣妾更願意呆在乾清宮,呆在皇爺身邊,不想現在這樣兒。”

  歪過頭,嗅著丫頭身上的馨香,朱由校也有些無奈,說道:“也不能一輩子做宮女啊!早早晚晚的事情,朕也沒想到你的地這麽好。嗯,朕的槍法也準。”

  地好?張裕兒不太懂,也沒問,繼續摟著皇爺的臂膀,輕輕閉上了眼睛,幽幽地說道:“臣妾以後想見皇爺也不容易了呢!”

  “有什麽不容易的。”朱由校也知道丫頭說的是事實,但還是安慰道:“朕會常來看你的。”

  “還有白娘娘。”張裕兒眨著大眼睛,期盼地望著皇爺。

  朱由校這回卻搖頭,說道:“孕婦不能和貓狗等小動物接觸,這是為你好,也是為他(她)好。”說著,朱由校伸手撫著張裕兒的小腹。

  張裕兒還是不懂,但也不敢執拗。隻是大眼睛中的眸光,稍微黯淡了一些。

  “跑啊跳啊的,以後不許再做。”朱由校岔開話題,叮囑道:“每天適當地走一走,還是有益的。”

  張裕兒點著頭,說道:“臣妾知道了,皇爺放心就是。”

  朱由校輕輕頜首,捏揉擺弄著丫頭的小手。

  張裕兒把臉靠在皇爺肩頭,微閉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寧靜安祥。

  沒規矩,或者說是不太懂規矩,恰恰是朱由校喜歡張裕兒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張裕兒身上,朱由校看到了心地純淨、天真直率,而在皇宮中,卻是極為難得的。

  外麵傳來了聲音,朱由校有些不舍地拍了拍張裕兒的小手,說道:“是你母親和妹妹來了。”

  張裕兒隨著皇爺起身,屈身施禮謝恩,“臣妾謝皇爺恩典。若是不合宮中規矩,見過麵兒便讓她們回去。”

  朱由校沉吟了一下,說道:“倒不用著急,先住些時日吧!”

  張裕兒覺得不太妥當,可見皇爺已經邁步而出,她也趕忙跟上去。

  段氏和婉兒得了王體乾的提醒和指點,已經跪在階下,連頭都不敢抬。

  “還不拜見萬歲?”見皇爺走出,王體乾又開口提醒。

  “民婦拜見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段氏連連磕頭。

  小丫頭張婉兒也象小雞啄米似的叩下頭去,這孩子實誠,額頭碰到地上青磚才算完事兒。

  “免禮平身吧!”朱由校上前伸手把小丫頭拉起來,對著那雙懵懂的大眼睛,不由得嗬嗬一笑。

  他把小丫頭額頭上的灰土擦了擦,又捏了捏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蛋兒,再次發出歡暢的笑聲,轉身而去。

  “啟駕回宮。”王體乾拉長聲音,帶著宮人簇擁皇帝遠去。

  張裕兒施禮送駕,見皇爺走遠,才起身把母親扶起。

  段氏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兒,還要給女兒施禮,被張裕兒攔住,扶攜著進入殿內。

  “這,這就是我兒住的地方?”段氏眼睛都不夠看了,驚訝而感歎,“外麵的幾間也都是?”

  張裕兒扶母親坐下,笑著說道:“是啊,這裏叫長春宮,孩兒也才搬進來兩天。”

  說著,她招呼怯生生的婉兒,“別怕,這裏是阿姐的宮殿,桌上有瓜果點心,隨便吃。”

  張婉兒咧開小嘴,收起了幾分畏怯。有會來事兒的宮女,笑著上前引她去吃東西。

  看著穿著華麗的女兒,段氏隻是張著嘴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自家出了個娘娘千歲呀,這是燒了幾輩子的高香了。

  在親人麵前,張裕兒少了幾分失落,多了幾分驕傲。人之常情,誰還不好個麵子。

  “娘娘,今晚要多加幾個菜吧?”有宮人上前提醒,“您現在吩咐,奴婢去通知禦膳房。”

  為了不浪費,朱由校對宮中的膳食製度也作了調整。通常是提前一天,由他和嬪妃太妃們按菜譜點菜,標準是六菜一湯。

  這樣的話,禦膳房可以提前預備食材。就不會出現每天殺一頭驢,幾頭豬,不吃也得預備著。就為了應付皇上的心血來潮,突然想吃了。

  張裕兒想了想,說道:“不用了,六個菜也夠吃,就別臨時起意,給人家添麻煩了。嗯,多來點主食便好。”

  停頓了一下,張裕兒吩咐宮人拿來菜譜,送到母親眼前,笑著說道:“母親,您想吃什麽就點,明天就能做好送來。”

  段氏看著菜譜,眼睛有點花,足足有一大張紙,沒有上百,六七十個卻是有的。關鍵是她不識字呀!

  見母親發愣,張裕兒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這件事情,便開口說道:“那女兒就替您點了,反正要住幾日,都嚐一遍也不錯。”

  正在此時,張婉兒咬著蜜餞跑了過來,鑽進段氏懷裏,巴望著菜譜。

  “婉兒識字呀?”張裕兒摸了摸小妹的頭,笑著問道。

  張婉兒靦腆地笑了笑,伸出小手指點著菜譜,吭吭哧哧地說道:“……羊——肉,紅——…——肘——子……”

  …………………分隔線………………

  陽光可真暖,也真刺眼。

  走出承奉司那住了近十年的小屋,朱聿鍵左手扶著老爹,右手不禁抬起遮住眼睛。

  “世子爺,世孫爺,您二位這邊請。”王府的內官媚笑著伸手相引,“趕緊沐浴更衣,朝廷派來的公公還在前堂等著呢!”

  世子朱器墭身體有些虛弱,對放他們父子出來也充滿了疑惑,聽到朝廷派人來,更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眨著眼睛,顯得遲鈍。

  朱聿鍵猜測是自己偷偷遞出的書信起作用了,但也不知道朝廷會如何處置,若是把書信交給祖父,什麽也不做,那可慘了。

  和父親來到屋內,香湯沐浴,換上新衣,又由內官引著,前往王府前廳。

  一路上,朱聿鍵還是驚疑不定。朱器墭卻是沒有太多的想法,很是木然,就是聽天由命的狀態。

  來到前廳,便看到一個內官正和老唐王閑聊,氣氛還算融洽。

  隻是老唐王見到兒子和孫子,臉上閃過幾絲尷尬,但隨即又恢複了慈祥之態,還笑著伸手介紹道:“這便是犬子器墭和孫兒聿鍵,還不過來見過盧公公。”

  朱器墭和朱聿鍵趕忙上前,雖說一個是世子,一個是世孫,但盧公公卻是朝廷派下來的,相當於欽使。

  盧九德卻很客氣,馬上起身還禮,連聲說道:“折殺雜家了,世子、世孫快快免禮。”

  客套一番後,眾人落座。老唐王才開口說道:“京師開宗學,萬歲命宗人府查察宗藩中適齡好學者,選拔入學。”

  說著,他用別有意味的語氣對兒孫說道:“器墭,還有聿鍵,雖說是宗人府選拔,可被選之人也要有自知之明,是否入學,也要三思而定。”

  朱器墭被老爹折磨怕了,聽這口氣,似乎是不想讓他們去京師入宗學,便拱手欲推卻。

  “孫兒和父親已經商量過,願意去宗學。”朱聿鍵卻搶先開口說道:“若能習一技之長,亦能報效國家。”

  朱器墭有些吃驚地轉頭看著兒子,不知道他怎麽如此大膽,敢逆著祖父的意思行事。

  老唐王的臉色陰沉下來,盯著這個陌生的孫子。也確實是陌生,八年以來,他就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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