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複原的辦法
  她移身到床前,重新鋪了一下床。才剛鋪好,就聽見他回來的腳步聲。

  殷珩進了房,轉身把門關上。

  他身上有股山泉水的清潤,又有股淡淡的藥香,使得孟娬一下便被籠罩其中,有些沉溺。

  燭火閃爍兩下,便熄滅了去。

  他將她壓在懷中深吻。

  衣衫滑落床榻,她輕語變了調調,化作耳邊的旖旎呢喃。

  “阿珩,輕些,會被聽到的……”

  “叫相公。”

  這夜裏沉沉浮浮,她都不知自己喚了多少遍“相公”。

  直至最後,她聲音沙啞,而他依然霸道凶猛。

  ***

  第二日崇儀一早就到孟娬這邊來,與之前一樣,直接推門而入。

  一是因為這裏的屋子沒有門閂,還有則是先前養成的習慣,第二天要煎的藥前一天晚上孟娬會配好放在桌上,崇儀自己進來取即可,通常不會打擾到孟娬的休息。

  所以眼下崇儀才聲都沒吭就直接進來。

  哪知這一進門以後,崇儀就發現這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自家王爺不知何時來的,此時正被她吵醒,一臉冷淩淩地看著她。

  崇儀心下一沉,立刻退了出去,正聲道:“屬下該死,不知王爺駕臨。”

  孟娬聽到動靜,也醒了醒,動了動身子依偎進殷珩懷裏,手胡亂地摸上他的臉,捂住他的眼睛,惺忪道:“崇儀,你進來拿藥是吧,進吧。”

  她覺得自己這相公的眼神此刻定是有點嚇人,所以還是遮起來比較好。

  崇儀聽到孟娬的聲音,遲疑了一下,道:“屬下還是等王爺王妃起身後再來吧。”

  殷珩:“王妃叫你進你就進。”

  崇儀:“……是。”

  崇儀目不斜視,進屋子拿好藥便利索地出去,把門關好。

  孟娬枕著殷珩手臂很快又睡了。昨晚他是半夜來的,後半夜裏幾乎沒怎麽睡,到天色將要破曉之時才合了眼,眼下當然是乏得很的。

  下午時,老柴趕著進穀了,他帶來的還有那個匠人。

  匠人一度懷疑,老柴是不是要把他帶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來然後殺人滅口,在看到穀裏還有個人戴著鐵頭盔時,他的心才揣回了肚子裏。

  原來是帶他來這裏給人開頭盔的。

  崇儀風風火火地拎著人就丟崇鹹屋子裏,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匠人琢磨崇鹹的頭盔時,就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讓他壓力很大啊……

  孟娬從殷珩這裏了解了京裏的大致情況。

  他真找到了打造頭盔的匠人,隨後借著除疫之名帶著匠人到這裏來。到地方後,他留下老柴檢查從鎮上撤離出來的百姓們的身體狀況,以保證瘟疫沒被帶出來。他自己則帶了人先去鎮上處理幹淨以後才到穀中與孟娬會和。

  孟娬問道:“家裏阿憐和阿臨乖嗎?”

  殷珩道:“還算聽話。”

  孟娬道:“你走了他倆怎麽辦?阿憐不會抱著你哭不準你走麽?”

  殷珩:“我讓他們去旭沉芳那兒了。”

  孟娬:“哦,那阿憐定是嗨到都顧不上舍不得你走了。”放在旭沉芳那裏她放心,她絲毫不懷疑旭沉芳能照看好兩隻的能力。

  那廂匠人努力琢磨崇鹹的頭盔,崇鹹的傷也由老柴接手用不著孟娬再操心,這廂孟娬便致力於治療秋珂與明雁君的病。

  秋珂一直在屋中療養,隻明雁君偶爾出來走動。

  孟娬檢查了秋珂的創麵,人參確有一定的功效,但是卻無法使他的傷病痊愈。她緊著又試過了多種方子,能暫時控製病情使之不惡化,但一時還沒有找到徹底根治的辦法。

  明雁君悉心照料著秋珂的起居,她不強求,凡事順其自然。

  這穀中比鎮上安靜得多了,在孟娬的幫助下,秋珂原本的舊傷和氣血虧損都得到一定的調理,他和明雁君身上的疫病成了最首待解決的。

  這日,明雁君在藥田裏跟孟娬一起挖人參。

  一條人參,在不破壞根須的情況下,要耗費許長的時間才能完整地挖出來。

  兩人不知不覺就耗了兩個多時辰。

  崇儀把馬牽去穀地邊緣去吃飽了草回來,看見兩人還蹲在藥田裏,不由過來瞅了兩眼。

  崇儀幫忙搭了把手,結果她一時忘了看馬,使得馬兒在藥田吃了一些藥葉,那馬兒在藥田裏轉著圈兒似乎有些著急,後來見無人搭理它,它也就自由發揮了,於是一撅屁股,便是一泡馬尿撒了出來。

  這時三人正刨著坑呢,那馬尿頓時撒在了坑裏。明雁君的手還在坑上方,半隻手臂被馬尿澆了個透濕,熱滾滾的。

  一股騷味蔓延開,崇儀大怒,道:“你湊什麽熱鬧!”隨即起身就把馬牽走。

  然,第二天,明雁君就發現自己手臂上的紅疹莫名其妙地消了許多。就她自身感覺而言,也沒有昨天那麽癢辣辣的感覺了。

  孟娬一看之下,喜上眉梢,和明雁君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一點:是馬尿!

  昨天那匹馬在藥田裏吃了些人參藥葉,排出的馬尿便可能帶有某種特殊的療效。不管怎麽樣,都必須要再次試一試,用馬尿敷一敷沒什麽壞處,頂多就是味道有點上頭罷了。

  於是孟娬趕緊讓崇儀牽著馬去藥田吃葉子,然後把馬尿收集起來。

  孟娬拿明雁君身上其他的紅疹做試驗,剛排泄出來的馬尿一敷上皮膚,又是一種熱滾滾的感覺。

  孟娬耐心地等了一天再看,見那被敷過的疹子果然好了不少。

  後來孟娬用馬尿兌了藥湯,給明雁君泡澡。每日一次,不出數日,明顯有複原的趨勢。

  秋珂這邊也不能落下,每日用馬尿兌好的藥汁塗抹患處,日複一日,患處也開始慢慢結痂。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

  崇鹹的頭盔,在那匠人的努力下,這日正午,終於哢嚓一聲,鎖開了。

  匠人不努力不行,這穀中沒有多餘的屋子,夜裏又冷得慌,他什麽時候能打開頭盔,什麽時候才能離開。

  在京裏雖說不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但好歹也有個睡覺的地兒。在這裏他就隻有睡外麵,跟隻喪家之犬似的。

  崇儀神情大動,定睛看著崇鹹的鐵盔鬆動開來,他自己動手,終於把鐵盔緩緩摘了下來,露出了本來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