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侯爺晚節還要不要保?
  越接近顯貴所住的地方,這街上就越是安靜冷清。零零星星沒幾個人。

  駕車的是兩個男子,孟娬走過去,隨手從暗衛腰上的佩劍處,刷地抽出雪亮的劍來。

  她走到馬車邊上,用劍挑起簾子,見裏麵坐著一個婆子,卻並沒有她娘。

  孟娬臉色難看至極,銳利的眼神盯得婆子有些膽戰心驚,但婆子勉力鎮定,出口問道:“你、你們是誰?想、想幹什麽?”

  且看這三人,是尋常百姓的衣著打扮,眼下出現在這個地方,又是從貴族住地的方向來,更何況駕的馬車還是他們正搜尋的褐色蓬頂的馬車,孟娬怎麽可能放過他們。

  遂孟娬緊緊盯著婆子,婆子的麵部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緩緩出聲道:“我在找一位夫人,著深藍色的衣,大概有我這麽高,模樣與我有六七分相似,看起來安安靜靜、規規矩矩,你們可有見到過?”

  孟娬話說得慢,隨著她的形容,這婆子的表情沒發生多少變化,但她臉部的肌肉卻有點不受控製地發僵,不知是想讓孟娬更相信她還是想讓自己看起來底氣更足,回視著孟娬的眼睛,嘴上平定道:“我們沒見過你說的那位夫人。”

  婆子的兩個助手早被暗衛擒住,可那兩人不會說話,掰開嘴一看,才知少了舌頭是兩個啞巴。

  孟娬一腳踩上車轅,手裏的劍鋒抵著婆子的喉嚨。

  婆子登時連動也不敢多動一下。

  孟娬看著她道:“我再問一次,想清楚了再回答。”

  她轉了轉手裏的劍柄,再往前半寸,那劍鋒尖尖兒貼上婆子的皮膚,頓時那股駭人的鋒利冷意在脖子處漫開,懾得婆子渾身一激靈。

  婆子渾身冒冷汗,聞得孟娬輕聲道:“你見過嗎?”

  婆子看著她那眼神,陰冷如盤旋著的毒蛇似的,隻要自己的回答讓她不滿意,仿佛下一刻她就會輕描淡寫地把劍鋒送進她的喉嚨裏。

  婆子張了張口,終於顫聲改口道:“見、見過……見過……”

  孟娬問:“在哪兒?”

  婆子顫顫道:“送、送進了使館……姑娘饒命,我們、我們也隻是受人差遣……”

  孟娬收了劍,轉身就下了馬車。

  婆子精神一鬆,幾乎癱在了馬車裏。

  孟娬眼下還沒空跟他們算賬,隻讓暗衛把人控製起來,等回頭再說。

  她帶著崇儀便一刻不停地朝使館摸近。

  派出來的暗衛一個沒讓跟著,就連崇禮和崇孝孟娬也沒帶。

  崇禮、崇孝放心不下,道:“王妃,這樣實在太冒進,不如等王爺來了再去。屬下已經給王爺留了訊號,王爺定能很快趕到。”

  孟娬找了這麽久,才終於發現了她娘的蹤跡,她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她一分一毫都耽擱不起。

  萬一發生了無法挽回的事……孟娬甚至不敢往下想。

  她低低道:“我等得,可我娘等不得。暗衛全部撤散,崇禮崇孝留守此地,我和崇儀先行一步。”

  使館是招待別國使臣下榻的地方,守衛嚴謹不說,便是朝中官員也不得隨意擅闖,更何況是她。

  孟娬走不了正門,就隻能翻牆進去。

  隨行人多更易暴露,若是讓人發現是殷武王府的眾人擅闖使館,那便有口都說不清了。

  所以孟娬才撤散暗衛,崇禮和崇孝也不帶,就獨獨和崇儀兩個人去。

  兩人都是十分機警的,找了一處僻靜的牆角,避開重重巡衛先後翻了進去。

  一進使館,兩人就先去探朗皇子的住處。

  這使館裏無非就住了朗皇子和黎國侯爺這兩方主要人物。

  可照朗皇子的那尿性,夏氏落在他手裏才更危險。

  兩人摸到朗皇子的院子時,朗皇子正罵罵咧咧,嘴裏似乎在咒誰。

  崇儀把他拎到角落裏,抬腳抵著他胸膛拷問夏氏的下落,約摸上次他被殷珩踢得有了陰影,崇儀還沒怎麽費勁,他就全招了。

  朗皇子淩亂道:“我可沒碰到那個女人,都是那個該死的商侯,把人給我截跑了。你要找就找他去,跟我可沒關係……”

  暗處的孟娬轉頭就往另一個別院去。

  崇儀一記手刀把他敲暈了,轉而迅速地跟上。

  商侯的別院裏,燈火依稀,院中卻安靜得很。

  今晚上他和阿爍本來是要去夜市上轉轉的,隻不過因著某種緣由,沒能去成,又回來了。

  此時,阿爍守在房門前,似乎很有點意見。

  他回頭看了看自家主子緊閉的房門,拉著臉婆婆媽媽道:“侯爺,再怎麽看她也是位夫人,侯爺還是不要太亂來。要讓老夫人知道你在外麵亂搞,會發飆的。”

  自家侯爺不理他。

  他又兀自念叨道:“侯爺要是有那方麵的要求,我們大可以去某些地方找個幹淨點的姑娘解決。這夫人要是在侯爺手上折了,回頭人家丈夫找來,侯爺還要不要臉麵了?眼看著還有兩天我們就離開了,這時候出這檔子事,侯爺晚節還要不要保?”

  裏麵的商侯實在忍無可忍,終於沉聲道:“阿爍,把嘴閉上好嗎?我還不至於對個昏迷不醒的弱質女流狂性大發。”

  阿爍板板正正地點頭道:“聽侯爺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商侯坐在房裏的桌旁,粗粗看了一眼他平時就寢的床榻上躺著的女人,也著實有些頭大。

  他從朗皇子那裏把人截下來的時候爽快,可現在人又沒醒,截下來以後該如何處理他一時也沒個主意。

  他又不知道她家住哪兒,就是想把人送回去都無從著手。

  看樣子她應該是中了迷藥,商侯隻能先等她醒來再說。

  若是個男的,中了迷藥倒好說,拍幾下晃幾下,再不濟潑點冷水清醒清醒,可能就能搞定了。可這女人柔柔弱弱的能隨便動手去拍麽,她眼下又衣衫不整的,更別說潑點冷水,著涼了怎麽辦?

  遂商侯隻能盡量避嫌地遠坐到桌這邊來。

  男女有別,他也不曾非禮細看。

  但她確實就是上次在護國寺裏遇到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