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喜歡又不是愛
  第94章 喜歡又不是愛

  從阮玲芳的表現來看,她沒有下藥的嫌疑。

  陸佔眼皮微挑。

  他轉念想到一個人:薑愉年。

  以及她在洗手間門口,與溫歲禮的那些對話,可他糾察不出半點頭緒,薑愉年是如何辦到,讓她喝下墮胎藥的。

  不是明著,那就一定是暗著來的。

  陸佔也不是眼瞎。

  溫歲禮在南博,人際關係上,一直處於一個不溫不火的狀態,她大多時候都是佛係,很少跟人主動攀談,可今天總跟紀晴走得近。

  兩人還在茶水間互話家常八卦。

  模樣看上去,溫歲禮倒也不是特別抗拒。

  起先陸佔沒多在意,隻覺得女人天性,如今細思極恐。

  這麽看來,紀晴是薑愉年收買的人。

  她故意靠近溫歲禮,想拿掉她肚子裏的孩子,還得神不知鬼不覺。

  連陸佔這麽心思縝密的人,都覺得這一招無比的陰險狠辣,還極為狡猾。

  阮玲芳看著他:“想到什麽了?”

  “薑愉年唆使人幹的。”陸佔眼皮沉沉發跳:“她肯定是買通了律所的紀律師,偷偷給她把水換了。”

  “看來薑愉年這個女人,還是性子沒改。”

  想當年,阮玲芳給陸佔物色過多少對象,薑愉年無數次從中作梗,層出不窮的手段打壓,或者收買人心。

  表麵上看她人畜無害,說著祝福陸佔的話。

  暗地裏比誰都陰險。

  隻是阮玲芳沒想到,她先比自己坐不住,搶先一步出手了,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也算是借薑愉年的手,辦了自己的心願。

  不過她沒想到,薑愉年會用這麽拙劣的手段。

  麻醉過後,身體的痛感開始蘇醒,遍體蔓延開。

  溫歲禮疼得眼淚往眼角溢。

  她聽到耳畔有人在喊她:“溫歲禮,你懷孕的事情,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

  嗓子眼幹澀,唇瓣也泛著疼,溫歲禮努力張開唇,話怎麽都擠壓不出。

  身體虛脫得,眼睛合著合著,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第二天早上十點。

  屋內彌漫一股米粥香,淡淡的,混雜著醫療消毒水的味道。

  溫歲禮如夢初醒般,整個人眼神都是恍惚不清。

  她試探的蠕動唇瓣,嘴角裂開,崩出一條血印子。

  眼前籠上一道陰影。

  陸佔一手捏著水杯,一隻掐著棉簽,沾濕了往她嘴唇上輕輕摩挲,力道很輕,由於怕弄疼她,他小心得指間在顫。

  溫歲禮沒法轉身,動彈一下都有點疼。

  隻能這麽愣愣的讓她幫忙,隨後再走開。

  “喝水嗎?”

  她點頭,眼神清澈無辜。

  陸佔端起水杯,才發現她不太好喝,他去拿了根吸管,溫歲禮吸動的動作很小,隻能咽下去很小一部分的水源。

  她比他意料中的還要虛弱。

  喝粥指定是沒法喝。

  從她出手術室那一刻起,陸佔心裏積累了許多的話,他想解開雲霧,搞清楚這一切,他連孩子的麵都沒見到,人就這麽沒了。

  眼圈紅紅的。

  “你被人下藥的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

  耳畔的聲音落下來,溫歲禮躺在病床上,久久無聲,她眼睛逐漸火辣滾燙,像是一時間湧入開水。

  燙得沒忍住淚流。

  雙眼睜大,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陸佔聲音低沉壓抑:“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要把孩子拿掉?”

  跟他相處這麽久以來,溫歲禮利用過人,甚至還騙過他,唯獨這一次,她感覺心都要碎了,對他產生沉重的愧疚感。

  兩人是沒感情基礎。

  可陸佔到底是孩子的父親。

  “不管是要不要這個孩子,你是不是也應該跟我通知一聲?”

  陸佔的嗓音在耳邊回轉。

  一股股的酸澀,湧到心間,鼻尖跟唇角,她嘴都在發抖,咬了又咬,咬到痛,溢出血來。

  他伸手,掐住她下巴,才阻止她繼續咬下去:“別用這種自虐的方式,我不會可憐你的。”

  其實,事到如今,陸佔除了對薑愉年的記恨以外,剩下的情緒便是惱怒,溫歲禮憑什麽一聲不吭,把事情做絕。

  她偏開臉。

  陸佔的手也順而挪開:“這些日子你好好養身體,等我處理完事情再來看你,醫院會有二十四小時護工照顧,有事叫人。”

  事出突然。

  她需要冷靜,他也需要。

  人在受到未知的莫大傷害時,總得要一個緩衝過渡期,來分解這些傷害。

  暫時強行將兩人捆綁在一塊,隻會讓各自的情緒更加的炸裂,更加的高漲。

  作為律師,陸佔很清楚這一點的重要性。

  溫歲禮在醫院一待就是一個星期。

  她沒法出院,再者是陸佔派人盯著她,根本走不掉。

  能聯係的人,幾乎沒有。

  阮玲芳前來看望她,提了一大籃的水果,她摘下烏黑色的墨鏡,塞進包裏:“溫小姐,雖然事出意外,但我們的約定依舊有效。”

  休息了這麽久,溫歲禮已經元氣恢複不少。

  她麵色微有酡紅:“那我爸的事……”

  “放心,我已經派人在處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阮玲芳說道:“畢竟你也知道,傅家不好對付,我也得需要時間找人談判。”

  或許是這一刻。

  也或許是答應阮玲芳的那一刻。

  又或者是她得知孩子落地的那一刻。

  總之,溫歲禮渾身都鬆了口氣,她竟然覺得,早應該找阮玲芳,她比起陸佔來說,處理事情的方式更直接快速。

  雖然手段有些見不得光。

  不過,這不是她應該在意的,隻要溫江南能出來,這些都可不提。

  “許夫人,我也會按照我的承諾,離開南博,離開陸佔的。”

  阮玲芳起身,唇角帶著一些虛偽做作的笑意:“那我希望溫小姐,可千萬別辜負我的苦心,畢竟要是誰先違約的話……”

  “我知道,我不會的。”

  阮玲芳試探性的說了句:“其實我看得出,阿佔那孩子對你有點喜歡,可是你也知道,陸家這樣的門楣,你們注定不會結婚。”

  連薑愉年那樣的家庭都邁不進去的門檻。

  她自然更邁不進。

  溫歲禮從不敢對這些事,有過度的攀望,就好像她當初對傅宴禮。

  “喜歡又不是愛,時間久了,他怕連我是誰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