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和他的孩子。
  第109章 我和他的孩子。

    “一定會的,但您要好起來監督我才行。”

    墨傾沒聽清,但大概能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深挺的眉眼壓垂著,緊緊握著老人的手。

    隔了會,醫務人員過來提醒時間。

    墨傾沉聲道:“好好休息別亂想,不會有事的。”

    老爺子笑著點了點頭。

    阮挽聲剛要隨著墨傾離開,轉而想到了什麽,扭身湊到老爺子耳邊,故作輕快地低聲道:“伯父,您要快點好起來,我和墨傾的婚禮還需要長輩見證。”

    “說不定,您還能身體健康地看到我和他的孩子,我還想著讓您幫我取名字呢。”

    聞言,老爺子眼眸顯然亮了一下,旁邊的心電圖都起了一點波動。

    老爺子瞪大眼睛看著阮挽聲,像是在確認她說的是真的假的。

    阮挽聲水眸一彎,柔聲讓他安心,“不會騙您的,你好好保重身體,不然您都看不到您的小孫子或者小孫女。”

    老爺子眼睛都笑得眯起來,沉悶含糊的聲音從麵罩中穿透,“一……定……”

    墨傾站在門口,等著她走過去。

    出了門,墨傾淡聲問:“說什麽了?”

    阮挽聲故弄玄虛的眨眨眼,“秘密。”

    她還不太好意思當麵跟他說。

    墨傾淡笑了下,沒有多問。

    ——

    老爺子的手術方案是第二天晚上出來的,偌大的討論廳裏,墨家人和醫療團隊坐在一起,帶頭的醫生頂著墨家人的注視,硬著頭皮道:“經過我們的討論,我們決定給墨老先生進行經導管主動脈瓣置入術,這種手術不需要開胸,創傷小且術後恢複快。”

    “這種微創手術的治療方式能夠顯著降低死亡率,且能保證術後的生活質量。”

    墨誦:“那就用這個啊。”

    幾位醫生麵麵相覷,有些為難道:“但這種手術在國內目前隻成功進行過三例,手術難度比較大,我們也不能完全保證能夠做到萬無一失。”

    此話一出,廳內即刻陷入了一片沉寂。

    墨傾坐在主位,雙腿交疊,修長骨感的手指在桌麵上沒有規律的敲擊,他出聲打破寂靜,“別的方案呢。”

    醫生連忙回應:“那就是傳統的二尖瓣成形術,但是風險極大,墨老先生很有可能下不了手術台。即便手術成功了,術後並發症和複發的概率也很大。”

    一個是鋌而走險,一個是九死一生,進退維穀,根本難以抉擇。

    墨唯昭壓抑著哭腔扭過頭,背對著眾人,隻有肩膀還在難以自已地聳動。

    阮挽聲看著墨傾的背影,感同身受地了解他此刻的艱難。

    桌麵上的敲擊聲在死寂中清晰可聞,過了足足兩分鍾,聲音才停下。

    他沉冷地啟唇,“做置入。”

    盡管失敗率極高,但與其讓他痛苦艱難地活著,他寧願冒險,或許最後能換來他健康的生活。

    讓那個一向要強的老頭子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纏綿病榻,這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

    大家不約而同地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了墨傾,此刻也同意所做的任何決定。

    他們完全明白他的想法。

    醫生鬆了口氣,站起身鄭重地向他們保證:“我們會盡力的。”

    墨家人同樣站起來,每個人都麵色凝重。

    墨傾走過去和領導的醫生握手,正色道:“拜托你們了。”

    醫生有些心驚肉跳的保證。

    ——

    手術被安排在三天後,老爺子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方案。

    經過術後準備,和多方專家的合作共診,老爺子的手術時間也如期而至。

    穿著病號服麵容蒼老虛弱的老爺子躺在移動床上,被緩緩推入手術室。

    臨要進去之前,他拉住阮挽聲的手,目光帶著些不尋常的光彩。

    阮挽聲莞爾,不知道第多少次對他保證,“您放心,我會說到做到的,您也別對我們食言。”

    大家詫異地看著這一老一少打啞謎。

    老爺子聽到這句話後,奇異的平靜下來,深深地看了墨傾一眼,隨即被推入手術室。

    躺在床上的老人在視野中被閉合的門隔斷。

    他們站在門外,等待一場奇跡……

    ——

    經導管主動脈瓣置入術鑒於是微創手術,手術時間大概在一到兩個小時,不會很長。

    大家都沒有離開,沉默地等在外麵。

    墨傾摟著阮挽聲的肩膀站在一旁。

    墨唯昭抱著寧晚,精致的小臉一片呆滯。

    ……

    門口的指示燈在不知道被看了多少遍後,終於暗下。

    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懸起,等待最終結果的審判。

    醫生走出來,還沒等人問,就已經激動地摘下口罩:“成功了,成功了!”

    “老先生意誌頑強,他挺過來了!”

    所有人都重重鬆了一口氣。

    墨唯昭都激動地落了淚。

    阮挽聲撲進男人的懷裏,喜極而泣。

    墨傾緊繃的肌肉鬆弛下來,接住撲過來的女孩,緊緊的擁住,劫後餘生的餘悸盤旋在心頭。

    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掌心是女孩柔軟的烏發,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心。

    手術之後,老爺子被轉到監護室進行觀察,還不允許大家探望。

    這些天大家都熬在醫院,幾乎都魂不守舍的有些狼狽。

    現下終於放了心,疲憊瞬間席卷而來。

    私人醫院裏的設施比較完備,墨家人有固定的休息室,墨誨一家人先留在這裏,讓大家先去休息。

    阮挽聲拉著墨傾往休息室走。

    這些天他都沒有闔過眼,眼眶下的那一片淡淡的青色在冷白的肌膚上有些明顯,這些天他背負著壓力和擔憂,已經夠累了。

    阮挽聲一到休息室就帶著霸道命令他:“你先去洗澡,然後快去睡覺。”

    墨傾神情倦懶地看著阮挽聲發號施令,眸中是明目張膽的縱容,似笑非笑地勾著唇,道:“行啊,但一個人睡不著。”

    阮挽聲一心隻想讓他休息,想都沒想就說:“我陪你睡,你別耽誤了。”

    邊說,便推著他往浴室走。

    墨傾抬了抬眉骨,無奈地走進洗手間。

    關上門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看了阮挽聲一眼。

    阮挽聲沒理解他那眼神的含義。

    二十分鍾後,浴室裏傳出男人的聲音。

    “阮甜甜。”

    阮挽聲正在準備一會洗澡的換洗衣物,聽到聲音走到浴室門口。

    “怎麽了,你還沒洗好嗎?”

    墨傾低沉的聲音隱隱綽綽地傳出,“洗好了,但出不去。”

    阮挽聲一頭霧水,不設防地詢問:“什麽?”

    墨傾低笑,“甜甜,你沒給小叔叔拿衣服的時間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