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永遠別想丟開我
  第92章 永遠別想丟開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衛璋悠悠轉醒。

    四周很黑,他躺在一片柔軟的地上,身下墊著兩件衣服,不過摸起來很潮濕。

    他渾身都很燥熱,渾身的血液肆無忌憚地在血管裏翻滾湧動,無論如何都無法讓它安靜下來。

    更重要的是,雲鯉去了哪裏。

    他有些無措,又有些憤怒,既擔心她被人捉走,也擔心她是不是拋下自己跑了。

    如果她被捉走,他會把人搶回來。如果她出了意外,他會陪她一起走。可如果她又跑了……

    這股念頭一起,他再也控製不住全身暴躁的情緒,血液流竄的速度更快了,他咬緊牙關,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又想故技重施衝開穴道……

    一陣亂糟糟的腳步聲傳來,伴著熟悉的味道,一個人蹲在自己身邊,用冰涼涼的小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怎麽還是這麽燙……”

    雲鯉的聲音哆哆嗦嗦的,牙齒都在發抖,緊接著,衛璋又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脫衣服聲音,再然後,一具冰冷但柔軟的軀體縮進了自己懷裏。

    雲鯉身上濕漉漉的,還帶著湖水的味道,她整個人全部貼到衛璋身上,嚴絲合縫,就連腳都踩在了他的小腿上,用自己的身體給他降溫。

    衛璋閉上眼。

    大概隻過了一刻鍾左右,兩個人的擁抱變得炙熱,雲鯉重新爬起來,穿好衣服出去,再濕漉漉冷冰冰地回來抱住他。如此反複了八九次,在她又一次準備去泡冷水時,一隻大手按住了她。

    “別走。”

    衛璋的聲音還是很微弱,但撫在雲鯉後背的那隻手有了力度。

    “你醒啦!”雲鯉很驚喜,她撐著身子半坐起來,長長的頭發從裸露的肩頭滑落。

    這個角度,衛璋可以明明白白看清她的身體,可很奇怪,如此親密的接觸,如此旖旎的畫麵,衛璋的心裏卻無一絲欲念,隻有實實在在的滿足感。

    滿足她還在自己身邊,滿足她沒有拋棄自己,滿足她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夜色太黑,雲鯉看不清,她隻能伸手去摸衛璋的臉。待感受到他臉上那些崎嶇不平的經絡漸漸消下去後,她長舒一口氣。

    “你真是嚇死我了。”她本來是想笑的,可說著說著,語氣裏帶了哭腔:“我不知道要怎麽做,又希望你快點退熱,又怕你徹底涼了。”她抹了一把臉:“你現在有力氣了嗎,可以坐起來運功療傷了嗎?放心,我們現在在一個山洞裏,很隱秘,不會被人發現。”

    “睡覺。”

    衛璋抬起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躺下來,他沒有力氣運功療傷了,他現在所有的力氣隻想擁抱懷中的這個人。

    雲鯉折騰了一天一夜,早就筋疲力盡。她躺下來,又覺得衛璋的身上還是很燙,於是悄悄把手伸出去,摸到冰冷的山洞岩壁上,待冷了之後縮回來貼在衛璋身上,企圖繼續給她降溫。

    傻子。

    衛璋翻了個身,將她整個人鎖進自己懷裏,同時壓住她的手腳不許亂動。

    雲鯉輕輕推了推他,沒有推動,她擔心擾了衛璋休息不敢亂動,昏昏沉沉間,竟就著這樣的姿勢睡著了。

    再醒過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她懵了一會,騰地一下坐起來:“衛璋!”

    “在呢。”

    衛璋的聲音從旁邊響起,聽起來已無異樣:“還挺能睡,再不起來天又要黑了。”

    雲鯉呆呆地望著衛璋,就好像第一次見他一樣,瞧她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看得衛璋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濃。

    他掩了一下嘴角的笑,指了指雲鯉身上。

    雲鯉不明所以低下頭,愣愣地看著已經滑到自己腰間的衣服,和完完全全裸露在外的上半身……

    她頓時發出一聲尖叫,雙手抱胸:“你不許看!”

    衛璋不僅要看,他還走過來看。他一把將人抱起來,往她嘴裏塞了個東西:“抱也抱過,摸也摸過,怎麽就不能看了。”

    雲鯉下意識咬開嘴裏的東西,一股甜汁爆開,她顧不上別的了,急急咽下嘴裏的果肉,含糊道:“還要吃。”

    自從被雲珩捉走後,她就基本上沒有吃過什麽東西。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每件事都讓她膽戰心驚的,如今鬆懈下來,隻覺得胃裏空蕩蕩的,恨不得吃進去一頭牛。

    衛璋連著喂了她幾個甜果就不喂了,瞧她跟嗷嗷待哺的小鳥似的張著嘴還要,他低頭,吮掉她嘴角的果汁。

    “果子性涼,你太久沒進食,吃多了會胃疼,等我帶你進了城鎮,想吃什麽再說。”

    他親手給雲鯉穿好衣服,又撕開自己的袖子,幫她將散落的頭發綁起來:“上午我已經收到了周回的消息,他已經在率軍回來的路上,等會便會來接應我們。”

    雲鯉好奇地問道:“你們是怎麽傳消息的?”

    衛璋笑問道:“想知道?”

    雲鯉別開頭:“算了,你們自己的機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衛璋隻是看著她不說話,雲鯉被他盯得臉熱,惱怒道:“我就是好奇,你不說也沒關係啊!”

    “有關係。”衛璋摸了摸她的頭,低頭蹭了蹭她的臉:“我想告訴你。”

    他用兩指抵在唇邊,發出一聲哨響,很快,洞外傳來撲棱撲棱的聲音,一隻紅羽黑尾的鳥飛進來,落在衛璋的手指上,一雙豆豆眼耀武揚威地看著雲鯉。

    雲鯉:瞪!

    衛璋用手撥弄了一下這隻鳥,這破鳥的眼神立刻溫順下來,還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指,發出幾聲啾啾聲。

    “這是紅背,專門為我送信的,體力好,嗅覺靈敏,不管主人在哪裏都能找到。”衛璋將紅背移到雲鯉麵前:“你摸一下。”

    雲鯉看了衛璋一眼,試探著伸手去摸。

    然後就被啄了。

    衛璋哈哈大笑起來,那紅背也嘰嘰喳喳叫起來,還在主人手上跳來跳去,一副老子很高貴的鬼樣子。

    真是什麽破人養什麽破鳥!

    雲鯉捂著手指背過身去,不想再看這對煩人的主寵。

    衛璋笑夠了,掰著她的肩膀讓她站過來,托起她一隻手,食指輕輕劃過她的指腹,一滴血冒了出來,衛璋兩指用力,將這滴血擠進紅背的嘴裏。

    也不知道這顆果子大小的鳥臉上是怎麽看出要吐的表情的,紅背一副暈血的鬼樣子,半死不活撲著翅膀飛跑了。

    雲鯉氣得拿石子扔它:“它看不起我!”

    衛璋笑得直不起腰來,雲鯉氣急敗壞,手裏的石子砸到他身上:“你欺負我!你的鳥也欺負我!”

    “過來,過來。”他笑著將雲鯉抱回來,含住她流血的指尖,含糊道:“紅背吃了你的血,就記住了你的味道,以後不管你在哪裏,我都能找到你。”

    他恨不得把懷中之人揉進自己的血肉裏:“永遠別想丟開我,我的,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