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掏了你的老窩
  第五十二章 掏了你的老窩

    楚子善拆開信看了看,釋然一笑,事情正如她想的,一切順意。

    然,她看到紙條下落款的日期,微凝起黛眉:“又晚了!”

    她挑了挑眉頭,明眸流轉,從腰包中拿出哨子,置於嘴邊吹響,尖利的哨聲劃破雲霄。

    突聞一聲長嘯,蒼穹中出現一個黑點,漸漸變大,旋即一隻巨大的海東青伸展著長翼向下俯衝而來。

    信鴿感知到危險,嚇得撲棱著翅膀慌亂逃竄。

    強勁的大風撲麵而來,巨大的海東青落在石桌上,那一身黑白相間的羽毛在陽光下閃著七彩弦光,它足有兩米長的大翅膀將楚子善包裹住,抻著頭輕輕碰了下她的頭。

    楚子善嫣然一笑,伸手輕彈海冬青的又硬又尖的鳥喙,:“不叫你回來,你可是跑瘋了。”

    海冬青啾啾的叫了兩聲,一雙銳利的鷹眼死死盯著縮到牆角的信鴿,才收起的翅膀緩緩展開。

    楚子善拍了它一下:“它是自己人,你不能吃,一會兒有得你吃了。”

    她看向盛夏:“盛夏,你再把信鴿放飛。”

    “是。”盛夏應聲,走去牆角抱起信使,揚手扔向天上,信鴿撲扇著翅膀飛出去。

    楚子善摸著海冬青的頭:“愣頭青,去跟著它,它會帶你找到可口的獵物。”

    說罷,她拿起哨子吹了下。

    海冬青突然震翅,帶著一股巨風衝天而上。

    隔壁。

    “少爺,不好了。”

    雲川火急火燎跑進書房,顧以墨抬眸看了看他:“幹什麽大呼小叫的?”

    雲川舉起手中的信鴿:“少爺,剛剛我家的鴿子窩被一隻老鷹給掏了,咬死咬傷不少信鴿,還叼走了好幾隻。”

    “哪裏來的老鷹?”顧以墨詫異的看著雲川。

    雲川點頭:“我剛收了楚姑娘的信鴿,這隻老鷹就從天而降,直奔鴿子窩亂咬亂抓,我用弩箭射它,它竟然能躲開箭弩,叼了幾隻鴿子就飛走了。”

    顧以墨指著雲川裏的信鴿:“你說,剛收了子善的信鴿,這鷹就來了?”

    雲川點了點頭:“感覺,好像,這鷹是楚姑娘放的。”

    “把鴿子給我。”顧以墨招手,雲川連忙把鴿子遞給他。

    顧以墨看鴿子腿上沒綁信件,他無奈一笑:“不是好像,就是她。”

    雲川一臉不解:“這,楚姑娘是怎麽發現有人攔了她的信?”

    顧以墨矅眸閃亮,淡淡一笑:“兩世的沉澱,她的心思,已是非常人能猜測的深沉。”

    “您說什麽,兩世的沉澱?”

    本就疑惑的雲川,更是不明白顧以墨話中的深義。

    片刻後,雲川又走進來書房來:“少爺,候府管家來說楚姑娘邀請您過府用晚膳。”

    聞言,顧以墨皺起劍眉,抬手捏了捏眉心,苦笑道:“你去回,我會準時赴約的。”

    傍晚,顧以墨拎了錦盒來到冠軍候府,管家直接把他帶到了膳堂。

    他在膳堂中等了片刻,見楚子善姍姍而來。

    “顧公子可是來的早啊。”

    他站起,勾唇笑如爛陽:“難得子善主動相請,我可是開心不已,自然要早早過來。”

    說罷,他將錦盒遞到她麵前:“我給你挑了個小玩意,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我叫你來吃頓飯,你怎麽還帶了東西,這,多不好意思啊。”她打開錦盒,裏麵是一隻精致玲瓏的玉如意,閃爍著瑩潤的光澤,一看就是價值不扉。

    “過府作客,怎可空手來呢。”顧以墨笑道。

    她挑眉,一臉玩味笑看他:“一出手便如此闊綽,不愧是財大氣粗的商君啊,那就謝了,盛夏,收了。”

    盛夏應聲上前將玉如意收好。

    “客人都到了,那就上菜吧。”楚子善拍了拍手。

    立有下人提著食盒進來,將菜肴一樣樣的擺放在桌上,管家在旁殷切的侍候倒酒填茶。

    楚子善端起一杯酒,向顧以墨:“今天這頓飯,我是要感謝顧公子對我冠軍候府的熱心相助,來,我先幹為敬。”

    顧以墨才舉起杯,楚子善仰頭一杯酒已下了肚,他趕忙將杯中酒喝下,隨之,楚子善一連幹了三杯酒。

    看著熱情邀杯的楚子善,她左一句右一句的顧公子,叫得他心越發的沒底。

    “看我光顧著喝酒了,來,顧公子吃菜,嚐嚐這道,紅燒鴿子肉,這可是我家廚娘的絕活,你可得……多吃點。”

    顧以墨看著楚子善親自送到麵前的‘紅燒鴿子肉’,他臉上的笑意寫滿囧然。

    眼前的紅燒鴿子,赫然是剛被拔毛剝皮的鴿子,血淋淋的一大盆,濃重的血腥味鑽進他的鼻子裏,他的胸腔中立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他來之前便料到,丫頭這頓飯是鴻門宴,是對他截取她的信件的懲罰。

    他捂著嘴,清咳了兩聲,尷尬笑看楚子善:“這,鴿子,沒熟……”

    “沒熟嗎?”

    楚子善拿起鴿子聞了聞,:“這鮮血的味道多好聞啊,你不覺得聞到血的味道,就會讓人有種想殺人的衝動嗎?”

    說罷,她生扯下一隻鴿子腿,指著還在顫動的肉,:“看,這肉還是跳動,這可是最鮮活的血食,有一次我與突厥打仗被困在山林裏好幾天,我們就打鳥獸吃,怕被敵人發現不敢生火,隻能吃生食,它看著有點嚇人,其實,味道還是很不錯的,不信你嚐嚐。”

    話落,她直接將血淋淋的鴿子腿懟進顧以墨的嘴裏。

    “啊,楚子善,你過份了……”

    顧以墨吐出鴿子腿,撫著胸口連聲幹嘔。

    “彭”

    楚子善抓起酒杯狠砸向桌上,盤子被砸得粉砸,嚇得膳堂中所有侍候的下人皆臉色慘白,惶恐不已。

    她伸手掐住顧以墨的脖子,俯身與他近在咫尺:“竟然劫掠我的信鴿,顧以墨,你接近我有何目的,你的主子是誰?”

    “子善,放,放,開……”

    顧以墨被掐的透不過氣,英俊絕倫的臉變得猙獰而醜陋,他拍著她的手,:“我,沒,沒有惡意,我……劫你的信鴿,是,想,幫你……”

    “再不說實話,我就擰斷你的脖子。”楚子善惡狠狠瞪著顧以墨。

    “我真是來,求娶你,我若,說謊,因讓我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顧以墨雙眸通紅,他的聲音低啞晦澀,:“你不信我,那,你就殺,吧,反正,我這條命,是被你救的,我,還你……”

    他放下雙手不再掙紮,閉上雙眸,像是絕決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楚子善放開手,麵色陰沉之極看著大口喘息的顧以墨。

    好一會兒,顧以墨才緩過氣息,他低垂著頭,沉沉一聲歎息。

    “子善,我蒙你相救,重獲新生,那一天,那一眼,我便認定了你。你忘了,所以你不信我,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可我不能死,我想娶你為妻,我想和你有個幸福的家,我還想和你生很多孩子,我想了很多關於我們將來的事,想讓你此後的每一天都能開開心心。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捧在手心裏,護在懷裏,會為你擋去所有風雨與苦痛,可你性子太強,不讓我管你的事,我又怕你有個萬一,我卻幫襯不到,才想出劫了你的信鴿法子,就想做個萬全的準備,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對你,絕無一絲傷害的心思。

    我以我顧氏家族所有一切起誓,我對你的心若有半絲虛情假意,若有違誓言我就不得好死,讓我顧氏一無所有。”

    他抬起頭,赤紅的眸子泛著淚光:“子善,我沒有要你依附於我,我也不忍看你單打獨鬥,不管何時,你回頭看看,我永遠都站在你的身後,至死不渝。”

    楚子善冷哼了聲:“你使手段窺探我的秘密,這一番煽情,到好像我辜負錯怪了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楚子善站起:“顧以墨,情愛於我豪無意義,男人的真心不如狗,從此刻起,我與你再無關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