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還你一個新婚之夜
  第111章 還你一個新婚之夜

    ——那是一場沒有新郎的荒唐婚禮。

    ,

    村子裏很久沒這麽熱鬧了。

    一下子鑼鼓聲,鞭炮聲,跑來跑去孩子們的笑聲。

    無論這件事情聽著有多麽的荒謬。

    可是看這架勢,劉二柱就是鐵了心的要把這場婚禮辦下去。

    那些原本以為婚事告吹的村民,在聽到熱鬧的鞭炮聲後,走到屋子外麵張望著。

    李嬸子笑著調侃了一句。

    “新娘子和新郎都進醫院了,劉二柱這是打算自己娶個小老婆嗎?”

    這話,當然是玩笑話。

    可是也說出了其他村民的心聲,誰都不信婚禮能繼續下去。

    隔壁院子裏。

    林夏和周奶奶也在張望著,遠遠地看到鞭炮響聲之後冒起來的灰煙,遠處的嗩呐鑼鼓聲,一直沒停下來過。

    “這鬧得也不知是哪一出,真不怕丟人現眼。”

    周奶奶皺著眉看了一眼,說了幾句後就回屋子裏去了。

    另一邊的李嬸子,則走了過來。

    她對林夏招呼道,“小夏,跟嬸子一起去看看唄。這種熱鬧,可是好幾年都遇不上一回的。”

    李嬸子臉上那笑容,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李嬸,你先過去,我晚點再去。”

    林夏如此回道。

    熱鬧肯定是要看的,畢竟她也想知道劉二柱要怎麽辦這場婚禮,總不能是用兩隻雞來拜堂吧。

    隻不過,她一個人看熱鬧還是顯得無趣。

    這樣的好事,當然要跟周豐年一起看。

    林夏說完了之後,其他幾個嬸子手挽著手,一起過來找李嬸子。

    她們幾個人吵吵嚷嚷的湊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朝著劉二柱家走去。

    劉二柱家在村頭。

    是村子裏少見的兩層樓水泥房, 遠遠地就能瞧見。

    甚至還能看到貼在大門和窗戶上的大紅喜字。

    林夏跟周奶奶說了聲,然後出門轉了個身,朝著村尾的後山,去找周豐年。

    一路上,她跟好些村民擦肩而過,全都是趕著去看熱鬧,

    也是為了蹭一頓免費的午飯。

    林夏原以為她要花點時間,才能找到周豐年。

    結果兩人在半路上,就迎麵遇見了。

    “阿年!”

    林夏雀躍的招手。

    周豐年長腿邁著大步,一下子走的更快了,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林夏的麵前。

    林夏整理了下他淩亂的衣角,才問說,“你怎麽這個時候下山來了。”

    “我聽到了鞭炮聲。”

    周豐年沉聲回答,站得筆直,任由林夏細心的打理。

    “阿年,你說稀奇不稀奇,新郎和新娘子都不在,劉二柱他竟然還要繼續辦喜事。”

    林夏整理了衣服後,又抖了抖周豐年的褲腿,將塵土輕輕的拂去一些。

    “劉梅昨晚回來了。”

    “她回來了?”

    林夏手一停,突然的抬起頭。

    周豐年仔細說道,“他們的住院手續是陳支書辦的,劉梅突然出院的時候,有醫生跟陳支書提了提。”

    那麽周豐年會知道,也就是陳支書告訴她的。

    林夏聽了後,水汪汪的眼眸咕嚕咕嚕的轉了幾圈。

    她在意的倒不是劉梅回來了,一雙明眸還是凝視在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你知道劉梅回來了,又想到她結婚,我可能會去看熱鬧,所以才匆匆下山來的?你在擔心我。”

    林夏宛若跟周豐年心有靈犀。

    男人的那麽點小心思,完全瞞不過她的眼睛。

    而周豐年,也習慣了如此。

    他不會因此而鬧臉紅,也不會像之前那樣顯得局促和窘迫。

    男人坦然的跟林夏對視著。

    他說道,“村子裏的人肯定都去看熱鬧了,大家擠來擠去的,我怕他們撞到你,也怕劉梅賊心不死,萬一當眾對你做些什麽。”

    林夏聽著周豐年的話語,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甜蜜,就連眼神裏也像是含著蜂蜜。

    她把自己纖細的身軀,依偎在周豐年挺拔的身形之下。

    哪怕她完全有照顧好自己的能力,也甘心把一切交給男人。

    “老公,你對我最好了。走,我們去看熱鬧去!”

    ……

    村頭,劉二柱家前。

    裏裏外外,一層又一層,擠滿了人。

    鑼鼓聲嗩呐聲,吵得耳朵根本安靜不下來,連說話聲都被蓋住了。

    每個人說話,都必須扯著嗓子吼。

    林夏和周豐年站在後方,有些遠,不怎麽看得到前頭。

    不過周豐年個子高,一把將她抱起來後,也就看到了。

    她坐在周豐年的手臂上,伸手摟著他的肩膀,穩穩的,一點都不擔心掉下去。

    也不在意周圍村民嬉笑的眼神。

    有個大嬸樂嗬嗬的說道,“你們這小兩口,才像是今天辦喜事的。”

    林夏笑了笑,跟著點頭。

    然後她低下頭,湊到周豐年耳邊,小聲說道,“阿年,我重嗎?”

    “不重,我抱得動。”

    周豐年抱著她,連氣息也沒亂一下。

    吵吵嚷嚷的等了一會兒,前頭突然的人頭竄動,一下子往前擠了過去。

    林夏忙仰起頭一看,是劉二柱走了出來。

    劉二柱站在人群的最中間。

    他擺了擺手,吹嗩呐和敲鑼鼓的人都停了下來。

    四周突然變得安靜,劉二柱這才開始說話。

    “父老鄉親們!今天是我劉二柱嫁女兒,天大的喜事,我先感謝大家給我劉二柱這個麵子,都來喝這一杯喜酒……”

    這頭,劉二柱故作一本正經的說著話。

    那一頭,早就有好事的人忍不住,大聲問道。

    “劉二柱,你就別裝了,我們誰不知道你女兒和女婿進了醫院,半條命都快沒了。這個喜事你還怎麽辦?”

    “就是啊,新郎和新娘都沒有, 你是想開天窗,還是要自己親自上陣啊?”

    “你這個老不死的,說什麽呢!”

    村民們你一句我一句,說的比劉二柱還熱鬧,一下子就嘻嘻哈哈的笑開了。

    劉二柱臉上的皮肉抖了抖,怒上心頭,卻又不得不壓下去。

    他衝著叫囂的村民喊道,“放你的狗屁!我劉二柱既然說了要繼續辦喜事,就說話算話!我女婿在醫院治病,的確是回不來,可是我女兒在!誰說開天窗了!”

    緊接著,劉二柱一聲吆喝,屋子裏走出了今天的新娘子。

    劉梅穿了一身紅衣服,嶄新的料子,剪裁也算是時髦,看來是她之前用心準備的。

    本想在婚禮這天,好好地出出風頭,讓土裏土氣的村民們見識一下城裏人的時髦。

    結果——

    誰能想到她自己成了最大的笑話。

    林夏遠遠地看著這一幕。

    劉梅傷的的確不重,還能自己走路,身邊是她的閨蜜沈秋花,也是今天的伴娘,胸口別了一朵紅花。

    隻不過奇怪的是……

    劉梅明明穿著西施的長袖長褲,可是頭上蓋了個紅蓋頭。

    就顯得不倫不類了。

    林夏皺了皺眉。

    村民們見到了新娘子,頓時起哄的越發厲害了。

    “劉二柱,新娘子是有了,可是你的女婿呢?是打算拿一隻公雞,跟你女兒擺攤嗎?”

    “放你的狗臭屁!”

    劉二柱怒火攻心,一下子吼了回去。

    “我劉二柱的女兒是要嫁到城裏去做官太太的!拜堂當然也到城裏去拜!你們這些人就隻配 看到她出嫁!”

    “行了行了。新娘子也看到了,酒席也擺上了,我們送新娘子上轎!”

    “都給我讓開讓開!新娘子要出娘家了!”

    前方又是一陣人頭攢動。

    林夏看到這裏,也算是看明白了。

    劉二柱讓劉梅回來,繼續辦這個婚禮,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

    至於城裏……

    徐銘已經被趕出了家門,劉梅又是徐家不認的媳婦,怎麽可能讓她住到城裏去。

    劉二柱說得好聽,什麽官太太,其實不過是自己虛張聲勢。

    完全是為了他自己的臉麵。

    這樣的謊言,能欺瞞一時,等時間久了,還是會不攻自破。

    林夏如此心想著。

    這場熱鬧,也沒什麽看頭了。

    她覺得無趣,拍了拍周豐年的肩膀,想讓男人把她放下。

    周豐年卻在此時說道,“你看劉梅,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經男人這麽一提醒,林夏目光仔細的審視眺望。

    隨之,她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劉梅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時候,並不是她自己邁開的腳步,而是左邊劉二柱架著,右邊沈秋花拖著,硬拽過去的。

    看起來……劉梅並不想結這個婚?

    這可有趣了。

    而真正的熱鬧,才剛剛開始——

    劉梅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著,可是她被兩個人緊緊束縛住,根本一下都動不了。

    “你給我少惹事!老子要是在村子裏混不下去,也不會有你什麽好下場!”

    劉二柱惡狠狠地威逼著,哪裏有一點父女親情的樣子。

    “劉梅,你就認命吧。你爹做的這個決定,是對你最好的。”

    沈秋花用力到臉上都擠不出笑容了,氣喘籲籲的說道,雙手都要顫抖了。

    所謂的轎子,其實就是一輛破舊的拖拉機。

    拖拉機的車頭和車尾都掛著紅色布條,看著也算是喜氣洋洋,在這個年代也是稀罕玩意。

    劉二柱鉚足了勁,從縣裏借來衝場麵的。

    隻要把劉梅押上拖拉機,把人送走,這場婚禮也就這麽結束了。

    劉二柱和沈秋花一起用力,把劉梅往拖拉機上推。

    就在這個時候,劉梅用力推搡了沈秋花一下,竟然把沈秋花推了出去。

    “啊——”

    沈秋花尖叫的往後退。

    而劉梅,猛地一下把紅蓋頭給掀開了。

    “不要!我不要嫁人!我才不要嫁給一個斷了腿的瘸子!要是嫁給她,我的下半輩子就毀了!徹底的毀了!”

    劉梅歇斯底裏的怒吼著。

    村民們不僅聽到了她的喊聲,更看到了 她的臉。

    頓時驚愕聲連連。

    劉梅左側的臉頰上,有一道長約十幾厘米,從眼角一直到下顎的血痕。

    又長又可怕!

    她的臉毀了!

    在掉下山崖的時候,徐銘摔斷了腿,劉梅看起來沒事,而她最終的傷口, 其實是傷在臉上!

    女人的相貌毀了,這一輩子也就毀了一半了!

    怪不得劉二柱要給她戴上一個不倫不類的紅蓋頭,原來原因在這裏。

    劉梅這麽一鬧。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們,也都看到了她毀容的臉龐,紛紛發出唏噓的聲音。

    “媽呀……那麽大的疤痕,看著可真夠可怕的!跟蜈蚣一樣!”

    “這種女人根本就是母夜叉,晚上看到了都要做噩夢!”

    “好端端一個姑娘,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此時的劉梅,根本沒功夫聽這些議論紛紛的話語。

    她用盡了力氣想要逃走,可是剛一轉身,立刻就被劉二柱給抓了回來。

    劉二柱身強體壯的,抓著劉梅就像是老鷹抓小雞,完全將她按住!

    “你給老子閉嘴!結婚的事情我說了算,你今天必須給我嫁人!”

    劉梅哭著哀吼,“爹,我不要嫁!爹!徐銘的腿都被截肢了!啊啊啊啊!我不要嫁給一個殘廢!他不僅是瘸子,而是個沒有腿的殘廢啊!”

    “那又怎麽樣?就算是殘廢,也是你自己挑的男人!你看看你現在這張臉,還有你以前做的那些醜事,還有哪個男人敢娶你?”

    劉二柱怒紅著眼睛,也是鐵了心,一定要把劉梅嫁出去。

    或者說。

    是一定要把這場婚禮生米煮成熟飯。

    在這個年代,落後小山村裏根本不認什麽結婚證,隻要有了婚禮,就算是有了實質性的證據,就承認兩人的夫妻關係。

    劉二柱打的就是這個算盤。

    隻要劉梅嫁出去了,那麽他等於沒了這個女兒,責任全都是徐銘的。

    至於以後這兩人怎麽生活,他完全置之不理,任由他們死活。

    劉梅跟劉二柱一個性格的,又怎麽不知道他爹這是要把她掃地出門,她才如此激烈的反對這場婚事。

    “爹!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給劉梅!”

    “爹!我才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饒了我吧!”

    “爹!嗚嗚嗚……爹,我要是嫁給徐銘,我這一輩子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劉梅又哭又吼,奮力掙紮,卻還是無法掙脫劉二柱鐵壁一般的手腕。

    到最後。

    她都跪在地上,又哭又喊,還對著劉二柱死命磕頭。

    劉梅的額頭一下一下,重重撞在滿是石子黃土的地麵上。

    她一下子撞破了頭,猩紅的血液流下來。

    又是眼淚,又是血痕,加上那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劉梅又狼狽,又可悲。

    連一向喜歡看各種熱鬧的村民,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也紛紛露出了唏噓的眼神。

    女人的命,就是這樣掌握在男人手裏。

    結婚前是父親,結婚後是丈夫,連一點自主的權力都沒有。

    林夏轉開眼,不再看下去。

    倒不是她在可憐劉梅,這一切的惡果,全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是林夏已經對這場熱鬧沒興趣了。

    反正到最後,劉梅一定會被劉二柱拉上拖拉機,當做無用的東西一樣拋棄。

    林夏從周豐年的懷抱裏下來,雙腳穩穩的站在地上。

    她緊緊牽住周豐年的手,心中再一次的慶幸,能遇上他這樣的好男人。

    “阿年,我們回家吧。”

    “嗯,回家。”

    他們朝著喧鬧聲的反方向而去。

    至於喜酒,林夏和周豐年都不屑一顧,也懶得占這個便宜。

    周豐年緊握著林夏的手, 沉默的往前走著。

    男人看似平靜,可是眼眸深處,翻滾著一股晦暗不明的暗流。

    他的腦海裏,不停閃過著剛才劉梅跪在地上,不停哀求劉二柱的畫麵……

    周豐年的麵色,不斷的收緊著。

    林夏一開始並未注意到什麽,可是走著走著,敏銳的察覺到周豐年身上氣息的變化。

    冷厲而又沉重。

    要是不熟悉周豐年的人,恐怕會被他的氣場嚇到,都不敢靠近他的身邊。

    “阿年,你怎麽了?”林夏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

    周豐年飛快的搖了搖頭,也將黑眸裏不停翻滾的凝重,沉沉的壓了下去。

    他還對林夏露出淺淺的笑容,意為安撫。

    林夏看著,卻並沒有放下心來。

    男人淺笑的時候……嘴角動了,可是他的眼神裏,卻絲毫沒有笑意。

    結婚以來。

    這是周豐年第一次的故意欺瞞。

    他努力克製,又壓抑著,似乎不想讓她知道什麽。

    “老公……”

    林夏低語,心口酸澀而刺痛。

    “真的沒事。”

    周豐年依舊是搖頭,還轉移話題的問道,她中午想吃些什麽……

    往常的時候,周豐年中午是不會回來的,隨身帶著幹糧,在山上簡單的解決。

    今天既然回來了,就打算給林夏做一頓好吃的。

    也算是,一種慶祝吧。

    說起林夏喜歡吃的東西,周豐年眼底裏凝著的寒霜才一掃而光,那股冷厲的氣息也緩緩消失不見。

    男人又恢複成了平常的模樣。

    之後的午餐,也是其樂融融的。

    林夏和周豐年一邊吃飯,一邊給周奶奶講劉梅和劉二柱的事情。

    周奶奶原本還嗬嗬笑著,可是聽到最後,也慢慢沒了笑容,臉上就隻剩下了唏噓神色。

    “劉梅她是罪有應得。我們既然活著,就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周奶奶聽到最後,如此說道。

    “奶奶,你說的最有道理了。”

    林夏也讚成周奶奶的話,順帶著溢美之詞的誇讚了幾句,把周奶奶又給逗笑了。

    但是這個期間……

    林夏時不時的偷瞄著周豐年,特別是趁著周豐年不注意的時候。

    男人在注意到她目光的時候,總是跟往常一樣,溫柔的回視。

    可是在他沒留心的時候,那雙漆黑眼眸裏的異色,卻是藏不住的。

    周豐年好像心事重重。

    總是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落寞之色。

    林夏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

    偷鴨子的賊抓住了,劉梅和徐銘惡有惡報……這些都是好事情。

    他們兩人一直都是如膠似漆的,也沒發生什麽爭吵……

    周豐年這是怎麽了?

    林夏絞盡腦汁也想不到答案,幾次詢問,周豐年都說沒事,還轉移了話題。

    這個男人有問題!

    怎麽突然又變成了悶葫蘆!

    她靠著瞎猜,怎麽猜地到啊……

    林夏站在院子裏,看著周豐年離開的背影,都快煩惱的抓頭發了。

    她滿心喪氣的回頭,剛好看到周奶奶一步一步走回裏屋。

    周奶奶是打算午睡休息了。

    但是年紀大了,聽了林夏說的那些事情之後,心裏還是有些感慨。

    她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

    "小夏啊。"

    周奶奶輕喚了一聲。

    林夏隻能先把周豐年的事情放在一旁,走到周奶奶身邊,小心的攙扶著。

    周奶奶並沒讓她攙扶著自己,反而是一把握住了林夏伸過來的手。

    “小夏,你當初嫁過來的時候,我也是很擔心的。但是現在看你和阿年好好地,奶奶真的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周奶奶看著她,慈愛的笑著,皺紋深深的擠出來,也藏不住她此時的欣慰。

    “奶奶,我和阿年一輩子都會這麽好的。”

    “哈哈哈,那阿年就拜托給你了。”

    祖孫倆笑著交談了幾句。

    林夏扶著周奶奶回房,還給周奶奶蓋上了被子。

    等林夏走出裏屋的時候,突然的腳步一頓——

    腦海裏靈光閃過。

    她頓時什麽都明白了!

    明白了周豐年身上那股說不出的怪異和沉重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周奶奶的話,將點她醒了!

    【你當初嫁過來的時候,我也是很擔心的……】

    今天早上,周豐年看著劉梅又哭又鬧,死活不肯嫁人的情景,是勾起了周豐年心底裏殘酷的記憶。

    當初林夏知道林父給他安排結婚,而且是嫁給一個完全不熟悉的男人。

    她也曾哭鬧過,也曾拒絕過。

    似乎可以說是……跟劉梅完全一樣。

    後來……她被一棍子打暈了,才被送到了林家。

    婚禮上的事情,林夏什麽都不知道。

    就連新婚之夜,她也是在昏睡,根本不知道周豐年一個人是怎麽熬過漫漫長夜的。

    對周豐年而言。

    他和林夏,現在的確夫妻和睦,但並不意味著,過去的事情就完全從他腦海裏消失了。

    還是讓這個男人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微微的難受著。

    林夏細細思忖後,明白了全部的來龍去脈。

    她的心,忍不住因為周豐年的疼痛而難受著。

    就差一點……

    她要是能重生到周豐年來提親的時候,就好了。

    一定會歡天喜地的嫁給她。

    兩人一起度過一次,幹柴烈火的新婚之夜。

    已經發生的事情,林夏沒有能力去改變。

    就用新的記憶,去取代舊的記憶吧。

    林夏暗自下了決心。

    她一定要補給周豐年一個,永生難忘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