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特異危機
第119章 特異危機
人在告別的時候，是不會知道下次見麵的時間的。
再見，隻是一個美好的、不確定的祝願。
有些人運氣好，還能見上許多次，有些人則不，最後一麵即是永恒。
可我和奶奶連最後一麵都不算見上，明明近在咫尺，我卻是永恒地失去了她。
我一個人踉踉蹌蹌走在山野上，無數次跌倒又爬起，那草快沒過我的脖子，它不像水一般有壓力，但我始終覺得心口悶著，要喘不上氣來。
我沒回頭，我知道閻王一直跟在我身後，我走快了，他也快，我走慢了，他也慢。
我摔得裸露出來的肌膚上全是劃痕，但我不想他來幫我，立刻又爬了起來，用體內那股強大的法力逼走刺中掌心的小刺，繼續向前走著。
那法力是奶奶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
漂浮腫脹的雙腳一直帶著我走出了青山洞、有胡村，來之前我們還是浩浩蕩蕩一群人，可現在……
心太痛了，似乎隻有用這種近乎體罰的方式才會讓自己好受些。
走出有胡村，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沒看來電的人是誰，順手接了起來。
“喂……”
“天呐！寶貝侄女晴晴你終於接電話了！”是曲羊，“打了你電話快一整天了，一直沒人接。”
有胡村地處偏遠，青山洞更是布滿結界，手機自然沒信號，但是我不願過多解釋，“之前有事，一直沒看手機，咩咩，怎麽了嗎？”
有另一人搶過手機，“曲羊你別廢話了，給我，我來說正事。”於是手機又到了李誠手中。
李誠的語氣裏難得地帶上了一些刻意的鎮定，“陰晴，我們沒什麽時間了，特異部外麵有人在等著，必須長話短說。”
我停住腳步，腦子立刻清醒過來，“特異部怎麽了？”
李誠語氣急促，“你姑姑突然發病，現在昏迷不醒，住進了我們一直去的醫院裏。”
“什麽！怎麽會這樣？我現在就回去！”奶奶剛走，我不能再讓姑姑也出事。
“不，”李誠立馬拒絕，“你不能回來，特異部現在被人裏三層外三層圍住，我們等會兒就會被帶走去調查，如果你來了，就是自投羅網。”
發生了什麽？怎麽才幾日的光景，天都變了？“李誠，你把話給我說明白，到底怎麽了？”
“之前你處理花幸福和勿忘魄的事，中途不是全城人失憶，造成了不小麻煩嗎？後來有人拍到了你們在海邊打鬥的視頻，這幾天發到的網上，引起了不小風波，加上之前一些零零碎碎的線索，”李誠頓了頓，“現在，特異部已經暴露了。”
“特異部，已經暴露了？”我被這一連串的信息擊中，機械地重複他最後一句話。
“是的，特異部是絕密部門，現在被人發現，有些人故意在其中鬧事，認為我們的存在過於危險，要向上頭討說法，解散特異部。而上頭有人也一直對特異部不滿，正好這件事成了一個借口，他們要徹底調查特異部，我們現在所有人都被監視起來了。”
危險？解散？監視？什麽窮凶極惡的組織才會被套上這種詞，怒火在我心中滋生，“我不明白，特異部一直都是為了守護人的正常生活才存在，現在到頭來我們成了那個罪人了？”
“陰晴，”李誠大喊我的名字，“你還不明白嗎？有些事，並不總遂人願，在有些人眼裏，利益有時候遠比正義更重要，他們這是蓄謀已久！”
“那姑姑……他們肯定是趁著姑姑昏迷才敢這麽大膽的！”姑姑若是醒著，怎麽可能會束手就擒？
“你沒想錯，現在他們就是等著特異部的人主動犯錯，好借機真的把特異部拆散了，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這算什麽道理，我不服氣，“難道我們隻能幹等著？”
“陰晴，是我們，但沒有你。”
“你什麽意思？”我擰著眉毛，怎麽我就不算特異部的人了？
李誠繼續解釋，“你姑姑當初沒有把你的資料交上去，所以知道上麵的人並不清楚你的存在，被拍到的那段視頻裏麵雖然有你，但是太模糊了，根本看不出麵容。”李誠用托付一切的語氣告訴了我從來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拜托你，想辦法救你姑姑，等她醒來，我們才能脫身，特異部才能活下來。”
我楞在原地，像是有一座大山突然壓在了我頭上，所有人的命都係在我的手中，這沉重的感覺前所未有。
李誠說的沒錯，有些事不是所謂的正不正義能解釋的，姑姑是部門之首，她知道特異部的所有事，必須她站出來，事情才會有轉機。
而姑姑所謂的生病……不用李誠說，我心裏也有數了，必定是天罰。
腦海裏浮現出這段時間裏積攢的一切疑惑片段，所有的事都串了起來。
姑姑定是在拿到我給她的那枚徽章後，立刻著手調查，但是資料過於龐大，她並沒有很快的理清楚思緒，隻是匆匆忙忙留下了一些筆記，而這時，天罰越來越嚴重，姑姑承受不住，終於……
不知她是不是早有預感，特異部會迎來這麽一天，所以提前掩蓋住了我的身份，並將那些資料送到我的手上。
“姑姑……”我輕念出聲，失去奶奶的痛楚還沒消散，我陰晴不能再放縱這個狗屁天罰傷害陰家任何人！
我突然想起嚴羅，身為我的搭檔，他最近一直杳無音信，他怎麽樣了？我想在問問李誠，可話筒對麵傳來嘈雜的聲音，似有大量的人闖入——
“把手背在後麵、快點蹲下！”
“喂你們做什麽！”
“所有人小心這些危險分子！把籠子推進來！”
“我們是人不是畜生！”
一陣劈裏啪啦的吵鬧聲，又有一連串的槍聲，無數東西砸在地麵上，原本井然有序的特異部此刻定是一片狼藉。
李誠的聲音遙遠地傳來，“欸欸欸，你們別太放肆，等我們部長醒來了，看到這裏亂糟糟的，說不定到時候你們都要遭殃。”
“擔心我們不如先擔心你們自己吧！”
聲音戛然而止，那句話是李誠最後的留言。
閻王一直跟在我身後，這裏靜悄悄的，他聽完了所有事。
他走到我跟前，說，“陰晴……”他想牽起我的手，我卻後退好幾步，避他如蛇蠍。
“閻王大人，我說過了，我們沒關係了。”我語氣冷漠。
“我想，你現在需要人幫忙。”
“我找誰幫忙都不會找你。”
“陰晴，我們一定要這樣嗎？奶奶的事，我很抱歉，我……”
我不願再聽他多說一句，扭頭就走。
“陰晴！”
閻王不再跟著我，我沒有答話，也沒有回頭，不想他看見我滿臉的淚。
沒有言語可以描述我此刻的心情，是什麽樣的情感讓我在此刻如此抵觸閻王，我理不清自己的心緒。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該有多好……
夜沉沉，月昏昏，路漫漫，我終究還是成了一個人。
人在告別的時候，是不會知道下次見麵的時間的。
再見，隻是一個美好的、不確定的祝願。
有些人運氣好，還能見上許多次，有些人則不，最後一麵即是永恒。
可我和奶奶連最後一麵都不算見上，明明近在咫尺，我卻是永恒地失去了她。
我一個人踉踉蹌蹌走在山野上，無數次跌倒又爬起，那草快沒過我的脖子，它不像水一般有壓力，但我始終覺得心口悶著，要喘不上氣來。
我沒回頭，我知道閻王一直跟在我身後，我走快了，他也快，我走慢了，他也慢。
我摔得裸露出來的肌膚上全是劃痕，但我不想他來幫我，立刻又爬了起來，用體內那股強大的法力逼走刺中掌心的小刺，繼續向前走著。
那法力是奶奶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
漂浮腫脹的雙腳一直帶著我走出了青山洞、有胡村，來之前我們還是浩浩蕩蕩一群人，可現在……
心太痛了，似乎隻有用這種近乎體罰的方式才會讓自己好受些。
走出有胡村，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沒看來電的人是誰，順手接了起來。
“喂……”
“天呐！寶貝侄女晴晴你終於接電話了！”是曲羊，“打了你電話快一整天了，一直沒人接。”
有胡村地處偏遠，青山洞更是布滿結界，手機自然沒信號，但是我不願過多解釋，“之前有事，一直沒看手機，咩咩，怎麽了嗎？”
有另一人搶過手機，“曲羊你別廢話了，給我，我來說正事。”於是手機又到了李誠手中。
李誠的語氣裏難得地帶上了一些刻意的鎮定，“陰晴，我們沒什麽時間了，特異部外麵有人在等著，必須長話短說。”
我停住腳步，腦子立刻清醒過來，“特異部怎麽了？”
李誠語氣急促，“你姑姑突然發病，現在昏迷不醒，住進了我們一直去的醫院裏。”
“什麽！怎麽會這樣？我現在就回去！”奶奶剛走，我不能再讓姑姑也出事。
“不，”李誠立馬拒絕，“你不能回來，特異部現在被人裏三層外三層圍住，我們等會兒就會被帶走去調查，如果你來了，就是自投羅網。”
發生了什麽？怎麽才幾日的光景，天都變了？“李誠，你把話給我說明白，到底怎麽了？”
“之前你處理花幸福和勿忘魄的事，中途不是全城人失憶，造成了不小麻煩嗎？後來有人拍到了你們在海邊打鬥的視頻，這幾天發到的網上，引起了不小風波，加上之前一些零零碎碎的線索，”李誠頓了頓，“現在，特異部已經暴露了。”
“特異部，已經暴露了？”我被這一連串的信息擊中，機械地重複他最後一句話。
“是的，特異部是絕密部門，現在被人發現，有些人故意在其中鬧事，認為我們的存在過於危險，要向上頭討說法，解散特異部。而上頭有人也一直對特異部不滿，正好這件事成了一個借口，他們要徹底調查特異部，我們現在所有人都被監視起來了。”
危險？解散？監視？什麽窮凶極惡的組織才會被套上這種詞，怒火在我心中滋生，“我不明白，特異部一直都是為了守護人的正常生活才存在，現在到頭來我們成了那個罪人了？”
“陰晴，”李誠大喊我的名字，“你還不明白嗎？有些事，並不總遂人願，在有些人眼裏，利益有時候遠比正義更重要，他們這是蓄謀已久！”
“那姑姑……他們肯定是趁著姑姑昏迷才敢這麽大膽的！”姑姑若是醒著，怎麽可能會束手就擒？
“你沒想錯，現在他們就是等著特異部的人主動犯錯，好借機真的把特異部拆散了，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這算什麽道理，我不服氣，“難道我們隻能幹等著？”
“陰晴，是我們，但沒有你。”
“你什麽意思？”我擰著眉毛，怎麽我就不算特異部的人了？
李誠繼續解釋，“你姑姑當初沒有把你的資料交上去，所以知道上麵的人並不清楚你的存在，被拍到的那段視頻裏麵雖然有你，但是太模糊了，根本看不出麵容。”李誠用托付一切的語氣告訴了我從來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拜托你，想辦法救你姑姑，等她醒來，我們才能脫身，特異部才能活下來。”
我楞在原地，像是有一座大山突然壓在了我頭上，所有人的命都係在我的手中，這沉重的感覺前所未有。
李誠說的沒錯，有些事不是所謂的正不正義能解釋的，姑姑是部門之首，她知道特異部的所有事，必須她站出來，事情才會有轉機。
而姑姑所謂的生病……不用李誠說，我心裏也有數了，必定是天罰。
腦海裏浮現出這段時間裏積攢的一切疑惑片段，所有的事都串了起來。
姑姑定是在拿到我給她的那枚徽章後，立刻著手調查，但是資料過於龐大，她並沒有很快的理清楚思緒，隻是匆匆忙忙留下了一些筆記，而這時，天罰越來越嚴重，姑姑承受不住，終於……
不知她是不是早有預感，特異部會迎來這麽一天，所以提前掩蓋住了我的身份，並將那些資料送到我的手上。
“姑姑……”我輕念出聲，失去奶奶的痛楚還沒消散，我陰晴不能再放縱這個狗屁天罰傷害陰家任何人！
我突然想起嚴羅，身為我的搭檔，他最近一直杳無音信，他怎麽樣了？我想在問問李誠，可話筒對麵傳來嘈雜的聲音，似有大量的人闖入——
“把手背在後麵、快點蹲下！”
“喂你們做什麽！”
“所有人小心這些危險分子！把籠子推進來！”
“我們是人不是畜生！”
一陣劈裏啪啦的吵鬧聲，又有一連串的槍聲，無數東西砸在地麵上，原本井然有序的特異部此刻定是一片狼藉。
李誠的聲音遙遠地傳來，“欸欸欸，你們別太放肆，等我們部長醒來了，看到這裏亂糟糟的，說不定到時候你們都要遭殃。”
“擔心我們不如先擔心你們自己吧！”
聲音戛然而止，那句話是李誠最後的留言。
閻王一直跟在我身後，這裏靜悄悄的，他聽完了所有事。
他走到我跟前，說，“陰晴……”他想牽起我的手，我卻後退好幾步，避他如蛇蠍。
“閻王大人，我說過了，我們沒關係了。”我語氣冷漠。
“我想，你現在需要人幫忙。”
“我找誰幫忙都不會找你。”
“陰晴，我們一定要這樣嗎？奶奶的事，我很抱歉，我……”
我不願再聽他多說一句，扭頭就走。
“陰晴！”
閻王不再跟著我，我沒有答話，也沒有回頭，不想他看見我滿臉的淚。
沒有言語可以描述我此刻的心情，是什麽樣的情感讓我在此刻如此抵觸閻王，我理不清自己的心緒。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該有多好……
夜沉沉，月昏昏，路漫漫，我終究還是成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