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兩相爭執
第46章 兩相爭執
許芯從未感受到如此強大的壓迫感，她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愣在原地。
許翔不知危險已至，竟然爬過了許芯的腳邊，朝著那黃毛男人的方向去。
“回來，翔翔！”許芯想去抓兒子，可她手腳不受自己控製，隻能眼睜睜看著許翔爬到了黃毛男人身邊。
男人嘴角斜了一下，稍稍抬起腳，沒有多加用力，就將許翔踩在了腳下。
“你放開他！別動我兒子，有什麽事衝我來！”
許芯這頭心急如焚，可黃毛男人慢條斯理，很是優雅地說：“這鬼嬰既然不是你的孩子，犯不著為他花這麽多心思。”
“誰說不是我的孩子！我撿到的就是我的！我的兒子，我什麽都願意為他做！”
黃毛男人冷笑一聲，“沒想到你一個厲鬼還如此重情重義，本座真是大開眼界。”
許翔被困在原地，手腳在空中揮舞不停，又見媽媽不來抱他，竟然嗷嗷大哭起來。
這一舉動惹惱了黃毛男人，他頗為嫌棄地挪開腳，將拂塵一掃，又憑空定住了許翔，堵住了他的嘴。
“你放開他！我許芯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為難我的孩子！”
“癡心妄想，你如今可不是人了。”
許芯目眥欲裂，她想到一種可能性，脫口而出，“你是地府的人？是閻王派你來收我的？”
“哼，地府怎配得上本座，本座出身青山洞，別把我和那些黑白無常阿貓阿狗混為一談。”
青山洞是個什麽東西？許芯當鬼的日子不長，又不曾遠離這塊地方，自然不清楚，但隻要他不是地府的陰差，那還有希望。
許芯換了個心思，打算和對方好好談判一番。“既然如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錯，你剛才竟然敢躲起來，還小瞧本座，就注定了本座不會放過你，本座最恨這等感覺。”
許芯嘴角一抽，這人分明就是胡攪蠻纏，“那你想如何？”
隻見黃毛男人擰開拂塵柄後端，倒出來一粒黑色小丸子，他半蹲下身子，看著許翔，“本座近來煉好一味金剛丸，這丸子有奇效，能開心智，增法力，正好缺個試藥的，我看這小鬼體質正好，那就便宜他了。”
說著，他將丸子塞進了許翔嘴裏，硬逼著他生生吞咽下去。
那丸子有小拇指指節的大小，對許翔來說過大，噎得他不住的咳嗽，要不是他已經是隻鬼了，隻怕會當場憋死。
許芯看見許翔難過的樣子，繃緊四肢想解開身上的桎梏，她的身子突然一鬆，重重摔在地上，她顧不上去渾身的疼痛，連滾帶爬地到許翔身邊。
她用手去摳許翔的嘴，想將那丸子摳出來，可白費力氣，那丸子已化成了水，融入了許翔的身體。
許芯想找那黃毛男人拚命，可哪裏還有那個男人啊？他早在解開許芯定身術的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失而複得許翔後，許芯提心吊膽的照看著他，日日夜夜不敢合眼，牢牢將許翔抱在懷裏，可快一個月過去了，許翔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許芯放鬆了警惕，她想，也許那個男人隻是騙子，又或是他的藥完全沒效果。
許芯總算是舍得放開手，讓許翔自己爬著玩了，許翔咯咯咯地笑，他最愛半浮在空中，像兔子一樣亂竄，許芯則坐在一角，唱著許翔最愛的那首歌，陪他一起玩。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不開不開就……”
許芯的歌聲戛然而止，原本還在眼前的許翔突然消失在頭頂上方，就像當初那個男人一樣，不留一絲痕跡。
……
月光透過那個大洞照進來，照在許芯的臉上，映得她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許芯被縛鬼索鎖住，李誠貼在她身上的那張符快要燃盡了。
“後來的事，就是你們知道的那樣了，我兒子盯上了蔡誌旺，隻有在蔡誌旺出現的時候，他才會出現，他一門心思想殺了他，我真怕他犯下大錯，有朝一日會和我一樣會地府抓到，於是我隻能一次次救下當初殺我的人。”
我聽得一陣沉默，從沒想過我心中的“好媽媽”竟然是這樣的人，孩子不是她的，是她親眼看著死的，但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又比當初丟棄許翔的親生母親要好許多。
我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能木訥地站在原地。
李誠倒是發話了，“這和陰晴又有什麽關係？如果一開始，你說要救回你的孩子，以陰晴的性格，不可能不幫你，但你非要下殺手，這不合理。”
說到這兒，我強打起精神，等著許芯給我一個解釋。
“那個男人在陰晴來之後，又來找我了，他告訴我，隻要我能讓陰晴殺了蔡誌旺或者邵青，他就讓我的孩子回到我身邊。”
什麽？！難道我的一舉一動早就被人盯上了？那個人究竟是誰，我怎麽可能會得罪這樣的人？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學校時，李潔曾留給我的口信，她讓我務必小心，難道……
我心髒跳動如鼓，身子發涼，閻王留意到我的不時，他悄悄地握住了我的手，讓我半邊身子靠在他身上。
李誠接著說：“想讓陰晴殺人？她連你一隻鬼都不敢殺，更別說人了。”
許芯慘笑著，她對我不屑一顧的神情刺痛了我的心，“是，她如此無能，我指望不上她，而且我兒子又發生了變化，一夜之間長大，我怕那藥會毀了他，隻能想別的辦法。”
“所以，你將計就計，利用陰晴找出來許翔，隻要殺了她和我，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你們的事。”
“可我失敗了，我從沒想過你會是閻後，嗬，隻手遮天、為所欲為的閻後。”
白無常見她口出狂言，替我出麵教訓，“放肆，大膽厲鬼！閻後娘娘豈是你能置喙的！”
那符終於燃盡了，許芯此時已不受符的控製，不必再口吐真言。
我看著她，想著她剛才對我的評價，鬆開閻王的手，蹲下身子和她平視，一字一句對她說：“許芯，你錯了。”
許芯抬起頭，眉毛一擰，等著我的下文。
“你錯得很離譜。第一，我不是什麽隻手遮天、為所欲為的閻後，我隻是陰晴，一個被你騙得團團轉的傻子。第二，我是真心想幫你，這人世間的親情並不牢固，我原以為有你這樣的母親，會是許翔一生之幸。”
許芯反駁我的後半句話，“我的確愛我的兒子，你沒資格來指責我。”
“但是愛不是建立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善與惡是不能功過相抵的！許翔成了如今的樣子，遲早有一日，你還會為他大開殺戒！更不要說他自己會殺多少人！”
我飛速反駁，聲音前所未有的大，帶著積攢的憤怒與失望，將內心的話大吼出來。
語畢，全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許芯從未感受到如此強大的壓迫感，她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愣在原地。
許翔不知危險已至，竟然爬過了許芯的腳邊，朝著那黃毛男人的方向去。
“回來，翔翔！”許芯想去抓兒子，可她手腳不受自己控製，隻能眼睜睜看著許翔爬到了黃毛男人身邊。
男人嘴角斜了一下，稍稍抬起腳，沒有多加用力，就將許翔踩在了腳下。
“你放開他！別動我兒子，有什麽事衝我來！”
許芯這頭心急如焚，可黃毛男人慢條斯理，很是優雅地說：“這鬼嬰既然不是你的孩子，犯不著為他花這麽多心思。”
“誰說不是我的孩子！我撿到的就是我的！我的兒子，我什麽都願意為他做！”
黃毛男人冷笑一聲，“沒想到你一個厲鬼還如此重情重義，本座真是大開眼界。”
許翔被困在原地，手腳在空中揮舞不停，又見媽媽不來抱他，竟然嗷嗷大哭起來。
這一舉動惹惱了黃毛男人，他頗為嫌棄地挪開腳，將拂塵一掃，又憑空定住了許翔，堵住了他的嘴。
“你放開他！我許芯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為難我的孩子！”
“癡心妄想，你如今可不是人了。”
許芯目眥欲裂，她想到一種可能性，脫口而出，“你是地府的人？是閻王派你來收我的？”
“哼，地府怎配得上本座，本座出身青山洞，別把我和那些黑白無常阿貓阿狗混為一談。”
青山洞是個什麽東西？許芯當鬼的日子不長，又不曾遠離這塊地方，自然不清楚，但隻要他不是地府的陰差，那還有希望。
許芯換了個心思，打算和對方好好談判一番。“既然如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錯，你剛才竟然敢躲起來，還小瞧本座，就注定了本座不會放過你，本座最恨這等感覺。”
許芯嘴角一抽，這人分明就是胡攪蠻纏，“那你想如何？”
隻見黃毛男人擰開拂塵柄後端，倒出來一粒黑色小丸子，他半蹲下身子，看著許翔，“本座近來煉好一味金剛丸，這丸子有奇效，能開心智，增法力，正好缺個試藥的，我看這小鬼體質正好，那就便宜他了。”
說著，他將丸子塞進了許翔嘴裏，硬逼著他生生吞咽下去。
那丸子有小拇指指節的大小，對許翔來說過大，噎得他不住的咳嗽，要不是他已經是隻鬼了，隻怕會當場憋死。
許芯看見許翔難過的樣子，繃緊四肢想解開身上的桎梏，她的身子突然一鬆，重重摔在地上，她顧不上去渾身的疼痛，連滾帶爬地到許翔身邊。
她用手去摳許翔的嘴，想將那丸子摳出來，可白費力氣，那丸子已化成了水，融入了許翔的身體。
許芯想找那黃毛男人拚命，可哪裏還有那個男人啊？他早在解開許芯定身術的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失而複得許翔後，許芯提心吊膽的照看著他，日日夜夜不敢合眼，牢牢將許翔抱在懷裏，可快一個月過去了，許翔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許芯放鬆了警惕，她想，也許那個男人隻是騙子，又或是他的藥完全沒效果。
許芯總算是舍得放開手，讓許翔自己爬著玩了，許翔咯咯咯地笑，他最愛半浮在空中，像兔子一樣亂竄，許芯則坐在一角，唱著許翔最愛的那首歌，陪他一起玩。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不開不開就……”
許芯的歌聲戛然而止，原本還在眼前的許翔突然消失在頭頂上方，就像當初那個男人一樣，不留一絲痕跡。
……
月光透過那個大洞照進來，照在許芯的臉上，映得她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許芯被縛鬼索鎖住，李誠貼在她身上的那張符快要燃盡了。
“後來的事，就是你們知道的那樣了，我兒子盯上了蔡誌旺，隻有在蔡誌旺出現的時候，他才會出現，他一門心思想殺了他，我真怕他犯下大錯，有朝一日會和我一樣會地府抓到，於是我隻能一次次救下當初殺我的人。”
我聽得一陣沉默，從沒想過我心中的“好媽媽”竟然是這樣的人，孩子不是她的，是她親眼看著死的，但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又比當初丟棄許翔的親生母親要好許多。
我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能木訥地站在原地。
李誠倒是發話了，“這和陰晴又有什麽關係？如果一開始，你說要救回你的孩子，以陰晴的性格，不可能不幫你，但你非要下殺手，這不合理。”
說到這兒，我強打起精神，等著許芯給我一個解釋。
“那個男人在陰晴來之後，又來找我了，他告訴我，隻要我能讓陰晴殺了蔡誌旺或者邵青，他就讓我的孩子回到我身邊。”
什麽？！難道我的一舉一動早就被人盯上了？那個人究竟是誰，我怎麽可能會得罪這樣的人？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學校時，李潔曾留給我的口信，她讓我務必小心，難道……
我心髒跳動如鼓，身子發涼，閻王留意到我的不時，他悄悄地握住了我的手，讓我半邊身子靠在他身上。
李誠接著說：“想讓陰晴殺人？她連你一隻鬼都不敢殺，更別說人了。”
許芯慘笑著，她對我不屑一顧的神情刺痛了我的心，“是，她如此無能，我指望不上她，而且我兒子又發生了變化，一夜之間長大，我怕那藥會毀了他，隻能想別的辦法。”
“所以，你將計就計，利用陰晴找出來許翔，隻要殺了她和我，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你們的事。”
“可我失敗了，我從沒想過你會是閻後，嗬，隻手遮天、為所欲為的閻後。”
白無常見她口出狂言，替我出麵教訓，“放肆，大膽厲鬼！閻後娘娘豈是你能置喙的！”
那符終於燃盡了，許芯此時已不受符的控製，不必再口吐真言。
我看著她，想著她剛才對我的評價，鬆開閻王的手，蹲下身子和她平視，一字一句對她說：“許芯，你錯了。”
許芯抬起頭，眉毛一擰，等著我的下文。
“你錯得很離譜。第一，我不是什麽隻手遮天、為所欲為的閻後，我隻是陰晴，一個被你騙得團團轉的傻子。第二，我是真心想幫你，這人世間的親情並不牢固，我原以為有你這樣的母親，會是許翔一生之幸。”
許芯反駁我的後半句話，“我的確愛我的兒子，你沒資格來指責我。”
“但是愛不是建立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善與惡是不能功過相抵的！許翔成了如今的樣子，遲早有一日，你還會為他大開殺戒！更不要說他自己會殺多少人！”
我飛速反駁，聲音前所未有的大，帶著積攢的憤怒與失望，將內心的話大吼出來。
語畢，全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