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姑姑請求
第12章 姑姑請求
姑姑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可她的每一句話對我來說，都有著巨大的衝擊力，原來還有這麽一段往事。
然而爸爸早已故去，隻剩姑姑仍在努力。
我不知該說些什麽，任何安慰與感謝都是無力的，我雖然不知道這個特別異能部到底是做什麽的，但從神婆身上能感覺到，他們所做的事一定不簡單。
既然無法感同身受，那所有的話都會蒼白如空氣。
見我太嚴肅，姑姑主動打破了沉默。
“怎麽了晴晴？想爸爸了？”
“我爸……從來沒想過他還有這樣一麵。”
“你爸爸是很有能力的人，我正式掌管特異部後，去查過一些事，發現你爸爸曾接觸過不少能人異士、三教九流，在某些地方吃得很開。”
想起那時爸爸總時不時就外出許久，指不定就是在做這些事。
“就是苦了你媽媽，她還好嗎？”
聽到姑姑提起我媽，我眉頭一皺，生硬地轉了話題，“姑姑，特異部到底是做什麽的？”
姑姑看我一眼，沒說什麽，把我帶到了另一張照片麵前，照片上的她身在一間四合院裏，正低著頭在一塊木板上寫字，我隱約辨認出那是“特別”二字。
“這是特異部第一個辦公地址，在離故宮600米的四合院裏，後來擔心我們鬧出的動靜太大，毀壞文物，就讓我們搬家了。特異部的全稱是特別異能部，不受任何機構監管，有問題可以直接匯報給高層，我們日常是處理一些非科學能解釋的案件，大多數時候這些案子是警方那邊轉過來的，比如這回渡河村的河伯案，就是當地警方請我們去幫忙。”
“特別異能部，那這裏的人多不多？我看樓下的椅子就幾張。”
“特異部從不對外公開，很多事情是無法見光的，所以招人會有極高的要求，本事厲害還不夠，人還得夠聰明，每一代的人數不超過十個人。”
每一代？我注意到了這個詞。“現在是第幾代了？”
“第三代了。”
“那之前的人……”
“除了少數幾個死裏逃生，其他都犧牲了。”
我腦海裏突兀地冒出那句曾經火爆全網的話：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與他們相比，我已是極其幸運，不過是失去了一條腿而已。”
我下意識低頭，這才發現姑姑的右小腿是一截假肢，可剛才我竟然沒發覺。
見我盯著她的假肢，姑姑說：“是不是看著很自然？這是張副做的。”
我想起樓下那幅自畫像上的簽名，正是張副。
“這樣……值得嗎？”我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值不值得，是說不清楚的，如果有一天你要麵對那些人和事，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不，我永遠不會有這一天。
我又問起另一個問題，“那姑姑你後來再也沒有見過爸爸和奶奶嗎？”
姑姑搖搖頭，“為了確保絕對的安全，我會留意家中大小事，可從來不去主動找他們，你爸偶爾會送來一點東西，也隻交給接應的人，從來不會來見我。但我最後還是去見了一次你爸，是在他的葬禮上。”
葬禮？想起那天的混亂場景，我對此沒有一點印象。
“傻晴晴，要是被你發現了，我這位置就白坐了，”姑姑說，“我去不僅是為了悼念哥哥，還要去看他身上是否有他曾說過的特殊烙印，果然我在他頭皮上發現了一個隱藏極深的烙印，那是個很特別的形狀，我後來翻閱了各種資料，都沒有找到一模一樣的。”
我一邊聽著姑姑述說往事，心中泛起奇妙的感覺，當經曆過的事情以一種全新的角度攤開在我的眼前，我有些懷疑那些事是否真的發生過。
“哥哥也是因為天罰而死，確認這件事後，我不能久留，但我在靈堂發現了你，你趴在祭台的蒲團上睡著了，我看你快醒了，正想離開，卻一眼就看穿了你身上的壓製術，你的天眼被人封住了。”
又是天眼，到底是誰封住的？為什麽閻王要解開？我身上是不是存在什麽秘密？這些之前壓下去的疑問又浮上心頭，可這回有姑姑幫我解答。
她一眼看穿我心中所想，“你的天眼應當是我哥封的，小孩子轉世投胎的陰氣一直要到10歲才會慢慢消退，加上你是純陰體質，吸引鬼的能力更強，哥哥為了保護你平安長大，直接封住了你的天眼，又怕你噩夢不斷，還洗去了你5歲前的記憶。”
關於失憶這件事，我媽說是我小時候太調皮，從樓梯上摔下來，磕到了頭，所以才會失憶，可原來這是我爸幹的？
“但現在……”姑姑緊盯我的脖子，我下意識捂住那朵曼珠沙華，發現自己在做什麽後，又急忙鬆開手。
“你爸當初為了壓製你的天眼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能解開的人寥寥無幾，這個人不但解開了，還給你加了一道守護術，晴晴，我很高興你能找到這樣一個人。”
我能聽出來姑姑這句話不是客套，於是我試探著問：“姑姑，你知道是誰了？”
姑姑點點頭，“李誠之前匯報過了。”
李誠，就是神婆。
說起他，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他帶我來這裏，是姑姑的意思，之前他也和奶奶說過，是陰家的人要我，姑姑究竟想做什麽？
“之前的事我都和你說過了，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事。”
“我的事？”
姑姑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她重新帶我回到了一樓，又給我倒了一杯溫水。
我捂著水杯，想讓冰涼的手回暖。
姑姑輕輕啜飲杯中的龍井，“我在哥哥的葬禮上發現你的天眼被壓製，但同時也看出來你體內蘊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力量，我偷偷試探過，你的天賦極有可能遠在哥哥和我之上，但陰家隻剩你一個後人，我不忍心出手帶你走，隻是在後來會時不時留意你的情況。”
“渡河村這件事是意外，我當時並不在這裏，隻派了李誠去處理，但他在調查過程中發現你有些不一般，於是向我匯報，我本打算讓李誠暗中觀察你，但他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個人就來了。”
“那個人……是閻王嗎？”
姑姑輕輕點頭，“是他，閻王找到李誠，警告一番，但不知道為什麽，閻王願意和李誠做一筆交易，這裏麵的事李誠並沒有對我細說。”
這筆交易就算姑姑不說我也知道，因為交易的對象就是我本人，隻是我沒想到很早之前李誠就知道我，那我豈不是在他麵前當了很久的小醜。
可惜，如今冥婚也結了，天眼也開了，多說無益。
姑姑的話說到此處，離揭開她真實目的隻差一步了，我主動出擊，問她，“姑姑，你和我說了這麽多，又把我帶到這裏，應該不隻是為了敘舊吧？當初為了保守秘密、保護陰家，你十八年都沒有在我們麵前現身，現在主動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這話實在不禮貌，可姑姑並不覺得被冒犯，反而笑意加深，“你和你爸爸一樣聰明，我當初答應過他永遠不會讓陰家人知道，但如今，我快不行了，但陰家的天罰還沒解決，我不能讓心血白費。”
“姑姑，你在說什麽？”我的手比剛才更凉了。
姑姑將旗袍紐扣解開兩顆，露出被包裹的肌膚，原本應該光潔的鎖骨上，有一道極淺極淺的印子。
“這是天罰的印跡，我在哥哥身上見過。”
我愣在原地，這豈不是代表姑姑將死了？
“不……為什麽……”
“半年前我突然發現這道印跡，最開始隻是極細的幾根線條，後來慢慢有了形狀，而前兩天，它已經成了這樣，現在的顏色還是很淺，我在哥哥身上看到的已經是發黑了，我想這是一種征兆，預告天罰要來了。”
那道天罰印跡明明是死的，但我分明感覺它活了，它正在膨脹、扭曲，在慢慢靠近我，想把我的生命也一並吞噬。
我無力地垂下手，這種被判處死刑的煎熬，一般人根本無法承受，那爸爸當初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赴死的？現在輪到姑姑了，她又是怎麽想的？
“姑姑……”
“晴晴，姑姑若是死了，再無人替我去尋找天罰的真相，我不得不找到你。”
“可是姑姑……”
“你先聽姑姑說完，我這十八年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去尋找那個謎底，雖然進展很慢，但是最近的幾次案件中，意外發現這些事和陰家的聯係越來越多，我的直覺告訴我，離真相也許隻差一步了。”
“而且，陰氏伏鬼術隻有陰家人才能學會，我當初繼承了你爺爺的本領，如果我死了，那這門陰家絕學便會失傳，陰家人除鬼衛道的重任也會斷在我手上。”
我的心慌亂極了，命運的齒輪完全失控，正如多年前爸爸去找姑姑的那個下午，一切都將被改寫。
姑姑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來幾個人，除了神婆李誠和那位LO娘，還有一位穿唐裝戴墨鏡的男人和一位穿西裝的男人。
四人齊齊站在姑姑身後，和我對立相視，
“所以，姑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加入特異部。”
姑姑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可她的每一句話對我來說，都有著巨大的衝擊力，原來還有這麽一段往事。
然而爸爸早已故去，隻剩姑姑仍在努力。
我不知該說些什麽，任何安慰與感謝都是無力的，我雖然不知道這個特別異能部到底是做什麽的，但從神婆身上能感覺到，他們所做的事一定不簡單。
既然無法感同身受，那所有的話都會蒼白如空氣。
見我太嚴肅，姑姑主動打破了沉默。
“怎麽了晴晴？想爸爸了？”
“我爸……從來沒想過他還有這樣一麵。”
“你爸爸是很有能力的人，我正式掌管特異部後，去查過一些事，發現你爸爸曾接觸過不少能人異士、三教九流，在某些地方吃得很開。”
想起那時爸爸總時不時就外出許久，指不定就是在做這些事。
“就是苦了你媽媽，她還好嗎？”
聽到姑姑提起我媽，我眉頭一皺，生硬地轉了話題，“姑姑，特異部到底是做什麽的？”
姑姑看我一眼，沒說什麽，把我帶到了另一張照片麵前，照片上的她身在一間四合院裏，正低著頭在一塊木板上寫字，我隱約辨認出那是“特別”二字。
“這是特異部第一個辦公地址，在離故宮600米的四合院裏，後來擔心我們鬧出的動靜太大，毀壞文物，就讓我們搬家了。特異部的全稱是特別異能部，不受任何機構監管，有問題可以直接匯報給高層，我們日常是處理一些非科學能解釋的案件，大多數時候這些案子是警方那邊轉過來的，比如這回渡河村的河伯案，就是當地警方請我們去幫忙。”
“特別異能部，那這裏的人多不多？我看樓下的椅子就幾張。”
“特異部從不對外公開，很多事情是無法見光的，所以招人會有極高的要求，本事厲害還不夠，人還得夠聰明，每一代的人數不超過十個人。”
每一代？我注意到了這個詞。“現在是第幾代了？”
“第三代了。”
“那之前的人……”
“除了少數幾個死裏逃生，其他都犧牲了。”
我腦海裏突兀地冒出那句曾經火爆全網的話：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與他們相比，我已是極其幸運，不過是失去了一條腿而已。”
我下意識低頭，這才發現姑姑的右小腿是一截假肢，可剛才我竟然沒發覺。
見我盯著她的假肢，姑姑說：“是不是看著很自然？這是張副做的。”
我想起樓下那幅自畫像上的簽名，正是張副。
“這樣……值得嗎？”我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值不值得，是說不清楚的，如果有一天你要麵對那些人和事，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不，我永遠不會有這一天。
我又問起另一個問題，“那姑姑你後來再也沒有見過爸爸和奶奶嗎？”
姑姑搖搖頭，“為了確保絕對的安全，我會留意家中大小事，可從來不去主動找他們，你爸偶爾會送來一點東西，也隻交給接應的人，從來不會來見我。但我最後還是去見了一次你爸，是在他的葬禮上。”
葬禮？想起那天的混亂場景，我對此沒有一點印象。
“傻晴晴，要是被你發現了，我這位置就白坐了，”姑姑說，“我去不僅是為了悼念哥哥，還要去看他身上是否有他曾說過的特殊烙印，果然我在他頭皮上發現了一個隱藏極深的烙印，那是個很特別的形狀，我後來翻閱了各種資料，都沒有找到一模一樣的。”
我一邊聽著姑姑述說往事，心中泛起奇妙的感覺，當經曆過的事情以一種全新的角度攤開在我的眼前，我有些懷疑那些事是否真的發生過。
“哥哥也是因為天罰而死，確認這件事後，我不能久留，但我在靈堂發現了你，你趴在祭台的蒲團上睡著了，我看你快醒了，正想離開，卻一眼就看穿了你身上的壓製術，你的天眼被人封住了。”
又是天眼，到底是誰封住的？為什麽閻王要解開？我身上是不是存在什麽秘密？這些之前壓下去的疑問又浮上心頭，可這回有姑姑幫我解答。
她一眼看穿我心中所想，“你的天眼應當是我哥封的，小孩子轉世投胎的陰氣一直要到10歲才會慢慢消退，加上你是純陰體質，吸引鬼的能力更強，哥哥為了保護你平安長大，直接封住了你的天眼，又怕你噩夢不斷，還洗去了你5歲前的記憶。”
關於失憶這件事，我媽說是我小時候太調皮，從樓梯上摔下來，磕到了頭，所以才會失憶，可原來這是我爸幹的？
“但現在……”姑姑緊盯我的脖子，我下意識捂住那朵曼珠沙華，發現自己在做什麽後，又急忙鬆開手。
“你爸當初為了壓製你的天眼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能解開的人寥寥無幾，這個人不但解開了，還給你加了一道守護術，晴晴，我很高興你能找到這樣一個人。”
我能聽出來姑姑這句話不是客套，於是我試探著問：“姑姑，你知道是誰了？”
姑姑點點頭，“李誠之前匯報過了。”
李誠，就是神婆。
說起他，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他帶我來這裏，是姑姑的意思，之前他也和奶奶說過，是陰家的人要我，姑姑究竟想做什麽？
“之前的事我都和你說過了，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事。”
“我的事？”
姑姑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她重新帶我回到了一樓，又給我倒了一杯溫水。
我捂著水杯，想讓冰涼的手回暖。
姑姑輕輕啜飲杯中的龍井，“我在哥哥的葬禮上發現你的天眼被壓製，但同時也看出來你體內蘊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力量，我偷偷試探過，你的天賦極有可能遠在哥哥和我之上，但陰家隻剩你一個後人，我不忍心出手帶你走，隻是在後來會時不時留意你的情況。”
“渡河村這件事是意外，我當時並不在這裏，隻派了李誠去處理，但他在調查過程中發現你有些不一般，於是向我匯報，我本打算讓李誠暗中觀察你，但他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個人就來了。”
“那個人……是閻王嗎？”
姑姑輕輕點頭，“是他，閻王找到李誠，警告一番，但不知道為什麽，閻王願意和李誠做一筆交易，這裏麵的事李誠並沒有對我細說。”
這筆交易就算姑姑不說我也知道，因為交易的對象就是我本人，隻是我沒想到很早之前李誠就知道我，那我豈不是在他麵前當了很久的小醜。
可惜，如今冥婚也結了，天眼也開了，多說無益。
姑姑的話說到此處，離揭開她真實目的隻差一步了，我主動出擊，問她，“姑姑，你和我說了這麽多，又把我帶到這裏，應該不隻是為了敘舊吧？當初為了保守秘密、保護陰家，你十八年都沒有在我們麵前現身，現在主動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這話實在不禮貌，可姑姑並不覺得被冒犯，反而笑意加深，“你和你爸爸一樣聰明，我當初答應過他永遠不會讓陰家人知道，但如今，我快不行了，但陰家的天罰還沒解決，我不能讓心血白費。”
“姑姑，你在說什麽？”我的手比剛才更凉了。
姑姑將旗袍紐扣解開兩顆，露出被包裹的肌膚，原本應該光潔的鎖骨上，有一道極淺極淺的印子。
“這是天罰的印跡，我在哥哥身上見過。”
我愣在原地，這豈不是代表姑姑將死了？
“不……為什麽……”
“半年前我突然發現這道印跡，最開始隻是極細的幾根線條，後來慢慢有了形狀，而前兩天，它已經成了這樣，現在的顏色還是很淺，我在哥哥身上看到的已經是發黑了，我想這是一種征兆，預告天罰要來了。”
那道天罰印跡明明是死的，但我分明感覺它活了，它正在膨脹、扭曲，在慢慢靠近我，想把我的生命也一並吞噬。
我無力地垂下手，這種被判處死刑的煎熬，一般人根本無法承受，那爸爸當初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赴死的？現在輪到姑姑了，她又是怎麽想的？
“姑姑……”
“晴晴，姑姑若是死了，再無人替我去尋找天罰的真相，我不得不找到你。”
“可是姑姑……”
“你先聽姑姑說完，我這十八年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去尋找那個謎底，雖然進展很慢，但是最近的幾次案件中，意外發現這些事和陰家的聯係越來越多，我的直覺告訴我，離真相也許隻差一步了。”
“而且，陰氏伏鬼術隻有陰家人才能學會，我當初繼承了你爺爺的本領，如果我死了，那這門陰家絕學便會失傳，陰家人除鬼衛道的重任也會斷在我手上。”
我的心慌亂極了，命運的齒輪完全失控，正如多年前爸爸去找姑姑的那個下午，一切都將被改寫。
姑姑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來幾個人，除了神婆李誠和那位LO娘，還有一位穿唐裝戴墨鏡的男人和一位穿西裝的男人。
四人齊齊站在姑姑身後，和我對立相視，
“所以，姑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加入特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