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曼珠沙華
第9章 曼珠沙華
閻王又抱我前行一陣，他跨上台階，而後站定。
遠處的廝殺聲格外刺耳，他看了許久，才說：“今日太過倉促，婚姻大事，委屈你了。”
說完，他輕輕將我放下，又遞給我一件東西，是一杯酒。
“親友皆不在旁，亦無人主婚，諸多瑣事免就免了，但這合巹酒，非喝不可。”
我眼前漆黑，隻能感受到他緩緩抬起我的手，讓酒杯邊緣觸碰到我的唇邊，接著，他的手穿過我的手腕。
“陰晴，喝下這杯酒，我們就是夫婦了。”閻王的喜悅溢於言表。
而我呢，我要不要喝下這杯酒？
閻王隻封住了我的視覺和嗓音，若是我真想甩開這酒，誰又攔得住我。
可我猶豫了。
和閻王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一個小時，我甚至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我一個普通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值得他大費周章呢？
說是和我爸的約定，這話我可不信，我爸哪來這麽大的架子使喚閻王。
難道——因為我是陰家後人？
若真是如此，閻王更不必娶我了，拿奶奶威脅我就夠了。
左思右想，始終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什麽非要娶我？
充滿算計與迷霧的關係我無法接受，我將酒杯拿遠些，用另一隻手指指喉嚨，示意他解除我的禁言。
閻王沒有推辭。
“你，”我問他，“你為什麽一定要和我結婚呢？你是高高在上的閻王，想要什麽得不到，而我隻是個靠打工養活自己的窮學生。”
“陰晴，不要妄自菲薄。”閻王難得嚴肅，“你就是你，誰都比不上你。”
“可我不懂你這麽做的用意，婚姻不該是我們這樣的。”
“陰晴，”閻王語氣柔和下來，“我懂你現在慌張無措，但你隻需記住一件事，我娶的是你這個人，和其他都無關。”
我還想再說什麽，可閻王突然抱著我飛起來，一個不穩，我手中的酒杯不知掉落何處。
“閻王，這喜宴空無一人，是專為等我來麽，哈哈哈。”這是剛才那人（或許是鬼？）。
“屍煞，你來得不湊巧，我正要和王後行合巹禮。”
“哦？閻王這是怪我壞了你的好事？嘖，這可算不到我頭上，要怪就怪你的屬下個個無能。”
黑無常從遠處趕來，“王——”
閻王打斷他，“無需多言。”
閻王又低頭對我說：“此處危險，我會讓黑無常送你回去，但這酒……”
他話沒說完，我隻感覺一片唇壓下來，落處不是額頭，而是我嘴唇，帶著些許溫熱的酒被送入我口中，我一時不察，讓那酒分毫不漏的全灌了進去。
見我喝完，閻王低低笑出聲，“你我總算結為夫婦了。”
他將我交到黑無常手中時，我還暈暈乎乎的，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被吻懵了。
“陰晴，我們來日方長。”
說完，他乘風而去，而我的眼睛也恢複如常。
我趕緊去找他的身影，依稀看到有兩人在空戰纏鬥。
其中一人身姿高大，渾身散發暗暗金光，手執一柄長槍，直戳對方要害。
身法這般飄逸的人，應該就是閻王了。
他始終背對我，我左右張望，想一看他的真貌，黑無常卻擋住我的視線。
“娘娘，屬下送您回去。”
算了，他都說了來日方長，那來日再看。
黑無常將我送回去時，東方將明，我怕太陽出來黑無常會灰飛煙滅，催他趕緊離開。
哪知黑無常聽了，一頭黑線，“娘娘，鬼魂懼日乃是謬論。”
我尷尬地撓撓頭，黑無常這點就比不上影子了，不給我台階下。
黑無常很快離去，我目送他走後，一回頭，就被奶奶嚇了一跳。
她老人家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我身後。
“奶奶，起得挺早啊。”
“晴晴，我等你一天了。”奶奶用手擦淚。
原來都過去一天了，回想這段時間經曆的事，後怕的感覺籠罩全身，我亦是忍不住哭起來。
我和奶奶兩個人在家門口哭作一團，要是有人路過，怕是會以為我們中邪了。
“奶奶，我和閻王結婚了。”等奶奶情緒稍稍平複，我故作淡定告訴她這個驚天大消息。
可奶奶沒有絲毫震驚，反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麵。
“奶奶，我結婚了。”我又說一遍。
“聽見了，奶奶耳朵好著呢。”
“那你……”
“你走了沒多久，閻王就派人來送聘禮了，全放在堂屋了。”
什麽？聘禮？
我趕緊跑去堂屋，發現箱子比我28寸行李箱還要大三四倍，而這樣的箱子足足有二十個。
我隨手打開離我最近的一個，差點被閃瞎眼。
這可是整整一箱元寶啊！金燦燦的，散發著奢華的味道！
我忍不住想去摸，又收回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奶奶，這不會是清明節燒的紙元寶吧。”
“說什麽糊話，閻王送上門的聘禮能差麽！”
我又打開剩餘的箱子，無一不是金銀珠寶，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最後，是一個小箱子，落了一把精致的鎖在上麵。
“奶奶，這個箱子的鑰匙呢？”
奶奶看我一眼，“沒有。”
“沒有？”
“送來的東西全在這裏了。”
我猜這鑰匙還在閻王手裏，又想到他那句“來日方長”，這人難道早就算好了？
可奶奶一臉憂心忡忡，像是有話憋在胸口。
“奶奶，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晴晴啊，就算那人是閻王，我也不願意你摻和到這些事裏麵來。”
“但這不是爸爸他……”
“你爸的心思我知道，但他這樣的舉動未免太冒險。”
“奶奶，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而且在地府時，閻王曾告訴我，陰家有天罰，那是什麽？為什麽從來沒聽你們說起過。”
聽見天罰二字，奶奶的視線有些飄忽，似乎在回憶多年前的故事。
可我沒等到她的回答，不速之客上門了。
是神婆。
她不打招呼從門外走來，我剛想發作，就看到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警察。
我不知神婆唱的哪一出，怕嚇著奶奶，趕緊將她護在身後。
“你還有臉來我家？警察叔叔，我要報案，我差點被這個人害死。”
為首的警察看我一眼，又看了神婆一眼，說：“你們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麽誤會？”
“我和她哪有什麽誤會，她蓄意謀殺，我就是人證！”
神婆嗤笑一聲，“蓄意謀殺？你這一趟沒白走，嫁給地府閻王的人可不是我。”
“你什麽意思？”
“你以為你身上這套嫁衣誰給我的，冥河土又是誰給我的。”
我愣在原地，這一切都是閻王和神婆商量好的？
“我借你的純陰氣息吸引水生鬼上來，又乘勢送你去地府，這不是一舉兩得。”神婆一副頗為驕傲的樣子。
奶奶收到了閻王的聘禮，神婆和閻王做了交易，全世界隻有我這個當事人被蒙在鼓裏。
“你和閻王做了交易，你得到冥河土，他得到——”
我。
被人算計的不適感湧上頭，連帶著手上的小箱子也變得礙眼。
“陰晴，你可別這麽說，你也不吃虧，你的天眼原本被人封印，現在已開，不信你去照照鏡子。”
我找了口水缸，往裏麵一瞧，脖子上那顆紅痣不見了，竟然變成了一朵花，而那花我再熟悉不過，是曼殊沙華。
“封印你天眼的人本事可不小，一般人沒法解除，想必是閻王親自動手。”
閻王什麽時候……
我突然想起那個吻，閻王非要我喝酒，難道就是為了替我開天眼？
“天眼既開，以後人間的惡鬼你都能一眼看破真貌，加上你脖子上的曼殊沙華，普通小鬼不敢近你身，閻王倒是為你花了不少心思。”
我的思緒雜亂極了，閻王為什麽要娶我？為什麽要替我開天眼？陰家到底有什麽秘密？爸爸為什麽會死？奶奶為什麽不肯告訴我真相？神婆是什麽人？她的目的是什麽？我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為什麽所有人都在欺瞞我？
一切問題纏繞在我心頭，我從未感受過如此大的壓力和痛苦，就在我即將崩潰時，一雙布滿老繭的手伸到我麵前，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晴晴。”
奶奶目光澄明，即使矮我不少，可奶奶依舊是我最強大的羽翼。
奶奶問神婆：“你們為什麽來我家？”
警察答：“陰晴作為渡河村案件的重要證人，我們需要帶她回去做筆錄。”
提及夢男，我又想到她慘死的模樣。
“神婆，你坑我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害死夢男的水生鬼你到底收沒收？”
“嗬，那還沒成型的小女鬼，早被送入了輪回。”
“小女鬼？”
“你還不知道，那小女鬼就是佘夢男的妹妹。”
什麽？！
我欲追問，但警察打斷我，他說：“有什麽話，到警局再說。”
神婆也跟著說：“陰晴，你要是不去，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這事我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我料神婆也不敢在警局裏作妖，於是我換了一身運動服，和他們一起離開。
走之前，奶奶送我出門，用極小的聲音叮囑我。
“晴晴，我真不願意……哎。”
我知道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麽，我給了她一個輕輕的擁抱，“奶奶，做一份梅菜扣肉吧，我這幾天都沒好吃吃飯，嘴饞死了。”
我坐在車上，又看了一眼熟悉的老家，發覺它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圍牆還是那堵牆，瓦片還是那堆瓦，也許，變的是我吧。
閻王又抱我前行一陣，他跨上台階，而後站定。
遠處的廝殺聲格外刺耳，他看了許久，才說：“今日太過倉促，婚姻大事，委屈你了。”
說完，他輕輕將我放下，又遞給我一件東西，是一杯酒。
“親友皆不在旁，亦無人主婚，諸多瑣事免就免了，但這合巹酒，非喝不可。”
我眼前漆黑，隻能感受到他緩緩抬起我的手，讓酒杯邊緣觸碰到我的唇邊，接著，他的手穿過我的手腕。
“陰晴，喝下這杯酒，我們就是夫婦了。”閻王的喜悅溢於言表。
而我呢，我要不要喝下這杯酒？
閻王隻封住了我的視覺和嗓音，若是我真想甩開這酒，誰又攔得住我。
可我猶豫了。
和閻王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一個小時，我甚至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我一個普通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值得他大費周章呢？
說是和我爸的約定，這話我可不信，我爸哪來這麽大的架子使喚閻王。
難道——因為我是陰家後人？
若真是如此，閻王更不必娶我了，拿奶奶威脅我就夠了。
左思右想，始終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什麽非要娶我？
充滿算計與迷霧的關係我無法接受，我將酒杯拿遠些，用另一隻手指指喉嚨，示意他解除我的禁言。
閻王沒有推辭。
“你，”我問他，“你為什麽一定要和我結婚呢？你是高高在上的閻王，想要什麽得不到，而我隻是個靠打工養活自己的窮學生。”
“陰晴，不要妄自菲薄。”閻王難得嚴肅，“你就是你，誰都比不上你。”
“可我不懂你這麽做的用意，婚姻不該是我們這樣的。”
“陰晴，”閻王語氣柔和下來，“我懂你現在慌張無措，但你隻需記住一件事，我娶的是你這個人，和其他都無關。”
我還想再說什麽，可閻王突然抱著我飛起來，一個不穩，我手中的酒杯不知掉落何處。
“閻王，這喜宴空無一人，是專為等我來麽，哈哈哈。”這是剛才那人（或許是鬼？）。
“屍煞，你來得不湊巧，我正要和王後行合巹禮。”
“哦？閻王這是怪我壞了你的好事？嘖，這可算不到我頭上，要怪就怪你的屬下個個無能。”
黑無常從遠處趕來，“王——”
閻王打斷他，“無需多言。”
閻王又低頭對我說：“此處危險，我會讓黑無常送你回去，但這酒……”
他話沒說完，我隻感覺一片唇壓下來，落處不是額頭，而是我嘴唇，帶著些許溫熱的酒被送入我口中，我一時不察，讓那酒分毫不漏的全灌了進去。
見我喝完，閻王低低笑出聲，“你我總算結為夫婦了。”
他將我交到黑無常手中時，我還暈暈乎乎的，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被吻懵了。
“陰晴，我們來日方長。”
說完，他乘風而去，而我的眼睛也恢複如常。
我趕緊去找他的身影，依稀看到有兩人在空戰纏鬥。
其中一人身姿高大，渾身散發暗暗金光，手執一柄長槍，直戳對方要害。
身法這般飄逸的人，應該就是閻王了。
他始終背對我，我左右張望，想一看他的真貌，黑無常卻擋住我的視線。
“娘娘，屬下送您回去。”
算了，他都說了來日方長，那來日再看。
黑無常將我送回去時，東方將明，我怕太陽出來黑無常會灰飛煙滅，催他趕緊離開。
哪知黑無常聽了，一頭黑線，“娘娘，鬼魂懼日乃是謬論。”
我尷尬地撓撓頭，黑無常這點就比不上影子了，不給我台階下。
黑無常很快離去，我目送他走後，一回頭，就被奶奶嚇了一跳。
她老人家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我身後。
“奶奶，起得挺早啊。”
“晴晴，我等你一天了。”奶奶用手擦淚。
原來都過去一天了，回想這段時間經曆的事，後怕的感覺籠罩全身，我亦是忍不住哭起來。
我和奶奶兩個人在家門口哭作一團，要是有人路過，怕是會以為我們中邪了。
“奶奶，我和閻王結婚了。”等奶奶情緒稍稍平複，我故作淡定告訴她這個驚天大消息。
可奶奶沒有絲毫震驚，反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麵。
“奶奶，我結婚了。”我又說一遍。
“聽見了，奶奶耳朵好著呢。”
“那你……”
“你走了沒多久，閻王就派人來送聘禮了，全放在堂屋了。”
什麽？聘禮？
我趕緊跑去堂屋，發現箱子比我28寸行李箱還要大三四倍，而這樣的箱子足足有二十個。
我隨手打開離我最近的一個，差點被閃瞎眼。
這可是整整一箱元寶啊！金燦燦的，散發著奢華的味道！
我忍不住想去摸，又收回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奶奶，這不會是清明節燒的紙元寶吧。”
“說什麽糊話，閻王送上門的聘禮能差麽！”
我又打開剩餘的箱子，無一不是金銀珠寶，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最後，是一個小箱子，落了一把精致的鎖在上麵。
“奶奶，這個箱子的鑰匙呢？”
奶奶看我一眼，“沒有。”
“沒有？”
“送來的東西全在這裏了。”
我猜這鑰匙還在閻王手裏，又想到他那句“來日方長”，這人難道早就算好了？
可奶奶一臉憂心忡忡，像是有話憋在胸口。
“奶奶，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晴晴啊，就算那人是閻王，我也不願意你摻和到這些事裏麵來。”
“但這不是爸爸他……”
“你爸的心思我知道，但他這樣的舉動未免太冒險。”
“奶奶，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而且在地府時，閻王曾告訴我，陰家有天罰，那是什麽？為什麽從來沒聽你們說起過。”
聽見天罰二字，奶奶的視線有些飄忽，似乎在回憶多年前的故事。
可我沒等到她的回答，不速之客上門了。
是神婆。
她不打招呼從門外走來，我剛想發作，就看到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警察。
我不知神婆唱的哪一出，怕嚇著奶奶，趕緊將她護在身後。
“你還有臉來我家？警察叔叔，我要報案，我差點被這個人害死。”
為首的警察看我一眼，又看了神婆一眼，說：“你們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麽誤會？”
“我和她哪有什麽誤會，她蓄意謀殺，我就是人證！”
神婆嗤笑一聲，“蓄意謀殺？你這一趟沒白走，嫁給地府閻王的人可不是我。”
“你什麽意思？”
“你以為你身上這套嫁衣誰給我的，冥河土又是誰給我的。”
我愣在原地，這一切都是閻王和神婆商量好的？
“我借你的純陰氣息吸引水生鬼上來，又乘勢送你去地府，這不是一舉兩得。”神婆一副頗為驕傲的樣子。
奶奶收到了閻王的聘禮，神婆和閻王做了交易，全世界隻有我這個當事人被蒙在鼓裏。
“你和閻王做了交易，你得到冥河土，他得到——”
我。
被人算計的不適感湧上頭，連帶著手上的小箱子也變得礙眼。
“陰晴，你可別這麽說，你也不吃虧，你的天眼原本被人封印，現在已開，不信你去照照鏡子。”
我找了口水缸，往裏麵一瞧，脖子上那顆紅痣不見了，竟然變成了一朵花，而那花我再熟悉不過，是曼殊沙華。
“封印你天眼的人本事可不小，一般人沒法解除，想必是閻王親自動手。”
閻王什麽時候……
我突然想起那個吻，閻王非要我喝酒，難道就是為了替我開天眼？
“天眼既開，以後人間的惡鬼你都能一眼看破真貌，加上你脖子上的曼殊沙華，普通小鬼不敢近你身，閻王倒是為你花了不少心思。”
我的思緒雜亂極了，閻王為什麽要娶我？為什麽要替我開天眼？陰家到底有什麽秘密？爸爸為什麽會死？奶奶為什麽不肯告訴我真相？神婆是什麽人？她的目的是什麽？我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為什麽所有人都在欺瞞我？
一切問題纏繞在我心頭，我從未感受過如此大的壓力和痛苦，就在我即將崩潰時，一雙布滿老繭的手伸到我麵前，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晴晴。”
奶奶目光澄明，即使矮我不少，可奶奶依舊是我最強大的羽翼。
奶奶問神婆：“你們為什麽來我家？”
警察答：“陰晴作為渡河村案件的重要證人，我們需要帶她回去做筆錄。”
提及夢男，我又想到她慘死的模樣。
“神婆，你坑我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害死夢男的水生鬼你到底收沒收？”
“嗬，那還沒成型的小女鬼，早被送入了輪回。”
“小女鬼？”
“你還不知道，那小女鬼就是佘夢男的妹妹。”
什麽？！
我欲追問，但警察打斷我，他說：“有什麽話，到警局再說。”
神婆也跟著說：“陰晴，你要是不去，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這事我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我料神婆也不敢在警局裏作妖，於是我換了一身運動服，和他們一起離開。
走之前，奶奶送我出門，用極小的聲音叮囑我。
“晴晴，我真不願意……哎。”
我知道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麽，我給了她一個輕輕的擁抱，“奶奶，做一份梅菜扣肉吧，我這幾天都沒好吃吃飯，嘴饞死了。”
我坐在車上，又看了一眼熟悉的老家，發覺它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圍牆還是那堵牆，瓦片還是那堆瓦，也許，變的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