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總要護她周全
  第22章 總要護她周全

  張仲敬細細地問了自家主子病情的問題,將寧熙要的幾十樣藥材打包好奉上後,才恭敬地送神一樣將寧熙送出了門。

  直到寧熙的馬車在街角轉過不見了,張仲敬才收回了目光。

  聽說主子醒來了,張仲敬忙趕了過來,將熬好的湯藥遞給趙慎喝。

  “能不喝嗎?”

  趙慎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自覺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了大礙,之所以要喝藥,那姑娘也說了,是要補身體。

  他又不曾生過孩子,補什麽身體!

  張仲敬因崇拜寧熙如神,是以,寧熙的話,於他來說,便是聖旨。

  有聖旨在手,他也敢違逆趙慎了,道,“這是神醫姑娘開的藥,郡王爺還是好生喝了吧!”

  趙慎挑眉朝張仲敬看去,“敢跟本王叫板了?到底本王是你的主子,還是她是你的主子?”

  “神醫姑娘能救爺的命,就是屬下的主子!”張仲敬嗬嗬笑道。

  墨痕緊張地看著自家主子,也不知道神醫姑娘說要留他下來,免了他的責罰,這話在主子這裏,到底有沒有用?

  趙慎似乎能讀心術,橫了墨痕一眼,墨痕渾身一抖,聽到主子道,“她說讓你留下,你就留下吧,再有下次,死罪!”

  竟然敢挾恩圖報,丟他的臉!

  莫衡噗通跪下來,“多謝姑娘……啊,不,多謝主子!”

  趙慎嫌棄地瞥了墨痕一眼,以前也沒覺得這小子如此沒用。

  他也沒有廢話,一仰脖子,將一碗湯藥一股腦兒地喝下,倒也乖順,令張仲敬放下心來,覺得姑娘這尊大佛太好使了。

  趙慎舒展了一下筋骨,真氣在體內運轉一圈,並無停滯,反而渾身通泰,是他中毒以來,從未有過的舒暢,而手腕之上,那一滴巫血蠱留下的血痣也消失了,隻關元穴處,隱隱有些不妥。

  想到那姑娘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按了個遍,都到了小腹處了,她家嬤嬤又說了讓自己對那姑娘的清白負責,趙慎覺得,自己也確實應當負起責任來,始亂終棄終究非君子所為。

  “弄清楚了,她究竟是不是武定侯府的姑娘?”

  張仲敬躬身道,“為了安全起見,是雲硯暗地裏護送神醫姑娘回府,確是武定侯府的大姑娘。”

  “她的身份保密,不得讓任何人知道。凡外頭有人知道,一律不留!”趙慎冰冷地下命令。

  “是!”張仲敬心頭一凜,唯有死人才能保密。

  張仲敬沒想到,為了大姑娘,自家主子也變成了殘暴之人。

  當然,他也深知,這世上要主子命的人不知幾許,若讓人知道,大姑娘能夠救主子的命,那些人首要便是除掉大姑娘了。

  主子這般吩咐,也是穩妥起見。

  “待日後吧!”趙慎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極為難為情地道,“她既為了本王的性命,連閨譽都不顧了,本王豈能做薄情寡性之人,總是要護她周全。”

  張仲敬和墨痕對視一眼,均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見鬼”了的神情,張仲敬心說,郡王爺若是動了凡心,直說便是,何必尋這樣的理由呢?

  他輕咳了嗓子,道,“郡王爺,姑娘臨走前說了,以後每個月都要為郡王爺封一次針,再蠱毒解除之前,爺不得與女子有房事,否則就會暴斃身亡。”

  “本王對女人沒興趣!”趙慎沒好氣地道,他是好色之人嗎?

  “姑娘也說了,她可保郡王爺三年無礙,但三年內,務必要找到天池隱泉、赤地蜈蚣。”

  趙慎略思忖,說了一聲,“仇冬領人去尋!”

  也不見有人現身,但一道聲音卻是傳了進來,“是”,便見一隻鷂子一般的人撲向了遠處,幾個起落,消失不見了。

  寧熙回來之後,給弟弟檢查一番身體,就回到了自己屋裏,由碧玉服侍著,沐浴過後,躺在榻上小憩。

  正房裏,曹氏將寧煦哄著睡了,又將屋子裏的下人都屏退了,留了秦嬤嬤說話,“今日去,是怎麽個情況?”

  秦嬤嬤欲言又止,這讓曹氏心裏七上八下極為不安,“你倒是說話,我跟前,有什麽不能說的?”

  秦嬤嬤道,“奴婢也不知道大姑娘是哪裏學了一手極為高明的醫術,今日大姑娘在回春堂等著的時候,正好有個人被蛇咬了,快要死了,回春堂的張大夫都說沒救了……”

  “啊!”曹氏聽到這裏,被唬了一跳,經不住驚呼出聲,“後來呢?”

  “太太再也想不到,咱們大姑娘竟然把他給救了!那一手針,阿彌陀佛,就跟那天女穿針一樣,那老漢就活過來了,外頭的人都喊大姑娘是神醫!”

  曹氏不由得想到,當年,她嫡親的婆婆,先武定侯夫人,便是一手高明醫術,不知活了多少人的性命,也得了這樣的一個美譽。

  “阿彌陀佛!熙姐兒怕是傳承了她嫡親祖母的一手醫術,能夠救活一條性命,這是積了大功德了!”

  “可不就是太太說的這樣,隻太太,奴婢還記掛著一樁事!”

  “你說!”

  “奴婢想著,如今這府裏總是不安生,那幾個,恨不得把咱們這一房給吃了。昨日出了那樣的事,都鬧到明麵兒上來了,若是叫人尋著大姑娘這樣的錯處,還不定要生出什麽事來!”

  武定侯府大姑娘這樣的身份,何等金貴,哪能做那醫女拋頭露麵的勾當,曹氏雖自己覺得女兒救人性命,勝造七級浮屠,可不代表世俗就是這麽個看法,一旦被老太太拿捏住了,還不知道要怎麽發作。

  世人多歹毒,曹氏也是知道的,當年她嫡親婆婆得民間推崇,可勳貴中,卻多被人瞧不起。

  “那就瞞著,不能讓人知道了。”曹氏當機立斷,“熙姐兒有了這樣的本事,是她的造化,我這做母親的,不能幫她,卻也不能帶累了她。”

  “太太說的是!”秦嬤嬤終究還是沒有把大姑娘摸了男子腰身的事說出來,憋在心裏又覺得苦,怕壞了大姑娘的前程。

  “明日就是龍舟賽了,今日,老太太傳下話來,說是熙姐兒和煦哥兒昨日落了水,要在府裏好生養著,竟不許出門。”曹氏氣怒不已。

  若煦哥兒真不好了,不用老太太說,她也不會讓煦哥兒出門,可煦哥兒已經活蹦亂跳了,今日晌午過後,就叫嚷著明日要出門看龍舟賽,若不讓他出去,他心裏豈能爽快?

  果然不是自己的親孫子,老太太半點都不願體諒。

  可老太太是婆婆,曹氏一個給人當媳婦的,又能如何?

  一邊苦悶,一邊落下淚來。

  比起西跨院這邊苦悶的氣氛,紅蓼院裏,倒是熱鬧得緊,寧瀟將自己的衣服首飾拿了過來,穿給二太太看,“娘,你說我穿這一身可好?”

  二太太李氏乃廣西巡撫李延之女,父親是封疆大吏,自認身份也不比出自國公府的曹氏低多少,素來不把曹氏放在眼裏,讓女兒轉了一圈,錦繡華服,彩繡輝煌,極為滿意。

  “明日你祖母隻帶你和你大哥出去,代表的是武定侯府的體麵,萬不可出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