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饞涎欲滴
  第21章 饞涎欲滴

  前世,寧熙後來成了大夫之後,便是一個行走在江湖的遊醫了。

  一個克死所有親人,為世不容,被逐出家門的女子,能夠保住一條命,有棲身之所已是十分幸運了,如何還能如那些貴女一樣,守著規矩清清白白地過日子?

  她見慣了生死,眼裏也就隻有病人和非病人之分了。

  此時,趙慎隻穿著一條褻褲,躺在她的麵前。

  頭一次,她的眼裏不再是骨架和血肉,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看著少年寬肩窄腰,修長有力的腿,古銅色光滑的肌膚上泛著玉澤光芒,腹肌如磊,兩條馬甲線下延沒入褻褲裏,她的臉上不由得一陣燥熱,偷偷咽了下口水。

  幸好戴了冪蘺!

  要不然這饞涎欲滴的模樣,真正丟死人了!

  隻看到趙慎身上,一道約有一指寬的疤痕從左胸一直延伸到了右下腰處,橫貫整個胸膛,她又一陣鼻子發酸,眼眶發熱。

  趙慎盯著寧熙的臉,因她眼簾低垂,倒也沒將她的異常看清楚,隻聽得她說,讓他翻過身去,趙慎便將後背對上了她。

  後背上,也是道道疤痕,每一塊都猙獰醒目,寧熙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自己的心神靜下來,手不再發抖。

  “我先用針為你調理一下身體,再將蠱控製在一個地方,不在你的身體裏四處遊走。這樣你每夜就不用承受非人之痛,有助你休養生息。”

  “嗯!”趙慎淡淡地應了一聲,似乎,寧熙說的與他無關一樣。

  這個人,真是不把命當回事!

  也不知該說他自大,還是冷血了!

  寧熙搖了搖頭,將胡思亂想摒除在腦海之外,專注於眼前的事,她朝張仲敬伸出手,“針!”

  “是!”張仲敬忙奉上了一套新的銀針。

  隻見寧熙略一靜神,十指如飛,隻見一陣眼花繚亂,趙慎的後背上已經落上了數十根銀針。

  她的手指按在趙慎的督脈之上,慢慢地,慢慢地朝著前移動,每移動一處,趙慎的身體便顫抖一下,很快,布滿了汗水。

  而寧熙的額頭上也滾下汗珠來,饒是她,此時也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怕趙慎忍不住這非常之痛,道,“會很痛,你稍微忍耐一點。”

  “無妨!”趙慎淡淡一聲,他壓在枕頭上的麵頰已是蒼白無色。

  寧熙的手指按在了衝脈一處的時候,她的另一隻手一揮,將所有的針全部都收了回來,這一手本事,張仲敬在一旁看到之後,自愧弗如。

  “翻個麵!”寧熙一手按著那一處,趙慎翻身的時候,費了老大的勁,可想而知,這治療,於他而言何等痛苦。

  他緊閉雙眼,平躺著,額頭上汗水如滾珠兒般落下來。

  寧熙的鼻尖也滴下汗水來,她一手飛快用針,另一隻手慢慢地朝前趕,直到關元處,趙慎的渾身一顫。

  三根針落在了附近,寧熙方才鬆了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

  秦嬤嬤見自家姑娘將一個大男人渾身摸了個遍不說,都伸手到男子的小腹處了,這都和耍流氓沒什麽分別了,便想死的心都有了。

  今日這一出,若是說與太太聽,太太還能活嗎?

  為今之計,也隻有求眼前這公子能夠知恩圖報,為自家姑娘負責,否則將來還有哪個男人肯娶姑娘?

  但這些話,又萬不肯與人說,否則,姑娘還怎麽活啊?

  趙慎此時痛不欲生,哪裏還顧得上這麽多,他死死地咬著牙,盡量不痛呼出聲。

  寧熙慢慢地將一根針紮進了關元穴上,隻聽見趙慎再也忍不住,一聲呻吟,他雙拳緊握,身上爆汗如雨,床單也頃刻如水洗一般。

  “爺!”墨痕嚇得渾身哆嗦,哭喪著要向前去,被張仲敬一把拉住,“不得搗亂!”

  “爺會不會有事?”

  張仲敬隻覺得寧熙這一手精彩無比,至於會不會有事,他也不知道,隻喃喃道,“若天底下還有誰能救得了爺,也隻有神醫姑娘了!”

  他家主子將人家北疆聖女都斬了,一手養情絲蠱的絕活也失了傳承,天底下還有誰能為爺解毒?

  北疆人恨慘了爺,他們想要去拿那解蠱毒的兩樣寶物,恐比登天還難呢!

  但比起從前,解毒沒有著落,卻是要好太多了,給了人多少希望。

  約有一盞茶的功夫,寧熙終於拔了針,她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在床沿坐下,已是渾身都虛脫了。

  趙慎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張仲敬朝自家主子看了一眼,聽得氣息綿長安穩,他方才放了心,喊了一聲,“姑娘?”

  “取參片來!”寧熙隻覺得氣都快沒了。

  張仲敬忙吩咐下去,很快,一塊百年老參片拿了過來,正要給趙慎含著,卻被寧熙接過去後,含在了自己的嘴裏。

  “姑娘今日辛苦了!”張仲敬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張一千兩銀票,雙手奉上,“區區謝禮,不成敬意,日後必當還有重謝!”

  秦嬤嬤忙上前要推辭,若是接了,銀貨兩訖,以後還怎麽賴上這王爺?

  誰知,寧熙卻一把接了過來,吩咐道,“我寫張藥方,在我要的藥材到之前,他的身體要先養好。”

  “是!”張仲敬問道,“姑娘方才一手,是將那蠱毒壓製住了?”

  “嗯,天心十三針裏頭,有結蠱針,不管是什麽蠱毒,都能暫時壓製。不過……“寧熙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雖已經壓製了,不會再日夜不安,也可動用八成的真氣而不會傷身,卻也有個致命的壞處。”

  墨痕吃驚問道,“不知是什麽致命的壞處?”

  雖想到前世,趙慎都不曾娶妻納妾,到她死的時候,都沒聽說他身邊有女人,必然是不好女色之人。

  但為防萬一,寧熙還是道,“徹底解毒之前,不得有男女之事,切記,否則傷的不是人家姑娘,而是他自己了。”

  “會,會如何?”張仲敬見那蠱毒被壓製在了關元穴處,心裏已經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身死魂消!”

  “啊?”墨痕欲哭無淚。

  寧熙朝墨痕白了一眼,“我知道你今日是為了你家主子才打算挾恩圖報,我也沒有怪你。你這樣的忠仆,不該受到處罰,你主子醒了之後,你跟他說一聲,就說,可否讓你跟在身邊,護他周全?”

  寧熙可不想墨痕因為自己,而受罰,但她又沒有立場去幫墨痕向趙慎求情,隻好用這種方式,為墨痕說一句好話。

  寧熙施展一手針法,疼得趙慎快被耗了半條命,他足足睡了兩個多時辰,才醒過來,隻覺得神清氣爽。

  他不知道有多少日子不曾睡過一個好覺了,起來後,伸展了四肢,見墨痕坐在腳踏上打瞌睡,冷笑一聲,“怎麽,本王說的話不好使了?”

  墨痕一個激靈滾起來,磕頭道,“爺,是姑娘,姑娘發了話,說讓屬下留下來,要屬下盯著爺!”

  趙慎問道,“盯著本王什麽?”

  “姑娘說,雖然幫爺把那蠱毒壓製住了,卻也有一個致命的壞處,就是爺不得有女人。姑娘說,可否讓屬下留下,盯著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