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私相授受
第12章 私相授受
二人抹幹了眼淚，紫煙去擰濕帕子給寧熙擦臉，秦嬤嬤將那張藥方遞給寧熙，道，“姑娘，奴婢今日去回春堂抓藥，沒有花銀子！”
“為何？”寧熙蹙眉想到，武定侯府與回春堂並沒有什麽瓜葛，為何他們會不要銀子？
“回春堂最近在做什麽善事嗎？”
做善事也不應該做到武定侯府的頭上。
“倒也不是！”秦嬤嬤偷偷地拿眼打量大姑娘，想到那坐堂大夫的話，她心裏的疑惑比起寧熙來，不遑多讓，“回春堂說，願意出重金買姑娘的這張藥方！”
原來如此！
寧熙笑了一下，“看來，回春堂今日的坐堂大夫是個好脈息的，做大夫的，本就要存一顆濟世救人之心，如若不然，便是在謀人性命。嬤嬤明日去的時候，抓兩日的藥回來，把藥方留在那兒即可。”
“隻他們還問，不知是哪位杏林高手開的藥方，老婆子實在是不敢說！”
寧熙想了想，“人家必是有了重症病人，等著救命，嬤嬤就問問他們究竟什麽事，若有需要，我可去瞧瞧，治得好是功德，治不好也漲見識。”
“這事，怕是要和太太說說。”秦嬤嬤皺起眉頭，哪有侯門千金坐診的，要是傳出去，姑娘還要不要名聲了？
“不能瞞著母親，不過，這件事，就由我去跟母親說好了。”
“姑娘如此，最好不過了！”
秦嬤嬤看著自家大姑娘如同換了一個人兒，不但對弟弟親熱起來了，也能夠處處為母親著想，她跟著高興。
倒也不是說，大姑娘從前不好，而是她也不知出於什麽緣故，總是喜歡把心思花在上房院那邊，對二爺不耐煩，對太太也是各種挑剔，總是把老太太苛待太太的過錯按在太太的身上。
太太心裏已經夠苦了，姑娘每每如此，太太便越發傷心難過，背地裏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見紫煙為她忙前忙後地張羅熱水沐浴，準備換洗的衣物，寧熙想起青川來。
青川和紫煙是她屋裏的兩個大丫鬟，最是忠心不過。
這個時候，青川應當在寧瀟的延綠樓裏受磋磨。
寧熙的心裏一陣揪痛，隻因寧瀟對她無禮，青川護了她，寧瀟便讓老太太向她討要了青川去。
寧熙不肯給，老太太發作斥責寧熙不孝，要拿家法治他。
青川為了不連累她，跪在地上求，最後義無反顧地去了延綠樓。
青川！
寧熙想到前世，青川為了她，被三個男人施暴，等她跑遠了，她一頭撞死破廟的神龕上，臨死前，眼睛看著她逃離的方向，唇角緩緩地扯開了一抹笑。
後來，寧熙找去的時候，青川的屍體被野狗吃了，死無全屍。
寧熙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紫煙過來請她去沐浴，寧熙說了一聲“我去去就來“，便往門外走去。
“姑娘，去哪裏？”紫煙見寧熙的臉色很不好看，她匆忙跟上，卻被寧熙攔住，“你回去休息，我一個人去就好。”
“姑娘不說清楚去哪裏，奴婢怎麽放心？”紫煙忍著頭疼道。
“我去把青川接回來，你留在家裏，我很快就回來。”
紫煙聽得如此說，鬆了一口氣，卻極為擔心，“老太太必然不會答應，二姑娘也不會讓青川走，姑娘有什麽辦法呢？”
“你不用擔心，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寧熙語氣堅決，她一刻都不想等，想要讓青川回來。
紫煙卻緊緊拉住了她，“青川的心，姑娘難道還不明白嗎？姑娘去的話，必然是要鬧一場，青川是萬萬舍不得姑娘吃了虧，若是逼得急了，不定青川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姑娘，先忍一忍，侯爺的壽辰就要到了，等平國公府姑娘的舅母來了，再幫姑娘想辦法。”
之前，寧熙就是這麽打算的，她天真地以為，平國公府裏舅母們來了，幫她敲打一番，老太太必然會把青川還給她。
可並非如此，青川回來的時候，是她命都快沒了的時候，寧瀟害怕青川死在了她的延綠樓，匆匆把青川送回來，她才知道，青川受了怎樣的虐待。
“你把前日柔兒在園子裏逛的時候，撿的那根雁頭簪給我拿來。”
柔兒是寧熙屋裏負責灑掃的小丫鬟，前日去院子裏給姑娘摘花的時候，撿到了一根簪子。
那是一根金包銀的雁頭簪，柔兒撿來了之後交給紫煙，紫煙拿給她看，寧熙瞧了一眼，笑說了一聲“也不知道過了什麽臭男人的手，誰要呢，你們誰稀罕誰拿去換錢花”。
前世，寧熙一開始不知道這雁頭簪的來曆，後來放在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弄丟了，她也沒放在心上。還是後來榮昌伯府要武定侯府嫁姑娘，那簪子被碧玉翻出來，說是在她的屋裏，榮昌伯府要她嫁過去，她才知道，原來那簪子是榮昌伯府表少爺韋若帆給寧瀟的定情物。
那時候，寧瀟已經定了親事，要嫁進皇家為媳，誰敢得罪她？
兩府為了滿門，少不得為她百般遮掩，眾口一詞是寧熙與韋若帆私相授受。
老太太把青川劃去了延綠樓後，怕人說歹話，將自己屋裏的一個二等丫鬟碧玉撥過來給她。
碧玉是常婆子的外孫女兒，平時瞧著不言不語，做事仔細，言行進退極有分寸，也做得一手好女紅，但關鍵時候，卻狠狠地刺了她一刀。
紫煙不解，將那雁頭簪拿過來的時候，恰好碧玉進來了，朝那簪子劃過一道眼神，被寧熙看在眼裏。
“姑娘這是要去哪裏？”碧玉將收進來的衣裳放到了屋裏的大床上，不動聲色地笑著問。
“要去一趟延綠樓，碧玉，你跟我去一趟吧！”寧熙道。
“姑娘，奴婢還有……”
寧熙已是截斷了她的話頭，“我原也知道，你是老太太屋裏過來的，我是沒有資格吩咐你做什麽，你若不去，喊一個小丫鬟過來，讓她陪我去。”
碧玉是頂替了青川的位置，姑娘出門，她不跟著，反而叫一個小丫鬟跟著，這成何體統。
碧玉是武定侯府的家生子兒，深知位份森嚴的道理，她很快道，“奴婢原想說，奴婢雖還有些手頭事，等陪姑娘去了回來再做。”
“又何必急於一時，若你們手上的活計做不完，回頭我讓母親再挑兩個人進來。”
“姑娘心善，處處想著我們，實則不用了，紫煙姐姐這幾日多歇著，一些活，奴婢一個人也做的過來。”碧玉也不知道是想留在這裏還是別的想法，比往日乖巧一些。
寧熙淡淡一笑，也不再說，穿了一件海棠紅鳳穿牡丹紋緙絲鬥篷，手裏緊緊捏著那根簪子，出了西跨院。
二人抹幹了眼淚，紫煙去擰濕帕子給寧熙擦臉，秦嬤嬤將那張藥方遞給寧熙，道，“姑娘，奴婢今日去回春堂抓藥，沒有花銀子！”
“為何？”寧熙蹙眉想到，武定侯府與回春堂並沒有什麽瓜葛，為何他們會不要銀子？
“回春堂最近在做什麽善事嗎？”
做善事也不應該做到武定侯府的頭上。
“倒也不是！”秦嬤嬤偷偷地拿眼打量大姑娘，想到那坐堂大夫的話，她心裏的疑惑比起寧熙來，不遑多讓，“回春堂說，願意出重金買姑娘的這張藥方！”
原來如此！
寧熙笑了一下，“看來，回春堂今日的坐堂大夫是個好脈息的，做大夫的，本就要存一顆濟世救人之心，如若不然，便是在謀人性命。嬤嬤明日去的時候，抓兩日的藥回來，把藥方留在那兒即可。”
“隻他們還問，不知是哪位杏林高手開的藥方，老婆子實在是不敢說！”
寧熙想了想，“人家必是有了重症病人，等著救命，嬤嬤就問問他們究竟什麽事，若有需要，我可去瞧瞧，治得好是功德，治不好也漲見識。”
“這事，怕是要和太太說說。”秦嬤嬤皺起眉頭，哪有侯門千金坐診的，要是傳出去，姑娘還要不要名聲了？
“不能瞞著母親，不過，這件事，就由我去跟母親說好了。”
“姑娘如此，最好不過了！”
秦嬤嬤看著自家大姑娘如同換了一個人兒，不但對弟弟親熱起來了，也能夠處處為母親著想，她跟著高興。
倒也不是說，大姑娘從前不好，而是她也不知出於什麽緣故，總是喜歡把心思花在上房院那邊，對二爺不耐煩，對太太也是各種挑剔，總是把老太太苛待太太的過錯按在太太的身上。
太太心裏已經夠苦了，姑娘每每如此，太太便越發傷心難過，背地裏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見紫煙為她忙前忙後地張羅熱水沐浴，準備換洗的衣物，寧熙想起青川來。
青川和紫煙是她屋裏的兩個大丫鬟，最是忠心不過。
這個時候，青川應當在寧瀟的延綠樓裏受磋磨。
寧熙的心裏一陣揪痛，隻因寧瀟對她無禮，青川護了她，寧瀟便讓老太太向她討要了青川去。
寧熙不肯給，老太太發作斥責寧熙不孝，要拿家法治他。
青川為了不連累她，跪在地上求，最後義無反顧地去了延綠樓。
青川！
寧熙想到前世，青川為了她，被三個男人施暴，等她跑遠了，她一頭撞死破廟的神龕上，臨死前，眼睛看著她逃離的方向，唇角緩緩地扯開了一抹笑。
後來，寧熙找去的時候，青川的屍體被野狗吃了，死無全屍。
寧熙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紫煙過來請她去沐浴，寧熙說了一聲“我去去就來“，便往門外走去。
“姑娘，去哪裏？”紫煙見寧熙的臉色很不好看，她匆忙跟上，卻被寧熙攔住，“你回去休息，我一個人去就好。”
“姑娘不說清楚去哪裏，奴婢怎麽放心？”紫煙忍著頭疼道。
“我去把青川接回來，你留在家裏，我很快就回來。”
紫煙聽得如此說，鬆了一口氣，卻極為擔心，“老太太必然不會答應，二姑娘也不會讓青川走，姑娘有什麽辦法呢？”
“你不用擔心，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寧熙語氣堅決，她一刻都不想等，想要讓青川回來。
紫煙卻緊緊拉住了她，“青川的心，姑娘難道還不明白嗎？姑娘去的話，必然是要鬧一場，青川是萬萬舍不得姑娘吃了虧，若是逼得急了，不定青川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姑娘，先忍一忍，侯爺的壽辰就要到了，等平國公府姑娘的舅母來了，再幫姑娘想辦法。”
之前，寧熙就是這麽打算的，她天真地以為，平國公府裏舅母們來了，幫她敲打一番，老太太必然會把青川還給她。
可並非如此，青川回來的時候，是她命都快沒了的時候，寧瀟害怕青川死在了她的延綠樓，匆匆把青川送回來，她才知道，青川受了怎樣的虐待。
“你把前日柔兒在園子裏逛的時候，撿的那根雁頭簪給我拿來。”
柔兒是寧熙屋裏負責灑掃的小丫鬟，前日去院子裏給姑娘摘花的時候，撿到了一根簪子。
那是一根金包銀的雁頭簪，柔兒撿來了之後交給紫煙，紫煙拿給她看，寧熙瞧了一眼，笑說了一聲“也不知道過了什麽臭男人的手，誰要呢，你們誰稀罕誰拿去換錢花”。
前世，寧熙一開始不知道這雁頭簪的來曆，後來放在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弄丟了，她也沒放在心上。還是後來榮昌伯府要武定侯府嫁姑娘，那簪子被碧玉翻出來，說是在她的屋裏，榮昌伯府要她嫁過去，她才知道，原來那簪子是榮昌伯府表少爺韋若帆給寧瀟的定情物。
那時候，寧瀟已經定了親事，要嫁進皇家為媳，誰敢得罪她？
兩府為了滿門，少不得為她百般遮掩，眾口一詞是寧熙與韋若帆私相授受。
老太太把青川劃去了延綠樓後，怕人說歹話，將自己屋裏的一個二等丫鬟碧玉撥過來給她。
碧玉是常婆子的外孫女兒，平時瞧著不言不語，做事仔細，言行進退極有分寸，也做得一手好女紅，但關鍵時候，卻狠狠地刺了她一刀。
紫煙不解，將那雁頭簪拿過來的時候，恰好碧玉進來了，朝那簪子劃過一道眼神，被寧熙看在眼裏。
“姑娘這是要去哪裏？”碧玉將收進來的衣裳放到了屋裏的大床上，不動聲色地笑著問。
“要去一趟延綠樓，碧玉，你跟我去一趟吧！”寧熙道。
“姑娘，奴婢還有……”
寧熙已是截斷了她的話頭，“我原也知道，你是老太太屋裏過來的，我是沒有資格吩咐你做什麽，你若不去，喊一個小丫鬟過來，讓她陪我去。”
碧玉是頂替了青川的位置，姑娘出門，她不跟著，反而叫一個小丫鬟跟著，這成何體統。
碧玉是武定侯府的家生子兒，深知位份森嚴的道理，她很快道，“奴婢原想說，奴婢雖還有些手頭事，等陪姑娘去了回來再做。”
“又何必急於一時，若你們手上的活計做不完，回頭我讓母親再挑兩個人進來。”
“姑娘心善，處處想著我們，實則不用了，紫煙姐姐這幾日多歇著，一些活，奴婢一個人也做的過來。”碧玉也不知道是想留在這裏還是別的想法，比往日乖巧一些。
寧熙淡淡一笑，也不再說，穿了一件海棠紅鳳穿牡丹紋緙絲鬥篷，手裏緊緊捏著那根簪子，出了西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