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計謀高一籌
  第215章 計謀高一籌

    “哦?是麽?”

    蘇禾眉梢一挑,好奇地問道:“那就麻煩席玦先生展開說一說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你們成為了想要對方性命的敵人?”

    席玦看不出她臉上有一絲一毫的不悅和嫉妒。

    她太過於平靜了,仿佛沒有什麽事能夠激起她內心深處的情緒。

    “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

    不得不說,他把這個氛圍感拉得很滿,也勾起了她內心深處的好奇。

    “你一個大男人的,說個話怎麽就磨磨蹭蹭的呢?”蘇禾真的很想對他翻個白眼,但還是忍住了。

    蘇禾說完後,腦海裏閃過一個人的名字,補充了一句:“你別告訴我,這個女人姓唐就行了。”

    席玦聞言,輕笑道:“自然不是,唐思柔和你,以及她比,可差太多了。”

    “那就別廢話了,說吧,我等著聽你們之間的故事。”蘇禾道。

    她神色自若地靠在沙發背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悠閑的模樣。

    “……”

    席玦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便道:“當年在大學的時候,他和白洛可是號稱才子佳人,在世人眼中,天造地設的一對。那時候,他們兩個形影不離,而白洛眼裏隻有他,她甚至把江晏當成了自己的一切。”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著蘇禾的表情變化。

    蘇禾靜靜地聽著,並沒有插話。

    不過,白洛這個名字,她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

    好像是在月賦山莊的書房內……

    當時,她在江晏的書架上,隨手找了一本書籍,無意翻到一張合照。

    但合照上麵並不是隻有兩個人,還有景初和顧北言,以及蕭斯,還有那個陌生的女孩,應該就是剛才席玦口中的白洛了。

    畢竟照片後麵也確實寫了名字。

    當時她隻是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被他這麽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

    這女孩長得很漂亮,清純中帶著幾分仙氣。

    蘇禾看著他,平靜地反問道:“所以,席玦先生這是告訴我什麽呢?”

    “告訴我,他的桃花曆史?長得帥氣,又有才華的男人,有點桃花也純屬正常,何況我老公確實挺優秀的,你口中的白小姐也不是我見過的第一朵桃花了。”

    席玦道:“他們可是差一點就要結婚的,你確定一點都不在乎?”

    蘇禾神色微頓了一下,但也是稍縱即逝。

    她勾唇道:“我八歲時就認識了他,他身邊的桃花也沒有斷過,見得多了,自然也就沒感覺了。再說了,現在他不一樣是我的了,我有什麽好在意這些陳年舊事的?誰還沒個過去式呢?”

    蘇禾的坦蕩和灑脫,讓席玦微微一愣。

    蘇禾繼而慢條斯理地說道:“席玦先生,你說的這些,都不能構成你當初暗殺他的理由吧?你總不能因為你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喜歡了他,你就心懷怨恨吧?那你這心胸多少有些狹義了,剛剛還誇你紳士有風度來著,我這是白誇了嗎?”

    雖然剛剛他沒有說自己喜歡白洛,但明裏暗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而且,她發現席玦在說白洛這個名字時,明顯語氣都不一樣了。

    蘇禾並不知道,席玦對白洛這個名字幾乎是禁忌。

    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提起這個名字,可今天他自己卻主動提了。

    席玦微眯著深邃的眼眸,眼底浮現一抹冷戾,聲音低沉冷凜:“那你可知道,因為江晏,她變成了植物人!”

    蘇禾聞言,眉頭一皺。

    “她躺在床上七年了,可他卻一次都沒來看過她。蘇禾,你覺得這樣的男人值得你愛嗎?當年,白洛對他的愛,可不比你少!”席玦說。

    “七年前,他拒絕了和白洛訂婚,因此白洛把自己關在家裏三天,不吃不喝的。直到他回國那天,白洛得知他要走了,不管不顧地飆著車去機場,半路發生了車禍。可他江晏,就算知道了她出車禍,他都沒有留下來。”

    “等會。”蘇禾打斷了他一下,說道:“不是,這件事,你怎麽能賴在他身上?”

    席玦陰沉著一張臉說道:“所以,你認為這件事跟他江晏無關?”

    蘇禾道:“本來就沒關係啊。我隻能說白小姐的愛太卑微了,人家都拒絕了她,為什麽還要追上去?找虐嗎?還是說這世間的男人都死光了,非他一個不可?”

    席玦抿了抿薄唇,眼眸宛如一把鋒利的匕首:“所以你是想說她是自作自受?”

    蘇禾聳了聳肩:“我可沒說,這是你自己說的。”

    席玦:“你……”

    他萬萬沒想到蘇禾是這個態度,可他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他說:“蘇小姐,你還真的是與眾不同,是個頭腦十分清醒的女人,而且還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

    蘇禾淡然一笑道:“沒想到席玦先生也是個癡情的男人,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能做到這個地步。但你這偏執的性格可不好,你們總不能因為自己的行為而釀成的後果,就把這個罪責轉移到別人身上吧?”

    她話裏的諷刺之意,席玦自然能聽得出來。

    聽到了事情的真相後,蘇禾心中其實是有氣的,因為席玦的偏執複仇,間接地把景初帶走了,也間接地害了景瑄一家。

    可是回過頭想想,這件事的源頭又是一個死循環……如果當初江晏沒有拒絕白洛,那可能也不會有如今的這一幕。亦或者換一個想法,如果白洛自己能夠把這段感情自己消化掉,沒有獨自開車去追人,或許也就沒有今天的事了。

    她也沒想到,所有的事都是歸根於一個“愛而不得”的詞。

    ……

    十分鍾後。

    席玦帶著她來到二樓了,一直往走廊的最盡頭走去。

    最裏麵的房門口處,還有兩個保鏢守著。

    蘇禾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大概猜到了住在裏麵的人是誰了。

    兩個保鏢看著席玦,恭敬地喊了一聲:“先生。”

    席玦沉聲道:“把門打開。”

    “是,先生。”

    剛一打開門,她便聽見了一陣熟悉的機械儀器的響聲。

    蘇禾跟在席玦的身後,走了進去,裏麵也有兩個女護士在守著,看樣子應該是專門照顧白洛的。

    她掃視了一眼房間的陳設,看得出來席玦是用了心讓人布置的,很少女心的一間房間,但該有的醫療搶救設備都應有盡有,而且都還是最好的。

    而且,這間房間的位置還是朝南的,光線和日照都是最好的。

    隨即,她的視線落在了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的女人,看她的臉色還算是紅潤,足以說明,席玦把她照顧得很好。

    她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是不幸還是幸運。

    不幸的是,成為了植物人,幸運的是,遇到了席玦,給她提供了最好的醫療和護理,要不然換做是普通家庭,早就放棄了。

    可能是醫生的本能,她開口問了一句:“她中途有過醒來的預兆嗎?”

    席玦回答道:“沒有,什麽辦法我都試過了,她就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蘇禾在他回答她時,把目光移向了他,一不小心,就發現了他眼底浮現的那抹溫柔。

    看來,男人就算再冷漠無情,可當看到自己心愛之人時,都會流露出這溫柔的一麵。

    不過,他能守著一個植物人七年的時間,確實也挺感人的,但是……這些都和她無關!

    突然,席玦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時,剛剛流露出來的那抹溫柔瞬間就不見了。

    這一刻,蘇禾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旋即,便聽到他嗓音幽冷地說道:“蘇小姐,你不是醫生嗎?我可是聽阿川說了,你可是醫學界最年輕最有實力的神秘外科醫生。在全國來說,女孩子做外科醫生的,就是鳳毛麟角,而且還是能做到像蘇小姐這個全能型的外科女醫生,可以說絕無僅有的一個。”

    蘇禾眉頭微蹙了一下,忽然之間,她好像有點明白,為何席玦會執著於讓她留下來了。

    一方麵,他是為了膈應江晏,另一方麵,則是為了躺在這裏的白洛……好家夥,感情是,她算計了他,他同樣的也算計了她。

    她低笑了一聲,說道:“看來,還是席玦先生的計謀高一籌。”

    席玦明知故問道:“何以見得?”

    蘇禾把視線重新移到了躺在床上的白洛身上,雙手插在衣兜裏,嗓音不冷不淡地說道:“你是故意讓我發現你在莊園埋了火藥,然後又故意讓司靳川把夏夏帶走,這兩點,你都是為了逼我留在這裏……”

    她微頓了一下,抬了一下下巴,指向安靜地躺在床上的女人,“你最終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我醫治她。”

    被拆穿的男人絲毫沒有一絲尷尬之意,反倒是想著說道:“我就喜歡蘇小姐這種聰明又爽快的女人,我們之間的性格還是蠻相似的。”

    蘇禾嗬嗬一笑:“大可不必,我和誰都不像,我隻是我自己。”

    緊接著,她又說道:“我承認,我的醫術不錯,但很抱歉,我的醫術還沒有達到能把一個沉睡了七年的植物人救醒,我的醫術隻對有意識的人有用。這七年來,我相信你也找了很多名醫了,他們的資質和臨床資曆都不比我低不比我少,他們都束手無策,我更加無能為力了。”

    席玦俊逸的五官瞬間就陰沉了幾分:“我可是聽說Nil最喜歡挑戰具有難度的病例。”

    蘇禾道:“是,我是喜歡挑戰高難度的病例,但都過去七年了,你該試過的都試過了,就算換我來,我給你的治療方案都是你之前用過的,又有什麽用呢?難不成我去跟她說,我是江晏的老婆,她還能氣醒啊?”

    “這種話,我猜你也沒少跟她說過吧?那你都在她耳邊說了七年了,都沒一點水花,那足以說明這件事刺激不了她,那我這樣跟依本畫葫蘆有什麽區別,純粹是浪費我的時間。”

    “當然了,你要是有需要,我勉強可以給你錄音一句,你可以放個喇叭在她耳邊,天天放也行。”

    席玦嘴角微抽:“……”

    倒不是她冷血無情,植物人蘇醒的概率本來就很小,但也有醒來的,可也沒有人知道病人會在哪一個瞬間就醒來,總之,她確實還沒有這個能力。

    “如果你是想讓我治醒她的話,我想你還不如晚上睡覺把枕頭墊高一點,說不定還能做做夢,說不定她還會給你托夢。”蘇禾直言道:“我是人,不是神仙,她什麽時候能蘇醒,我控製不了,你也不用給我戴高帽。”

    說罷,她突然又話鋒一轉,說道:“但,基礎的治療,你要是有需要,我還是可以幫一下的,隻要付錢就行。”

    席玦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眉頭微蹙道:“你還有心情跟我談錢?”

    “為什麽沒有?我工作,你付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蘇禾挑眉說道:“再說了,我的出診費,對於席玦先生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死?”席玦眯著眼睛問她。

    蘇禾歎了口氣,說道:“死,誰不怕呢?但是……我賭你還不敢殺了我。”

    席玦:“你還真是夠自信的。”

    蘇禾扯了一下嘴角:“畢竟,你還指望我救你的心上人。”

    “可你剛剛說了,你無能為力。”席玦說。

    蘇禾並未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往前走了兩步,她剛想靠近床沿邊,席玦就伸出手攔住了她,並且擋在了她麵前。

    蘇禾不得已後退了一步。

    男人目光犀利地注視著,聲音冷厲:“你想做什麽?”

    蘇禾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別緊張,我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植物人沒有興趣,她跟我無冤無仇,我也不會對她做什麽。”

    她剛剛隻不過是因為發現了一件很微妙的事,她隻是想上前去確認一下而已。

    蘇禾眉梢微挑,臉上帶著幾分淺笑,繼而道:“我剛剛確實說了無能為力,畢竟我也沒研究過植物人。但我說的是當下的我無能為力,但不代表五年後、十年後,甚至是二十年後,我依舊無能為力,隻要你能保證她能活那麽久,辦法總會有的。”

    席玦聽著她的話,總感覺她在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說沒能力的是她自己,說有能力的也是她自己。

    “……”

    “我突然挺好奇的,她知道你喜歡她嗎?”

    蘇禾揚了揚下巴,往他身後示意了一下,好奇地發問道。

    席玦臉色陰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雖然他並未回答她這個問題,但通過他的表情,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沒辦法,誰讓她學過微表情呢……

    ……

    漸漸地,晚霞被越來越多的雲朵遮住,隻剩下一點餘暉。

    蘇禾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天空,若有所思。

    從白洛的房間出來後,她便被席玦安排在了這間房間裏。

    她也沒想到,來到X國後,會發生這些事,而且還牽引出這件事。

    其實,她現在完全有能力獨自離開這裏,但現在,她突然不想走了,因為她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