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43章
  第43章第43章

      臥室內一陣寂靜。

      林棉大腦出現短暫性空白,仰頭無聲地和闕清言沉落的目光對視數秒,險些把手機屏幕捏碎。

      他他他是不是看到了?!!

      “我……”林棉臉憋得通紅,羞慚地想進一步往衣櫃裏縮,補救般地關了手機屏幕,解釋道,“我就是想隨便查查……”

      闕清言眸色漸深,沒說話。

      越解釋越像欲蓋彌彰。林棉悔得快閉過氣去,在腦內已經磕了一整麵的牆。

      林棉眼尾還泛著紅,還窩在衣櫃的角落裏沒動。闕清言蹲下身和她平視,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怎麽躲在衣櫃裏?”

      林棉微愣,闕清言沒有問她為什麽要查……

      “剛才我在理行李,”覺得有點委屈,理著理著就窩進衣櫃了。林棉沒把後半句補全,無意識撓了撓手邊疊放的毛衣,心虛地轉移話題,“是不是……要吃飯了?”

      “嗯。”

      兩人一人窩在衣櫃裏,一人屈膝半蹲在衣櫃外。闕清言深而沉的目光落在林棉濕潤的眼睫上,傾過身將她扶抱出來。

      林棉像隻從水裏撈起來的小動物,乖順地被闕清言攬腰抱起身,手機隨著落在了衣櫃絨軟的墊層上。

      對方清冽熟悉的氣息籠罩過來,林棉早忘了前一刻還被抓包的事,心裏的那點委屈也掃蕩得一幹二淨。她踮起腳順勢摟住他的脖頸,壓著雀躍小聲道:“闕清言。”

      闕清言應聲。他俯身維持著這個擁抱,任林棉埋首在他的肩頸處,薄唇擦過她細軟的耳發,低緩問:“現在餓不餓?”

      林棉被一個擁抱撫順了毛,心跳不爭氣地怦然而動,剛回了句“不太餓”,就感覺貼附在腰際的手微微收力。下一刻,她聽闕清言又開口,聲音淡然而低沉,問她:“查到性冷淡有哪些症狀了嗎?”

      “……”林棉耳朵尖瞬間燒紅了起來,磕巴道,“沒,沒……”

      “還沒查完,需要繼續查嗎?”闕清言的聲音冷感而低磁,神情自然地給她建議,“想在婚前了解未來配偶各方麵狀況是很正常的事,其實這些你可以直接來問我,我都會告訴你。”

      林棉還沒來得及消化“婚前”“配偶”這一連串的詞,就聽他平靜繼續:

      “家庭狀況,經濟狀況,包括更隱私的生理狀況,你都可以問。”闕清言低眼掃過林棉燒紅的耳廓,斂眸一笑,“還是你隻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性冷淡?”

      啊啊啊啊啊……

      林棉羞赧得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一了百了,又不舍得鬆開這個擁抱,隻好把腦袋埋在闕清言頸窩裏使勁兒搖頭。

      剛才在衣櫃裏窩著的時候,她心思飄忽,盯著手機悶了半晌,鬼使神差地就搜了性冷淡。

      林棉心說,她搜也就搜了,還不小心讓闕清言知道了。

      就因為兩個人不在一間臥室睡,她就躲起來暗自揣測他,簡直是太過分了。

      “我不是想知道,我就是……”

      林棉解釋得艱難,閉了閉眼,索性放棄了。她思忖片刻,突然輕聲叫了聲闕清言,道:“其實我在很早之前,就試想過了。”

      “要是有一天真的能有……有光明正大膩著你的機會,”這話說出來實在太羞恥,林棉臉逐漸紅起來,緩了緩才接下去,“我一定不會很矜持的。”

      多年後初見闕清言,她的熱血早就一路沸騰著燒到了心尖尖。不管紅多少次臉,頂著多少次羞於開口的自我唾棄,她都想毫不保留地讓他知道自己的喜歡。

      闕清言聞言鬆開了這個親密貼合的擁抱,斂起笑意,垂眸看向林棉。

      “我可以去睡主臥的沙發,打地鋪也沒有關係。”林棉這輩子的厚臉皮都用在了他身上,抿唇認真道,“隻要你能……唔——”

      後麵的半句“和我睡一間臥室”還沒說出口,她就被闕清言扶住後頸,堵住了唇。

      下唇被觸碰廝磨般吻過,林棉本來就紅著的臉此時燒得滾燙,沒來得及細想,就被抵開唇舌深吻了下來。

      闕清言扣著她的後腰,眸色深暗。

      林棉初陷愛情的青澀,稚拙真誠的示好,遠比一切情話要來得催情。

      感情不是嚴明匡正的法條戒律,撩撥因素太多。在麵對林棉時,闕清言即使有意克製,全部的隱忍和壓抑也總會麵臨著失控自控間的較量,最終在她的坦言剖白前分崩離析,無法自抑的情|欲幾乎是迅速地燒了上來。

      林棉被吻得迷迷糊糊,氣息細碎紊亂,等到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從衣櫃旁退到了床邊,坐在床頭又被吻了一遍。

      “……”雙唇短暫分開,闕清言的指腹撫擦過她耳後的敏感皮膚,眉宇疏長,尾音勾得像安撫,“明早的行程先往後推一推。”

      終於有機會喘氣,林棉調整平複著呼吸,下意識重複了遍:“推一推?”

      她剛從旖旎曖昧的吻中反應過來,對上闕清言漆黑如墨的曈眸,逐漸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是……

      林棉小心髒瞬間超出負荷,攥著床單的手指蜷了起來。

      是是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床頭暖橘色的燈光下,闕清言英雋的五官被襯得輪廓分明,眼角眉梢不像往常的清明冷靜。他撤回扶著林棉後頸的手,薄唇貼附著她的唇角一路吻下去,偏頭間,下顎與脖頸連成了一道修長流暢的弧度。

      林棉耳尖通紅,心跳怦然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聽闕清言道:“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性冷淡嗎?”

      “我……”

      剛說了一個字,林棉撐著床單的手指倏然一冰。

      闕清言解了左腕的手表,放在了她的手邊。

      林棉低頭去看,是以前她送給闕清言的那一塊。她手腕上也戴著一塊,是情侶表。

      今晚的事發生得太突然,林棉全身燙得能去加熱溫泉,腦海裏已經炸開了無數煙花,手都在微微抖著。正想問闕清言為什麽要把手表給自己的時候,下一刻就被撈過腰抵進了舒軟的床裏。

      臥室內開了地暖,剛才林棉整理行李的時候就已經脫了外套,此時身上隻剩下件單薄的毛衣。闕清言手指從她的腰側順著脊椎弧度向上,聲音低緩地說了句話。

      是句德文。林棉後知後覺地聽懂後,心裏猛地一跳。

      是這款手表的係列名稱——

      Ichwilldich,

      想要你。

      慣有的法理克製跟著這塊表一起解了下來,像是道箍住情|欲的枷鎖,越是禁欲,越是摧枯拉朽。

      “……”林棉臉紅得要命,還是默默地把腦袋蹭到了闕清言肩膀上,不怕死地回了句,“我也是。”

      

      把腦袋蹭到闕清言肩膀上的那一瞬間,林棉心說,如果早知道說那些話這麽有用,她一開始就會說的。

      後半夜的時候,林棉連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眼眸泛紅濕潤,嗚咽著心說,早知道就不要說了。

      當晚木眠老師領悟了兩個道理。

      一個是,話不能亂說。

      還有一個是……

      昏暗的燈色下,闕清言抱著林棉出浴室,將人重新抱進了被窩,俯身吻過她的手腕內側:“怎麽了?”

      林棉在被窩裏縮成了個蝦球,隻露出發紅的耳尖。半晌,她小聲得不能再小聲道:“我想要……手機。”

      拿到手機的第一時間,林棉頂著鋪天蓋地的困意和疲倦,委委屈屈地刪掉了搜索性冷淡的網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