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八卦之魂
第230章 八卦之魂
馮寶兒雖然聽的滿肚子憋氣，但還是將信將疑的反問道。
“就這？”
“這怎麽了？這還不夠惡劣？不過就是個小妾而已，我體諒她的愛子之心，她卻得寸進尺，撒潑耍渾，真真是讓我見識到了，什麽叫毒婦！”
其實，付小朝的心裏麵跟明鏡兒似的。
她什麽都知道，包括方才馮寶兒那一臉的愕然，與現下這一臉的難以置信。
有些事情，全憑謊言，是無法糊弄過去的。
隻有像這樣，真假摻半的謊言，才足以混淆視聽。
果然，馮寶兒看著付小朝那一臉的憤憤不平，先是有些發怔，但很快就如釋重負的歎了一口氣。
“對！小妖女，這回你還真沒有說錯！一個賤妾而已，也能登堂入室，指手畫腳，可見李都尉治家不嚴，寵妾滅妻！治家尚且如此不堪，為官又能好得到哪裏去？！”
馮寶兒話音尚未落地，付小朝便捧腹大笑了起來。
她是怎麽都想不到，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竟然是從馮寶兒的口中說出來的。
“小妖女，你笑什麽？”
“我笑你呀！起初，我隻當你是個混世魔王！可現下看來，你怎麽還滿肚子的教條呢？”
“我……我才沒有！”
“沒有嗎？那你倒是說來聽一聽，你家的小妾都是什麽樣子的？你爹有幾個小妾呀？他們的孩子也敢在你麵前耀武揚威的嗎？”
“小妖女！你……你怎麽敢的！這種話，也是能直言相問的嗎？”
“哦，你的意思是……我問的太直接了？那我婉轉一點，你有幾個庶出的兄弟姐妹？家中人口可還融洽？有沒有什麽內宅紛爭，勾心鬥角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高興……阿不，是見識一下！”
付小朝也曾在吃飯的時候，無意間看過幾集宮鬥的電視劇。
可是，甭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怕是都沒有機會親眼見證那樣戲劇性的場麵了。
所以，現下有機會跟馮寶兒討教一番，也算是稍稍彌補一下遺憾。
最主要的是，付小朝的八卦之心正熊熊燃燒！
“小妖女，哪有人會這樣明目張膽的打聽別人內宅之事？你……你還知不知羞？！”
“馮寶兒，你臉紅什麽？再說，我問的是你家的內宅事，我有什麽好害羞的？倒是你……哈哈哈哈，該不是你家的內宅也鬧騰的花樣百出吧？”
“小妖女，你還有完沒完？！”
馮寶兒被付小朝給戲弄的麵紅耳赤，手足無措。
付小朝還搞不清楚是為什麽，不過就是聊一聊八卦而已，馮寶兒做什麽這麽激動？
難道，他是庶出的？
正在付小朝胡思亂想的時候，馮寶兒已經鼓脹成一隻燒紅的炸氣河豚了！
“付小朝，你……你真是個膽大妄為的小妖女！”
“馮寶兒，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不知道你也是庶出的，我剛才就那麽一說，沒有惡意的！”
“小妖女，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
馮寶兒紅著臉，鼓著腮幫子，衝著付小朝比劃了一下拳頭。
第231章 倒行逆施
“小爺我堂堂正正嫡出血脈，跟那些不三不四，來路不正對我野種怎麽能能同日而語！”
“哦，那我就放心了！”
“你……你放心什麽？”
“放心跟你說八卦呀！像你這種根正苗紅的出身，最適合說八卦了！就連聲音，都可以大一些！”
“什麽是八卦？”
“就是……花邊兒、緋聞、狗血……哎，算了，這些說了你也不能懂！就是……你家的趣事呀！寺中的日子太辛苦了，聊些有的沒的，才好打發時間呀！”
“什麽不能打發時間，竟然想著說人是非！你果真是個倒行逆施的小妖女！”
“哈哈哈哈，還倒行逆施呢，你怎麽不說我毀天滅地？再說，打發時間的事情，當然是不過腦子的才好！要不然，我與你說醫經，你也得聽得懂呀！真逗！”
付小朝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說就不說，那你躲遠點，別耽誤我挑揀藥材。”
“你……你這副嘴臉，還真的背恩忘義，梟獍其心。”
“怪我嘍？分明是你不願意與我閑話家常，還指責我卸磨殺驢！”
“小妖女，你又拐著彎兒的罵我！”
“我沒有拐著彎兒！”
付小朝說完，就繼續悶頭挑選她需要的青蒿。
馮寶兒被扔在原地，氣惱又局促的一個勁兒喘著粗氣。
半晌過後，他終於憋著氣開口，低低的說了一句。
“我家……沒有庶出的子女！”
“啊？你說什麽？”
付小朝一開始確實沒有聽清楚，但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便陡然間反應過來了。
馮寶兒羞憤的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付小朝趕忙快跑兩步，一把拉住了他。
“沒聽到就算了！”
“哎呀，我沒聽清楚，你可以再說一遍嘛！寶兒哥哥，你別走嘛，咱們邊挑邊聊！”
付小朝的態度，和她這一聲“寶兒哥哥”，成功的取悅到了馮寶兒。
“你小小年紀，天賦異稟，怎麽會有那些市井潑婦才有的愛好！”
“你非要在這麽高興的時候，逼我跟你翻臉嗎？”
“我說，我家沒有庶出的子女！”
馮寶兒算是上了付小朝的賊船！
他心裏麵雖然不屑，但又無可奈何的翻了個白眼，這才不情不願的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付小朝聽到馮寶兒終於鬆了口，臉上瞬間蕩漾起熱情洋溢的笑容。
“一個都沒有？那你爹不會沒娶小妾吧？”
“娶了，有名分的加上沒名分的，大抵也有個五七人吧！”
“這麽多？那你怎麽會沒有庶出的兄弟姐妹？”
“我娘是隴西李氏的幼女，我外祖是隴西李氏的嫡係家主！”
付小朝雖然不清楚，隴西李氏到底有多大的來頭，但她大概也能想明白。
馮寶兒的意思就是，他娘鎮得住！
既能鎮得住後院那些鶯鶯燕燕，也能鎮得住馮都尉。
“那你的同胞兄弟姊妹有幾人呀？”
“兩位姐姐，一位兄長。”
經過付小朝的一番追問，她算是將馮寶兒的家事問了個底兒掉。
馮寶兒的母親算是下嫁，嫁給馮都尉後，三年抱倆，卻全是女兒。
第232章 妖精妹妹
彼時，所有人都在勸馮寶兒母親為馮都尉納妾，延續香火。
可是，馮寶兒的母親偏不，她性子倔強，力排眾議，也壓得馮都尉不敢多說一句不中聽的話。
至於家中的那些小妾，有名分的，都是馮寶兒的母親納回來裝裝樣子的。
沒有名分的，日日過得膽戰心驚，畢恭畢敬。
生怕馮寶兒的母親哪一日心情不痛快，不由分說的直接把她們發賣掉！
直到兩年後，馮寶兒的母親才終於生下了長子，也才算是平息了一些非議。
馮都尉也以為，他的子嗣，也就這樣了。
沒成想，都過了五年，又有了馮寶兒這個混世小霸王。
馮寶兒抱著巨大的好奇心打聽了一通後，竟然半點值得討論的八卦都沒有。
她悻悻的撇了撇嘴，剛還高漲的情緒，已經被澆滅了大半。
“你家還真的是清淨！”
“是呀，尤其是大姐與二姐出嫁後，家裏麵就愈發的冷清了！”
“那你兄長呢？算一算，他與你也不過差了五歲而已，對了，他不在我們書院就讀嗎？之前好像沒什麽印象！”
“他？哼，他看我不順眼，可又拿我沒辦法！我們倆在一起，說不上兩句話就得掐起來！前陣子，他去隴西探望外祖了，過些時日，你就能在書院見到他了！不過，還是不見為好！”
“哦？你與你兄長關係不好？為什麽？不應該呀！同胞兄弟，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怎麽會關係如此劍拔弩張？”
“我出生的時候，祖母因為歡喜而病情大好，我娘之前誕育兄長時落下的病也全都好了！所有人都說，我是福星耀來著。許是因為祖母與娘親都偏愛我，他便看我不順眼，處處與我為敵！”
“原來如此！那你家應該很熱鬧才是呀！”
付小朝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看的馮寶兒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怎麽一副看熱鬧不怕亂子大的模樣？小妖女，你是不是有些太過明目張膽了？”
“嗬嗬，我這不是好奇嘛！”
“我還小的時候，他總是欺負我，我打又打不過他。有一回，我堵著氣將自己傷的很厲害，他就被父親、母親和祖母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敢對我動手了。待我長大了，他也打不過我了！”
“有意思！不過，聽你這麽說，你兄長還真的是個沒腦子的！以大欺小都不是你的對手，他還真的是草包一個！”
“確實！”
付小朝與馮寶兒又聊了一些他小時候的趣事。
雖然，馮寶兒還是三不五時的，就會被付小朝大膽的話語嚇一跳。
但聊著聊著，付小朝對馮寶兒的印象，算是越來越好，看他也越發的順眼。
而馮寶兒對付小朝的印象，卻是愈發深刻！
她不是什麽小妖女，她就是個恣意妄為、肆無忌憚的小妖精！
不過，這個小妖精，當真是有趣的很！
馮寶兒莫名就覺得，他若是也有這樣一個古靈精怪又出類拔萃的妹妹晚，晚，吖，該有多好呀！
第233章 大快人心
付小朝在馮寶兒麵前裝傻充愣。
一轉頭，時值傍晚時分，付小朝終於有看到了阿福叔。
他似是比付小朝還要忙的樣子，身上風塵仆仆，麵上難掩疲憊。
“阿福叔辛苦了。我聽說，都尉府昨夜起火了，可是真的？”
“消息還挺靈通。”
“那……傷亡如何？”
“小朝兒想問的是什麽？”
阿福叔雖然一臉的疲憊，但還是淺笑著看向付小朝，答非所問的反問了她一句。
付小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喃喃的歎了一句。
“其實……也沒什麽！”
小朝兒在聽聞李都尉府上失火的那一瞬間，心裏麵便隱約猜到，這件事應該是阿福叔所為。
至於傷亡，她的心裏麵，也大抵有了猜測。
想來，李都尉應該已經死於昨夜的那場大火！
至於都尉府的其他人，是生是死也不甚要緊。
付小朝之所以這樣揣測，不為別的，隻因為馮寶兒手下人說的那句“傷亡慘重”！
倘若李都尉隻是傷了，那麽，等不到天明，李都尉就會差人來南禪寺，請她去府上為傷著治療。
既然沒有，那十之八九，李都尉已經殞命！
隨之，付小朝又聯想到，昨夜，她欲要跟阿福叔逃離之前，曾懊惱不已的感歎，無力拯救南禪寺眾人的時候。
阿福叔曾說，他已經想到了辦法，但究竟能否奏效，隻能聽天由命。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一招聲東擊西。
也是從這件事發生後，付小朝才深刻的意識到，同為身份成謎的人，哪怕她有上帝視角，哪怕她醫術精湛，也是遠遠不足以自保的！
很明顯，阿福叔從一開始，就已經預測到了結果。
並且，做出了準確的應對之策！
就在付小朝還在為她的小聰明沾沾自喜的時候，阿福叔已經想好了全身而退的辦法。
就在付小朝一門心思想著，要通過馮都尉和白老爺的門路，上奏皇上，狠狠地告李都尉一狀，好讓他自食惡果的時候。
阿福叔已經料定，這招行不通！
與其等著皇上知曉內情，降下責罰，抑或是等著老天爺開眼，降下天罰，都不如親自動手，以牙還牙來的事實際！
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付小朝忽然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她從未想過去沾染是非，可是非偏就纏著她不放。
要不是有阿福叔護著，她怕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可是，阿福叔的真實身份又是誰？
在濟世堂的那一夜發生的事情，付小朝始終耿耿於懷。
時止現下，她甚至不敢確定，阿福叔到底是真心疼愛她，還是在費心護著一枚有著大用處的棋子？
阿福叔看著付小朝蔫頭耷腦，無精打采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朝兒可是在同情李都尉命喪大火？你覺得……他不該死？”
“當然不是！李都尉這個人，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忘恩負義，心狠手辣，自是最該死的！”
“那小朝兒為何看上去還是悶悶不樂的？”
第234章 好著呢
“我隻是氣不過，自己的異想天開和自以為是！阿福叔，您是不是早就想到了，我們不可能成功狀告李都尉？”
付小朝眼巴巴的看著阿福叔。
果不其然，阿福叔聽到她這麽問的時候，便知道她已經想明白了一切。
於是，淺笑著淡淡點了點頭。
並且，一臉慈愛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付小朝細軟的額發。
“是！”
“那您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你這丫頭心地純良，阿福叔隻是不想太早戳破這層窗戶紙，讓你難過。興許，隻是我多想了也未可知。咱們抱著最好的預期，做著最壞的打算，總是沒錯的。”
“是我太天真了！我不該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更不該把唯一的賭注，也押在別人的身上！”
“現下知道了也不晚！不過，說起來，馮都尉的決定，倒是遠超我的期望！我確是想到了，隻要我們活著回到昭州郡，馮都尉一定會庇護我們。但是，他也是絕對不可能抻頭幫著我們將李都尉拉下馬的！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馮都尉竟然能夠讓馮寶兒來做你的護身符！實屬難得！”
阿福叔的話，讓付小朝隱隱作痛的心，總算是稍稍撫平了一些。
“原本，我對馮都尉亦是失望至極！不過，有李都尉做比較，馮都尉倒也算得上是個好人！”
“權衡利弊之下的選擇罷了，倒也不必對他感恩戴德！不過，話說，那個馮寶兒卻真真是個好孩子！想想你從前把人家整蠱得哭天搶地，這一回，性命攸關，他還不計前嫌的拚了命來救你！更是難得！”
“嗬嗬……阿福叔，您都知道了？從前也不怪我，是他先動的手！我最多就算是……以牙還牙而已！”
“哈哈哈，好個以牙還牙！我家小朝兒的脾氣，就是像我！”
阿福叔朗聲而笑，誰家以牙還牙，會把人家的“牙”掰掉？！
末了，阿福叔又補充了一句。
“衡兒可以在外麵受欺負，但小朝兒可不行！咱們小朝兒，就是一點委屈都不能受！”
“嗯！”
付小朝一展愁容，滿心歡喜的點了點頭。
有了馮寶兒的大力支持，付小朝不過用了三日，就很順利的提取出了青蒿素。
青蒿素的藥效，遠超付小朝的預想。
隻半日的工夫，寺中那些眼看著已經被瘧疾折磨的死去活來的百姓，病情全部都有了明顯的好轉。
付小朝累的兩眼昏花，走著路，都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馮寶兒眼看著她從活蹦亂跳變成了這副模樣，瞬間就像隻小蜜蜂似的，追著她屁股後麵喋喋不休的讓她歇息一會兒。
“我知道！我知道！但現下是最關鍵的時候，這回的藥性十分凶猛，任何細微的變化，我都要及時跟進。”
“你就顧著別人的性命，就不顧著你自己的性命了嗎？”
“我好著呢！不信你看……”
付小朝說話間，便踮著腳尖快速轉回身，想要向馮寶兒展示一下，她口中所謂的“好著呢”，是有多好。
第235章 理論大於實踐
可是，她正在下台階，一個不慎，腳下踩空，圓滾滾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樓梯下摔倒。
“啊！”
隨著付小朝一聲慘叫，她下意識的全身繃緊，用力的閉上了眼睛。
好在，馮寶兒眼疾手快，猛的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付小朝的奮力掙紮的雙臂，
拉扯間，馮寶兒還不忘嚇唬付小朝。
“小妖女，你到底去不去休息？你要是再犯倔的話，我就鬆手，直接把你摔暈過去！”
“馮寶兒，你要是敢鬆手，我就……啊……”
付小朝恐嚇馮寶兒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馮寶兒就佯裝要鬆手，又嚇了付小朝一跳。
“好，再給我兩個時辰，我一定去睡覺，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馮寶兒拉著付小朝，扶著她重新站好。
恍惚間，馮寶兒又忽然想起來，之前在書院的時候，付小朝看著他的眼睛，不知怎麽的，他就昏了過去。
他甚至都不知道昏了多久，又被付小朝給踹醒了的那件事。
“小妖女，有件事兒，我一直很疑惑……”
“什麽事兒？邊走邊說！”
付小朝還急著去後殿看藥煎的怎麽樣了，便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
“之前，我們爭執的時候，你隨隨便便瞪了我一眼，我就昏了過去，是為什麽？”
“哦，你問這個呀！就是……妖術嘍！你不總叫我小妖女嗎，我要是不會點妖術，怎麽對得起你的稱呼？”
“哼，又騙我！”
“什麽叫又？我何時騙過你？”
“你現在就在騙我！”
“你怎麽知道我在騙你？那你說說，我要是不會妖術的話，怎麽會瞪你一眼你就昏過去了？”
付小朝咬緊了“瞪”這個字，努力憋著笑，不讓馮寶兒看出端倪來。
其實，付小朝的祝由術，也就是麵對麵催眠的本事，原也隻是會有些皮毛而已。
準確的說，是理論大於實踐。
應付一些對她完全不設防的人，倒還能夠得手。
可再精深複雜的情況，她就完全不行了。
之所以後來，她能那麽輕易地“放倒”馮寶兒，完全是多虧了，從白家少主那兒得來的那些古籍。
付小朝對於現代催眠術並不算精通，但她依舊能夠深刻感受到，中醫的博大精深！
至於祝由術這一門學問，更是高深莫測。
付小朝一直沒有得空潛心研究，不過，看了那些古籍後，她立誌一定要把祝由術給吃下來！
就像，她現在所學的所有醫術。
當然，現下，付小朝與馮寶兒說的這些，還有她心裏麵打的如意算盤，純屬胡扯！
接下來，她便要開始胡扯了！
“你……一定是偷摸用針把我給紮昏了的！”
“那你當時可有痛感？可看到我出手了？”
“那倒是沒有！但我也不相信，你會什麽妖術！”
“你既知道我不會妖術，那為何還那麽怕我？我還記得，你看到那條剝了皮的小蛇時，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還有那隻蟾蜍，半死不活的，腿還一蹬一蹬的！還有……唔！”
第236章 戲弄
付小朝戲弄馮寶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馮寶兒一把捂住了嘴。
她嗚嗚的悶聲叫了一會兒後，馮寶兒才羞惱的瞪著她鬆開了手。
“哼，小妖女，你少得意，我才不是怕你！更不怕你活解剝皮的那些東西！我隻是……隻是沒有見過，如你一般膽大包天的臭丫頭而已！”
“哦，原來你不怕我呀！那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把這句話再說一遍嗎？”
馮小寶看著付小朝那澄清閃亮的眼眸，頓時就夢回上一次莫名昏倒之前，付小朝也是這麽誘惑他與之對視的！
馮寶兒瞬間渾身一個激靈，趕忙神情閃爍的左顧右盼起來。
“有什麽好說的，沒聽清就算了！”
看著馮寶兒這副嘴硬的樣子，付小朝忽然玩心大起。
“馮寶兒，我要是把這招交給你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用來對付你那個廢物哥哥了？”
“你真的肯教我？”
“這有什麽，我隻怕你學不會！”
“你都學的會，我怎麽可能學不會？！”
“那好，那你跟我學！我告訴你，這一招兒叫攝魄，講究的就是一個勾魂奪魄！你要看著那個人的眼睛，心裏麵堅定的默念……”
“默念什麽？”
“默念……我是小妖女！我能勾魂奪魄！讓你昏你就昏！馮寶兒，還不快快昏倒，更待何時？！”
“這……”
馮寶兒一聽就覺得，付小朝這完全是在戲耍他！
可是，付小朝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卻又偏是一副認真到讓人不容置疑的模樣。
就在馮寶兒發怔的時候，付小朝緊著倒打一耙。
“怎麽，你不相信我？哼，不信就算了，我還懶得教你呢！”
說完，付小朝作勢就準備加快步伐離開。
馮寶兒還沒想清楚，見到付小朝好像是生氣了，趕忙快步追上她，來不及繼續細想，就緊著開口說道。
“小妖女，你別生氣呀，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就是覺得……你說的這個方法聽上去好奇怪！”
“那你就是在懷疑我嘍？”
“不是！不是！”
“不是就好！那你跟我一起念！”
“不是……在心裏麵默念嗎？”
“呃……要先在口頭念熟了，才有效用！熟能生巧嘛！”
“哦，好，那我跟你念。”
“我是小妖女！我能勾魂奪魄！讓你昏你就昏！馮寶兒，還不快快昏倒，更待何時？！”
“我……我是……小妖女！我能勾魂奪魄！讓你昏你就昏！馮……付小朝，還不快快昏倒……”
“噗……哈哈哈哈！”
付小朝最後還是沒有忍得住，在馮寶兒還未念完的時候，就噗嗤一聲，捧腹大笑了起來。
馮寶兒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他倏然握緊拳頭，惱羞成怒的瞪著付小朝，惡狠狠的說道。
“小妖女，你果然是在騙我！”
“開個玩笑嘛，哈哈哈哈，馮寶兒，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麽可愛的時候！要不，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唄！這幾天，我可都指望著你這個笑話活著了！”
第237章 起猛了
“說什麽說！付小朝，你敢戲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你好看！”
“瞧瞧，一言不合就急眼！你這人，多少有點玩不起了！”
“付小朝，你玩我，你當然玩得起！下次換我玩你，看你還能不能說的這麽輕鬆！”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嘍！哈哈哈哈，我是小妖女！我能勾魂奪魄！哈哈哈哈……”
付小朝才不擔心，馮寶兒會有什麽狂風驟雨般的報複。
最後，她還不忘陰陽怪氣的衝著馮寶兒擠眉弄眼。
馮寶兒氣的追上去，抓著她頭上的小揪揪，惱羞成怒的逼著她認錯。
付小朝掙脫不掉，隻能委曲求全的喊了一聲寶兒哥哥。
馮寶兒這才稍稍消了一點氣。
不得不說，付小朝的預計能力還是很精準的。
兩個時辰後，她果然堅持不住，倒頭直接睡了過去。
馮寶兒不想有人打擾付小朝，便像個門神一樣，守在她的禪房外麵。
就連阿福叔看到了，都不禁喜歡上了這個小霸王。
可是，馮寶兒阻擋的了其他人，卻擋不住另外一個人的突然降臨！
付小朝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天邊兒泛起魚肚白。
她夢裏麵全是那些奄奄一息的病患，睡著睡著，忽然間就一個激靈就從夢中驚醒過來。
隨著付小朝豁的一下子彈坐起身，她借著禪房內微弱的燭光，睡眼惺忪之間，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容。
“完蛋了，起猛了，竟然都出現幻覺了！”
說完，付小朝哐當一聲又仰倒在禪榻上閉上了眼睛。
正坐在禪榻旁的付玉衡，眼看著付小朝跟鬼附身似的，先是被她嚇了一跳，旋即又笑著搖了搖頭。
緊接著，付玉衡伸出手，輕輕的捏住了付小朝的鼻子。
付小朝喘不過氣，大口呼吸著又再次坐了起來。
她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真的是付玉衡。
付小朝大喜過望，跟跳蝦似的，一個高兒竄了起來，伸手摟住了付玉衡的脖頸。
“玉衡哥哥，真的是你！看到你可太好了！”
“小丫頭片子，你勒的我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哈哈哈，我是太高興了！”
付小朝鬆開付玉衡，一張小臉笑的眉眼彎彎，真真像朵花似的。
正在她歡喜的手舞足蹈之時，禪房的門忽然被推開，馮寶兒怒氣衝衝的出現在付小朝的麵前。
“馮寶兒？你……你這是怎麽了？可是有染病之人的病情出現了反複，快帶我去看一看！”
“沒有！”
付小朝剛緊張的從禪榻上站起來，就被馮寶兒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她愣愣的頓住，莫名其妙的歪著頭看向馮寶兒。
“既然沒事兒，那你這是什麽表情？而且，都這個時辰了，你不在禪房裏睡覺，來找我做什麽？”
付小朝滿心狐疑，看著馮寶兒怒氣衝衝的將目光轉移到了付玉衡的身上。
她也將視線從馮寶兒這兒轉移到了付玉衡的身上。
果然，下一瞬，馮寶兒便向付玉衡發難。
第238章 異口同聲
“我都跟你說了，她難得睡個囫圇覺，你非要吵醒她做什麽？！”
“你管得著嗎？小朝兒是我妹妹，什麽時候輪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她……她也是我妹妹！”
“可笑！”
付玉衡嗤之以鼻的衝著馮寶兒冷哼了一聲，愛搭不理的收回了目光。
馮寶兒急了，伸手指著付小朝要她出言證明。
“小妖女，你說！”
付小朝陡然間被拎上了風口浪尖，她皮笑肉不笑的咧著嘴，嗬嗬的傻笑了一聲。
“嗬嗬……這有什麽好吵的！是……是吧！對了，玉衡哥哥，你怎麽來了？你什麽時候來的？”
付玉衡不鹹不淡的瞥了馮寶兒一眼，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樣。
“剛到！我前幾日就想來的，可又放心不下娘親。這才……拖到了今日。”
付玉衡這話說的並不老實。
他確實一門心思的想要來陳留郡找付小朝的，可是，起初，陳留郡疫情嚴峻，他很難離開昭州郡。
就這麽一直熬著，直到前幾日，他在書院沒有看到馮寶兒。
付玉衡一打聽，就按捺不住了。
與柳氏好言說了很久，柳氏才耐不住付玉衡的哀求，讓他一個人趕來了陳留郡。
付玉衡這才片刻不耽擱，馬不停蹄的直奔陳留郡而來。
“剛到呀，那你趕夜路這麽辛苦，還不去快點去歇著？”
“一路顛簸而來，倒也不覺得困頓了。”
“跑了那麽遠的路，馬都要歇個幾日緩一緩，更何況是人！”
“我說不用就不用！喏，這個是給你帶的。”
付玉衡說完，快速從一旁的矮幾上，拿過一個八珍食盒遞到了付小朝麵前。
“原本，娘親還打算做很多好吃的，讓我帶過來犒勞一下你。但時間來不及，那些東西也不好裝裹，就用這些先湊合一下吧。”
“不湊合！一點都不湊合！哇，都是我最喜歡的蜜餞餜子，你們真的是太了解我了！”
付小朝歡喜的手舞足蹈，伸手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可是，付玉衡並沒有被付小朝這副大喜過望的表現遮掩過去。
他立馬就抓住了付小朝言語中的“紕漏”！
“我們？除了我，還有誰？”
“寶兒哥哥呀！他來的時候，也給我……嗬嗬……”
付小朝一開始光顧著埋頭吃，也沒有多想。
可是，她說著說著，一抬頭，就看到付玉衡正滿臉陰沉的，與得意洋洋的馮寶兒四目相對！
“呃……你們倆……吃不？”
“不吃！”
這一回，付玉衡與馮寶兒倒是不約而同，異口同聲！
嚇得付小朝一個激靈，趕忙抱緊了懷中的食盒。
“不吃拉倒，我還不想分給你們吃呢！”
付小朝一邊兒吃，一邊兒看著付玉衡與馮寶兒之間火星迸射！
“那個……你們倆都不去睡覺的嗎？”
“不睡！”
又是憤憤然的異口同聲。
“愛睡不睡！你倆愛幹嘛就幹嘛，別就是別杵在我這裏，我要去看看那些染病的百姓了！”
這一回，付玉衡與馮寶兒倒是沒有接話，隻是雙雙跟在付小朝的身後。
第239章 懷璧其罪
付小朝這回帶了兩條大尾巴，還是兩條極不配合，互相看不順眼的兩條大尾巴。
照顧那些染疾百姓，馮寶兒也算是得心應手，這就顯得付玉衡笨手笨腳的。
果然，馮寶兒這就吐槽上了。
“付玉衡，你是殿裏麵的大柱子嗎？杵在那裏手腳都沒地方放！你要是真的那麽沒眼力見兒，也幫不上忙的話，還不如早些回去歇著！”
“馮寶兒，你有什麽資格……”
“你們倆……要吵出去吵！這裏都是病人，我不怕你們倆染病，還怕你們倆吵到病人休息呢！”
付玉衡與馮寶兒，被付小朝無差別嗆白了一通後，全都訕訕地不再開口互相傷害。
很快，李都尉的死因就有了定論，說是家中小廝伺候不當，夜風吹倒蠟燭，點燃了帷幔，這才引發了火災。
而且，李都尉入睡前應是飲酒過量，是以，火起之時，他仍舊宿醉沒有醒來。
這才使得，火勢蔓延開來之際，家中老小都有逃生出來的，卻唯獨李都尉這個正值壯年的武人，卻是死在了火海之中。
旋即，州府很快便派人來，暫時接手了李都尉的事情。
此人一來，便端足了架子，還差人傳話來，要付小朝前去跟他說明南禪寺中染病百姓的情況。
付小朝看著狐假虎威的差役，多一句話都懶得說，轉頭直接走掉了。
轉身之際，付小朝眼看著付玉衡作勢就要上去，跟那個差役理論，趕忙伸手拉住了他。
與此同時，付小朝跟快速衝著付玉衡使了個眼色。
付小朝來此隻為了救人，眼看著南禪寺中的染病百姓，最多再有半個月就可以痊愈康複，她就想熬過這半個月。
然後，功成身退！
經過之前的是是非非，付小朝太明白，在她還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時候，她這一身高超的醫術，無異於孔雀的尾羽、大象的牙齒！
正所謂懷璧其罪，不過如此。
虛與委蛇，付小朝做不到！
她能做到的，便是不予理會。
那個差役吃了閉門羹，又自說自話的嗆了一鼻子的灰。
無地自容之下，他隻能站在原地大放厥詞。
結果，他恐嚇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馮寶兒迎頭丟來的臭鞋，直接呼在了臉上！
“啊！哪來的混賬東西，竟敢襲擊差役！是想造反不成？你敢露麵嗎，老子一刀砍了你！”
“小爺我就在這兒，你倒是砍一個給我瞧一瞧！好個狗仗人勢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張口閉口的造反！你又是仗著誰的勢，造反這兩個字，你也配說？！”
“我呸！你個黃口小兒，誰家的豎子，肝膽口出狂言、襲擊官差！我現下就可以將你就地正法！”
聽到那個差役大罵馮寶兒，甚至到了口不擇言的地步。
付小朝站住腳，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來。
她一邊笑，一邊轉回身看向那個差役。
“喂，狗腿子，不知你的刀磨得快不快？”
“死丫頭，你有幾個膽子，竟然敢公然辱沒官差！”
第240章 狗腿子
“對，沒錯，我就是瞧不上你這副恃勢淩人、諂上驕下的嘴臉！怎麽說呢，你就算不忌憚這是佛門聖地，也總要先打聽清楚，他爹是誰吧？你敢罵他是豎子，我倒真挺佩服你的勇氣！”
“用不著提我爹，我一個人足以對付他！”
付小朝話音剛落，馮寶兒便快速回瞪了她一眼。
付小朝傻笑一聲，攤開手聳了聳肩。
但她的嘴上，卻沒有閑著。
“我相信，堂堂昭州小霸王，製服他這樣的三五個都不在話下！隻不過，有爹不用，那不是暴殄天物嘛！嘿，沒長眼的狗東西，他就是昭州郡馮都尉最疼愛的幼子！你要不……試著砍他一刀試一試？”
付小朝話音落下，就好整以暇的等著看熱鬧。
不出意外，那個差役在聽過付小朝說的話以後，頓時嚇得張口結舌，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開口確認。
“你……你就是馮都尉的公子？”
“你管我爹是誰？小爺我今兒就站這兒，你倒是砍我呀！”
“嗬嗬，馮公子，您別這麽說，都是小的我有眼不識泰山！小人真的不是有心得罪，實則是大人催得緊，小人也是一時心急，這才……都是小人的錯，馮公子要打要罵悉聽尊便！隻要小公子能夠消氣，想怎麽樣都行！”
“你也配！狗東西，打你都嫌髒了小爺我的手！滾！”
“是！是！小人這就滾，隻要馮小公子能夠高抬貴手，莫與小人一般計較便好！”
那個差役一副狗腿子的嘴臉，點頭哈腰的，一邊說，一邊步步後退。
眼看著，他就要轉身溜走。
馮寶兒再次開口喊住了他。
“站住！”
“是，不知馮小公子可還有什麽見教？”
“見教沒有，就是有幾句話，要你帶回去！回去告訴你家大人，要是沒有小朝兒，你、你們，早就死在了瘧疾疫病之中！她本可以不必來趟這趟渾水，可她不顧性命的來了，還舍身往死的救下了這一城的百姓！現下，你們將她用盡了，卻又想著對她吆五喝六，指手畫腳，你們算什麽東西！”
“是！是！馮小公子教訓的是！”
“小爺我才懶得教訓你，這些話，你給小爺我一字不漏的轉達回去！還有，屬於我家小朝兒的功勞和榮耀，你們但凡敢埋沒一分，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嘿，千萬別！”
付小朝聽到馮寶兒說的那番話後，趕忙插嘴攔了他一句。
旋即，付小朝又接著繼續說道。
“馮小少爺說的這個……就大可不必了！正好相反，回去了告訴你家大人，什麽功勞和榮耀，我一點都不要，也千萬莫要提及我半分！最好就是將所有的功勞和榮耀，都算到馮小公子和馮都尉的身上！多虧了他們父子二人的鼎力支持，我才能夠發揮所長！”
那名差役一下子沒分辨出來，付小朝這番話，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在陰陽怪氣的說反話。
是以，那名差役隻能尷尬的苦笑，卻不敢接話。
第241章 讓功
他賊溜溜的目光，看一眼付小朝，又快速看一眼馮寶兒。
就見到馮寶兒也快速轉頭看向了付小朝。
“小妖女，你是不是傻！這回全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我和我爹不用你讓，你也不用承任何人的人情！”
這事兒，三言兩語的，付小朝也跟馮寶兒說不清楚。
是以，她快步走到馮寶兒身邊，拉著他的衣角讓他彎下了腰身。
“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我不是在讓功，這本就是馮都尉與你應得的！”
“那你應得的呢？”
“救回這一城的人命，就是我最好的福報！我什麽都不求！”
“那不行！該是你的，誰也休想奪走分毫！”
“馮寶兒，眼下，過重的榮譽與我而言，無異於身懷美玉！你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我第二次、第三次！而且，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這一身醫術而危及性命了！”
馮寶兒的心裏麵雖然不情願，但也還是不得已點了點頭。
緊接著，她站起身看向那名差役。
“聽到我家小朝兒說的話了嗎？回去了，該怎麽說，你最好給我想清楚！”
“是！小人明白！”
“那還不快滾！”
“是，小人告退！”
那名差役離開後，馮寶兒緊著轉身看向付小朝。
他還是想讓付小朝安心領功，他總覺得，有他替付小朝擔著，付小朝不必再想從前一般謹小慎微、戰戰兢兢。
可是，馮寶兒畢竟隻是昭州小霸王！
他不知道，他現下看到的一切，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
縱然勢頭高漲如曾經的顧侯府，不也遭奸人陷害，一夜之間便慘遭滅門之禍嗎？
正在馮寶兒斟酌著要怎麽開口的時候，付玉衡一句話，就擠兌的他無言以對。
“你們家的……小朝兒？馮寶兒，我的妹妹，何時變成你家人了？”
“哼，她叫我一聲哥哥，自然是我妹妹，也是我……家人！”
“馮寶兒，你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我妹妹與你非親非故，你這樣一口一個我家人，對她的影響並不好！現下，她還小，自然無礙，可她總有長大的那一日！你若真的改不了口，倒是可以讓你爹遞個帖子來，認個幹親也無不可！”
馮寶兒被付玉衡給氣的，胸膛一個勁兒起伏不定。
他甚至說不清，他到底在氣什麽。
付玉衡的話，說的有理有據，讓馮寶兒無言以對。
付小朝左右為難的苦笑了一下。
“你們倆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爭房子爭地爭家產的屢見不鮮，爭妹妹的，你倆可是讓我開了眼！我這輩子，還第一次成了香餑餑！”
付玉衡比較敏感，他忽然間有些擔心。
會不會因為他的話，勾起了付小朝從前那些，被人嫌棄的推來推去的痛苦回憶。
是以，他忽然就住了口。
倒是馮寶兒，渾然不覺的還在喋喋不休！
“小妖女，你少得意！好歹，你也叫我一聲哥哥，我欺負你天經地義，但是，除我以外，但凡有人敢對你瞪一下眼，那就是跟我過不去！”
第242章 盡己當為，無愧於心
“哼，自以為是！”
付玉衡不屑的嗤之以鼻。
幸好，阿福叔踩著點出現，總算是打破了僵局。
“你們三個人站在這裏做什麽？”
“看狗！”
這一回，付小朝、付玉衡，還有馮寶兒三個人竟然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阿福叔驚詫的目光從這三個孩子的麵上一一掠過，雖然不解，但並未多問。
他轉而看向了付小朝。
“小朝兒，剛才我已經去看過了，寺中那好些染病的百姓已見大好，他們一見到我就鬧著要感謝你！你可要過去看一看他們？”
“感謝就算了……阿福叔，我正好有件事兒要與你。”
“什麽事兒？”
阿福叔並未放在心上，他以為，付小朝要說的是那些染病百姓的事情。
卻沒想到，付小朝竟然一副猶豫不決，好似不知道要怎麽開口的模樣。
阿福叔心領神會，彎腰抱起付小朝，邁步向內殿走去。
“好了，小朝兒現下可以說了。”
“阿福叔，我……那個……適才，新來的官老爺差人傳我去問話，我沒搭理！”
“這算什麽事兒，小朝兒不想搭理就不搭理！”
“不是這個！是……”
隨後，付小朝就將剛才發生的事情，撿著要緊的跟阿福叔說了一遍。
“阿福叔，你會不會怪我將這次平息疫情，拯救百姓的功勞讓出去？我不是為了討好巴結馮都尉，我隻是……不想給你添麻煩！可是，我也不知道，我這樣擅作主張，是不是也會給您添麻煩。”
“不會！當然不會！再說，這回的功勞和榮耀都是你的，你想要也好，想讓出去也好，都隨你！”
“才不是！我知道，其實，多虧了有阿福叔護著我、幫著我，要不是有阿福叔，僅憑我一己之力，怕是連這陳留郡都來不了，更別說救治這一城的百姓了！我心裏都明白，不貪功、不倨傲，隻做我認為對的事情！盡己當為，無愧於心！”
“好個盡己當為，無愧於心！我家小朝兒真真是這天底下最聰明的小孩子！”
阿福叔驚喜之餘，心裏麵忽然有些異樣。
他仔細思量後，終於發覺付小朝剛才說的那番話，似乎是有弦外之音。
“小朝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還是，你有什麽別的話要對阿福叔說？”
付小朝聽到阿福叔這麽問，心裏麵忽然咯噔一下。
她覺得！她說的已經很隱晚，晚，吖晦、很婉轉了，可還是被阿福叔察覺到了端倪。
她緊張的低著頭，兩隻手用力的揪著衣角。
事發突然，付小朝一時之間，確實沒有辦法抉擇，到底要不要跟阿福叔說實話。
付小朝的反應，和她這一瞬間的猶豫，無異於變相印證了阿福叔心中的猜測。
付小朝也發現了這一點，她幾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後，猶豫著開口說道。
“阿福叔，我聽到了……”
“聽到什麽了？”
“很久之前，我們為了醫治柳老爺那個敗家子兒，第一次暫居在濟世堂的那個夜晚……我聽到了您不知道跟誰的對話。”
第243章 開誠布公
阿福叔順著付小朝說的話，很快就回憶起了那天晚上，他跟影子暗衛之間的對話。
隻一瞬間，阿福叔的心便選到了嗓子眼兒。
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第一個將他看穿的，竟然會是付小朝這個小丫頭！
而且，那不是看穿，是撞破！
阿福叔猶記得，當時他與影子暗衛之間說的話，都是關於付小朝的。
他真的難想象，付小朝這個小丫頭，是如何懷揣著這樣巨大的疑惑，一直窩在心裏麵閉口不言，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
付小朝不敢看阿福叔，隻能屏氣凝神的靜待他如何作答。
阿福叔深吸了一口氣。
“小朝兒，你相信阿福叔嗎？”
“相信！”
“那就把這份相信變成堅信！阿福叔確實有秘密，但無論如何，你與衡兒和你嬸娘一樣，是阿福叔最想保護的人！阿福叔絕對不會傷害你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
“嗯，阿福叔說了，我就相信！那我有個小小的請求，阿福叔可不可以答應我？”
“嗯，好，你說吧！”
“阿福叔，以後您若是有什麽打算與我有關的話，可一定要想與我通個氣！我研究醫術還成，太深奧的人情世故，我的腦子實在是不夠用！”
“哈哈哈哈，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你若還不算聰明的話，這世上之人，便都是蠢鈍如豬的了！好，阿福叔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阿福叔，日後，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一切都隨著你的心意來！若是有朝一日，阿福叔有求與你的時候，一定先告知你，可好？”
“好！”
付小朝歡天喜地的就與阿福叔達成了共識。
說到底，她就不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
前世如此，今生更是如此。
她不知道，別人的精力是不是有限的，但她是。
她在醫術上，有著驚人的造詣和天賦，但除此之外，她一切都不甚出挑，尤其是與人相處和猜度人心這方麵。
想想之前，先是在白府“捉鬼”，她出手就失利了！
而後，便是這回到了陳留郡，她又自以為是的幾乎大禍臨頭！
幾次三番的失手，讓付小朝認識到，人心遠比醫術要更深不可測！
而且，人心總歸是要換人心的。
一味地懷疑，對誰都有保留，固然可以為自己留下後路，可也會讓真心付出的人寒了心。
最要緊的是，付小朝相信她的感覺。
她五感敏銳，感覺也一向很準。
她感覺得到，阿福叔和嬸娘，還有付玉衡都是真心疼愛她的。
那是她上一世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付小朝很珍惜這種家人帶給她的溫暖，她不想讓這份溫暖有任何瑕疵和裂痕！
所以，她選擇相信！
原以為，選擇了沒有理由的相信，必然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這種風險，會讓付小朝的心裏麵，時時刻刻都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卻沒成想，選擇相信之後，付小朝竟意外的踏實與心安。
說到底，這輩子也是她賺來的！
第244章 茶香四溢
付小朝自然是願意過得更舒服，也更隨性一些。
話說明了，心裏麵也通透了。
付小朝摟著阿福叔的脖頸，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歡喜的說道。
“阿福叔，南禪寺中的患病百姓，現下已經可以放出去一大部分了。剩下的，再有半個月，也可以康複了。這麽算來，咱們再有半個月，就可以回家了！您要不要給嬸娘報個信，順便告訴嬸娘，我想她了！可想可想了！”
“好！你嬸娘若是知道了，定然歡喜的不得了！我再讓你嬸娘多準備些你愛吃的東西，回去了，給咱們小朝兒好好的補一補！”
“太好了！對了，還有玉衡哥哥！他不愛吃甜的，就讓嬸娘不要做甜的了！其實，我也想請馮寶兒吃頓便飯！至於口味……無所謂啦，他不挑嘴！”
“哈哈哈哈，人家好歹是都尉家的公子，你就這麽糊弄人家？”
“這怎麽能叫糊弄呢？我肯讓他品嚐嬸娘的手藝，那是他的福氣，還想挑挑揀揀的，美得他！”
付小朝說完，就看到阿福叔看著她的身後，似笑非笑的模樣。
付小朝心下好奇，順著阿福叔的視線，一轉頭就看到了馮寶兒麵色不善的站在大殿門口。
看馮寶兒這一臉的不高興，應該是聽到了付小朝剛才說的那些話。
哎，真的是不能背後說人壞話。
“你臉拉那麽長做什麽？大不了，你愛吃什麽，說就好了！”
“我也不愛吃甜的！”
“那就太好了，你跟玉衡哥哥一個口味。”
付小朝尷尬一笑，緊著往阿福叔的懷裏縮了縮。
她都不知道，這個馮寶兒一天天被她指使的腳不沾地，怎麽還有心思發脾氣！
小霸王，果然不好惹！
“小妖女，別躲了，那些被你醫好的百姓，已經聚到了大殿外，都等著感謝你呢！”
“千萬別！我可受不住那麽多人感恩戴德的！馮寶兒……寶兒哥哥，反正這次的功勞，我都讓給你和馮都尉了！你是不是有責任，替我接受那些如浪潮一般的感謝？”
“這……”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小妖女，我幫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跟我談條件？你不是我的寶兒哥哥嗎？哥哥跟妹妹還要談條件的？哎……玉衡哥哥就不會這樣！”
付小朝這番話一說出口，她忽然就覺得，做個綠茶好像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瞧瞧他這番茶香四溢的話術，一說出口，就讓馮寶兒心甘情願的出去替她解決麻煩了！
馮寶兒紅著臉轉身出去後，阿福叔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家小朝兒還是很有辦法的嘛！”
“那是！”
付小朝衝著阿福叔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一周的時間，眨眼便過去了。
在這期間，那個新來的狗官，果然沒敢再找上門來尋麻煩。
而且，無論付小朝這邊需要什麽，他都不敢怠慢，及時派人就送了過來。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南禪寺中的染病百姓，已經全部痊愈離開。
馮寶兒雖然聽的滿肚子憋氣，但還是將信將疑的反問道。
“就這？”
“這怎麽了？這還不夠惡劣？不過就是個小妾而已，我體諒她的愛子之心，她卻得寸進尺，撒潑耍渾，真真是讓我見識到了，什麽叫毒婦！”
其實，付小朝的心裏麵跟明鏡兒似的。
她什麽都知道，包括方才馮寶兒那一臉的愕然，與現下這一臉的難以置信。
有些事情，全憑謊言，是無法糊弄過去的。
隻有像這樣，真假摻半的謊言，才足以混淆視聽。
果然，馮寶兒看著付小朝那一臉的憤憤不平，先是有些發怔，但很快就如釋重負的歎了一口氣。
“對！小妖女，這回你還真沒有說錯！一個賤妾而已，也能登堂入室，指手畫腳，可見李都尉治家不嚴，寵妾滅妻！治家尚且如此不堪，為官又能好得到哪裏去？！”
馮寶兒話音尚未落地，付小朝便捧腹大笑了起來。
她是怎麽都想不到，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竟然是從馮寶兒的口中說出來的。
“小妖女，你笑什麽？”
“我笑你呀！起初，我隻當你是個混世魔王！可現下看來，你怎麽還滿肚子的教條呢？”
“我……我才沒有！”
“沒有嗎？那你倒是說來聽一聽，你家的小妾都是什麽樣子的？你爹有幾個小妾呀？他們的孩子也敢在你麵前耀武揚威的嗎？”
“小妖女！你……你怎麽敢的！這種話，也是能直言相問的嗎？”
“哦，你的意思是……我問的太直接了？那我婉轉一點，你有幾個庶出的兄弟姐妹？家中人口可還融洽？有沒有什麽內宅紛爭，勾心鬥角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高興……阿不，是見識一下！”
付小朝也曾在吃飯的時候，無意間看過幾集宮鬥的電視劇。
可是，甭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怕是都沒有機會親眼見證那樣戲劇性的場麵了。
所以，現下有機會跟馮寶兒討教一番，也算是稍稍彌補一下遺憾。
最主要的是，付小朝的八卦之心正熊熊燃燒！
“小妖女，哪有人會這樣明目張膽的打聽別人內宅之事？你……你還知不知羞？！”
“馮寶兒，你臉紅什麽？再說，我問的是你家的內宅事，我有什麽好害羞的？倒是你……哈哈哈哈，該不是你家的內宅也鬧騰的花樣百出吧？”
“小妖女，你還有完沒完？！”
馮寶兒被付小朝給戲弄的麵紅耳赤，手足無措。
付小朝還搞不清楚是為什麽，不過就是聊一聊八卦而已，馮寶兒做什麽這麽激動？
難道，他是庶出的？
正在付小朝胡思亂想的時候，馮寶兒已經鼓脹成一隻燒紅的炸氣河豚了！
“付小朝，你……你真是個膽大妄為的小妖女！”
“馮寶兒，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不知道你也是庶出的，我剛才就那麽一說，沒有惡意的！”
“小妖女，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
馮寶兒紅著臉，鼓著腮幫子，衝著付小朝比劃了一下拳頭。
第231章 倒行逆施
“小爺我堂堂正正嫡出血脈，跟那些不三不四，來路不正對我野種怎麽能能同日而語！”
“哦，那我就放心了！”
“你……你放心什麽？”
“放心跟你說八卦呀！像你這種根正苗紅的出身，最適合說八卦了！就連聲音，都可以大一些！”
“什麽是八卦？”
“就是……花邊兒、緋聞、狗血……哎，算了，這些說了你也不能懂！就是……你家的趣事呀！寺中的日子太辛苦了，聊些有的沒的，才好打發時間呀！”
“什麽不能打發時間，竟然想著說人是非！你果真是個倒行逆施的小妖女！”
“哈哈哈哈，還倒行逆施呢，你怎麽不說我毀天滅地？再說，打發時間的事情，當然是不過腦子的才好！要不然，我與你說醫經，你也得聽得懂呀！真逗！”
付小朝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說就不說，那你躲遠點，別耽誤我挑揀藥材。”
“你……你這副嘴臉，還真的背恩忘義，梟獍其心。”
“怪我嘍？分明是你不願意與我閑話家常，還指責我卸磨殺驢！”
“小妖女，你又拐著彎兒的罵我！”
“我沒有拐著彎兒！”
付小朝說完，就繼續悶頭挑選她需要的青蒿。
馮寶兒被扔在原地，氣惱又局促的一個勁兒喘著粗氣。
半晌過後，他終於憋著氣開口，低低的說了一句。
“我家……沒有庶出的子女！”
“啊？你說什麽？”
付小朝一開始確實沒有聽清楚，但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便陡然間反應過來了。
馮寶兒羞憤的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付小朝趕忙快跑兩步，一把拉住了他。
“沒聽到就算了！”
“哎呀，我沒聽清楚，你可以再說一遍嘛！寶兒哥哥，你別走嘛，咱們邊挑邊聊！”
付小朝的態度，和她這一聲“寶兒哥哥”，成功的取悅到了馮寶兒。
“你小小年紀，天賦異稟，怎麽會有那些市井潑婦才有的愛好！”
“你非要在這麽高興的時候，逼我跟你翻臉嗎？”
“我說，我家沒有庶出的子女！”
馮寶兒算是上了付小朝的賊船！
他心裏麵雖然不屑，但又無可奈何的翻了個白眼，這才不情不願的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付小朝聽到馮寶兒終於鬆了口，臉上瞬間蕩漾起熱情洋溢的笑容。
“一個都沒有？那你爹不會沒娶小妾吧？”
“娶了，有名分的加上沒名分的，大抵也有個五七人吧！”
“這麽多？那你怎麽會沒有庶出的兄弟姐妹？”
“我娘是隴西李氏的幼女，我外祖是隴西李氏的嫡係家主！”
付小朝雖然不清楚，隴西李氏到底有多大的來頭，但她大概也能想明白。
馮寶兒的意思就是，他娘鎮得住！
既能鎮得住後院那些鶯鶯燕燕，也能鎮得住馮都尉。
“那你的同胞兄弟姊妹有幾人呀？”
“兩位姐姐，一位兄長。”
經過付小朝的一番追問，她算是將馮寶兒的家事問了個底兒掉。
馮寶兒的母親算是下嫁，嫁給馮都尉後，三年抱倆，卻全是女兒。
第232章 妖精妹妹
彼時，所有人都在勸馮寶兒母親為馮都尉納妾，延續香火。
可是，馮寶兒的母親偏不，她性子倔強，力排眾議，也壓得馮都尉不敢多說一句不中聽的話。
至於家中的那些小妾，有名分的，都是馮寶兒的母親納回來裝裝樣子的。
沒有名分的，日日過得膽戰心驚，畢恭畢敬。
生怕馮寶兒的母親哪一日心情不痛快，不由分說的直接把她們發賣掉！
直到兩年後，馮寶兒的母親才終於生下了長子，也才算是平息了一些非議。
馮都尉也以為，他的子嗣，也就這樣了。
沒成想，都過了五年，又有了馮寶兒這個混世小霸王。
馮寶兒抱著巨大的好奇心打聽了一通後，竟然半點值得討論的八卦都沒有。
她悻悻的撇了撇嘴，剛還高漲的情緒，已經被澆滅了大半。
“你家還真的是清淨！”
“是呀，尤其是大姐與二姐出嫁後，家裏麵就愈發的冷清了！”
“那你兄長呢？算一算，他與你也不過差了五歲而已，對了，他不在我們書院就讀嗎？之前好像沒什麽印象！”
“他？哼，他看我不順眼，可又拿我沒辦法！我們倆在一起，說不上兩句話就得掐起來！前陣子，他去隴西探望外祖了，過些時日，你就能在書院見到他了！不過，還是不見為好！”
“哦？你與你兄長關係不好？為什麽？不應該呀！同胞兄弟，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怎麽會關係如此劍拔弩張？”
“我出生的時候，祖母因為歡喜而病情大好，我娘之前誕育兄長時落下的病也全都好了！所有人都說，我是福星耀來著。許是因為祖母與娘親都偏愛我，他便看我不順眼，處處與我為敵！”
“原來如此！那你家應該很熱鬧才是呀！”
付小朝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看的馮寶兒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怎麽一副看熱鬧不怕亂子大的模樣？小妖女，你是不是有些太過明目張膽了？”
“嗬嗬，我這不是好奇嘛！”
“我還小的時候，他總是欺負我，我打又打不過他。有一回，我堵著氣將自己傷的很厲害，他就被父親、母親和祖母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敢對我動手了。待我長大了，他也打不過我了！”
“有意思！不過，聽你這麽說，你兄長還真的是個沒腦子的！以大欺小都不是你的對手，他還真的是草包一個！”
“確實！”
付小朝與馮寶兒又聊了一些他小時候的趣事。
雖然，馮寶兒還是三不五時的，就會被付小朝大膽的話語嚇一跳。
但聊著聊著，付小朝對馮寶兒的印象，算是越來越好，看他也越發的順眼。
而馮寶兒對付小朝的印象，卻是愈發深刻！
她不是什麽小妖女，她就是個恣意妄為、肆無忌憚的小妖精！
不過，這個小妖精，當真是有趣的很！
馮寶兒莫名就覺得，他若是也有這樣一個古靈精怪又出類拔萃的妹妹晚，晚，吖，該有多好呀！
第233章 大快人心
付小朝在馮寶兒麵前裝傻充愣。
一轉頭，時值傍晚時分，付小朝終於有看到了阿福叔。
他似是比付小朝還要忙的樣子，身上風塵仆仆，麵上難掩疲憊。
“阿福叔辛苦了。我聽說，都尉府昨夜起火了，可是真的？”
“消息還挺靈通。”
“那……傷亡如何？”
“小朝兒想問的是什麽？”
阿福叔雖然一臉的疲憊，但還是淺笑著看向付小朝，答非所問的反問了她一句。
付小朝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喃喃的歎了一句。
“其實……也沒什麽！”
小朝兒在聽聞李都尉府上失火的那一瞬間，心裏麵便隱約猜到，這件事應該是阿福叔所為。
至於傷亡，她的心裏麵，也大抵有了猜測。
想來，李都尉應該已經死於昨夜的那場大火！
至於都尉府的其他人，是生是死也不甚要緊。
付小朝之所以這樣揣測，不為別的，隻因為馮寶兒手下人說的那句“傷亡慘重”！
倘若李都尉隻是傷了，那麽，等不到天明，李都尉就會差人來南禪寺，請她去府上為傷著治療。
既然沒有，那十之八九，李都尉已經殞命！
隨之，付小朝又聯想到，昨夜，她欲要跟阿福叔逃離之前，曾懊惱不已的感歎，無力拯救南禪寺眾人的時候。
阿福叔曾說，他已經想到了辦法，但究竟能否奏效，隻能聽天由命。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一招聲東擊西。
也是從這件事發生後，付小朝才深刻的意識到，同為身份成謎的人，哪怕她有上帝視角，哪怕她醫術精湛，也是遠遠不足以自保的！
很明顯，阿福叔從一開始，就已經預測到了結果。
並且，做出了準確的應對之策！
就在付小朝還在為她的小聰明沾沾自喜的時候，阿福叔已經想好了全身而退的辦法。
就在付小朝一門心思想著，要通過馮都尉和白老爺的門路，上奏皇上，狠狠地告李都尉一狀，好讓他自食惡果的時候。
阿福叔已經料定，這招行不通！
與其等著皇上知曉內情，降下責罰，抑或是等著老天爺開眼，降下天罰，都不如親自動手，以牙還牙來的事實際！
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付小朝忽然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她從未想過去沾染是非，可是非偏就纏著她不放。
要不是有阿福叔護著，她怕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可是，阿福叔的真實身份又是誰？
在濟世堂的那一夜發生的事情，付小朝始終耿耿於懷。
時止現下，她甚至不敢確定，阿福叔到底是真心疼愛她，還是在費心護著一枚有著大用處的棋子？
阿福叔看著付小朝蔫頭耷腦，無精打采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朝兒可是在同情李都尉命喪大火？你覺得……他不該死？”
“當然不是！李都尉這個人，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忘恩負義，心狠手辣，自是最該死的！”
“那小朝兒為何看上去還是悶悶不樂的？”
第234章 好著呢
“我隻是氣不過，自己的異想天開和自以為是！阿福叔，您是不是早就想到了，我們不可能成功狀告李都尉？”
付小朝眼巴巴的看著阿福叔。
果不其然，阿福叔聽到她這麽問的時候，便知道她已經想明白了一切。
於是，淺笑著淡淡點了點頭。
並且，一臉慈愛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付小朝細軟的額發。
“是！”
“那您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你這丫頭心地純良，阿福叔隻是不想太早戳破這層窗戶紙，讓你難過。興許，隻是我多想了也未可知。咱們抱著最好的預期，做著最壞的打算，總是沒錯的。”
“是我太天真了！我不該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更不該把唯一的賭注，也押在別人的身上！”
“現下知道了也不晚！不過，說起來，馮都尉的決定，倒是遠超我的期望！我確是想到了，隻要我們活著回到昭州郡，馮都尉一定會庇護我們。但是，他也是絕對不可能抻頭幫著我們將李都尉拉下馬的！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馮都尉竟然能夠讓馮寶兒來做你的護身符！實屬難得！”
阿福叔的話，讓付小朝隱隱作痛的心，總算是稍稍撫平了一些。
“原本，我對馮都尉亦是失望至極！不過，有李都尉做比較，馮都尉倒也算得上是個好人！”
“權衡利弊之下的選擇罷了，倒也不必對他感恩戴德！不過，話說，那個馮寶兒卻真真是個好孩子！想想你從前把人家整蠱得哭天搶地，這一回，性命攸關，他還不計前嫌的拚了命來救你！更是難得！”
“嗬嗬……阿福叔，您都知道了？從前也不怪我，是他先動的手！我最多就算是……以牙還牙而已！”
“哈哈哈，好個以牙還牙！我家小朝兒的脾氣，就是像我！”
阿福叔朗聲而笑，誰家以牙還牙，會把人家的“牙”掰掉？！
末了，阿福叔又補充了一句。
“衡兒可以在外麵受欺負，但小朝兒可不行！咱們小朝兒，就是一點委屈都不能受！”
“嗯！”
付小朝一展愁容，滿心歡喜的點了點頭。
有了馮寶兒的大力支持，付小朝不過用了三日，就很順利的提取出了青蒿素。
青蒿素的藥效，遠超付小朝的預想。
隻半日的工夫，寺中那些眼看著已經被瘧疾折磨的死去活來的百姓，病情全部都有了明顯的好轉。
付小朝累的兩眼昏花，走著路，都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馮寶兒眼看著她從活蹦亂跳變成了這副模樣，瞬間就像隻小蜜蜂似的，追著她屁股後麵喋喋不休的讓她歇息一會兒。
“我知道！我知道！但現下是最關鍵的時候，這回的藥性十分凶猛，任何細微的變化，我都要及時跟進。”
“你就顧著別人的性命，就不顧著你自己的性命了嗎？”
“我好著呢！不信你看……”
付小朝說話間，便踮著腳尖快速轉回身，想要向馮寶兒展示一下，她口中所謂的“好著呢”，是有多好。
第235章 理論大於實踐
可是，她正在下台階，一個不慎，腳下踩空，圓滾滾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樓梯下摔倒。
“啊！”
隨著付小朝一聲慘叫，她下意識的全身繃緊，用力的閉上了眼睛。
好在，馮寶兒眼疾手快，猛的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付小朝的奮力掙紮的雙臂，
拉扯間，馮寶兒還不忘嚇唬付小朝。
“小妖女，你到底去不去休息？你要是再犯倔的話，我就鬆手，直接把你摔暈過去！”
“馮寶兒，你要是敢鬆手，我就……啊……”
付小朝恐嚇馮寶兒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馮寶兒就佯裝要鬆手，又嚇了付小朝一跳。
“好，再給我兩個時辰，我一定去睡覺，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馮寶兒拉著付小朝，扶著她重新站好。
恍惚間，馮寶兒又忽然想起來，之前在書院的時候，付小朝看著他的眼睛，不知怎麽的，他就昏了過去。
他甚至都不知道昏了多久，又被付小朝給踹醒了的那件事。
“小妖女，有件事兒，我一直很疑惑……”
“什麽事兒？邊走邊說！”
付小朝還急著去後殿看藥煎的怎麽樣了，便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
“之前，我們爭執的時候，你隨隨便便瞪了我一眼，我就昏了過去，是為什麽？”
“哦，你問這個呀！就是……妖術嘍！你不總叫我小妖女嗎，我要是不會點妖術，怎麽對得起你的稱呼？”
“哼，又騙我！”
“什麽叫又？我何時騙過你？”
“你現在就在騙我！”
“你怎麽知道我在騙你？那你說說，我要是不會妖術的話，怎麽會瞪你一眼你就昏過去了？”
付小朝咬緊了“瞪”這個字，努力憋著笑，不讓馮寶兒看出端倪來。
其實，付小朝的祝由術，也就是麵對麵催眠的本事，原也隻是會有些皮毛而已。
準確的說，是理論大於實踐。
應付一些對她完全不設防的人，倒還能夠得手。
可再精深複雜的情況，她就完全不行了。
之所以後來，她能那麽輕易地“放倒”馮寶兒，完全是多虧了，從白家少主那兒得來的那些古籍。
付小朝對於現代催眠術並不算精通，但她依舊能夠深刻感受到，中醫的博大精深！
至於祝由術這一門學問，更是高深莫測。
付小朝一直沒有得空潛心研究，不過，看了那些古籍後，她立誌一定要把祝由術給吃下來！
就像，她現在所學的所有醫術。
當然，現下，付小朝與馮寶兒說的這些，還有她心裏麵打的如意算盤，純屬胡扯！
接下來，她便要開始胡扯了！
“你……一定是偷摸用針把我給紮昏了的！”
“那你當時可有痛感？可看到我出手了？”
“那倒是沒有！但我也不相信，你會什麽妖術！”
“你既知道我不會妖術，那為何還那麽怕我？我還記得，你看到那條剝了皮的小蛇時，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還有那隻蟾蜍，半死不活的，腿還一蹬一蹬的！還有……唔！”
第236章 戲弄
付小朝戲弄馮寶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馮寶兒一把捂住了嘴。
她嗚嗚的悶聲叫了一會兒後，馮寶兒才羞惱的瞪著她鬆開了手。
“哼，小妖女，你少得意，我才不是怕你！更不怕你活解剝皮的那些東西！我隻是……隻是沒有見過，如你一般膽大包天的臭丫頭而已！”
“哦，原來你不怕我呀！那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把這句話再說一遍嗎？”
馮小寶看著付小朝那澄清閃亮的眼眸，頓時就夢回上一次莫名昏倒之前，付小朝也是這麽誘惑他與之對視的！
馮寶兒瞬間渾身一個激靈，趕忙神情閃爍的左顧右盼起來。
“有什麽好說的，沒聽清就算了！”
看著馮寶兒這副嘴硬的樣子，付小朝忽然玩心大起。
“馮寶兒，我要是把這招交給你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用來對付你那個廢物哥哥了？”
“你真的肯教我？”
“這有什麽，我隻怕你學不會！”
“你都學的會，我怎麽可能學不會？！”
“那好，那你跟我學！我告訴你，這一招兒叫攝魄，講究的就是一個勾魂奪魄！你要看著那個人的眼睛，心裏麵堅定的默念……”
“默念什麽？”
“默念……我是小妖女！我能勾魂奪魄！讓你昏你就昏！馮寶兒，還不快快昏倒，更待何時？！”
“這……”
馮寶兒一聽就覺得，付小朝這完全是在戲耍他！
可是，付小朝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卻又偏是一副認真到讓人不容置疑的模樣。
就在馮寶兒發怔的時候，付小朝緊著倒打一耙。
“怎麽，你不相信我？哼，不信就算了，我還懶得教你呢！”
說完，付小朝作勢就準備加快步伐離開。
馮寶兒還沒想清楚，見到付小朝好像是生氣了，趕忙快步追上她，來不及繼續細想，就緊著開口說道。
“小妖女，你別生氣呀，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就是覺得……你說的這個方法聽上去好奇怪！”
“那你就是在懷疑我嘍？”
“不是！不是！”
“不是就好！那你跟我一起念！”
“不是……在心裏麵默念嗎？”
“呃……要先在口頭念熟了，才有效用！熟能生巧嘛！”
“哦，好，那我跟你念。”
“我是小妖女！我能勾魂奪魄！讓你昏你就昏！馮寶兒，還不快快昏倒，更待何時？！”
“我……我是……小妖女！我能勾魂奪魄！讓你昏你就昏！馮……付小朝，還不快快昏倒……”
“噗……哈哈哈哈！”
付小朝最後還是沒有忍得住，在馮寶兒還未念完的時候，就噗嗤一聲，捧腹大笑了起來。
馮寶兒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他倏然握緊拳頭，惱羞成怒的瞪著付小朝，惡狠狠的說道。
“小妖女，你果然是在騙我！”
“開個玩笑嘛，哈哈哈哈，馮寶兒，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麽可愛的時候！要不，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唄！這幾天，我可都指望著你這個笑話活著了！”
第237章 起猛了
“說什麽說！付小朝，你敢戲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你好看！”
“瞧瞧，一言不合就急眼！你這人，多少有點玩不起了！”
“付小朝，你玩我，你當然玩得起！下次換我玩你，看你還能不能說的這麽輕鬆！”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嘍！哈哈哈哈，我是小妖女！我能勾魂奪魄！哈哈哈哈……”
付小朝才不擔心，馮寶兒會有什麽狂風驟雨般的報複。
最後，她還不忘陰陽怪氣的衝著馮寶兒擠眉弄眼。
馮寶兒氣的追上去，抓著她頭上的小揪揪，惱羞成怒的逼著她認錯。
付小朝掙脫不掉，隻能委曲求全的喊了一聲寶兒哥哥。
馮寶兒這才稍稍消了一點氣。
不得不說，付小朝的預計能力還是很精準的。
兩個時辰後，她果然堅持不住，倒頭直接睡了過去。
馮寶兒不想有人打擾付小朝，便像個門神一樣，守在她的禪房外麵。
就連阿福叔看到了，都不禁喜歡上了這個小霸王。
可是，馮寶兒阻擋的了其他人，卻擋不住另外一個人的突然降臨！
付小朝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天邊兒泛起魚肚白。
她夢裏麵全是那些奄奄一息的病患，睡著睡著，忽然間就一個激靈就從夢中驚醒過來。
隨著付小朝豁的一下子彈坐起身，她借著禪房內微弱的燭光，睡眼惺忪之間，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容。
“完蛋了，起猛了，竟然都出現幻覺了！”
說完，付小朝哐當一聲又仰倒在禪榻上閉上了眼睛。
正坐在禪榻旁的付玉衡，眼看著付小朝跟鬼附身似的，先是被她嚇了一跳，旋即又笑著搖了搖頭。
緊接著，付玉衡伸出手，輕輕的捏住了付小朝的鼻子。
付小朝喘不過氣，大口呼吸著又再次坐了起來。
她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真的是付玉衡。
付小朝大喜過望，跟跳蝦似的，一個高兒竄了起來，伸手摟住了付玉衡的脖頸。
“玉衡哥哥，真的是你！看到你可太好了！”
“小丫頭片子，你勒的我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哈哈哈，我是太高興了！”
付小朝鬆開付玉衡，一張小臉笑的眉眼彎彎，真真像朵花似的。
正在她歡喜的手舞足蹈之時，禪房的門忽然被推開，馮寶兒怒氣衝衝的出現在付小朝的麵前。
“馮寶兒？你……你這是怎麽了？可是有染病之人的病情出現了反複，快帶我去看一看！”
“沒有！”
付小朝剛緊張的從禪榻上站起來，就被馮寶兒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她愣愣的頓住，莫名其妙的歪著頭看向馮寶兒。
“既然沒事兒，那你這是什麽表情？而且，都這個時辰了，你不在禪房裏睡覺，來找我做什麽？”
付小朝滿心狐疑，看著馮寶兒怒氣衝衝的將目光轉移到了付玉衡的身上。
她也將視線從馮寶兒這兒轉移到了付玉衡的身上。
果然，下一瞬，馮寶兒便向付玉衡發難。
第238章 異口同聲
“我都跟你說了，她難得睡個囫圇覺，你非要吵醒她做什麽？！”
“你管得著嗎？小朝兒是我妹妹，什麽時候輪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她……她也是我妹妹！”
“可笑！”
付玉衡嗤之以鼻的衝著馮寶兒冷哼了一聲，愛搭不理的收回了目光。
馮寶兒急了，伸手指著付小朝要她出言證明。
“小妖女，你說！”
付小朝陡然間被拎上了風口浪尖，她皮笑肉不笑的咧著嘴，嗬嗬的傻笑了一聲。
“嗬嗬……這有什麽好吵的！是……是吧！對了，玉衡哥哥，你怎麽來了？你什麽時候來的？”
付玉衡不鹹不淡的瞥了馮寶兒一眼，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樣。
“剛到！我前幾日就想來的，可又放心不下娘親。這才……拖到了今日。”
付玉衡這話說的並不老實。
他確實一門心思的想要來陳留郡找付小朝的，可是，起初，陳留郡疫情嚴峻，他很難離開昭州郡。
就這麽一直熬著，直到前幾日，他在書院沒有看到馮寶兒。
付玉衡一打聽，就按捺不住了。
與柳氏好言說了很久，柳氏才耐不住付玉衡的哀求，讓他一個人趕來了陳留郡。
付玉衡這才片刻不耽擱，馬不停蹄的直奔陳留郡而來。
“剛到呀，那你趕夜路這麽辛苦，還不去快點去歇著？”
“一路顛簸而來，倒也不覺得困頓了。”
“跑了那麽遠的路，馬都要歇個幾日緩一緩，更何況是人！”
“我說不用就不用！喏，這個是給你帶的。”
付玉衡說完，快速從一旁的矮幾上，拿過一個八珍食盒遞到了付小朝麵前。
“原本，娘親還打算做很多好吃的，讓我帶過來犒勞一下你。但時間來不及，那些東西也不好裝裹，就用這些先湊合一下吧。”
“不湊合！一點都不湊合！哇，都是我最喜歡的蜜餞餜子，你們真的是太了解我了！”
付小朝歡喜的手舞足蹈，伸手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可是，付玉衡並沒有被付小朝這副大喜過望的表現遮掩過去。
他立馬就抓住了付小朝言語中的“紕漏”！
“我們？除了我，還有誰？”
“寶兒哥哥呀！他來的時候，也給我……嗬嗬……”
付小朝一開始光顧著埋頭吃，也沒有多想。
可是，她說著說著，一抬頭，就看到付玉衡正滿臉陰沉的，與得意洋洋的馮寶兒四目相對！
“呃……你們倆……吃不？”
“不吃！”
這一回，付玉衡與馮寶兒倒是不約而同，異口同聲！
嚇得付小朝一個激靈，趕忙抱緊了懷中的食盒。
“不吃拉倒，我還不想分給你們吃呢！”
付小朝一邊兒吃，一邊兒看著付玉衡與馮寶兒之間火星迸射！
“那個……你們倆都不去睡覺的嗎？”
“不睡！”
又是憤憤然的異口同聲。
“愛睡不睡！你倆愛幹嘛就幹嘛，別就是別杵在我這裏，我要去看看那些染病的百姓了！”
這一回，付玉衡與馮寶兒倒是沒有接話，隻是雙雙跟在付小朝的身後。
第239章 懷璧其罪
付小朝這回帶了兩條大尾巴，還是兩條極不配合，互相看不順眼的兩條大尾巴。
照顧那些染疾百姓，馮寶兒也算是得心應手，這就顯得付玉衡笨手笨腳的。
果然，馮寶兒這就吐槽上了。
“付玉衡，你是殿裏麵的大柱子嗎？杵在那裏手腳都沒地方放！你要是真的那麽沒眼力見兒，也幫不上忙的話，還不如早些回去歇著！”
“馮寶兒，你有什麽資格……”
“你們倆……要吵出去吵！這裏都是病人，我不怕你們倆染病，還怕你們倆吵到病人休息呢！”
付玉衡與馮寶兒，被付小朝無差別嗆白了一通後，全都訕訕地不再開口互相傷害。
很快，李都尉的死因就有了定論，說是家中小廝伺候不當，夜風吹倒蠟燭，點燃了帷幔，這才引發了火災。
而且，李都尉入睡前應是飲酒過量，是以，火起之時，他仍舊宿醉沒有醒來。
這才使得，火勢蔓延開來之際，家中老小都有逃生出來的，卻唯獨李都尉這個正值壯年的武人，卻是死在了火海之中。
旋即，州府很快便派人來，暫時接手了李都尉的事情。
此人一來，便端足了架子，還差人傳話來，要付小朝前去跟他說明南禪寺中染病百姓的情況。
付小朝看著狐假虎威的差役，多一句話都懶得說，轉頭直接走掉了。
轉身之際，付小朝眼看著付玉衡作勢就要上去，跟那個差役理論，趕忙伸手拉住了他。
與此同時，付小朝跟快速衝著付玉衡使了個眼色。
付小朝來此隻為了救人，眼看著南禪寺中的染病百姓，最多再有半個月就可以痊愈康複，她就想熬過這半個月。
然後，功成身退！
經過之前的是是非非，付小朝太明白，在她還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時候，她這一身高超的醫術，無異於孔雀的尾羽、大象的牙齒！
正所謂懷璧其罪，不過如此。
虛與委蛇，付小朝做不到！
她能做到的，便是不予理會。
那個差役吃了閉門羹，又自說自話的嗆了一鼻子的灰。
無地自容之下，他隻能站在原地大放厥詞。
結果，他恐嚇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馮寶兒迎頭丟來的臭鞋，直接呼在了臉上！
“啊！哪來的混賬東西，竟敢襲擊差役！是想造反不成？你敢露麵嗎，老子一刀砍了你！”
“小爺我就在這兒，你倒是砍一個給我瞧一瞧！好個狗仗人勢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張口閉口的造反！你又是仗著誰的勢，造反這兩個字，你也配說？！”
“我呸！你個黃口小兒，誰家的豎子，肝膽口出狂言、襲擊官差！我現下就可以將你就地正法！”
聽到那個差役大罵馮寶兒，甚至到了口不擇言的地步。
付小朝站住腳，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來。
她一邊笑，一邊轉回身看向那個差役。
“喂，狗腿子，不知你的刀磨得快不快？”
“死丫頭，你有幾個膽子，竟然敢公然辱沒官差！”
第240章 狗腿子
“對，沒錯，我就是瞧不上你這副恃勢淩人、諂上驕下的嘴臉！怎麽說呢，你就算不忌憚這是佛門聖地，也總要先打聽清楚，他爹是誰吧？你敢罵他是豎子，我倒真挺佩服你的勇氣！”
“用不著提我爹，我一個人足以對付他！”
付小朝話音剛落，馮寶兒便快速回瞪了她一眼。
付小朝傻笑一聲，攤開手聳了聳肩。
但她的嘴上，卻沒有閑著。
“我相信，堂堂昭州小霸王，製服他這樣的三五個都不在話下！隻不過，有爹不用，那不是暴殄天物嘛！嘿，沒長眼的狗東西，他就是昭州郡馮都尉最疼愛的幼子！你要不……試著砍他一刀試一試？”
付小朝話音落下，就好整以暇的等著看熱鬧。
不出意外，那個差役在聽過付小朝說的話以後，頓時嚇得張口結舌，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開口確認。
“你……你就是馮都尉的公子？”
“你管我爹是誰？小爺我今兒就站這兒，你倒是砍我呀！”
“嗬嗬，馮公子，您別這麽說，都是小的我有眼不識泰山！小人真的不是有心得罪，實則是大人催得緊，小人也是一時心急，這才……都是小人的錯，馮公子要打要罵悉聽尊便！隻要小公子能夠消氣，想怎麽樣都行！”
“你也配！狗東西，打你都嫌髒了小爺我的手！滾！”
“是！是！小人這就滾，隻要馮小公子能夠高抬貴手，莫與小人一般計較便好！”
那個差役一副狗腿子的嘴臉，點頭哈腰的，一邊說，一邊步步後退。
眼看著，他就要轉身溜走。
馮寶兒再次開口喊住了他。
“站住！”
“是，不知馮小公子可還有什麽見教？”
“見教沒有，就是有幾句話，要你帶回去！回去告訴你家大人，要是沒有小朝兒，你、你們，早就死在了瘧疾疫病之中！她本可以不必來趟這趟渾水，可她不顧性命的來了，還舍身往死的救下了這一城的百姓！現下，你們將她用盡了，卻又想著對她吆五喝六，指手畫腳，你們算什麽東西！”
“是！是！馮小公子教訓的是！”
“小爺我才懶得教訓你，這些話，你給小爺我一字不漏的轉達回去！還有，屬於我家小朝兒的功勞和榮耀，你們但凡敢埋沒一分，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嘿，千萬別！”
付小朝聽到馮寶兒說的那番話後，趕忙插嘴攔了他一句。
旋即，付小朝又接著繼續說道。
“馮小少爺說的這個……就大可不必了！正好相反，回去了告訴你家大人，什麽功勞和榮耀，我一點都不要，也千萬莫要提及我半分！最好就是將所有的功勞和榮耀，都算到馮小公子和馮都尉的身上！多虧了他們父子二人的鼎力支持，我才能夠發揮所長！”
那名差役一下子沒分辨出來，付小朝這番話，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在陰陽怪氣的說反話。
是以，那名差役隻能尷尬的苦笑，卻不敢接話。
第241章 讓功
他賊溜溜的目光，看一眼付小朝，又快速看一眼馮寶兒。
就見到馮寶兒也快速轉頭看向了付小朝。
“小妖女，你是不是傻！這回全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我和我爹不用你讓，你也不用承任何人的人情！”
這事兒，三言兩語的，付小朝也跟馮寶兒說不清楚。
是以，她快步走到馮寶兒身邊，拉著他的衣角讓他彎下了腰身。
“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我不是在讓功，這本就是馮都尉與你應得的！”
“那你應得的呢？”
“救回這一城的人命，就是我最好的福報！我什麽都不求！”
“那不行！該是你的，誰也休想奪走分毫！”
“馮寶兒，眼下，過重的榮譽與我而言，無異於身懷美玉！你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我第二次、第三次！而且，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這一身醫術而危及性命了！”
馮寶兒的心裏麵雖然不情願，但也還是不得已點了點頭。
緊接著，她站起身看向那名差役。
“聽到我家小朝兒說的話了嗎？回去了，該怎麽說，你最好給我想清楚！”
“是！小人明白！”
“那還不快滾！”
“是，小人告退！”
那名差役離開後，馮寶兒緊著轉身看向付小朝。
他還是想讓付小朝安心領功，他總覺得，有他替付小朝擔著，付小朝不必再想從前一般謹小慎微、戰戰兢兢。
可是，馮寶兒畢竟隻是昭州小霸王！
他不知道，他現下看到的一切，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
縱然勢頭高漲如曾經的顧侯府，不也遭奸人陷害，一夜之間便慘遭滅門之禍嗎？
正在馮寶兒斟酌著要怎麽開口的時候，付玉衡一句話，就擠兌的他無言以對。
“你們家的……小朝兒？馮寶兒，我的妹妹，何時變成你家人了？”
“哼，她叫我一聲哥哥，自然是我妹妹，也是我……家人！”
“馮寶兒，你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我妹妹與你非親非故，你這樣一口一個我家人，對她的影響並不好！現下，她還小，自然無礙，可她總有長大的那一日！你若真的改不了口，倒是可以讓你爹遞個帖子來，認個幹親也無不可！”
馮寶兒被付玉衡給氣的，胸膛一個勁兒起伏不定。
他甚至說不清，他到底在氣什麽。
付玉衡的話，說的有理有據，讓馮寶兒無言以對。
付小朝左右為難的苦笑了一下。
“你們倆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爭房子爭地爭家產的屢見不鮮，爭妹妹的，你倆可是讓我開了眼！我這輩子，還第一次成了香餑餑！”
付玉衡比較敏感，他忽然間有些擔心。
會不會因為他的話，勾起了付小朝從前那些，被人嫌棄的推來推去的痛苦回憶。
是以，他忽然就住了口。
倒是馮寶兒，渾然不覺的還在喋喋不休！
“小妖女，你少得意！好歹，你也叫我一聲哥哥，我欺負你天經地義，但是，除我以外，但凡有人敢對你瞪一下眼，那就是跟我過不去！”
第242章 盡己當為，無愧於心
“哼，自以為是！”
付玉衡不屑的嗤之以鼻。
幸好，阿福叔踩著點出現，總算是打破了僵局。
“你們三個人站在這裏做什麽？”
“看狗！”
這一回，付小朝、付玉衡，還有馮寶兒三個人竟然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阿福叔驚詫的目光從這三個孩子的麵上一一掠過，雖然不解，但並未多問。
他轉而看向了付小朝。
“小朝兒，剛才我已經去看過了，寺中那好些染病的百姓已見大好，他們一見到我就鬧著要感謝你！你可要過去看一看他們？”
“感謝就算了……阿福叔，我正好有件事兒要與你。”
“什麽事兒？”
阿福叔並未放在心上，他以為，付小朝要說的是那些染病百姓的事情。
卻沒想到，付小朝竟然一副猶豫不決，好似不知道要怎麽開口的模樣。
阿福叔心領神會，彎腰抱起付小朝，邁步向內殿走去。
“好了，小朝兒現下可以說了。”
“阿福叔，我……那個……適才，新來的官老爺差人傳我去問話，我沒搭理！”
“這算什麽事兒，小朝兒不想搭理就不搭理！”
“不是這個！是……”
隨後，付小朝就將剛才發生的事情，撿著要緊的跟阿福叔說了一遍。
“阿福叔，你會不會怪我將這次平息疫情，拯救百姓的功勞讓出去？我不是為了討好巴結馮都尉，我隻是……不想給你添麻煩！可是，我也不知道，我這樣擅作主張，是不是也會給您添麻煩。”
“不會！當然不會！再說，這回的功勞和榮耀都是你的，你想要也好，想讓出去也好，都隨你！”
“才不是！我知道，其實，多虧了有阿福叔護著我、幫著我，要不是有阿福叔，僅憑我一己之力，怕是連這陳留郡都來不了，更別說救治這一城的百姓了！我心裏都明白，不貪功、不倨傲，隻做我認為對的事情！盡己當為，無愧於心！”
“好個盡己當為，無愧於心！我家小朝兒真真是這天底下最聰明的小孩子！”
阿福叔驚喜之餘，心裏麵忽然有些異樣。
他仔細思量後，終於發覺付小朝剛才說的那番話，似乎是有弦外之音。
“小朝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還是，你有什麽別的話要對阿福叔說？”
付小朝聽到阿福叔這麽問，心裏麵忽然咯噔一下。
她覺得！她說的已經很隱晚，晚，吖晦、很婉轉了，可還是被阿福叔察覺到了端倪。
她緊張的低著頭，兩隻手用力的揪著衣角。
事發突然，付小朝一時之間，確實沒有辦法抉擇，到底要不要跟阿福叔說實話。
付小朝的反應，和她這一瞬間的猶豫，無異於變相印證了阿福叔心中的猜測。
付小朝也發現了這一點，她幾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後，猶豫著開口說道。
“阿福叔，我聽到了……”
“聽到什麽了？”
“很久之前，我們為了醫治柳老爺那個敗家子兒，第一次暫居在濟世堂的那個夜晚……我聽到了您不知道跟誰的對話。”
第243章 開誠布公
阿福叔順著付小朝說的話，很快就回憶起了那天晚上，他跟影子暗衛之間的對話。
隻一瞬間，阿福叔的心便選到了嗓子眼兒。
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第一個將他看穿的，竟然會是付小朝這個小丫頭！
而且，那不是看穿，是撞破！
阿福叔猶記得，當時他與影子暗衛之間說的話，都是關於付小朝的。
他真的難想象，付小朝這個小丫頭，是如何懷揣著這樣巨大的疑惑，一直窩在心裏麵閉口不言，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
付小朝不敢看阿福叔，隻能屏氣凝神的靜待他如何作答。
阿福叔深吸了一口氣。
“小朝兒，你相信阿福叔嗎？”
“相信！”
“那就把這份相信變成堅信！阿福叔確實有秘密，但無論如何，你與衡兒和你嬸娘一樣，是阿福叔最想保護的人！阿福叔絕對不會傷害你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
“嗯，阿福叔說了，我就相信！那我有個小小的請求，阿福叔可不可以答應我？”
“嗯，好，你說吧！”
“阿福叔，以後您若是有什麽打算與我有關的話，可一定要想與我通個氣！我研究醫術還成，太深奧的人情世故，我的腦子實在是不夠用！”
“哈哈哈哈，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你若還不算聰明的話，這世上之人，便都是蠢鈍如豬的了！好，阿福叔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阿福叔，日後，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一切都隨著你的心意來！若是有朝一日，阿福叔有求與你的時候，一定先告知你，可好？”
“好！”
付小朝歡天喜地的就與阿福叔達成了共識。
說到底，她就不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
前世如此，今生更是如此。
她不知道，別人的精力是不是有限的，但她是。
她在醫術上，有著驚人的造詣和天賦，但除此之外，她一切都不甚出挑，尤其是與人相處和猜度人心這方麵。
想想之前，先是在白府“捉鬼”，她出手就失利了！
而後，便是這回到了陳留郡，她又自以為是的幾乎大禍臨頭！
幾次三番的失手，讓付小朝認識到，人心遠比醫術要更深不可測！
而且，人心總歸是要換人心的。
一味地懷疑，對誰都有保留，固然可以為自己留下後路，可也會讓真心付出的人寒了心。
最要緊的是，付小朝相信她的感覺。
她五感敏銳，感覺也一向很準。
她感覺得到，阿福叔和嬸娘，還有付玉衡都是真心疼愛她的。
那是她上一世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付小朝很珍惜這種家人帶給她的溫暖，她不想讓這份溫暖有任何瑕疵和裂痕！
所以，她選擇相信！
原以為，選擇了沒有理由的相信，必然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這種風險，會讓付小朝的心裏麵，時時刻刻都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卻沒成想，選擇相信之後，付小朝竟意外的踏實與心安。
說到底，這輩子也是她賺來的！
第244章 茶香四溢
付小朝自然是願意過得更舒服，也更隨性一些。
話說明了，心裏麵也通透了。
付小朝摟著阿福叔的脖頸，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歡喜的說道。
“阿福叔，南禪寺中的患病百姓，現下已經可以放出去一大部分了。剩下的，再有半個月，也可以康複了。這麽算來，咱們再有半個月，就可以回家了！您要不要給嬸娘報個信，順便告訴嬸娘，我想她了！可想可想了！”
“好！你嬸娘若是知道了，定然歡喜的不得了！我再讓你嬸娘多準備些你愛吃的東西，回去了，給咱們小朝兒好好的補一補！”
“太好了！對了，還有玉衡哥哥！他不愛吃甜的，就讓嬸娘不要做甜的了！其實，我也想請馮寶兒吃頓便飯！至於口味……無所謂啦，他不挑嘴！”
“哈哈哈哈，人家好歹是都尉家的公子，你就這麽糊弄人家？”
“這怎麽能叫糊弄呢？我肯讓他品嚐嬸娘的手藝，那是他的福氣，還想挑挑揀揀的，美得他！”
付小朝說完，就看到阿福叔看著她的身後，似笑非笑的模樣。
付小朝心下好奇，順著阿福叔的視線，一轉頭就看到了馮寶兒麵色不善的站在大殿門口。
看馮寶兒這一臉的不高興，應該是聽到了付小朝剛才說的那些話。
哎，真的是不能背後說人壞話。
“你臉拉那麽長做什麽？大不了，你愛吃什麽，說就好了！”
“我也不愛吃甜的！”
“那就太好了，你跟玉衡哥哥一個口味。”
付小朝尷尬一笑，緊著往阿福叔的懷裏縮了縮。
她都不知道，這個馮寶兒一天天被她指使的腳不沾地，怎麽還有心思發脾氣！
小霸王，果然不好惹！
“小妖女，別躲了，那些被你醫好的百姓，已經聚到了大殿外，都等著感謝你呢！”
“千萬別！我可受不住那麽多人感恩戴德的！馮寶兒……寶兒哥哥，反正這次的功勞，我都讓給你和馮都尉了！你是不是有責任，替我接受那些如浪潮一般的感謝？”
“這……”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小妖女，我幫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跟我談條件？你不是我的寶兒哥哥嗎？哥哥跟妹妹還要談條件的？哎……玉衡哥哥就不會這樣！”
付小朝這番話一說出口，她忽然就覺得，做個綠茶好像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瞧瞧他這番茶香四溢的話術，一說出口，就讓馮寶兒心甘情願的出去替她解決麻煩了！
馮寶兒紅著臉轉身出去後，阿福叔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家小朝兒還是很有辦法的嘛！”
“那是！”
付小朝衝著阿福叔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一周的時間，眨眼便過去了。
在這期間，那個新來的狗官，果然沒敢再找上門來尋麻煩。
而且，無論付小朝這邊需要什麽，他都不敢怠慢，及時派人就送了過來。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南禪寺中的染病百姓，已經全部痊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