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管溫言,他是狗
  第8章 再管溫言,他是狗

    溫言剛進了教室,就見小胖手裏抱著一個盒子,笑眯眯地說:“溫言同學,抓鬮。”

    溫言抬眸,抓鬮幹嘛?

    簡怡坐在座位上,頹喪著臉,很不開心。

    溫言抓了個紙條出來,往簡怡那邊去,問:“這什麽?”

    “開學大掃除啊!今年輪到高三部,一班三個人,誰抓到什麽打掃什麽!”

    額……

    溫言問:“那你?”

    “是的,鄙人很榮幸抓到了三樓衛生間。”她皮笑肉不笑的將紙條舒展開,十分生無可戀。

    喜提三樓衛生間。

    小胖在台上說,“還剩下兩個紙條,是寒哥和陸禾的,我就代替了哈。”

    說罷,小胖便將紙條打開,是空白,“那另一個人……”

    說話間,所有人都看向了溫言,一副“祝好運”的模樣。

    溫言一怔,看她幹嘛?

    等等……

    溫言趕緊將自己的紙條也打開——恭喜,喜提一樓長廊衛生。

    小胖欣慰地笑了笑,“不虧,跟你們一起中獎是我高攀了。”

    所以,是他們三個?

    溫言瞧著簡怡,簡怡要哭了。

    “我們換。”溫言把紙條遞過去,幹脆利落。

    長廊比起衛生間,好打掃多了,主要是幹淨。

    溫言雖然從小嬌生慣養,但這兩年已經粗糙了不少。

    簡怡不一樣,她還是簡家的小公主。

    “不用。”簡怡才不要讓溫言去打掃廁所呢。

    小胖從台上下來,囧得很,“我要打掃的是三樓男廁,換不了……”

    溫言表示十分理解。

    小胖同學還是很友好的!

    “換吧。”溫言把手中的紙條塞給簡怡,動作很快。

    簡怡護都沒護住。

    “溫言!”簡怡壓聲叫她。

    溫言拍拍簡怡的腦袋,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溫柔的要死,“乖。”

    語畢,她問小胖,“什麽時候做?”

    “中午,午休的時候。”他回答。

    溫言點點頭,明白了。

    簡怡卻看著溫言,心底裏晦澀極了。

    自己頭頂的傘都破了,卻還要給別人撐傘的笨蛋。

    高三的學業緊張,隻有午休的時間較長,平時都是早六晚九,隻有一天半的周末。

    所以有什麽活動事件,集體都在午休。

    午休也是學校裏人最多的時候。

    溫言站在三樓女衛生間門口,神色沉重。

    說實話,她也有點打怵,她是有潔癖的人。

    旁邊簡怡已經戴好了口罩,咬咬牙一跺腳,正要衝進去的時候,被溫言拉住了胳膊。

    “你先去打掃長廊,打掃幹淨再來幫我。”溫言神色嚴肅,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

    “言言~”簡怡擰眉,她怎麽舍得讓溫言替自己打掃衛生間啊?

    “別撒嬌了,我又不是男人。”溫言撇嘴,最受不了簡怡撒嬌。

    她和簡怡算是兩個類型,一個冷冷清清不願惹事,一個撒嬌成癮小撩精。

    溫言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簡怡趕去打掃長廊。

    看到小胖都行動起來了,溫言也不好再站在門口發呆,便去拎了水桶和拖布過來。

    學校的拖布很多人用,每個學期都要換幾把新的,今年剛開學還沒來得及換,以至於有點爛。

    溫言將拖布涮了幾下,試著拖了拖,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勁,拖布把兒彎不下去。

    溫言隻好蹲下來,琢磨一下這個拖布到底是壞了還是她哪裏沒弄明白。

    長廊裏人群熙熙攘攘,一群人在身邊走來走去,嬉鬧聲很吵。

    溫言擰著眉,扣了一下白色的卡扣,卻沒扣動。

    這拖布怎麽回事兒,好像壞掉了。

    “看,那不是溫言嗎?竟然也淪落到打掃衛生了。”

    “她和江聽寒到底怎麽回事兒啊?論壇裏傳的謠言四起,都說江聽寒喜歡她,真的假的?”

    “你們沒看過她的新聞嗎?她啊,掃把星,害死了她爸媽誒!”

    溫言聽到了他們的話,心裏不是滋味。

    四班教室的門忽然被踢開,幾個正在議論的小姑娘一轉過頭,就看到了江聽寒那張陰森的臉。

    他冷著臉,漆黑瞳仁冷戾至極,仿佛在說:再胡說八道一句,就把你們的舌頭切下來喂鯊魚!

    長廊裏霎時間的安靜,大家紛紛加快離去的腳步。

    江聽寒往長廊右邊看去,目光落在溫言的身上。

    溫言就蹲在那兒,小小的一隻,和那個拖把僵持不下。

    江聽寒雙手插兜倚在長廊的欄杆上,看的他直皺眉。

    她今天沒有紮頭發,一低頭,發絲就從脖頸落下來遮住視線,她來來回回的幾次往後撩去,一下又一下。

    而溫言那雙皙白的手指,更是證明了她從小到大沒幹過什麽粗活兒。

    江聽寒就這麽看著,不禁想到了小時候街道裏的人經常說的一句話:

    “溫言的手注定是為了大提琴而生,珍貴的很!以後誰要娶了溫言呀,那可要受累咯,畢竟十指不沾陽春水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炙熱,她忽然間抬頭,穿過人群,對視上了江聽寒的視線。

    溫言頓了一下,正弄著拖把的手僵了僵,一時間無措想躲。

    這世界上讓人難以忍受的除了鑽心的疼,還有自己狼狽不堪時被熟人看到的窒息感。

    溫言睫毛顫了一下,神色黯淡。她垂下頭,偏偏扯得江聽寒心尖一疼。

    溫言的頭壓的好低,而手中的拖布也遲遲不聽使喚,她越是用力,拖布越是筆直,最後手背和拖布拉杆一起狠狠地磕在牆上,發出咚——的一聲。

    眼看著溫言的耐心即將殆盡,背影越發委屈。

    江聽寒的喉結滾了滾,有一瞬間要衝過去了,可在看到溫言很快站起來時,還是停下了腳步。

    教室裏,陸禾已經觀察江聽寒的表情很久了。

    他忍不住歎氣,給他找了個台階,“你和她別扭什麽呢?你低個頭,這事兒不就結了?”

    結了?

    陸禾太不了解溫言了,她執拗的很。

    “她要是先主動跟我示好,我到是願意幫幫她。”江聽寒抿唇,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像是故意說給誰聽。

    溫言聽到了。但她沒理,而是將拖把往旁邊一丟,懶得再弄它了。

    剛好小胖從男廁出來,溫言叫道:“小胖。”

    “溫言同學,什麽吩咐?”

    “你能不能帶——”我去換個拖布?

    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山楂球砸到了小胖的腦袋上。

    小胖揉著腦袋憤怒看去,到嘴邊的髒話還沒出來,硬生生咽下去了。

    江聽寒雙手環胸靠在欄杆上,笑著問:“打掃完了?”

    小胖:“……”完……完了還是沒完?

    “沒完。”他搖搖頭,轉身便又回到男廁了。

    溫言張了張嘴,抓都沒抓到小胖。

    她轉過頭瞪著江聽寒,臉色陰沉。

    江聽寒攤開雙手嘿嘿一笑,沒辦法,就是有點小魅力,同學都聽他的。

    溫言氣笑了,“江聽寒,你幼不幼稚?多大的人了,還玩小孩子那套?”

    “少管,小爺樂意。”江聽寒雙手環胸,一副吊兒郎當,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給她台階了。她不下,他就使手段。

    怎麽啦?犯法嗎?

    陸禾歎了口氣,一手扶額,不禁覺得這倆人真是倔到一塊兒去了。

    溫言看出江聽寒的意圖了。

    這種人,你以冷敵冷是沒用的。

    算了。

    她指了指旁邊的拖布,麵無表情地說,“幫我換把新的。”

    “不管。”江聽寒果斷轉過頭看操場,傲嬌上了。

    溫言:“???”

    陸禾:“……?”怎麽又不管上了?

    台階都懟臉上來啦!這自當自立的是在幹嘛啊?

    他這人最會察言觀色了!但是這會兒還是沒看懂哇!

    “江聽寒,管不管?”溫言擰眉,呼吸有些沉。

    她手疼,剛才撞那一下,撞到手背的骨頭了。

    江聽寒幽幽看向溫言,雖說不管,但語氣在放軟,“你這算是求我幫忙嗎?”

    對溫言,他永遠都無法徹底狠下心。

    “在幹什麽?”

    身後傳來一道陌生的少年聲音。

    溫言轉身。

    不認識,是個陌生麵孔,但這張臉長的屬實不賴,白白淨淨,鼻子很好看。

    溫言的目光往下落,看到了那人的校牌——高三一班柏書文。

    柏書文在看到是溫言的時候,有些驚訝。

    喲,這不是江聽寒不讓動的那位嗎。

    看到一邊正皺眉的江聽寒,柏書文抿唇,笑了。

    他問溫言:“需要幫忙嗎?我幫你。”

    江聽寒的臉瞬間沉了下去,本坐在欄杆上,立刻跳了下來。

    陸禾將江聽寒的小動作收入眼底,內心:慌了慌了,他慌了。

    人家讓你管,你不管。

    這下好了,徹底不用你了吧。

    想到這兒,陸禾不知怎麽的,內心竟然還有點暗爽。看到老大吃癟,那可不容易。

    溫言瞥了江聽寒一眼,江聽寒的臉上顯然有些悲憤。

    她叫他幫過的,可是他不幫。

    那她找別人,不犯法吧?

    索性,她直接回答柏書文:“拖布壞了,想換把新的。”

    “我看一下。”柏書文上手要檢查。

    江聽寒立刻吼他,“柏書文,你欠兒不欠兒啊,是你們班的事兒嗎你就管?”

    “同學友誼不分班級,誰說一班就不能幫四班了?”柏書文懶懶地一笑,蹲了下來。

    溫言也跟著蹲了下來。

    兩個人在一起,竟然意外的和諧。

    江聽寒朝著這邊走來,嘴裏叫著:“溫言。”

    溫言大型耳聾現場。

    江聽寒隻好拎起柏書文,惱羞成怒,“邊兒去。”

    “不。”柏書文挑眉,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

    今天近看溫言,發現比在操場上遠看還要漂亮。

    “別給臉不要臉,我最討厭沒有邊界感的家夥!”江聽寒冷聲提醒。

    溫言不禁在心裏笑了,他還知道“邊界感”啊?

    他怎麽不問問自己有沒有邊界感?真雙標。

    柏書文聽笑了,他拿開江聽寒的手,“行了,她那把拖布確實壞了,我給拿把新的。我不惦記。”

    說罷,柏書文立刻去給溫言拿新拖布了。

    江聽寒睨著溫言,他不明白。

    溫言怎麽總是有那麽大的魅力,總是讓人毫不保留的幫她?

    “走了。”江聽寒鬱鬱寡歡地轉身。

    陸禾不解,啊?這就走了?真讓柏書文幫忙啦?

    “不管她了?”

    “大小姐哪裏用得著我管啊?倒下一個江聽寒還有無數個柏書文呢!”

    管什麽啊?

    他也要像溫言一樣,做個冷冰冰的機器人。

    不熟,不認識!

    以後有什麽事兒都不管了。

    再管溫言,他是狗。

    狗知道嗎?

    Dog!汪汪汪!

    溫言聽到江聽寒的話,不由得笑了。

    隻有在江聽寒眼裏的大小姐,是高高在上的。

    他可曾知道,在別人眼裏的溫言,是怎樣破爛不堪的?

    咚——

    忽的一聲。

    江聽寒手臂被陸禾碰了一下,陸禾壓低聲音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