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山莊的喜事,莊主要成親?
  第266章 山莊的喜事,莊主要成親?

    她趕緊伸出手捂住耳朵,轉頭看了一眼齊昊淵,發現他竟然神色自若,不由得分出一隻手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然後那刺耳尖銳的簫聲便肆無忌憚的從她沒捂著的耳朵裏傳入了她的腦袋,聽得她太陽穴凸凸一直跳。

    一曲終了,刺耳的蕭聲終於停了,樂兒激動地差點落淚。

    男人如謫仙一般從屋頂翩然而下,站在馬車前麵。

    “不知九王爺光臨,有失遠迎。”男人負手而立,並未行禮,倒不是驕傲自負,而是與齊昊淵實在太熟了。

    齊昊淵也並未在意,在小喜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笑道:“臨時決定來看看,是我們打擾了。”

    隨後,樂兒也下了馬車,站定後看清了男人的麵容……

    竟然是帝江上仙!

    “這位是?”男人看著齊昊淵身邊一直打量自己的小姑娘,笑著問。

    齊昊淵上前一步,擋住男人探究的目光,直白的說:“九王妃,年紀小看什麽都新鮮。”

    男人一噎,握著黑簫的手微微緊了一些。

    “樂兒,這是我多年的好友,樂福山莊莊主江棣。”齊昊淵拉過樂兒的手,握在手裏低頭湊過去,親昵不言而喻。

    樂兒也沒注意到齊昊淵這些小心思,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眼前這個紅衣的男人身上。

    這一身紅,還有這熟悉的五官,來京城之前可是經常會出現在她夢中的結界中,她又怎麽會認錯。

    江棣,反過來就是帝江,她才不信會這麽巧。

    不過,顯然帝江上仙沒有和她相認的意思,既然他要當陌生人,那她也隻能配合。

    “莊主好。”她低眉順目,在外總得裝一下賢良淑德,溫婉可人。

    江棣見樂兒還挺乖巧的,貼著齊昊淵站著,就像個害羞的小媳婦,於是笑道:“九王妃不如就和王爺一樣,叫我江大哥就好。”

    樂兒從善如流,跟著齊昊淵隨江棣走進山莊。

    山莊很大,亭台樓閣,水榭假山,十分氣派。

    下人們腳步匆匆,見到江棣停下行禮,然後繼續匆忙離開。

    “山莊是要辦喜事?”齊昊淵見下人手裏拿的不是紅綢子就是紅燈籠,臉上雖然帶著疲倦卻不見哀愁,想來應該是有好事發生。

    江棣帶著齊昊淵和樂兒坐到湖心涼亭中,笑道:“不知王爺是否還記得杜雨柔?”

    “江淮第一花魁?”齊昊淵看著江棣,欲言又止,半晌後才開口,“莫非這山莊的喜事,是為江大哥和杜雨柔籌辦的?”

    “哐當”一聲,樂兒手裏的瓷杯掉在地上,好喝的果汁灑出來不說,瓷杯也摔成了碎片。

    齊昊淵趕緊去抓樂兒的手,放在手心仔細的瞧,“可是傷著了?”

    樂兒回神,趕緊搖頭。

    她其實不是緊張帝江上仙和誰成親,而是這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震驚了。

    那可是與天地齊壽的天界上仙,地位隻比天帝低了那麽一丟丟的萬萬年老神仙,竟然要和一個人界的花魁成親,這足夠震驚她一整年好吧。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樂兒垂目,有點心疼那好喝的果汁和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杯子。

    同時也開始懷疑,江棣到底是不是帝江上仙。

    若不是,江棣那一身紅衣和臉上俊朗的五官完完全全就是帝江上仙的樣子,而且,他給她的感覺也和帝江上仙一樣,不笑的時候還以為出了什麽震驚三界的大事,嚴肅的好像學堂會趴門口偷偷監督學生們學習的夫子。

    若是,那他……也未免太假公濟私了。

    別人渡劫都是從娘胎開始,他竟然直接就成年了,不僅給自己安排了一個這麽有錢的身家,還能直接娶花魁做老婆,人生簡直不要太美好了。

    “無妨。”江棣輕飄飄的說了兩個字,臉上卻出現在見麵後的第一個笑顏。

    如沐春風般,溫柔和煦。

    齊昊淵敏銳的感覺到,眼前的江棣似乎對樂兒很感興趣,這種對樂兒過分關注的目光讓他覺得特別不舒服。

    於是他忍不住咳了兩聲。

    “怎麽了?一定是坐了一天的馬車,累到了。”樂兒記著他久病初愈,連忙伸出手探進他披著的白色鬥篷裏,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江棣手指輕點著桌麵,似笑非笑的看著齊昊淵,“九王爺這病……”

    “還未好利索。”齊昊淵生怕他說出什麽來,趕緊打斷,“本來還想著蹭山莊的飯吃,可實在是身體受不住,就先告辭了。”

    樂兒:???

    就走了?

    還以為故友見麵,會在這莊子裏小住幾日,可這坐下來前後還沒半個時辰吧。

    “告辭?”江棣顯然也愣了一下,收起玩笑的樣子,認真道:“客房已經準備妥當,就住在莊上吧,多住幾日。”

    “江兄都要和杜花魁成親了,我們自然不好打擾。”齊昊淵不鹹不淡的語氣,都要成親的人了還四處覬覦別人家的小姑娘,之前怎麽不覺得這人臉皮這麽厚呢。

    江棣無奈笑道,“九王爺誤會了,莊子裏有喜事是沒錯,杜花魁要成親也沒錯,但並不是和我。”

    “難道杜雨柔沒看上你?”齊昊淵咧嘴笑的十分開心,哼,連花魁都看不上你,就別指著我們家樂兒能看得上你,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算是吧,她心裏想的可不是我。”江棣的話似是而非,齊昊淵知道他是怕人多眼雜,不方便細說,於是起身就要告辭。

    “都說了不是我要成親,你還不打算住下?”江棣扶額,不明白自己是怎麽得罪他了,怎麽就非要走呢。

    齊昊淵虛弱的咳了兩聲,堪堪靠在樂兒肩頭,一片良苦用心的解釋:“我身子虛,帶著病氣,就不住這了,怕再衝到新娘子的喜氣。”

    嗬嗬!

    不是你成親就更不能住這裏了,多危險。

    樂兒也覺得齊昊淵說的很有道理,畢竟是人家大婚的地方,肯定是不希望家裏住著一個病歪歪的人,於是微微頷首,算是和江棣告了別。

    “莊主……”旁邊的下人想問是不是要留客,卻見江棣露出一抹酸澀的苦笑。

    哪怕是十幾年沒見,不過短短幾日,便可以如此熟悉親密,全然的信任對方,說到底,他哪怕是換了心,也並非完全忘記了她啊。

    他憑欄低頭,看著如鏡一般的湖麵映出自己的五官。

    萬萬年都不曾有過的樣貌,卻因為福星在人間的短短十五年便全都長了出來。

    誰說掌管曆劫的神仙就不用渡劫。

    眾生平等,這便是他的劫。

    ……

    從樂福山莊出來,齊昊淵就立刻從樂兒身上直起身,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哪怕是壓抑不住的虛弱咳嗽都停下了。

    小喜子駕車朝寧城中心駛去,時候不早了,得趕緊找家客棧住下,免得夜深主子又該著涼了。

    太陽漸漸西沉,各店家門口都點起了燈籠,示意開門營業。

    馬車朝著城中最大最豪華的客棧走去。

    在客棧門口,小喜子去叫人,樂兒扶著齊昊淵走下馬車。

    兩人走進大廳,就聽小二一臉歉意的對著小喜子搖頭說,“不好意思客官,上房就剩一間了,最近來城裏的人太多,就這一間還是今日晌午剛倒出來了。”

    小喜子轉頭看齊昊淵,“主子,就一間上房了。”

    “普通房呢?”齊昊淵問。

    小二訕笑,“上房都快沒了,普通房自然早就被訂出去了。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這上房定價太高,剛倒出來的時候就會被別人搶了去。”

    像是看出了他們的猶豫,小二趕緊補充道:“幾位若是去了別人家也是白去,寧城不大,客棧一隻手就能數過來,而前來湊熱鬧參加花魁選夫的人不計其數,其他家因為環境一般價格低,早就沒有房間了,不如就訂這一間吧,我再送您個通鋪給您這小廝睡,如何?”

    齊昊淵猶豫了一下,點頭,“那就開了吧。”

    “好嘞,請各位跟我上樓。”小二熱情的拿著鑰匙率先朝二樓最裏麵的天字一號房走去。

    原本齊昊淵打算開三間上房,讓小喜子也能住的舒服點,可眼下卻隻能委屈他擠通鋪,而這間上房就留給樂兒,自己去馬車裏湊活著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小二把鑰匙留給眾人,退出房間。

    小喜子說自己還要去通鋪那邊看一眼,一溜煙也不見了。

    樂兒環顧著這天字一號房,有些一言難盡。

    就這麽丁點大的地方也配叫天字一號?

    沒有裏外間不說,就連屏風都沒有,床正對著門口,一推門就什麽都看到了,真是一點都講究。

    而且房間也窄小,整個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四把凳子,甚至靠窗連個木塌都沒有。

    “奸商!”樂兒呸了一聲,“這在酈城都算不得什麽上房,價格卻是酈城上房的十倍,整整十倍啊!”

    齊昊淵抓著她比劃著十字的雙手,輕輕摩挲,哄著,“不氣了,不氣了,你若住不慣,咱們這就回樂福山莊去,環境肯定比這要好得多。”

    “……還是算了吧,人家成親你帶著病,哪怕是不說新娘子心裏也不一定會痛快。我不是那種吃不得苦的嬌滴滴小姐們。”樂兒就是隨口吐槽,說了也就過去了。

    “我去馬車把你的東西搬上來,一會讓小喜子伺候你更衣洗漱,你早點睡。”樂兒說著就要出門,卻被齊昊淵一把抓住,圈在身前。

    “今晚你睡這裏。我去馬車上對付一夜,明日興許就能有退房的人。”齊昊淵道。

    “不成不成,你這身嬌肉貴的,還帶著病,去馬車裏睡且不說夜晚風涼會不會染病,就但馬棚那股子騷臭味,你能受得住?再說你沒聽小二說這些人都是來湊熱鬧的麽,花魁成親之前,你覺得他們會走?”樂兒用手指頭戳了戳齊昊淵的肩頭,“你就乖乖的住在這裏……”

    “可你一個姑娘家,我怎麽能讓你去睡馬車。”

    樂兒猛地抬頭,狐疑的看著他,“你剛才說我是什麽?”

    齊昊淵一愣,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鼻頭,剛剛似乎沒說錯話吧。

    “我剛才說,你、你一個姑、姑娘家……”他緊張的結結巴巴,生怕再惹樂兒不高興。

    “姑什麽娘,我是九王妃,九王妃你忘了嗎!”樂兒掐腰抬頭瞪了齊昊淵一眼,“九王妃自然要和九王爺住在一起,所以今晚沒有人去睡馬車,懂嗎?”

    她凶巴巴的,配上那可愛的表情,莫名讓齊昊淵心底泛過一絲熟悉的親昵。

    就好像之前不知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也看過她的這一麵,奶凶奶凶的,不僅不會讓人覺得危險,反倒還怪喜歡怪可愛的。

    小二送來了晚飯和熱水,洗漱之後,兩人躺在床上。

    齊昊淵心如擂鼓,緊張的甚至連手指都不敢輕舉妄動。

    倒是樂兒很自在,雖然房間小,好在床足夠大,他們倆躺下,中間甚至還能再塞下一個成年人。

    兩人一人一床被子,彼此也穿著長袖長褲的裏衣,因此樂兒這個“社牛”並沒有感受到同床共枕的尷尬。

    樂兒身上自帶一種好聞的香氣,若有似無,很淡,卻總是勾著人忍不住想湊近了聞。

    齊昊淵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主動打破他認為的尷尬氣氛,問:“你身上抹了什麽胭脂水粉,還挺、挺好聞的。”

    “沒有啊。”樂兒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我什麽都沒抹。”

    緊接著她對著齊昊淵揮了揮胳膊,齊昊淵覺得香氣似乎更明顯了一些。

    “還說沒有,我都聞到了。”齊昊淵道。

    樂兒輕輕一笑,“才不是胭脂水粉,這呀,是福氣的味道。”

    齊昊淵顯然沒信,以為樂兒在逗他玩,嘴角含著笑也沒說話。

    他閉著眼睛,試圖摒除身旁這個會令他心猿意馬的姑娘,安心睡覺,卻不想安靜半晌後,忽然就聽樂兒的聲音近在耳邊。

    “剛才江大哥一說杜雨柔,你就知道人家是江淮第一花魁,怎麽,你跟她很熟啊?”

    江淮第一花魁,聽名字就很漂亮啊,就是那種讓公子哥一擲千金隻為美人一笑的長相。

    樂兒有點酸了,沒想到齊昊淵久居深宮竟然還認得這花魁。

    哼,男人……

    全都是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