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越過山就是韃國了
  第265章 越過山就是韃國了

    這件事若是單靠她一個人,肯定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楚瀟瀟思考良久,決定暫時先把這件事告訴滿一山和樂兒。

    因為滿一山太了解她,所以她若是去調查當年溫將軍的事,肯定瞞不住他。

    告訴樂兒,則是因為她是小神仙,有能力去做一些旁人做不了的事。

    得知當年的真相後,滿一山心疼的抱著楚瀟瀟,同時也驚訝於自己娘親的身世,眼底對貴妃的恨也就愈發明顯。

    樂兒同樣十分震驚,她就說當年她剛下凡的時候,怎麽會在一個普通人家同時看到窮鬼和衰神,而且自從娘親嫁給爹爹之後,滿家就開始一年比一年倒黴,原來竟是貴妃在作祟。

    看來她之前猜測的沒有錯,看貴妃的麵相就不是享大福的人,可沒想到她真的靠吸人福運給自己攢福報,而借的這好命竟然還是娘親的,簡直是太可惡了。

    怪就怪在她這起卦算命得本事算不出自己親人的命理,否則她肯定在剛投胎的時候就給貴妃教訓了,真是白白讓她又享福了十五年。

    她這就去把貴妃的福氣全都吸走,看她還能嘚瑟幾天。

    “你們兩個人的表情能不能稍微控製一下。”楚瀟瀟拍了拍滿一山的手,搖頭道:“眼下這件事不宜聲張,關鍵是要找出當年溫將軍被陷害的真相。而且此事暫時不要讓老三知道,如今韃國和林孟德那邊給滿三江處處挖坑,府中還不知道有多少林家安排過來的眼線,且不能讓他再因為這件事分心了。”

    滿一山斂了心神,長歎一聲,握緊楚瀟瀟的手沒有說話。

    “那搜集證據這件事就讓我去做吧。”樂兒道,“你們兩個都不能出門,太傅府有我設置的結界,正好純狐嬌嬌、白姐姐和小青也來了,你們在太傅府才是最安全的。”

    “幫不上忙的無力感真的好難受。”楚瀟瀟歎了一聲,京城表麵繁榮安寧,實際早已經暗流湧動。

    林孟德和韃國的謀反,七王爺和九王爺的奪嫡之爭,貴妃對蕭氏的窮追猛打……

    楚瀟瀟知道自己如果隨意走動,給貴妃可乘之機,那滿家勢必會更加亂套。

    所以,她隻能在家翻翻史書,看看野史地方誌,沒準可以翻出一些關於當年溫將軍叛國的線索。

    ……

    京城匯聚了各地的文人騷客,因此白日最熱鬧的地方非字畫古董店莫屬。

    而在京城眾多賣字畫古董的店鋪中,規模最大也最受文人青睞的便是這白丁館。

    任何文人學子都可以將自己的墨寶畫作寄於此處寄賣,所以每日往來這裏的人嘈嘈雜雜,還大多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無論有錢沒錢、文化水平如何,都打扮的像世家世子一樣,因此齊昊淵也是這樣的一身打扮,更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走進館裏,不著痕跡的走進最後一個房間。

    輕車熟路的搬動書架上花瓶的位置,緊接著一道暗門出現,他走了進去,門自動關上。

    暗室裏,趙甫和滿三江已然恭候多時,見到齊昊淵微微拱手,笑著問好。

    “可查到了不尋常之處?”齊昊淵開門見山問。

    滿三江將早已準備好的賬本交給齊昊淵,“自十二年前你暈倒被送回京起,七王爺每年都會給撥大筆銀子給魏城,明目是修葺魏將軍陵墓,而且金額一年比一年多。”

    “魏城是七王爺母妃的老家,魏將軍葬於此地,每年修葺維護確實也能說得過去。”齊昊淵像是自言自語般說。

    當年魏將軍揭發了溫將軍叛國的惡行,清君側穩固了新帝的地位,同年魏將軍之女入宮直接就被封為嬪,這可是曆朝曆代從未有過的殊榮。

    可惜魏將軍十五年前身染重病暴斃而亡,皇帝念其功勳安排厚葬,一年後升了他唯一的兒子為丞相,升了魏嬪為魏妃,後宮地位僅次於皇後和貴妃之下,由此可見魏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著實不一般。

    所以修葺陵墓這件事,即使花再多的錢也沒人會介意。

    齊昊淵看著賬本,手指無意識的扣著賬本的頁角,又喃喃的說了一句,“可越過魏將軍祖墳所在的那座山,就是韃國了。”

    滿三江聽出他話中的深意,卻未驚訝,想來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哂笑,“話說回來,韃國這幾年發展的還不錯,西北那地方黃土漫天幹燥缺水,韃國竟然都不想著來咱們大齊搶水、搶食,若說是忌憚我大齊林將軍的威名,你覺得多少人會信?”

    齊昊淵沒有說話。

    這時,趙甫從衣袖裏拿出一遝銀票,數額巨大,放到桌子上。

    “這是何意?”齊昊淵不解。

    趙甫一臉不屑,“自然是把大齊國流出去的銀子再賺回來。”

    七王爺不是能送麽,那他也有辦法把銀子再從韃國人手裏賺回來。

    這倒來倒去,四舍五入也就等於,七王爺每年都斥巨資孝敬九王爺了。

    齊昊淵忍不住扯起嘴角,“也不知當初滿太傅是在哪裏找到你這活寶,當真是賺錢的一把好手啊。”

    “王爺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滿三江問。

    齊昊淵緩緩道:“西北今年自入春以來就一直未曾下雨,魏城的折子早就遞到了京城求朝廷撥款支援,父皇遲遲未有動作,恐怕也是想要借此試探。”

    趙甫:“你要去魏城?”

    “我走了,正好給七哥機會,林孟德在京城,塞菲公主也在京城,他們肯定會趁我不在這段時間鬧出點幺蛾子,你們盯住了就行。可惜,我離開就湊不上這些熱鬧了。”齊昊淵淺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三人又說了幾句,齊昊淵走出暗室,神色自若的離開白丁館,與門口候著的小喜子一同回了王府。

    回了王府,剛一走進前院,就見樂兒端著一碗冰葡萄美滋滋的吃著。

    齊昊淵一愣,隨後露出一抹滿心歡喜的笑。

    “你來找我嗎?”

    樂兒捏著冰葡萄的手微微一頓,怎麽還聽出一絲委屈的意思了。

    她朝齊昊淵招手,笑道:“我來王府不找你還能找誰,我來找你兌現承諾。”

    齊昊淵想了許久,終於想到之前是答應她等身體好了要出去玩的。

    隻是身體好了之後忽然發現了貴妃的秘密,攪得他心緒有些混亂,倒是把這件事忘記了。

    “好,你回去準備一下,明日我就帶你出城去玩。”齊昊淵滿是寵溺,看著樂兒因為捏著冰葡萄而被涼的通紅的指尖,忍不住伸出手把它們放到掌心焐熱。

    “還用準備什麽?不是當天去當天回?”樂兒不解,出城而已,又不是去度假。

    “難得出城,帶你多去一些好玩的地方,少則三五天,多則十天半月的,總得帶幾身換洗的衣服。”齊昊淵笑說。

    “這個時候離京啊……”樂兒猶豫了一下,“我回去和哥哥嫂嫂說一聲。”

    齊昊淵揉了揉她的發頂,“好,你若想去,明日辰時之前來王府即可。”

    當晚,樂兒和楚瀟瀟說了齊昊淵要帶自己出去玩的事,也說出了自己的猶豫。

    “我才剛知道娘親的身份,還想著在京城好好查探一番和外公有關的線索呢,再說我和齊昊淵都走了,我怕貴妃又會為難你。”

    楚瀟瀟捏了捏樂兒的鼻頭,笑道:“小丫頭想的倒是周全了,我這邊你不用擔心,之前齊昊淵為了我和貴妃徹底撕破臉,他手裏又握著貴妃的把柄,如果我出了事,無論是不是貴妃幹的,他都會把這筆賬算在貴妃頭上,所以眼下貴妃肯定是我不敢把我如何的。”

    “至於查找線索,外公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十幾年,天子腳下肯定不會再有什麽線索,不如離開京城,去外公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去找找,也許會有什麽發現。”

    楚瀟瀟這一番話,倒是提醒了樂兒。

    外公雖然是京城人士,可常年征戰幾乎不怎麽在京城住著,當年溫家滅門,將軍府早就被毀於一旦,和溫家往來的親朋大多也早已搬離的京城,沒準真的離開京城會有新發現也說不定。

    想通了這一點,第二天一大早,樂兒就背著一個小包袱歡快的出了門。

    車輪滾滾,馬車出城之後,立刻有人離開城門把消息傳了出去。

    貴妃看著手裏的信,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果然還是太年輕,一個小丫頭都能把他弄得神魂顛倒,成不了什麽大事。

    “告訴紫鵑,這段時間九殿下不在王府,她也不必回宮伺候,就在宮外盯著。”

    宮女領命去回複,貴妃又看了一遍上麵的內容,上麵寫著,九殿下沉迷女色,天天和太傅之妹廝混在一起,整日在想些風花雪月之事,完全不像在宮中那般勤勉學習。

    “色字頭上一把刀,他這貪圖美色的樣子,還真是隨了他父皇,而沒眼界又沒出息的樣子又像極了當年那個勾引皇上的下賤坯子。”

    貴妃冷笑一聲,腦海裏忽然出現了那日見到的嬌滴滴的小姑娘的臉。

    驀地,她瞳孔收縮,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起來。

    踉蹌向後一步,她死死抓著桌角,麵部逐漸猙獰。

    那個小姑娘,竟然和當年的溫綰綰有八分相似。

    難怪她當時就覺得小姑娘看著眼熟……

    大意了,大意了!

    她傳來貼身嬤嬤,咬牙恨道:“讓暗衛細查滿太傅的底細,越快越好。”

    嬤嬤領命而去,貴妃目光沉沉,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心底那預感越來越強烈,溫綰綰,沒想到你的命竟然這麽大,這麽多年我借了你的富貴命,你竟然還能活著,你的孩子竟然還能出人頭地。

    你該死!

    ……

    馬車出了京城之後一路往北走去,樂兒趴在車窗上看風景,久了也就有些無趣了。

    “咱們要去哪?還有多久能到?”

    齊昊淵道:“想先去看個朋友,他的樂福山莊就在寧城,距離這裏不遠,天黑之前就能趕到。”

    寧城距離京城不遠,是從京城北上必經之路,樂兒想著當年外公征戰西北,肯定也是會經過寧城的,左右自己也沒什麽目的地,跟著去看看也無妨。

    寧城並不大,樂兒甚至覺得單從城門的氣勢看,都不及酈城一半。

    可偏偏是這樣小的一個地方,進城竟然還需要排隊。

    “九爺,前麵的守城官兵正一個個盤查,故進城慢了些。”小喜子在馬車外說。

    “這麽嚴,怕不是城中出了什麽事吧。”樂兒隨口一說,沒想到小喜子竟然真的應了一聲。

    “姑娘說的不錯,城中似乎是有什麽熱鬧的大事,最近兩天不僅有好多帶著刀劍的江湖人士聚集於此,還有幾個王公大臣家的公子也來了,寧城知府生怕這些祖宗和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江湖人士起衝突,所以才這麽嚴格盤查,處處小心。”

    齊昊淵微微皺眉,他並不喜歡和這麽多人一起湊熱鬧,倒是樂兒一掃之前路上低迷的神色,變得興奮起來。

    看著樂兒躍躍欲試準備進城的樣子,齊昊淵露出一抹無奈又寵的低笑,他怎麽忘了這小丫頭倒是愛湊熱鬧的,罷了,隻要她開心就成。

    車輪繼續滾動,齊昊淵不願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就如同普通百姓一樣配合檢查,進了城。

    馬車穿過寧城唯一的主街路,樂兒透過車窗看到了許多帶著武器的江湖人士,或是在酒館喝酒劃拳,或是在街上三三兩兩的閑逛,偶爾遇到幫派對峙,卻也隻是來回互瞪,並未出手傷人。

    “不知這寧城到底有什麽熱鬧,竟然引得這麽多人來。”樂兒放下車簾,街上看來看去都是人,還是一群又一群的糙漢,實在是沒什麽可看的。

    齊昊淵:“等到了樂福山莊,一問便知。”

    樂福山莊在寧城東北,遠離寧城中心,周圍沒什麽人家,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座高牆大院,大門氣派豪華,樂福山莊四個字龍飛鳳舞的掛在大門上麵。

    馬車越走越近,樂兒也跟著聽到了一陣若有似無的簫聲。

    ……應該是蕭吧。

    一個身穿紅衣的男人側身站在屋頂,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長管子放在嘴邊,

    樂兒看不清那人的五官,隻覺得這簫聲……

    她就從未聽過如此刺耳難聽的聲音,那簫讓他吹的上氣不接下氣,聽得自己都要跟著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