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話可不能亂說,他不想成為天孫的死敵
  第207章 話可不能亂說,他不想成為天孫的死敵

    結果可想而知,自然是不行。

    陳夫子哀其不爭的歎了一聲,看著蕭氏道:“滿夫人您先考慮考慮,若是同意就去書院找我,隨時能夠入學。”

    蕭氏略有些尷尬,熊孩子竟然當著夫子的麵說不想上學,這不是直接駁了夫子的麵子嘛。

    客氣的送走陳夫子,滿五洲不出意外的收獲了“竹筍炒肉”挨揍必點套餐。

    別看蕭氏看著溫柔賢淑,性子軟軟的,但對待子女教育問題上,可是絕不留情。

    下手也狠,直接打的滿五洲屁股腫的老高,大腿根也被掐的青一塊紫一塊。

    至此,滿五洲再也不敢萌生退學的念頭。

    而蕭氏和楚瀟瀟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送樂兒去了學堂。

    一來是樂兒聰明,及早念書也不是什麽壞事。正如陳夫子所說,如果真的激起了樂兒學習的興趣,那去學堂學習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變相的玩樂。二來,樂兒去學堂還能對小五起到一個激勵的作用,小五自幼就疼樂兒,如果樂兒陪著他一起去,小五八成也不會覺得上學堂痛苦了。

    樂兒知道後,第一反應是有些抗拒的,上一次和二哥去看思顏姐姐上課,一上午的時間自己的腿就坐直了,要是整日整日的坐在學堂,那豈不是要累死?

    “你先去試試,要是不喜歡,可以隨時回來,等到了入學的年紀再去。”蕭氏勸道。

    樂兒:……試試?

    試試就逝世啊,學堂那麽無聊,誰會想要提前體驗上學的感覺。

    “唉,實話和你說了吧,娘也是想讓你幫幫你五哥,你大嫂和我說,小五不喜歡上學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許是因為學習不好對學習提不起興趣,也有可能是在學堂不快樂,被人欺負或是被人排擠,但小五回家從來都不說學堂的事,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正好有這個機會,你陪著去看看,觀察觀察到底小五在學堂出了什麽事,為什麽這麽抵觸學堂?當年你二哥都沒說這麽不喜歡上學堂。”

    “哦,原來是去給二哥撐腰啊。”樂兒聽明白了,若是說單純地去念書,那她未必會去,但若是說去給人撐腰,仗勢欺人,那她可就來勁了啊,保護五哥,必須得去啊。

    於是三日後,蕭氏帶著樂兒來到了學堂。

    樂兒的身份是旁聽,所以手續從簡,很快樂兒就得到了一張酈城書院開出的入學契約。

    揮手告別娘親,樂兒帶著“使命”走進了西廂的大廳。

    西廂裏是八歲以下的孩童,學的都是啟蒙內容,所以不分年紀。

    因為事先說好的,所以樂兒很自然就坐在了滿五洲的旁邊。

    這個小妹妹之前來過,很多孩子對樂兒都不陌生,他們都好羨慕滿五洲有一個可愛軟乎乎看起來就很好捏的妹妹。

    滿五洲挺起驕傲的小胸膛,第一次覺得來學堂也不是一件壞事,可以炫妹,還挺得意。

    屋外,上課的鍾聲撞響,一屋子亂哄哄的小蘿卜頭立刻安靜下來。

    宋子航拿著戒尺走了進來。

    樂兒愣了一下,問:“不是思顏姐姐嗎?”

    滿五洲搖頭,“自從宋夫子來,季夫子就去東廂的學室教年紀大的同窗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宋子航狠狠地用戒尺敲了幾下桌麵,啪啪的聲音很響,聽起來怪嚇人的。

    隻聽他嚴厲問:“見夫子進來了還說話,滿五洲你給我站起來。”

    被點名的滿五洲忽然抖了一下,然後哭喪著小臉,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

    樂兒微微皺眉,不太喜歡這個夫子。

    宋子航拿著戒尺來到滿五洲身邊,低頭蔑視的看了他一眼,鼻尖哼了一聲,“課堂說話,該當如何?”

    “打手心十下。”滿五洲回答後立刻仰著頭看宋子航,可憐兮兮的求情,“夫子我知道錯了,我妹妹今天第一次見到你,她不知道你是誰,我向她解釋,並不是故意要說些其他的。夫子,隻打五下行嗎?昨日打的那十下,到現在還疼呢……”

    滿五洲吸了吸鼻子,他愛哭又膽小,但現在妹妹在旁邊,他說什麽都不能掉眼淚。

    樂兒略震驚的看著滿五洲,昨日還挨打了?回家怎麽不說呢,這戒尺一看就是實木的,打人一下都得疼半天,更何況是五哥這麽小的孩子。

    十下……

    手心估麽著都得爛掉。

    可宋子航顯然沒把滿五洲的可憐看在眼裏,他之前在京師教學的時候,什麽樣的頑劣孩子沒見過,像滿五洲這樣不服管教的,隻有“打”這一字能將其馴服。

    再加上,他查看過滿五洲的入學契約,上麵清清楚楚寫著“兄長滿二川“。

    所以,打起滿五洲來,宋子航更是毫不手軟。

    “伸手,再廢話,打二十下。”宋子航板著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看著滿五洲怯怯的伸出手心,心中生出一股報複的痛快,舉起戒尺就打了下去。

    樂兒在一旁不動聲色,卻暗中施了法術。

    宋子航狠狠地一戒尺下去,看樣子是用力極了,但滿五洲卻覺得像羽毛一樣,輕輕落下,除了有些癢,沒別的感覺。

    倒是宋子航,戒尺落在滿五洲手心的瞬間,自己的屁股忽然抽疼了一下,就像忽然挨了板子。

    他猝不及防的哎呦一聲。

    滿五洲:……

    眾學童:……

    大家都愣住了,挨打的滿五洲沒叫喚,倒是宋夫子為什麽喊了一聲啊,這是什麽反向操作。

    忽然就聽最後一排有人喊了一句,“宋夫子,你這是和滿五洲演雙簧呢嗎?”

    所有人哄堂大笑,樂兒轉頭想看看是誰在說話,就見坐在最後一排的趙甫對著她憨憨的一笑。

    “都別笑了,誰笑我抽誰!”宋子航氣急敗壞,看著滿五洲怒氣更勝,手起戒尺落,啪啪啪重重的連打三下。

    不出意外的,宋子航的屁股也跟著巨疼了三下,不過他倒是有骨氣沒喊出聲,就是忍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滿五洲還是感覺不到疼,難道……

    他十分真誠的看著宋子航,問了一句:“宋子夫,你沒吃飽飯嗎?”

    學童再次爆笑,熱鬧的幾乎要掀翻屋頂。

    吵鬧聲引來了院長陳夫子,他走進西廂房的學室,小蘿卜頭們立刻噤聲。

    見宋子航手裏拿著戒尺,滿五洲還伸著手心,他眉宇間的溝壑更深了。

    “宋夫子,”陳夫子走到他麵前,背著手冷聲道,“教書育人,有教無類,滿五洲確實不喜歡學習,但體罰絕對不是一個正確的方法。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宋子航收回戒尺,坐回前方的案桌後。

    “好了,開始上課吧。”陳夫子說完,轉身離開。

    半個時辰後,宋子航的課上完了,休息的間歇,滿五洲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水囊。

    “妹妹,你喝點果汁吧,今天早上大嫂給我裝的,桃子汁。”他舍不得喝一口,全都送給了樂兒。

    “瀟瀟姐為什麽給你桃汁啊,都沒給我。”樂兒拿過水囊,知道五哥有潔癖,不喜歡與人分用自己的東西,便從百寶袋裏拿出一個小茶杯,將水囊裏的桃汁倒進去,再把剩餘的還給滿五洲。

    “你的學袋裏竟然還有茶杯?”

    “嗯,沒帶水囊。”樂兒含糊其辭的說。

    滿五洲也沒糾結,解釋道:“可能是因為大嫂知道你牙疼吧。昨晚,大嫂不是說你牙齒上有洞,已經不能再吃甜的了。”

    樂兒小口小口喝桃汁,略微有些陰鬱。

    堂堂小仙女,竟然牙疼,她在天上活了那麽久也遭過這份罪啊。

    關鍵是法術竟然無法補牙,所以隻能任由牙齒上有個黑洞,不美觀,還疼。

    這時,一個個頭稍微高一些的小男孩過來,一副小霸王的模樣,彎腰敲了敲樂兒的桌子。

    樂兒正在喝果汁,抬眼皮睨了他一眼,然後直接無視。

    “喂,我在跟你打招呼。”小男孩臉上有些不可置信,從小被家裏寵著,養成了一副小霸王的性子,曾幾何時被人這麽忽略過。

    “費涼實,你不許這麽跟我妹妹說話。”滿五洲雖然膽子有點小,但卻不容許任何人欺負妹妹。

    這個費涼實是整個學室最厲害的孩子王,平日就喜歡搶其他人的吃食,還喜歡讓別人寫夫子留的功課,他也沒少被他欺負,但如今他想欺負他妹妹,就是不行。

    “嗬嗬,滿五洲竟然敢反抗了。”費涼實繞過去,來到滿五洲這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陰陽怪氣道:“我就是要欺負你妹妹,你能把我怎麽樣啊?”

    “你別太過分了!”滿五洲也站起身,雖然比費涼實矮了一點點,但他比費涼實壯士,氣勢上倒也不輸幾分。

    樂兒看著那個嘚瑟的小男孩,心想他這名字真沒取錯,這麽小小的年紀就欺男霸女,將他養大真的是浪費糧食。

    “我不喜歡你,你離我遠點。”樂兒忽然開口,奶萌的聲音有點凶,但聽在費涼實的耳朵裏,卻覺得這個奶唧唧的妹妹真可愛。

    他們家九代單傳,他不僅沒有兄弟姐妹,更是連個堂親都沒有。

    上一次樂兒來學堂,他就已經很想和這個妹妹認識認識了,可那個時候她身邊坐著一個叔叔,凶巴巴,看起來比自己還要混不吝的,他惹不起,隻能遠遠看著。

    所以,今日他一下課就趕緊過來了。

    “你為什麽不喜歡我?”費涼實不明白,家裏所有人都說他人見人愛,為什麽這個可可愛愛的妹妹不喜歡自己。

    “你又不是財神爺,憑什麽讓大家都喜歡。”樂兒站在滿五洲身邊,斜眼睨著他說。

    這時,路過一個鐵憨憨趙甫,聽到樂兒的話,嚇的腳下一滑。

    慎言,慎言,他可不想成為天孫的死敵。

    “你、你竟然敢跟我這麽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樂兒站到了書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費涼實,冷酷的說:“我是配鎖的。”

    “配鎖的?”

    “對,請問你配嗎?”

    費涼實:……

    從小長這麽大都沒人這麽罵過他。

    看著他一臉自信心受打擊的挫敗表情,樂兒心情倒是很爽。

    這時外麵的撞鍾又敲響了,間歇結束,每個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準備。

    這堂課沒有夫子,大家紛紛拿出學袋內的字帖開始臨摹,自覺練習。

    樂兒不會寫字,就沒拿字帖,見滿五洲似乎也不太想寫字,便拉著他小聲問:“五哥,他經常欺負你嗎?”

    滿五洲點點頭,又搖搖頭,“欺負是欺負,但並不經常。”

    “欺負一次也叫欺負啊,這種事情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你為什麽不和夫子說呢?”樂兒心疼的看著滿五洲,本身長得不算弱小,若是真打起來也未必就打不過,但卻不敢還手。

    這不就無形中助長了壞人的囂張氣焰嘛。

    “說了也沒用。”滿五洲歎了一聲,“自從換了宋夫子,他就沒再管過這件事。我同他說費涼實欺負我,他反過來還會說我矯情,是我不懂同窗之間該如何相處。他還說我肯定是有問題的,要不然那麽多人,為什麽費涼實隻欺負我一個。”

    這話聽得樂兒異常暴躁,得多不要臉的人能對一個八歲的小孩子說這些,簡直就不配為人師表。

    她強壓著怒火,繼續問:“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爹娘,或者告訴大哥大嫂?”

    “我不敢……”滿五洲低聲道:“我怕你們也會像宋夫子那樣想我。而且費涼實家裏很有錢,他說他爹很厲害,說讓誰死誰就死,如果我把他欺負我的事告訴家裏人,他就會讓他爹殺了咱們全家。”

    樂兒:???

    現在的八歲小孩,吹牛逼技術這麽嫻熟嗎?

    “隻有閻王能幹的事,他說他爹也能幹,你信了?”樂兒嘟著嘴一個勁的戳滿五洲胳膊,又生氣又心疼,“他要是真的那麽厲害還用坐在這裏念書嗎?還在這裏欺負你?直接讓他爹把你說死豈不是更好。”

    滿五洲:……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唉,算了算了,你本來就是被欺負的那個,我還在這裏數落你,是我不對。但是五哥你也要記得,如果被人欺負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爹爹和娘親,或者大哥大嫂,哪怕你告訴我也行,就是不要什麽都不說。而且也不用擔心爹娘家人會受什麽連累,因為爹娘遠比你想的要厲害,沒人能敢動他們一根毫毛。”

    這時,陳夫子巡視走進學室,滿五洲立刻拿起毛筆開始臨摹,一邊寫一邊回想妹妹說過的話。

    心中的勇氣也漸漸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