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留宿,怎麽睡啊
  第185章 留宿,怎麽睡啊

    寧勁秋提起習武這件事的表情雖然有些惋惜,但眼睛卻是晶亮的,足見對於武學的癡迷。

    “好了好了,你看這小兄弟的娘子都已經凍的臉色煞白,要討論習武,也要先讓人家把濕衣服換下來再說不遲。”寧勁秋的妻子寧氏從屋外走進來,手裏還拿著兩身衣服,對著季思顏笑道:“都是洗幹淨的,咱們倆身形差不多,應該能合適。你們若是不嫌棄就先換上吧。”

    “不嫌棄的,”季思顏凍的臉色發白,嘴唇發紫,頭發還濕噠噠的貼在臉上,卻依舊客氣的給寧氏行了一整套標準的大禮,“給二位添麻煩了。”

    “這小娘子看著可人,知書達理,長得又俊,跟仙女似的。”寧氏對季思顏印象很好,把衣服交給滿二川就趕緊拉著寧勁秋離開,邊走邊說:“趕緊讓人家小兩口把衣服換了才是,有什麽話等一會兒人家整理好了再說。”

    寧勁秋嘿嘿一笑,牽著寧氏的手,討好似的哀求道:“媳婦,今天難得碰到一個習武的同道中人,是不是可以把廚房那壇酒拿出來了……”

    兩人聲音漸行漸遠,內容雖然隻是平淡的日常,但卻叫人覺得溫馨甜蜜。

    滿二川把房門關上,把女裝衣服遞給季思顏,“快換上,等會兒我去問寧大嫂討一碗薑茶,你多喝些,以免感冒。”

    季思顏接過衣服,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沒有動。

    “你在這……”雖然兩人平日也有些親親抱抱的親密舉動,但是換衣服的話,坦誠相見還是有些於理不合吧……

    滿二川這才反應過來,一拍腦門,“瞧我這粗心。”

    空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他把床簾放下,對季思顏說:“你去上床換吧。”

    季思顏點點頭,上了床,確定床簾都遮好了,才從床簾間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說:“我會很快換好衣服的,然後換你上來。”

    “嗯。”滿二川笑笑,待季思顏完全躲在了床簾裏,他才轉過身,迅速脫下那一身黏答答的衣服。

    床簾是最普通的薄紗所製,雖然也叫紗,卻十分粗糙,能起遮擋作用,卻又不能完全遮擋的密不透風。

    所以,滿二川才會轉過身去換衣服,因為他若不轉身,便會看到季思顏曼妙的身材,半遮半掩才最撩人。

    季思顏上床後,迅速脫下濕漉漉的衣服丟下床,貼心的發現寧氏竟然還準備了肚兜和小褲。

    雖然外衣是穿過的,但肚兜和小褲很顯然是新的,上麵繡著鴛鴦戲水,繡工精巧,栩栩如生。

    她猶豫再三,伸手解開了脖頸後肚兜的繩結。

    滿二川一個糙漢子,很快就把自己脫了個精光,全身上下隻剩個短褲。

    這短褲最早是大嫂給大哥設計做的,後來還普及給了全家人,這可比之前那種綁到腿上的犢鼻褌方便多了,他和弟弟們現在都養成了穿短褲的習慣,睡覺的時候光著身子隻穿短褲,蓋上蓬鬆柔軟的棉被,簡直舒服賽神仙。

    季思顏迅速穿上兜肚和小褲,無意識的轉頭就看到了紗簾外的滿二川。

    愣住……

    紗簾半透不透的,再加上滿二川站在房間的亮處,坐在床上的季思顏很容易就能夠看清楚滿二川近乎完美的身材。

    他怎麽沒有穿衣服啊……

    季思顏想到了他的八塊腹肌,瞬間臉紅,當初曾碰過他腹肌的指尖也跟著酥麻起來。

    她就知道他身材很好,但一直沒機會見到,如今隻看個後背,她竟然就開始幻想起滿二川正麵不穿衣服的樣子,八塊腹肌,那可是八塊像豆腐一樣碼的整整齊齊的肌肉啊。

    她晃了晃腦袋,季思顏你清醒一點,你可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子,腦袋裏可不能總想著該如何撲倒一個男人!

    轉過視線,她不敢再看,手腳利索的穿上寧氏的衣服,清了清嗓子,“那個……我換好了。”

    “正好我也穿好了。”滿二川紮好腰帶,寧勁秋比滿二川稍微矮了一些,衣服也仿佛是小了一號,滿二川能穿是能穿,就是有點緊。

    季思顏下床,看到滿二川,心裏好不容易壓下的念頭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衣服怎麽這麽緊,手臂上的肌肉、胸前的肌肉,還有腰帶下麵那……要死了,怎麽仔細看還挺凸出的啊。

    “你怎麽了?”滿二川忽然靠近,抬手覆在季思顏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麽臉這麽紅。”

    季思顏後退一步,離開滿二川的碰觸,連忙搖頭,“我沒事,沒事,就是有點熱。”

    “是挺悶的。”

    屋外下雨,這房間又不住人,雖然沒有發黴的氣味,但不常通風,空氣自然有些悶熱。

    “別開窗了,潲雨,把門打開吧。”滿二川走到門邊,打開門,一股生薑的辛辣甜氣撲鼻而來。

    季思顏看到滿二川開門時,肩膀的肌肉連帶著手臂的肌肉一起緊繃,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饞了?”滿二川看到了她吞咽的小動作,愈發覺得她可愛,“薑湯應該馬上就好了。”

    “我才不饞薑湯。”季思顏小聲嘟噥一句,我饞的是你的身子啊……

    很快,寧氏就從廚房端出了兩碗薑湯水,“快趁熱喝了吧,別著涼了。”

    薑湯雖熱卻不燙口,季思顏一鼓作氣喝了一整碗,很快額頭和鼻尖就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身上最後一點的寒意也隨著汗水消失殆盡。

    “天色不早了,這雨一時半刻也停不下來,二位不如在家裏吃了飯,等雨停了再走吧。”寧氏發出邀請,主要還是為了幫自家相公留下滿二川。

    寧勁秋可是對滿二川的一身武藝相當感興趣。

    “那就實在是叨擾了。”滿二川也沒跟寧氏假客氣,對方誠心邀請,自己確實沒理由拒絕。

    “需要我幫忙嗎?”滿二川挽起袖子來到廚房,見寧勁秋正在做飯,不禁樂了一聲,“嘿,我們家也是我大哥做飯。”

    “好男人從來不讓女人下廚房。”寧勁秋哈哈笑道,“小兄弟是剛成親不久吧……”

    男人之間的話題很容易就能引起共鳴,兩人從廚藝聊到武功,氣氛很是融洽。

    廚房外,寧氏拉著季思顏的手,柔柔笑著,“走吧,讓他們男人幹活兒去,咱們回屋裏坐著。”

    鄉下的屋子不像城裏的宅院那樣,起居室,會客廳什麽的分的那麽清楚,就是一個大屋,吃飯、繡花、小憩、睡覺都在這裏。

    寧氏領著季思顏坐在木踏上,季思顏的視線很快就被炕桌上的針線笸籮吸引。

    裏麵有各種顏色的繡線,還有好幾個花樣子,和一個還未完成的繡布。

    “衣服都換上了吧?”寧氏問。

    季思顏害羞的點點頭,“都換上了,夫人的繡工了得,讓思顏好生羨慕。”

    “你娘家沒人教你?”寧氏隨口閑聊。

    季思顏搖頭,“我沒有姐姐,隻有一個妹妹,比我小十幾歲。娘親也死的早,所以女紅我一點都不會。”

    寧氏握著她的手,笑,“可憐的姑娘,沒關係,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多謝夫人。”季思顏眼睛晶晶亮的,“我想學,我想繡個荷包。”

    “荷包很簡單,你肯定能學會的。”寧氏拿出針線,“你呀,也別叫我夫人夫人的,我就是個普通的村婦,哪能跟城裏的夫人們比,你就叫我嫂嫂吧。”

    “嗯,寧嫂嫂。”季思顏乖巧喊了一聲,接過寧氏手裏的針線,開始請教。

    屋外雖然天氣惡劣,但屋內卻是日常的幸福溫馨。

    晚飯時,四人圍桌而坐,寧勁秋的手藝不錯,幾道山野菜炒的很是入味,燜的肉也好吃。

    滿二川是個自來熟,寧勁秋也是個愛說話的,席間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吹牛逼,滿二川說他當混混遇到的那些事,寧勁秋開始講他當兵參加過的一場場戰役。

    季思顏哪裏聽過這些,簡直比戲文裏寫的還要有趣。

    酒過三巡,氣氛正嗨,寧勁秋給滿二川倒酒,隨後就習慣性的給季思顏也倒了一杯。

    “……哎呀,不好意思倒錯了。”寧勁秋舉著酒壺愣了一下,隨後笑道,“真是喝多了,竟然給弟妹也把酒滿上了。”

    滿二川喝的也有點多,他眼底微微透著醉酒的紅,伸手去拿季思顏的杯子,“給我吧,我喝。”

    “沒關係,我能喝。”季思顏護住酒杯,之前在京城她經常參加官宦小姐們舉辦的私密宴會,那時她就喜歡喝酒,清清涼涼的帶著一絲絲甜,花果入味,唇齒留香。她一次能喝一壺,所以眼下這小小的一個酒杯,對她來說簡直不在話下。

    “你當真能喝?”滿二川眼中滿是笑意,揉了揉季思顏的頭發,挑眉,“看不出來季夫子不但知識淵博,酒量也不容小覷啊。”

    聽出他是在諷刺,季思顏不服氣,睨了他一眼,“自然不容小覷。”

    “好,女中豪傑,諸葛鋼鐵!”滿二川對著季思顏豎起大拇指。

    寧勁秋也有點上頭,見季思顏說自己能喝,他便信了,立刻端起酒杯敬季思顏。

    季思顏也趕緊回敬,輕輕碰杯之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火辣的西北燒刀子,燒的喉嚨如同火燒一般。

    季思顏嗆的眼淚直流,滿二川趁機把人抱在懷裏,忍不住哈哈大笑。

    明明不能喝,卻偏偏要喝,喝之前還要把自己包裝成海量高手,人菜癮大,說的就是她吧。

    窗外大雨漸停,季思顏因為喝了酒腦袋開始昏昏沉沉的,滿二川也有點喝多了,兩人漸漸肩並肩的靠坐在一起,湊著頭一會兒說幾句悄悄話,一會又打鬧兩下,完全沒有避嫌。

    寧勁秋也喝多了,寧氏是在場唯一清醒的人,但她不知道季思顏和滿二川的真實關係,一下午兩人都以夫妻相稱,她便真的把他們當成了新成親的小夫妻。

    “夜深了,你們倆又喝了酒,今晚就在這裏住下,明日一早再走吧。”寧氏看了一眼漏刻,都快亥時了,就算是急匆匆的趕回去估麽著城門也要關閉了,況且下了一下午的雨,道路泥濘,兩人也沒個馬車牛車的,根本沒辦法回去。

    “不……不行……”季思顏站起身,然後迅速跑出房間。

    “我去看看。”滿二川站起身,跟著她跑了出去。

    寧氏往外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夜色什麽都看不清,隻要先扶著已經醉酒的寧勁秋上床躺著。

    小院裏,季思顏跑到院子的角落,拄著粗木柵欄,再也忍不住,哇啦一聲,吐了一地。

    “哎呦我的寶貝啊……”滿二川雖然喝的有些暈,但腦子還算清醒,他趕緊從後麵抱住季思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季思顏吐完了,感受到身後有人抱著她,便卸下了全身的力氣,任自己癱在滿二川的臂彎裏,睫毛輕顫兩下,重重合上。

    滿二川:……

    “喂,醒醒,院裏不冷也不能在外麵就睡了。”滿二川輕輕搖了搖懷裏的人。

    季思顏趕蒼蠅似的,哼哼道:“別晃了,又要吐了。”

    滿二川無奈,抱著季思顏回到剛才換衣服的房間,把她放到床上,向寧氏要來了水盆和幹淨的巾帕,細心地替季思顏擦嘴,擦手。

    折騰這一番,滿二川那點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回到酒桌,見寧勁秋也倒下了,不禁嘴角上翹。

    所以無論多大的男人都有迷之一樣的勝負欲,比如他把寧勁秋喝趴下了,他就贏了。

    滿二川幫著寧氏收拾殘局,很快就整理幹淨了。

    “別忙活了,趕緊去睡覺吧。”寧氏從櫃子裏拿出一床被子,“山腳下不比城裏,晚上可能會冷一些。”

    滿二川接過被子道謝,然後尷尬的看了寧氏一眼,問:“能再給一條嗎?”

    “這是雙人被。”寧氏以為滿二川怕被子不夠蓋。

    “不是……”滿二川找了個借口,“她睡覺不老實,總搶我被子。”

    寧氏愣了一下,從木箱裏又拿出一條棉被,“一人一條,確實也能暖和些。”

    剛下過雨的山裏,潮濕陰冷,即使是夏季,半夜也能把人凍醒。

    滿二川抱著兩條棉被回到對麵的房間。

    關好房門,他仔仔細細的給季思顏蓋好了棉被,把人裹得嚴嚴實實,隻留一個腦袋在外麵。

    再三確定她不會露出什麽,他才小心翼翼的脫掉鞋襪,躺在季思顏的身邊。

    沒辦法,但凡房間裏多個凳子,他都不會出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