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心中所願
  第43章心中所願

    薑西梅最近被打擊的很頹廢,她是被姚娜連拖帶拽的回家,不過全程都沒反對。

    她心思煩亂的坐在院裏的椅子上,耳邊傳來三個孩子在屋裏的哄笑聲,有些無法確定今天竟然發生了那麽多事。

    看著院子裏肆意歡笑的三姐弟,心裏怎麽都不是滋味。

    她對小女兒,滿是疑惑不解,小女兒的性格,怎麽一場高燒讓她變得麵目皆非。

    今天這場鬧劇,她大姐在娘家可得有段時間沒臉,想到爹和娘的態度,難道以後真的不讓大姐進家門了。

    應該不可能吧,小孩子的話罷了,她爹估計也是臨時哄著湘湘的。

    姚平湘感覺到姚媽的視線一直隨著她轉,也能大概猜想出姚媽的心思。

    不過,這家裏的事,最終還得姚景澤同誌來處理。之所以在姥爺家挑明,就是為了過個明路,後續如何,那就是姚景澤同誌發揮能力的時候了。

    姚景澤不知道小女兒已經賦予他重任。此時,他和老張正在火車上,隨著人流排隊下車,連續幾天的奔波。雖然疲憊,但也不及精神上的圓滿。

    他們除了找著合適的配件,發現了一個炸裂的事實,還聽說了江文浩的被捕。

    這種從天而降的大喜事,值得他們再次奔赴十萬裏路。

    姚景澤提著行李終於從火車上擠了出來,把行李往站台上一扔,扶腰站著:

    “老張,咱倆真是老了,十幾個小時的硬座,坐的我腰酸背痛,想當年我當兵的時候,我可是徒步一天都沒喊過累。”

    “別帶上我,我可沒有腰酸背痛,快點,我們還要先回廠裏一趟。”老張嫌棄的看了一眼姚景澤,率先朝出口走去,回廠裏還有一場堅持要拉鋸,心情怎麽也鬆懈不下。

    姚景澤一進辦公室就被高廠長來了一個熊抱,厚實的胸膛堵的他漲紅了臉,老高有必要這麽虐待他嗎,想憋死他嗎。

    “老姚,你有一個好閨女啊,可算是解決了我們廠的毒瘤了。”高清遠拍著姚景澤的後背。

    老姚閨女的能量可了不得了,一網打盡犯罪分子的同時,還順便解救了他們廠的未來。

    “等等,慢點,高廠長你說什麽,怎麽回事,我家閨女怎麽了?”姚景澤好不容易推開高廠長,聞言連忙追問。

    經過高廠長的一番解釋,姚景澤才明白所謂的好閨女是怎麽回事。

    “高廠長,你說什麽?我家湘湘發現的,她帶隊的,沒開玩笑?”

    他一臉的懵逼,那是懸崖峭壁,不是平地起,這說的是他那乖巧可愛的小閨女嗎?

    麵對這樣的讚譽和羨慕的眼神,他沒有表現的特別高興,而是暗戳戳的想著回家怎麽算賬。

    還是張潮生打斷了他倆的交流:“高廠長,我和老姚這次去關外發現了很多問題。”

    高清遠麵對做事一如既往幹淨利落的張工,收斂了笑意,嚴肅的指著會議室:“走,我們坐下談。”

    本來他還想著給他倆來場接風宴,可神色如此慎重,那該幹嘛就幹嘛吧。

    “你倆確認看到的都是真的。”

    姚景澤回歸心神,神色越發嚴峻:“我和張工連著幾天都蹲在廠外,我們一說要配件,接連幾個廠都不接待我們,我們當時也在奇怪,後來還是換了方式,跟著拉貨的貨車司機拉家常,請了這幫司機吃飯,司機在醉酒後,他們才說漏了嘴。”

    他看了看老張:“後來,老張和我發現,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我倆幹脆就坐上火車轉道莫北,裝成倒賣二手設備的客戶,跟他們連著談了兩天,探了幾天口風,才進了他們車間,車間那些設備與咱們廠去年從二毛那進口的那批一模一樣。”

    一說到這裏,姚景澤就咬牙切齒:“這些設備都是五十年代大毛支援的設備,當時接待我們的廠長還對我們承諾。如果我們要了,他們有門路搞到設備的產地證和海關報關單,產地寫大毛的二毛的都行。”

    他和老張當時真的是憋著口氣聽完。

    “而且,據說,十月份還有一批設備要發往江城。”

    姚景澤冷笑出聲:“高廠長,咱們江城周邊還有紡織廠嗎?除了我們還有哪個廠家需要這批貨,高廠長你知道這事嗎?”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國家的蛀蟲。幸好讓他們碰到,這件事一定要嚴查。

    高廠長聞言止不住的破口大罵:“我知道個屁!那個犢子,如果早知道,怎麽也得揍他一頓,便宜他了,特碼的。”

    他算是拍案而起:“你倆就說,既然知道這事了,我們總得做點什麽。不然,難道等十月份再去海關提貨?”

    張潮生冷不丁的來一句:“我建議報案。”

    “報案?”高清遠驚住了。

    他指著上麵:“他還在呢,有用嗎。”

    他本意也就是到商業局去反饋意見,從內部把這事解決了,這報案涉及到的人員就廣了。萬一牽扯到上麵某些人,他們廠到時候就容易被穿小鞋了。

    “看情況,那位不會長遠的,進去也是遲早的事兒。”張潮生對即將發生的事有一種野獸的直覺,總覺得江文浩被抓這事不小。

    姓高身上的蛛絲馬跡太多了,牽扯到他身上應該不會太久。

    姚景澤也附和張潮生的提議,姓江的沒被抓,他們可能還會隱忍,現在人都在派出所出不來了,他們還忍個啥。

    早在他們回來的路上就商量好了。不論如何,此事必須報案,這關係的不是他們廠一家的事。

    關外那些重工業廠早已經走下坡路。可那些倒爺卻進進出出的,廠裏一派紅火,看銷售一塌糊塗,利潤全在拆賣設備上了。

    那些當年大毛援助的工業設備,遲早都會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以各種方式套利。

    那些人左右手互倒,謀的是央國的財,害的是內陸工業基礎的命。

    如果真的嚴查下去,牽扯到這件事上,裏裏外外不知能牽扯到多少人,要了多少個貪腐份子的命。

    “高廠長,我們目前已經掌握了第一手資料,搶了個先機,我們是苦主。如果拖延到最後,苦的還是廠裏的這些兄弟姐妹們,咱們廠拖不起。”

    姚景澤似是而非的說了一通。

    “報案。”高清遠一錘定音,他也是憋屈壞了,拚著隨心而為一回。

    “你能耐啊,姚平湘。”姚景澤一回家,行李一扔就找上了小女兒,他手指戳著小女兒的額頭。

    “這一回、兩回的,從來都沒想著跟我吱一聲,我還是通過你高伯伯才知道,你竟然幹了這麽多事,跟蹤、抓捕人販子,順便還搗了對方的老窩,你這麽能耐怎麽不上天啊。”

    他是真沒想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那個嬌弱的小閨女幹了那麽多的事。

    “你爺爺知道嗎。”

    姚平湘矮了半截:“知道一部分。”

    “嗬”

    姚景澤嗤笑。

    “知道了,沒有斥責你?”

    姚平湘突然就坐直了身子:“斥責了。”

    姚景澤笑了:“說說,怎麽斥責的。”

    姚平湘始終閉口不言,任憑姚爸怎麽撬都撬不開。

    看來他爹這次懲戒的力度比較大啊,竟然讓湘湘閉口不談。

    姚平津從姚爸開始訓斥二姐時,就一直蹲在姚爸身邊,見二姐都委屈的眼眶泛紅。

    他搖了搖姚爸的腿,小聲的說:“爸爸,你別生氣了,我告訴你一件更讓你生氣的事。”

    “噗嗤。”

    一旁的姚娜噴笑出聲,什麽叫別生氣,更讓你生氣,這是想讓姚爸氣死的節奏。

    姚平津湊到姚爸的耳旁,悄聲的說:“爸爸……”

    老兒子的一番話,把姚爸確實氣的差點內出血,孤勇勁兒一升,當時就想著去砸了薑西芹的家,最終還是被三個小的給攔下了。

    按照他仨的意思就是:給姥姥、姥爺留點麵子,畢竟老人都放話懲罰過了。

    姚景澤吃完晚飯,憋坐在床邊,壓抑的情緒滿臉的不耐,他已經受夠了和薑西梅講道理。

    他娘的下作到這種程度,竟然還能發生這種事,膽大包天到想隨意擺布他家湘湘的婚事。

    看著姚景澤青筋畢露的臉,薑西梅心裏更害怕了,從晚飯開始她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幾天經曆的太多了,她滿心疲倦,精神都有些萎靡,對小女兒她早就有心無力。

    不同意就不同意吧,私下裏怎麽說不好,非鬧得大家都下不了台了,大姐還被她爹罵成那樣。

    本來她和大姐倆在爹娘麵前就沒有多少體麵,現在好了,爹娘在全家麵前,左一句蠢貨,右一句狠毒。

    她們姐妹倆現在在娘家是徹底沒臉了。

    當年在她肚子裏,就是一個不能容人的,長大了就更加冷血。

    姚景澤早就已經知道薑西梅是個不知悔改的。

    他心冷,表情更冷:“薑西梅,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再讓你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進我家門,我什麽都不會說,直接送你回娘家,讓我老嶽母管管。如果嶽父、嶽母不管,那行,咱倆就轉道直接去民政局離婚。”

    姚景澤麵色平靜,連語氣都平淡,但是放下的話卻很重:“薑西梅,你應該知道,如果爹娘知道你和你姐辦的事兒。到時,不會有任何人阻止我倆離婚的,相反,他們會樂見其成。”

    薑西梅是徹底的怕了,她頭埋的更深,低聲說:“我是真不知道這事,如果知道,怎麽可能同意。”

    景澤這次是真的急眼了,大姐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姚娜揉了揉眼睛,看著緩緩關上的房門,拿出枕頭下的手表,姚平湘這是人形報時器,每天都是準時準點起床。

    她從小就聽媽媽在耳邊叨叨,很是埋汰姚家祖傳的煉丹和武道,姚媽和她私下裏嘀咕過,她爺爺和妹妹練的都是些歪門邪道。

    可現實是實實在在的打臉啊,姚媽誤了她一生啊,想象一下,她和姚平湘一個水平,隨手一揮,排山倒海的壯觀,隨便一眼,就能定生死,還有比這更酷的嗎。

    上次從姥爺家回來後,媽媽悄悄的告訴她,湘湘身上有鬼怪。一會兒說湘湘身上有透明的東西隔著她,一會兒又說湘湘身上有股勁,神神叨叨的半天。最搞笑的是,她媽現在看到湘湘都快繞道走。

    切,就她媽這膽小的樣子,還敢挑事。

    “站那兒幹嘛。”

    姚景澤推開門打了一個哈欠,看見姚娜就跟個癡漢一樣張著嘴發呆,嫌棄的朝著一邊撥開:“回屋睡覺去,別在這礙事。”

    姚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姚爸撥到一邊,她扶著屋簷下的柱子,咬著牙說:“老姚同誌,你就是這麽對待你嬌弱的閨女。”

    “嗤”

    姚景澤回頭捏了捏姚娜的臉頰,嫌棄的說:“快看看你這臉蛋,肉都快擠出來了,還嬌弱。”

    姚娜被姚爸打擊的體無完膚,見姚爸轉過身,她上前一躍,跳到姚爸的後背:

    “老姚,你是怎麽做爸爸的,你貌美如花的千金你竟然都嫌棄,今天你就慢慢承受千金重量吧。”

    姚景澤被身後一個衝撞,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手趕緊托著掛在後背的千金,齜牙咧嘴道:

    “你還真是千金,千斤重的千斤,快把你爸壓得喘不過氣了,還不下來。”

    “哼,下次你再說我,我就掛你身上不下來了。”姚娜拍了拍姚爸的肩膀,悻悻的從他後背跳了下來。

    “好了,好了,別搗亂了,你爸要跟著湘湘練功了。”姚景澤拉拉背心,活動幾下手腳,盡量跟著湘湘的走步,揮拳伸腿。

    這,老姚同誌真的太搞笑了!這背影就像個大狗熊一樣,逗的姚娜咧嘴大笑:“哈哈哈——”

    背後傳來的嘲笑聲,姚景澤回頭陰森的丟過去一雙白眼,姚娜才捂著嘴溜了。

    一時間,姚家小院從未有過的安靜祥和,姚平湘的修煉在這種平和的情緒下,突飛猛進,煉藥的數量也直線飆升,姚娜的嘴角就沒有合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