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姚爺爺的酸澀
  第26章姚爺爺的酸澀

    感受到周邊徐徐清風的拂過,方才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睜開眼的一瞬,被姚爺爺湊到眼前的臉嚇了一跳。

    “爺爺——”姚平湘靠後讓了讓,自家爺爺這是幹嘛,不帶這麽嚇人的。

    姚爺爺彎腰看向孫女的的眼神透著探索,遲疑的問道:“湘湘你剛才在幹什麽?”

    “我在打坐修煉啊。”姚平湘一臉問號,她的姿勢沒錯吧,還是過程中有出錯,她沒有發現?

    皺起了眉頭,姚爺爺站起身來,雙手背後,圍著姚平湘不停的踱步,再一次詢問:“真的沒有其他感覺嗎?”

    姚平湘看了眼姚爺爺,想到自己最近身體的變化,閉上眼回憶著剛才的過程,仔細又感受了一番修煉的意境,組織了語言:

    “我剛才,精神好像可以置身度外,甚至閉上眼都能感受到身體經脈穴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臆想出的。不過我現在的身體特別輕盈,感覺好像可以忽略身體的重量。”

    “爺爺,地球引力好像對我沒有作用了。”她眨了眨眼,開玩笑的說著。

    “還有呢?還有什麽?”姚爺爺一個箭步,彎腰上前搭起姚平湘的脈象,一邊感受孫女的脈動,一邊迫不及待的問。

    “嗯,還有元氣,現在我能隨時調動元氣,走一個大周天。”

    要知道,身體元氣可不是好調動的。除了需要一定的前綴時間,還需要冥想運功。哪怕如此,能調動元氣的大多都是修煉大半輩子的人物。

    比如,姚爺爺至今尚在此列範圍之外,所以,聞聽此言,姚爺爺蒙圈了。

    他帶著幾分疑惑:“湘湘,你這不是開玩笑吧。”

    孫女以前沒那麽活潑啊。

    姚平湘抿嘴想笑:“爺爺,要不然,您和我過幾手。”

    要知道以前她可不是爺爺的對手,不過現在嘛,她感覺自己單手也可以擊倒爺爺。

    “看來這是真長能耐了。”

    姚爺爺上下打量一番孫女,單腳前弓步,手起勢:“來,讓爺爺見識見識。”

    姚平湘興奮了:“爺爺,我讓你單手。”

    右手背後,左手一劃,勢一起,空氣中似有物體穿破。

    姚爺爺被孫女的狂妄逗樂了,可四周空氣的波動,他下意識的嚴陣以待,幾個回合下來,越打越吃驚、越打越吃力。

    他真實的感受到一種勢的壓迫感,他每一個襲擊的攻勢,都有無形的阻力,空氣在湘湘的四周似有實質。

    漸漸的他力不從心了,一個跳躍揚聲製止:“好了,好了湘湘,爺爺認輸了。”

    姚爺爺看著孫女的表情,莫測又難掩驚喜之色,剛才那一場比試,好像自己打了一個寂寞,看看孫女,麵容潔淨,呼吸平穩,隻有自己還喘著粗氣,大汗淋漓。

    雖然如此,但是他心情卻興奮異常,他左右踱步,又低頭輕聲低喃:“沒錯,是元氣,湘湘,你知道嗎?你有可能是玄關開啟了。”

    姚平湘這是第一次聽爺爺提起玄關開啟:“爺爺,什麽是玄關開啟,沒聽你以前說過啊!”

    聞聽此言,姚重躍一時悲喜交加,為何不說,自己都沒有達到這個境界,怎麽說,誰能料想到,越過自己,孫女竟然無師自通,達到了傳聞中的境界。

    他低頭控製了一下情緒才說:“你小時候我曾經說過,我們姚家是北派道家唯一的傳承。可惜,從你太爺爺開始到我這一輩,竟然沒有一個人,真正習得北派真傳。

    我們家族手劄裏曾經有記載,隻有玄關開啟。才算是真正進入以武入道,才算是北派道法的入門第一步,像我這種水平的,都不能對外說是北派張家傳人。”

    姚重躍語氣中有自憐更有自嘲。

    姚平湘見爺爺情緒的激蕩,上前打岔:“爺爺,那你怎麽可以肯定,我已經達到玄關開啟。”

    連太爺爺都沒有達到的地步,她怎麽可能輕鬆的就做到。

    姚重躍聽出孫女的意思,平息情緒笑了笑,摸了摸孫女的頭發:“以前覺得你還小,日常你又沒有表現出對修煉的興趣,家裏的手劄就沒想過給你看,張家老祖的手劄裏有記載,玄關開啟時會勁氣外放形成氣流,你剛才修煉時出現的氣流,與手劄裏描述的勁氣外放一模一樣。”

    姚重躍隻要一想到,剛才孫女周邊氣流自然旋轉,就難掩激動的情緒,從他決定放棄最小的兒子景玄時,就已經做好了放棄家族傳承的準備。

    可誰能知道,在他已經接受,北派張家斷承於自己這一代後,湘湘竟然為他帶來了如此的驚喜。

    他看著眼前的孫女,身姿挺拔,神色肅然,氣韻自成一派,好像還真有一番大師氣度,他笑著搖搖頭,這才哪和哪啊,他是高興糊塗了。

    聽著爺爺的解釋,姚平湘恍然的想到,這段時期她修煉過後,身體周圍好像是形成了一個幹淨的區域。

    看著孫女陷入沉默靜想,姚爺爺安慰的拍了拍孫女的肩膀:“別多想了,你現在還小,無論如何,你未來在武道之路上,都會比你爺爺走的更遠、更高。”

    “走吧,回去梳洗一下,再不回去,你奶奶就得罵我了。”

    爺孫倆收拾心情各自回屋梳洗。對於今早練功的異樣,他倆都默契的對眾人沒有提起。

    姚爺爺回到屋裏,卻難掩興奮之意,他平息心情,靜靜的坐在座椅上,腦海裏不停的勾畫著,剛才孫女練功時的狀況。

    姚爺爺不禁心頭酸楚,從他父輩開始。一代一代的修煉,一代一代的失望,到如今一個世紀都過去了。

    他以為北派張家一係傳承,終將斷送在他們姚家手裏時,上天又給了他們姚家一線生機。

    他仰頭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麵色似喜似悲,直至外間傳來推門入內的聲音。

    姚奶奶早上也起晚了,等她到廚房時,老二媳婦已經淘米下鍋,正在和麵做煎餅,這也是她喜歡老二媳婦的原因,勤快、實誠,還不是個喜歡跟人計較的性子。

    等她搭把手把早飯做好後,其他三個兒媳婦才掐著點進來。

    楊曼婷跨進廚房門,看到二嫂正在貼油饃,早上她起的有點晚。等她到的時候,廚房的活都讓二嫂一個人幹了,她張嘴準備說點討巧的話,看見婆婆坐在灶台後麵,正往爐灶裏填柴火。

    她還是有點怵婆婆,上前幾步,彎腰小聲的說:“娘,你起來吧,我來燒鍋。”

    姚奶奶抬頭看了眼,慢聲說:“不用,你二嫂已經做好了。”

    不多做計較,才是家和萬事興。

    說了幾次,見婆婆確實不需要她,楊曼婷才站直了腰,笑臉迎著章茹走去:“二嫂,有沒有需要我做的。”

    “不用,還差一鍋就齊了。”章茹揪著擀好的麵,一塊塊的往鐵鍋周邊貼著饃,貼滿後,彎腰拿起水缸裏的葫蘆瓢,順著鍋沿撒了半瓢水。

    “娘,柴火別放了,火可以熄了。” 章茹邊說邊利落的把鍋蓋上。

    楊曼婷來回看了看,見確實沒她什麽事,在廚房杵著也挺不好意思的,和婆婆打了聲招呼,回屋叫自家男人、孩子吃早飯。

    姚奶奶把爐灶裏的火熄了一半,放下火鉗子,站起來拍了拍腿上的稻灰:“章茹啊,你看著鍋灶,我去叫你爹吃飯。”

    章茹:“哎,娘你去吧,我看著呢。”

    姚奶奶出了廚房,看了眼堂屋兩側的房門還是關著的,耐著性子扯著嗓子喊道:“景澤,景玄都幾點了,還不起來吃早飯。”

    叫完她也沒做停留,穿過堂屋朝著老兩口的房間走去,看著半敞開的外屋,站在屋外就開始喊:“老頭子,出來吃早飯了。”

    姚奶奶在外屋又叫了兩聲,見裏屋仍然無人應答,她推門進屋:“姚老頭,叫你幾聲了都不答應,在屋裏做什麽?”

    裏屋的光線有點昏暗,姚奶奶有點老花眼,眯著眼仔細的看了看,才發現姚老頭精神恍惚的仰躺在椅背上,連忙放下責問,上前推了推:“這是怎麽了,老頭子。”

    “沒事,我就是剛才在想點事。”姚重躍掀開眼坐直了搖搖頭,起身說道。

    姚奶奶見狀,放下擔憂:“想什麽,在外麵叫了幾聲都不應。”

    “沒事,走吧。”

    姚重躍先行一步往前院堂屋走去。

    看著老伴柔和的臉從來沒有過的凝重,姚奶奶愣怔了一下,頂著不解,加快腳步跟了過去。

    等姚爺爺他們到了堂屋,各房都已經到齊,幾個小的正互相打鬧,熱熱鬧鬧的一派溫馨。

    姚景澤抬頭見爹、娘進來,起身掀開身旁的姚老三,拉開上首的座椅:“爹、娘你們坐。”

    姚老三被掀的往右側晃了晃:“……”

    論不要臉還得是老大。

    姚家至今一直默守著大部分的家規,其中早起晨食是必須做的。哪怕姚娜,在自己家裏如何晚起,在姚家老宅也隻能乖乖的早早起床。

    也許是道家心法都遵循著道法自然,萬物本源的原理,背靠著鳳鳴山的老宅,相比在城裏而言,姚平湘呼吸吐納從來沒有過的輕鬆自如,精神也特別飽滿。

    看著滿桌的天然食材,她胃口特別好,不經意間吃的越來越多,等她感受到四周灼熱的視線時,才發現所有的人都盯著她。

    “那個,我好長時間沒有嚐二嬸的手藝了。”

    姚平湘看看自己麵前,她好像吃了三四碗麵魚了。額,好像還吃了好幾塊雞蛋油饃,她用手背揉了揉鼻頭,低頭越發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湘湘你盡管吃,你大病初愈,之前胃口肯定不好,現在恢複了,多吃點。”

    章茹一臉的高興,孩子喜歡自己的手藝,她肯定高興,驚訝也是害怕孩子吃多了撐著。

    她邊說邊打量湘湘的臉色,這才發現,湘湘的臉色是真的好,昨晚回來,天已經擦黑了,看不清顏色,這會兒天已大亮,迎著光一看,湘湘的麵色真的是白裏透著紅,眼神都透著一股靈動:

    “哎,爹、娘,你們看湘湘現在的氣色,比昨天回來時好看多了,還真是鄉下的水土養人。”

    姚奶奶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看著孫女欣喜的說:“哎呦,可不是嘛,昨天回來時,那小臉氣色差的,我都恨不得揍老大,老大我告訴你,今天下午你們自己回去,讓湘湘留下,我要給湘湘好好補補。”

    說完還不忘瞪眼警告自家老大。

    姚平湘聽到奶奶和二嬸的驚呼,心裏有點訕然,這也就一晚上的時間,哪有這麽神奇,一時哭笑不得,這結果估計得姚爸、姚媽背鍋。

    姚景澤聽他娘的意思,這是要留下湘湘過好幾天,不禁著急了:“娘,娜娜和湘湘的高考成績就在這幾天要出來。到時候萬一有個急事,找不著人會很麻煩的。”

    姚奶奶橫了一眼大兒,拍了拍孫女的手背:“湘湘,別聽你爸的,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你就在奶奶這,好好休養幾天,奶奶給你補補身體。”

    娘對他的無視,姚景澤忍不住看向老父親:“爹,您說句話。”

    早在聽到二媳婦說話之前,姚爺爺就一直在觀察湘湘,確實如兒媳婦說的那樣氣血充足,不過,肯定不會是一晚上的食補。

    對於湘湘修煉的程度他還沒有摸準。所以,哪怕老伴不提,他也得把湘湘留下。

    他慢條斯理的說:“老大,下午你和西梅先回去,讓三個孩子在鄉下待幾天,回頭我會讓老三,開村裏的拖拉機送幾個孩子回去。”

    他爹的一錘定音,姚景則話到嘴邊,又給噎了回去,最終也隻能點了點頭,餘光略過老婆在下首給自己的眼神,扭頭故作不知,有本事自己上前說去。

    幾個孩子不管大人各自的心思,聽到哥哥姐姐都可以留下,全都雀躍的歡呼,平畫更是拍著小手,輕呼一聲:太好了。

    他們又可以跟著二姐姐上山了,這個暑假都快憋死他們了。

    從小他們就跟著二姐上山、下湖,別人找不著的野果,他們二姐能找著,別人挖不著的草藥,他們二姐也能挖著。

    二姐還沒有回城裏的時候,每年都會帶著他們挖草藥、摘野果。不僅能吃著,還能賣草藥發一筆小財。

    至於大姐,打小就不跟他們親近,有她無她都無所謂,他們早就習慣相互無視了。反正也不是一個小組成員,互相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