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薑西芹的發財夢
  第20章薑西芹的發財夢

    薑西芹把剛澆過水的蘭花盆栽,小心翼翼的擺放到陽台欄杆內側,手托著腮幫後退一步,聞著空氣中彌漫的一絲絲清香,心情大好的看了又看。

    真是沒想到啊,就這一株小東西竟然價值七八萬。

    薑西芹腦海中閃過各種計劃,一時都不知道如何選擇了,不想了,無論如何她都會好好的規劃規劃,想到得意之處,身體忍不住左右搖擺,踩著舞步撫掌大笑。

    西梅家的這株蘭花,發現的真是好時機,薑西芹興奮的用牙齒輕咬著手指。

    當年她在關外當過幾年知青,處了幾個關係比較好的知青。雖說大家都回城了,但這麽多年了,竟然也沒怎麽往來。

    也就是今年上半年,海市的劉芳,突然闊綽的邀請她們幾個齊聚海市。

    知青圈子早有傳聞,劉芳最近幾年財運滾滾,抱著探個究竟的念頭,她咬著牙買了去海市的火車票。

    到了海市她才知道,劉芳早就下崗了,最近幾年一直在幫親戚倒賣名貴花卉,隨隨便便一年都能賺一兩萬,想到她和趙兵辛苦一年,還沒有人家一半多,薑西芹當時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

    在海市的那幾天,劉芳帶著她們到處吃吃喝喝,臨走前還領她們參觀了海市的鮮花市場。

    薑西芹第一次看見,竟然有人會用整塊整塊的玻璃做成超大的空間。僅僅為了擺放一些花卉,真是有錢人的玩意。

    巨大通透的玻璃大棚一片繁花似錦,她們幾個看的眼花繚亂。

    劉芳私下裏告訴她們,這裏還有些精品,是通過專用飛機從國外空運過來,大多都是提供給那些有錢有勢的上層人士。

    就那麽一株,看起來隻有幾朵花苞的蘭花,竟然價值十幾、二十多萬,唬的她們幾個咋舌不已。

    也是合該她要發這筆財,回來沒幾天,家裏的那兩個倒黴兒子,整天的跟她鬧騰。

    小兒子直接跟她嚷嚷,要到海市打工,這可把她愁壞了,隻能抽時間到紡織巷,找妹夫看看能不能幫幫忙。

    妹夫好歹也是紡織廠車間主任,大小也有點權,暫時給侄子安排個合同工,應該沒多大問題。

    天熱,她和妹妹坐在院子裏邊聊邊等妹夫下班,她當時好像是瞅著妹妹家的小院,收拾的有那麽些意思,也就那麽隨意一看。

    哎呀!她還以為她看花眼了,院子牆角那一株蘭花,比她在海市看到的蘭花還要好看,她湊上去仔細對比了半天,可以確定個十之八九。

    她當時激動的,也沒心思等妹夫了,找了一個借口,騎車就去辦公室打電話給劉芳。

    劉芳根據她的描述,直接告訴她哪怕是品種不一樣,憑著那株蘭花的顏色、香味、花冠,絕對也少不了多少錢。

    她當時手都開始發抖,話筒都快要拿不穩,這得是多少錢。

    她家存款從來沒有上千過,這幾萬塊錢如果拿回來,連最小的那兩個兒子,找工作、買房子的錢都有著落了。

    掛完電話,她騎著自行車又趕往妹妹家,正好妹夫也回來了,本想著妹夫家一群土包子,也不懂蘭花,隨意糊弄幾句,就能把這株蘭花弄到手。

    可誰知,妹夫軟硬不吃,一口咬死,說什麽是姚平湘那個小崽子,冒什麽危險從懸崖邊挖的,任她怎麽說,妹夫一臉固執,就是不給。

    她當時又急又氣,高血壓都快犯了。

    這之後,她來回說了幾次,妹夫始終就是不鬆口,西梅也是個沒用的,妹夫不同意她連個屁都不敢放。

    眼見著觸手可及的財富,她夠不著,急得她火急火燎,妹妹也沒個準話,實在是想不到轍了,今天下午,她趁人不備,找了一個大家都在上班的時間,悄悄的把這株蘭花挖了回來。

    出巷子的時候,雖說碰見湘湘了。可是,她就沒把湘湘當回事,那孩子就是一個死讀書的書呆子,量她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薑西芹咧嘴笑著,一時情緒處於極度亢奮中。

    “媽、媽。”趙青陽疑惑的在他媽眼前揮了揮手,這是想什麽美事呢,笑得那麽瘮人。

    “啪”

    薑西芹回過神打下小兒子的手,嫌棄的說:“幹嘛?”

    “嘶,媽,你不能輕點嗎,手這麽重。”趙青陽疼得齜牙咧嘴,練得是鐵砂掌吧。

    薑西芹斜眼看了看:“別裝了,說,到底什麽事。”

    臭小子整天的磨人,沒一天省心的。

    趙青陽聲音一頓,覥著臉搭在薑西芹的肩膀上:“媽,上次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好了沒,我跟我哥都在家待著,你看著不煩嗎,你就讓我出去吧。”

    如果不是今天出師不利,他哪還需要在他媽麵前討好,特麽的,也是今天被湘湘那個小妮子驚著了,一想到被拿走的那枚玉佩,他就心痛難耐。

    “想都別想。”薑西芹一甩手,就知道是這事。

    隨即想到很快她就有錢了,安撫著小兒子:“陽陽,你再等幾天,很快媽就能把你和嶽嶽的工作都安排了。”

    “切。”趙青陽嫌棄的說:“媽,這話你都說了幾年了,有意思嗎。”

    “你知道什麽,這次肯定沒問題,你……”

    薑西芹還沒說完,就聽見老趙在客廳召喚著來客人了。

    她嘀咕的走出臥室,這個點還有誰來家。

    一抬頭,看見正準備落座的妹夫一家,心裏雖說慌亂的一批,表麵卻故作平靜的示意緊跟著出來的陽陽把臥室門帶上。

    薑西芹擠著臉,笑著說:“景澤、西梅你們咋來了,吃飯沒有?”

    “吃什麽飯啊!我家都招賊了,誰還有功夫吃什麽飯啊!”姚景澤看著薑西芹,直來直往的說。

    薑西芹與人鬥爭了十幾年,這種小事件當然是鎮定自若:“這話說的,你家有什麽能被偷啊!”

    她順手捋了捋頭發,這種事雖說十幾年前,她操作自如。可這不是在親妹妹家嘛,突然之間她還是有點羞恥感。

    趙青陽也是跟著懵逼,他和他媽思維同步,以為湘湘在姨夫那告狀了,這都拿了回去了,還帶斤斤計較的。

    他偷偷的瞄了一眼湘湘,咦,沒看他,他左右看了看,小姨和小姨夫都盯著他媽呢,好像沒他事。

    薑西梅緊盯著自家大姐,一看這種神色,就知道壞了,不用說肯定是她大姐拿的,心裏不禁有些埋怨,就這一株蘭花至於嗎,本來這幾天,她就和姚景澤在鬧別扭,這下好了,就姚景澤那張嘴能埋汰死她。

    “大姐你說我們家有什麽能被賊惦記呢!連我家隔壁張工的蛇皮袋都被偷了。”

    趙兵本來還在一旁雲裏霧裏的,一聽到蛇皮袋,又想到自己老婆,下午就在陽台伺候的那株蘭花,還有什麽不明白。

    他斜眼看了看老婆,對著姚景澤說道:“景澤、西梅,你倆帶著湘湘先坐下,有什麽事慢慢說。”

    “陽陽,去廚房泡三杯茶給你小姨夫和小姨他們喝。”趙兵吩咐站在一旁的小兒子。

    “好、好、好。”趙兵連忙應聲,看來與他無關,感覺像逃過一劫,餘光看見湘湘似笑非笑的盯著,臉一紅,連忙往廚房鑽去。

    姚景澤板著臉坐下,趙兵尷尬的老臉通紅。

    自家老婆簡直太不著調,前段時間,就在家嘟囔著小姨子家的蘭花,今天下午更是神神秘秘的說她要發財了。

    原來是挖了小姨子家的蘭花,莫名其妙,一株蘭花才值幾個錢,犯得著躲躲藏藏的,還讓小姨子家幾口攆到家,真不夠丟人的,斜眼瞪了老婆一眼。

    薑西芹無視丈夫已經鐵青的臉,仍然麵帶笑容:“景澤你說說,家裏到底什麽東西丟了,有需要我和你姐夫幫忙的,你們隨便說。”

    聽著老婆嘴裏還一套又一套的,故作不知,趙兵看在眼裏都想罵人。

    姚景澤既然都找上門來,就說明心裏有數,她還在那裝傻賣弄,沒有證據姚景澤臉色會那麽難看。

    再說了,那株蘭花現在就擺在陽台放著,那就是明晃晃的證據,藏都來不及藏,趙兵陰沉著臉,衝著薑西芹斥責:“薑西芹,你少說點話。”

    看薑西芹不吭聲,他才平緩情緒:“先喝茶,景澤、西梅。”

    正好小兒子端著茶托過來,他示意小兒子給他姨夫和小姨倒茶。

    見湘湘乖巧的坐在一旁不說話,趙兵笑著說:“湘湘,茶幾上有香蕉,自己拿著吃,到姨夫家就是自己家,別客氣。”

    趙青陽把茶托放在茶幾上,倒了三小杯茶水:“姨夫,小姨你們喝茶。”

    姚景澤給他擠了一個笑臉,薑西梅一臉的慈愛:“陽陽越來越懂事了。”

    趙青陽賠笑著,偷瞄了一眼湘湘,端起茶幾上的茶水,從沙發後麵繞了過去,走到湘湘麵前,悄聲的說:“湘湘喝茶。”

    看著表哥帶著討的笑臉,姚平湘坦然的接過茶杯。

    “那個,湘湘,先說好啊,不帶事後打擊報複的。”趙青陽趴在湘湘耳邊小聲的囑咐。

    這事要是讓他爸知道了,非得打他個皮肉開花,先穩定好小表妹再說。

    姚平湘本來就沒有想到在這告狀,今天主要的目的是蘭花。再說了,陽陽表哥要說他壞嗎,還不夠格,最多也就是吊兒郎當,遊手好閑了一輩子。

    所以,她也就順勢點了點頭,不會節外生枝。

    趙青陽見狀終於滿意的起身,看眼前的小表妹也順眼起來,彎腰從茶幾上拿起一根香蕉,剝了皮遞了過去:“湘湘,晚上還沒吃飯吧,先吃根香蕉墊墊肚子。”

    不說薑西梅的慈母笑,僅是姚景澤都麵帶詫異的看了一眼。

    姚景澤收回視線,看向趙兵:“姐夫,今天我也不繞彎子,今天下午,大姐到紡織巷,挖了一株蘭花回來,不知姐夫你知不知道。”

    趙兵聞言,看了眼坐在一邊,給自己使眼色的薑西芹,遲疑的點了點頭。

    薑西芹見趙兵直接就點了頭,忍不住張嘴就想吵吵。

    趙兵見狀怒瞪了一眼:“閉嘴。”

    暗罵一聲蠢而不自知,硬著頭皮說:“你大姐過幾年也快退休了,最近迷上了養花,上次去妹夫家裏,回來就一直嘮叨著,你家那株蘭花多好看,晚上做夢都嚷嚷著蘭花,我看你大姐最近都癡迷入魔了。這回,你大姐沒忍住,把你家院子裏的蘭花挖回來了。”

    聽著大姐夫幾句話就給大姨子圓了半圈回來,姚景澤心裏也是佩服,看看這話說的多討巧,癡迷、沒忍住。如果這株蘭花不是湘湘的心頭寶,估計他也就順著話接了下來,可惜沒有如果。

    “大姐夫,您這樣一說,看來是知道大姐做的事了,大姐夫,你說大姐做的事,難堪不難堪,我家湘湘蘭花丟了,我可是滿院子都問了,這一問就問出大姐了,好幾個人都看見大姐下午來我家挖的。

    這事先,連招呼都不打,我和西梅想打個圓場都沒法圓。再說,我們紡織廠職工都在一起住,這以後怎麽看我和西梅夫妻倆,大姐以後還能到我們紡織巷走動嗎?”

    姚景澤說的有些解氣,最好以後都別去他們紡織巷。

    趙兵被姚景澤的一番話,說的麵紅耳赤,這薑西芹都幹了什麽,紡織廠什麽最多,當然是女人最多。

    小姨子住的那幾個巷子,他逢年過節都過去,那就是個女人紮堆,八卦亂傳的巷子,想到過幾天這流言到處傳,他恨不得踹這死女人一腳,這特麽的幹的都是什麽事,為了一顆花,至於嗎,他老臉快被丟盡了。

    薑西芹眼見著趙兵的臉色越發陰沉,心也開始慌亂起來:“景澤、西梅,你倆可不能害我,你大姐我就喜歡養點花花草草什麽的,怎麽被你倆這一宣傳,我成了啥,你倆回去可得給我好好的解釋解釋。”

    她眼珠子轉了轉,接著又說:“那鳳鳴山上的蘭花到處都是,我年紀大了,爬也爬不動了,這株蘭花就讓給我,讓湘湘再去山上挖一顆好了,湘湘都沒說啥,就你倆在這百般推脫不說,還這麽得理不饒人。”

    薑西芹知道,江城很少有人知道海市的蘭花市場行情,妹夫兩口子肯定也不懂,就他倆這層次,給他倆都是浪費。

    她今天就打著喜歡蘭花的借口,怎麽了!妹夫不是打著湘湘那個丫頭片子不願意的理由嗎?

    她一個長輩喜歡養蘭花,都開口要了,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好意思拒絕嗎?

    “湘湘,你說是不是?”

    姚平湘一直坐在沙發上不語。除了表哥在耳邊嗡嗡的,她注意力都在姚爸那兒,看他一個人發揮。

    在路上她還在擔心,萬一薑西芹把蘭花放在其他地方,她怎麽辦?好在她的運氣還不錯,剛才一進屋,她就聞到了那株蘭花獨特的香味,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來的還算及時。

    此時聽到,薑西芹竟然還端著長輩的姿態壓製自己,忍不住嘴角譏諷:“大姨,你讓我拿著這株價值十幾萬的蘭花送你當人情?”

    坐在姚平湘最近的趙青陽第一個側目,他沒聽錯吧。

    薑西芹底氣十足的等著姚平湘回話,想著丫頭片子如何到唯唯諾諾,可等姚平湘話一說完,簡直是晴天霹靂,她驚恐的差點沒壓住聲音:“你,你個丫頭片子瞎說什麽,什麽十幾萬?”

    她瞪大雙眼看向姚平湘,這個死丫頭什麽眼神,嘲諷她嗎?憤恨的同時又慌了心神,這死丫頭從哪兒知道的行情,不會是姚景澤故意讓死丫頭嚇唬她吧。

    她瞄了眼妹妹和妹夫,發現妹妹正瞪著眼睛看姚平湘,而妹夫卻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

    “姚平湘你哪兒來的混賬話,什麽十幾萬的蘭花?”

    聽到妹妹的質問,薑西芹緊繃的精神略微鬆弛了幾分,看來妹妹是不知道。

    薑西梅惱羞成怒,她打從心底裏認為小女兒是故意的,十幾萬張口就來,這小女兒的心眼就是多,連她親大姨都想坑騙。

    也不想想什麽蘭花值十幾萬,她以為給這株蘭花起個名字叫皇冠,身價就能上天,她大姐又不是沒見識的村婦。何況這種蘭花雖然稀少,但是到鳳鳴山上仔細找,還是能找著的。

    姚平湘沒理姚媽的斥責,隻是嘲諷的盯著薑西芹,神情自若的說:“今年春天,在島國五洲蘭花博覽會上,奪取冠軍的蘭花,花名,淩霄……”

    隨著花名的拉長,薑西芹的臉色開始變了,姚平湘見狀,暗哼一聲,繼續說道:

    “那株淩霄不到半個小時,就被叫到了二十萬人民幣的天價。巧合的是,那一株淩霄恰好與我的皇冠是同一個品種。

    不過我的皇冠株葉健康,花苞更絢麗。雖然我這株沒有趕上天時,但是到海市找懂行的人競拍,怎麽也能值個十五六萬……”

    隨著小女兒論述,姚景澤竭盡全力,才能控製自己不要像個傻子那般瞠目結舌,不過腦海裏已經一團漿糊。

    剛開始,他以為小女兒這是故弄玄虛嚇唬大姨子的。可是隨著小女兒這般冷靜自持、侃侃而談時,他好像快要信以為真了。

    不過無論如何,這個時候姚景澤也不做他想,隻是麵帶微笑的看著。

    小湘湘,爸爸啥都不知道,但是爸爸必須啥都知道。

    趙兵這時才恍然大悟,自家老婆最近一段時間的異樣得到了解釋。

    看來這株蘭花的價值確實價值不菲。不過,湘湘說的十幾萬應該是過於虛高了,目的肯定是嚇唬他們。

    不過哪怕心裏再怎麽沒有想法,眼睜睜的看著這株價值不菲的蘭花與他家就這麽擦肩而過,趙兵胸口也是澀澀的,他看了一眼薑西芹,這怎麽也得五六萬吧。

    如果,事先讓他知道,他肯定會和小姨子家溝通好,大不了花點錢買過來。

    哪怕賺個差價,也比這樣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好,現在好了,惹了一身的是非還落了個臭名聲,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地玩意。

    他麵無表情的想著,抬頭看著眼前的外甥女,真是預想不到的意外,薑西芹這個外甥女,一掃曾經的沉默寡言、刻板印象,不說長相了,這孩子打小出了名的漂亮。

    端看那身風采,都不是俗人,身姿昂然端坐在沙發上,眸色清淺,神色淡定,自有一番坦然自若,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再看自家老婆,真的是沒眼看,就想著好事呢,把小姨子家裏當傻子嗎,不過小姨子確實也……

    除了他那個小姨子,估計其他人沒有一個個待她的。

    薑西芹哪裏想到他男人在心裏怎麽想她,此時她耷拉著眼皮,聽著侄女如數家珍,說著一段段自己都不知道的信息。

    什麽五洲會、什麽品種、價格等等,她心裏已經慌的一批,倒是不怕爭執,就是害怕這錢要飛了。

    讓她眼睜睜的看著,這筆已經快落入她手裏的財富,就這麽溜走,她怎麽能受得了。

    她強自鎮定:“你小孩子懂什麽,肯定是你看錯了,哪有什麽花值十幾萬。”

    說完還不忘衝著妹妹、妹夫叨叨:“景澤,你怎麽也由著孩子在那兒瞎扯,我就是喜歡養點花花草草的,你們夫妻倆,有必要帶著孩子過來這麽唬弄我嗎?”

    姚景澤見大姨子到現在還在那嘴硬演戲,這臉皮厚的程度。

    他也懶得搭理,隻是看著趙兵說:“大姐夫,你是明白人,我也不想和西梅大姐在這扯皮子。您呢,把湘湘那株蘭花拿給我們,我們還趕著回家做飯。”

    趙兵被妹夫這番話羞得麵紅耳赤,隻能吆喝:“薑西芹,你聽到沒有?你怎麽說。”

    薑西芹滿心滿眼都是蘭花帶來的財富,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東西,怎麽可能輕易的放棄。

    她頂著趙兵的視線,兀自辯解:“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麽,這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蘭花,西梅、景澤,大姐平日裏待你們不薄,你倆不能由著孩子在那胡說八道,蘭花我都拿回來了,你倆好意思拿回去?”

    姚景澤:“……”

    難怪她一個小學文化的人能在供銷社吃的開。

    他捏捏鼻梁,什麽話也不說,忍著氣就這麽盯著趙兵。

    趙兵緊握的拳頭砸向桌子:“薑西芹,你不要臉,老子還要臉。”

    當誰都跟他那個小姨子一樣好糊弄嗎,都逼到這份上了,還在那胡攪蠻纏。

    眼見著丈夫就要翻臉,薑西芹一時心如刀割,否認吧,家裏就這麽大,趙兵這個要麵子的肯定不會幫她,鬆口……怎麽想怎麽心痛。

    想到即將錯失這麽一大筆財富,她渾身發麻、心痛難耐,雙腿無力的仰靠在沙發上,手撫著心髒:

    “你們一家三口來這是幹什麽的,就那麽一盆蘭花,有這麽幹的嗎?你們眼裏還有我這個大姐嗎?這是要我的命啊……”

    看著大姨子這副作怪的模樣,姚景澤心中唾棄不已,看向趙兵:“姐夫,你看……”

    趙兵早就憋著口氣,眼不見心為淨,看著趙青陽,指了指主屋:“陽陽,到陽台看看,應該在陽台上,去給你姨夫搬過來。”

    趙青陽張著嘴,傻傻的點頭:“嗯,我去搬。”

    什麽花值十幾萬,瞎說的吧,他遲鈍了一會兒,才想起抬腳往主臥走。

    “陽陽,你別去了,大姐夫,我自己去看看。”

    姚景澤可不想讓這個蠢外甥給摔了,一個健步越過趙青陽,徑直走過主臥,一眼看到擺放在陽台正迎風招展的蘭花,怎麽突然發現這株蘭花高貴不少。

    薑西芹氣的胸口鈍痛,靠在沙發上,半睜著眼睛,看著姚景澤手捧著花盆,一臉喜氣的從臥室走出來。

    她強壓住想搶過來毀了的念頭,閉著眼,手揪住衣領:“哎呦、哎呦,我的心髒,你們這是想逼死我啊,薑西梅,你們趕緊都給我滾……”

    她心痛難耐,宛如生了一場大病。

    趙兵看了一眼靠在沙發上作妖的薑西芹,朝著姚景澤說:“別聽你大姐的,你大姐太喜歡了,舍不得。”

    姚景澤:“沒事,大姐夫,我大姐什麽人,我還能不知道嗎?”

    趙兵覺得被羞辱了:“……”這句話針對性很強。

    “大姐夫,那我們就不多待了,這就回去了。”姚景澤手捧著蘭花,也不想多坐,打著招呼,催促著從下半場就開始暈乎的薑西梅往外走。

    姚平湘跟在姚爸、姚媽身後站在門邊,笑意盈盈的說:“大姨父,哥,再見。”

    說話過程中一眼都沒看薑西芹。

    趙兵看著姚平湘:“湘湘,有時間就來家玩,好不容易高考結束了,可以給自己放鬆放鬆了。”

    姚平湘乖巧的說:“好的,大姨父。”

    趙兵站在自家門外,笑著看姚家三口走出樓道,關上門,轉過身,拉下臉朝著薑西芹怒喝:

    “薑西芹,你還有點腦子嗎?你把別人都當傻子是不是,這麽貴的蘭花,人家能不知道,就你還明目張膽的去挖,挖完了還敢明目張膽的放自己家裏,你這是巴不得別人說你是個小偷,是嗎?我趙兵一輩子的臉,在今天都被你丟盡了。”

    “不是,爸,你們說的是真的嗎?”趙青陽現在也反應過來,十幾萬啊,牛大發了。

    “滾一邊去,搗什麽亂。”趙兵煩躁的推開湊到跟前的兒子。

    “我靠,真的啊,媽,你可真能。”趙青陽顛顛的趴到沙發上,看他媽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想笑怎麽辦,他可真是他媽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