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行醫不問診
  第9章行醫不問診

    她繞過徐子晴出了院門,腳步遲緩,想了想還是轉過身:“子晴嫂子,你是不是懷孕了。”

    剛才她僅是隨意碰觸到子晴嫂子的胳膊,眼前快速閃過對方五髒內腑的大致輪廓。

    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與其身體違和的地方,子晴嫂子的子宮裏有一個病弱的胚胎,隨時都有流產的可能。

    姚平湘慎重的說:“子晴嫂子,你最好到醫院檢查一下,胚胎前期發育的比較遲緩,以你身體的狀況,很容易滑胎。”

    她已經盡量的斟酌措辭了,還是惹來了徐子晴的勃然大怒。

    “湘湘,你這小妮子怎麽這麽會鬼扯,有你這麽做人的嗎,我懷沒懷我自己不知道,需要你在這詛咒我。”

    徐子晴沒想到湘湘這孩子這麽睚眥必報,睜著眼睛說瞎話,怪不得姚嬸子不喜歡這孩子呢,孩子心眼不好,這幾年她喝了多少中藥,就為了能有一個孩子,誰知道,竟然在這詛咒她。

    姚平湘一時不知如何讓子晴嫂子相信自己,她尷尬的不知如何進退。

    姚景澤聽到湘湘的聲音就停下腳步。等到想製止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他訕笑著:“子晴不好意思,別生氣,湘湘最近研究中醫有些癡迷,小孩子的話,你別在意。”

    說完,連忙拽起湘湘的手往外走去。

    徐子晴眼睜睜的看著父女倆就這麽走了,氣的咬牙切齒。

    此時,院外一片安靜。

    “薑嬸,你家湘湘真的是欠揍。”說完氣哄哄的往家走。

    徐子晴埋怨自己嘴不夠快,就這樣的人還上什麽國協醫大,這水平,以後也是吃號子的飯。

    對方語氣中明晃晃的挑撥,薑西梅扭過頭沒做搭理,隻是在那兒靜靜的坐著,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徐子晴滿腹怨氣的關上紗門:“真是晦氣,西頭那個姚平湘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竟然詛咒我。”

    她大嫂王雪正坐在沙發上繞著毛線,抬頭好奇的問:“湘湘怎麽了,剛才那邊吵得還挺厲害的,怎麽又扯上你了。”

    “瞎說什麽。”正在拖地的左芬抬頭訓斥,湘湘那孩子這麽老實,怎麽可能詛咒。

    “你別不是聽錯了。”

    徐子晴脖子一扭:“怎麽可能聽錯,你們不知道剛才那孩子怎麽說我的,讓我去醫院看看,說我要流產了。”

    “不能吧,一般人不會這麽說話。”王雪放下手裏的毛線,上下打量著弟媳婦。

    “大嫂,你看什麽,我親戚前幾天剛走。”徐子晴的意有所指,王雪明了了。

    左芬停下手裏的抹布,皺著眉頭:“湘湘怎麽會這麽說你,不會是你在那亂說了什麽。”

    徐子晴瞪大眼睛,嚷嚷著:“我剛站那兒,什麽都沒說,她就指著我亂說一氣。”

    陳習武皺著眉頭拿下眼鏡,看了過去:“老二媳婦,你有時間最好還是去看看,湘湘她爺爺的醫術,在江城老一輩那兒還是很有名氣。”

    “什麽名氣,就是一個走街串巷的遊醫,糊弄人的。”徐子晴解恨的說。

    她見公公都說話了,忍了忍,最終還是吞下準備說的話。

    丁萍坐在椅子上,聽著兩邊傳來的說話聲,看向張潮生輕聲的說:“老張,你說西梅到底是怎麽想的。”

    “怎麽想的,她那腦子天天被人注水,還能怎麽想。”

    丁萍嗔怪的看了張潮生一眼,這話說的。

    “老張,湘湘剛才那麽說陳家媳婦,你說怪不怪,以前這孩子沒這麽張狂啊。”

    張潮生小口喝著酒就著花生米,他皺著眉頭想了想:“你別說,還真有可能,姚老爺子還是有幾分神通的。”

    姚家雖說已經破敗,還是有幾分底蘊,但薑家就,張潮生暗自搖頭,人品問題。

    薑老太爺在世的時候,怎麽也不會想到,他這些子孫後輩沒有一個成才的,竟然還有這種蠢笨的。

    老太爺如果知道薑家主枝這一脈,竟然一代不如一代,估計棺材板都能拍爛。

    姚娜站在門邊,看著陳二哥家的嫂子進了家門,她才轉身盯著薑媽的眼睛問:

    “媽,湘湘的誌願,你為什麽要管,你發那麽大脾氣幹嘛?為了這事,你竟然還打湘湘,你到底怎麽想的,你等著吧,明天咱家的這些事兒,又是滿院子飛了。”

    姚娜簡直服了她媽,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做的還樂此不疲。

    姚媽平常的時候也還算正常,一涉及到妹妹的事,整個人的性格怎麽就那麽偏執、瘋狂。

    薑西梅目光呆滯的看著腳下,她當然知道娜娜說的意思。可是她怎麽能忍得了,姚平湘竟然背著她陽奉陰違。

    她抬起頭,上前伸手摸了摸娜娜的頭發,神色隱晦:“娜娜你不懂,你也別管,自己去廚房燒點水洗澡吧。”

    姚娜有些暴躁:“我不管,我不懂,明天整個紡織巷,全都會編排咱家的事,你怎麽就……”

    她氣的都想說,你怎麽就老糊塗了,她就不明白了,湘湘考上好學校,難道不好嗎,不給姚媽長臉嗎?這背地裏做的都是什麽事兒。

    “編排咱家什麽事,媽媽有做錯什麽嗎,想讓孩子考師範學校也有錯,愛說不說。”姚媽泄恨的說著。

    “再說了,你看看你妹妹那張狂的勁兒,還讓人家徐子晴小心點孩子,這是正常人嗎。如果不是我和你爸都在,估計徐子晴都得抽她。”

    薑西梅喘了口粗氣,拍了拍姚娜的肩膀,轉身打開房門,直到走進裏屋,她才任由自己跌落在床。

    她神色慌亂的盯著屋頂,真沒想到,小女兒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裝了三年,真是好本事啊。

    姚景澤帶著湘湘,朝著小街花園方向溜達,剛才那一場衝突。雖讓他心裏留下痕跡,可還是難掩輕鬆、愜意的心情。

    最近一段時間的懊惱後悔,折磨的他夜不成寐。今天,他終於能放下心中的愧疚,坦然麵對小女兒。

    餘光見小女兒麵部恬靜帶有笑意,他朝著街邊梧桐樹下的座椅指了指:“湘湘,走,陪爸爸過去坐坐。”

    姚平湘:“嗯”

    姚景澤坐下後,靠向椅背伸了伸腿,語氣輕鬆:“湘湘,最近可把爸爸驚著了。”

    他倒是沒有埋怨湘湘隱瞞,隻是心裏有些憋屈,這是明晃晃的遷怒啊,小瞧了這個鬼丫頭。還好,還好,女孩子太老實了不好。

    姚平湘歪了歪頭,看向姚爸的神情莫測:“爸,那你是想要驚喜呢,還是驚嚇。”

    姚景澤橫了眼過去:“你說呢!”

    他雙手搭在椅背上,仰著頭看向夜空,夏日的夜空,烏雲密布,有一種深邃的寂靜。

    他聲音有些傷感:“我和你叔叔這一輩也就這樣了,湘湘,看看眼前,這一幕是我們曾經求而不得的,可現在你們隻要努力就能唾手可得。”

    姚景澤笑得有些落寞:“終究時代選擇了你們,為你們這一代鋪就星雲大道,湘湘,你不明白,你們這一輩有多麽的幸運。還好,你沒有浪費這份難得的時機。”

    姚家的遺憾和憋屈,在此時此刻終於得到救贖,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未來,姚家的子子孫孫,終將帶著他們的使命,成就屬於他們的人生。

    姚平湘看著小街花園周邊熱鬧的街景,耳邊傳來這個年代特有的舞曲,人們邁著舞步,搖曳生姿。

    這是一個蓄勢待發的時代,每一處都煥發著新的生機,未來證明,央國的國運開始高速運轉,終將直入雲霄。

    姚家父女兩人經過一番溝通之後,各自都帶著滿意的答案往家走。

    他倆說笑著走到巷口,巷口的一幕,姚景澤莫名有些尷尬,最近他家的事兒確實有點讓人茶餘飯後。

    坐在巷口乘涼的的一眾街坊眼神閃爍,偷偷打量,姚景澤歎了口氣。

    本來應該是驕傲高興的事,現在竟然發展成家醜外揚。

    “姚主任,帶著湘湘出去散步。”正麵坐著的嶽衛紅尬笑。

    “嗯”

    姚景澤麵色坦然的應了一聲,朝著幾個街坊、工友點了點頭,帶著湘湘往巷子裏走。

    “叔叔、嬸嬸我們先回去了。”姚平湘麵帶微笑跟在姚爸後麵,人多嘴雜的雜居大院本來就沒有什麽隱私可言。對於紡織巷的傳播速度,她從來不敢小覷。

    看著父女倆的背影,留下一眾街坊相互訕笑。

    唯有老好人左青輕歎一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哦。”

    想起今天兒媳婦說的那番話,她心裏到現在還別別扭扭的,心跳加速,總是心裏不安,不行,明天還是讓子晴去醫院檢查一下,就圖個心安。

    姚景澤走進自家小院,看著屋內昏黃的燈光,不想進屋,他停下腳步看向湘湘:“湘湘,陪爸爸坐一會兒吧。”

    說完他先行一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拍了怕石桌,看著小女兒落座。

    姚景澤看向小女兒的的眼神帶著幾分小心,隻能意有所指的說:“湘湘,你剛才怎麽會對你子晴嫂子說了這麽一通論證。”

    姚平湘聞言,清淩淩的眼神直視:“我說的都是真的。”

    小女兒神色肯定,令姚景澤不無艱難的說:“那個,你怎麽知道是真的,你連脈相都沒有上手,突然這麽一說,人家肯定會不高興的。”

    姚平湘坦然的說:“道醫說望聞問切,看她麵色就好了。”

    她當然不能說,自己可以透視別人的五髒內腑,一眼就看到了那枚胚胎的不健康。

    反正我們道醫可以望,一句話,看你麵色就知道。

    小女兒神色坦然,姚景澤在麵對自己未知的領域問題,還是有些露怯的。

    他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隨便吧,正規醫院都有誤診,何況湘湘才十七歲。

    反正也是建議,絕口不提瞎說這詞夜裏姚平湘躺在床上。

    回想起,剛才接觸子晴嫂子那一瞬間的畫麵。

    最近一段時間,元氣匯集穴位周邊,確實可以看到物體的大致形象。

    可,今天是第一次,僅僅碰觸就能看清人體的五髒內腑。

    人體掃描儀的存在,她欣喜若狂,上天還是善待她的,給了她那麽多的天賦。

    在以後的行醫煉藥上,於她而言簡直是如虎添翼,事半功倍的疊加效果。

    “你可真厲害啊!姚平湘,終於悶聲幹了兩件大事。”隔簾後傳來姚娜幽怨的聲音。

    死孩子這一天天的憋著壞。可把她坑苦了,被動接受這些雞飛狗跳的事,這還是個老實人幹的老實事嗎。

    “你就說你吧,現在還有句真話嗎。”張嘴就來啊。

    姚平湘聽出姐姐的埋怨,黑暗中,她的眼睛閃爍著笑意,嘴角微翹:“很晚了,趕緊睡吧。”

    窗外月朗星稀,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直到耳側傳來,姐姐入睡後的呼嚕聲,姚平湘才輕輕的起身打坐。

    她閉上眼睛屏息靜氣,感受下丹田的元氣漸漸匯集一處,她控製元氣運轉了一個又一個小周天。

    活躍的元氣滋潤著她的經脈,繃緊了一晚的精神終於得到鬆弛,她放空思緒,倦意來的很快,一夜無夢。